这两年来;她把全部时间都灌注学习上;可谓心无旁骛。她也没有联系昔日朋友;心想着的是既然要断开过往种种;就得断个彻底。她在邮箱里看到杨桃给她的信件;杨桃说高希找她都找疯了。她的心也痛了很久,终是没回复。
连着几个月,杨桃都会给她发邮件,她只看不回,邮件渐渐少了,后来也就断了联系。
两年之后,在踏故土,她的心潮几起几伏。她回到了北方那座小城镇,黎妈妈搂着她眼泪簌簌地往下掉,不断地问:“你去了哪儿,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当初不说,也是害怕高希会找来,为此事,她还特地嘱咐刘先生不许说出去,不想到让家里人担忧了。
安抚了父母,她在小城住上一周。江骏开车载她逛市区,走曾经他们上过的学校。两年不见,江骏又沉稳不少。
黎落把玩着指中戒指,以朋友的关心问:“听说你结婚了,那段时间忙着应付考试没有给你挑礼物,抱歉。”
江骏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心底何尝不知道她在避嫌,或许也是在避那个人。不管避谁,现在已然不重要。
江骏询问她在国外的情况,也许无了顾忌,聊起来也就随心所欲。她说得神采飞扬,那张明艳的脸更具活力,江骏那颗枯萎已久的心也是满足的,甚至舍不得打断。
逛完市区,江钧载她去吃饭。饭桌上,黎落问起他的生意,江骏略提了一下,还说他们现在和高氏合作。
黎落记得,江骏和高希有接触的,不想后来还真有了生意往来。她自作多情地想了下,挑剔的高希愿意和江骏合作,给他单子赚钱,是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呢。
当然,这仅仅只是一瞬的想法,她还是有自知自明的。自己不告而别,骄傲的某位还不知怎么气恼,还会反过来帮忙那才是怪事。
江骏问起她以后的打算,黎落说:“这次回来也因有事要办,只能呆上半个月。”
“上次你跟刘叔叔说你在那边交了男朋友,他对你好吗。”零星的消息都是从刘叔叔那儿得来的。
“嗯。”有关那边的生活,黎落不愿多谈。
“你是不打算回国发展了。”
“到时再看吧,目前是不会回来。”
“你走后,他有找过你。”他挺不情愿帮情敌说好话,然而对方是他*过的姑娘,他想她好,也看得出高希对她用心。可惜,再怎么用心还是比不过事业来得重要。他也私心地想着黎落再也别理他,最好找一个比他强的男人气气他。如今问她,那人对她好不好,她似乎不想提的样子,江骏便猜测,黎落对那位并不上心,不然也不是这冷冷淡淡连遮掩都不曾。
江骏也并非迟钝之人,高氏最终愿意给他机会,绝不是看在他有能力的面儿上。这两年,多多少少也听说了,高希和家里那位感情并不如外人所看到的和睦温情。当然,他生活作风是十分检点的,极少去那些声色场所。好几次,喧嚣热闹的场景,他看到的是高希淡漠后的落寞。
他是真心待过她的吧,不然也不会在她抽身离去之后,一边得意风光,一边恣意情殇。也许像他们那种人,不动情则已,动则食髓知味,刻骨铭心。
他有点明白黎落当初绝然抽身的原因了,既然得不到,那就在最放不下的时候抽身。黎落这一招,他亲身体会,对高希就掺了同情。
黎落失神片刻,淡淡地道:“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即便是他为了他的王国放弃你……”
“没有放弃一说,他选择在先,我出现在后。”
“你不恨他吗。”
黎落笑问:“为什么要恨?如果不是他,我想我还是那个自甘堕落的黎落。我很感谢他,如果不是他,我不会成长为今天的黎落。”
江骏凝思,记忆中那个黎落再也寻不到了,他说:“如果你还*他,可以去找他。”
*他是一回儿,不能与相守相提并论。她摇头:“已经过去了。”
在小城住了一周,江骏不知她忙些什么。
一周之后,黎落说要去看朋友便离开小城,但她允诺,回去之前会再回来一趟。
她去了一趟C市,那天走出机场时,也不知是不是命中注定,竟然看到了高希。千回百转,人还相逢,是喜极而泣还是含笑相拥,都不是。她庆幸自己离得远,只远远地看着他挽着另一个光鲜明亮的女子,女子还抱着一个婴儿。
即便距离离得远,她也看到了高希脸上的笑,那是幸福的笑吧。
黎落就这样站在人流中,看着他的幸福,抚慰她寂寞的心。
也许,相见不如不见,不见便不念,他好,她也好。
她转身,往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几天后,她踏上返程的航班。临走前,刘先生把心中疑惑问出:“那个孩子……”
“是我的。”黎落甚至不等他问完急急地打断了他。
“他爸爸……”
“我不想去打扰他。”
“他应该知道,不管结果……”
“就让这一切留在昨天吧,如果一年后我回国,有关孩子的身世就请刘叔叔多帮衬。”孩子一事也是在她出国后才知道的,而决定生下他,仅因为那是他的,红尘万丈,她什么都没能留下,如果能有一个孩子,也算是对自己的交代吧。
刘先生得知,并不赞同。黎落意志坚决,刘先生没办法,担心她一个人在那边照顾不好自己,便拜托了那边的朋友。
“刘叔叔,人没有多少*可以透支。”
刘先生也就不谈这件事,只问:“你说那个什么未婚夫是怎么回事?你决定了?”
“凑合着吧,至于以后,我没想好。他对我挺不错,很会照顾人。”
刘先生想了想,“合适的话,下次回来就带他一起回来吧。”
“再看吧。”
几天后,江骏有幸和高希见了一面。无意中聊到某个话题时,江骏说:“前些天有幸带一个朋友去游玩,她感慨,国内什么都在变,唯有物价变得最快。”
高希微垂着眸,心不在焉。
另一个人笑着说:“物价哪比得过人心。”
一句话深得人心,桌上一片喧哗。
高希淡淡地皱了下眉,不能否认的,唯人心变得比什么都快。
两年零四个月,整整两年零四个月,自她离去,再无消息。她早有预谋了吧,不然不会走得干干脆脆。
她难道看不出他的心意吗,就连夏琳都知道,她为什么就……
他是恨她的,走得如此决绝,也想着再也不想她。理智如此,情感不受控制,他还是会想她,不分时间,不辨地点。
那天夏琳再次说:“希,我们要个孩子吧。”
他也曾有过孩子,在自己还恨着她的时候。
有人问:“江总,你那朋友是女□。”
江骏笑笑,看向高希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高希岂是迟钝之人,敏锐的察觉江骏话里有话。他有求于人自己,今天却如此放肆地看向自己,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所提的女性朋友就是那个人。
好不容易等到散场,他片刻也不能等,也顾不得仪容,追上去问:“她在哪儿。”
江骏微微一愣,似不明白他的意思。高希不与他拐弯抹角,他就不信黎落没和家人联系。
“我只想知道她在哪儿。”
江骏把他看了又看,不禁轻叹:“知道了如何,你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谁也不干涉谁。”
“既然如此,我就得好好斟酌你透露她的消息所图何事。”高希并不生气,定定地看着江骏。
“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又能改变什么,你事业蒸蒸日上,你的婚姻也是所有人赞誉的,你有个体贴懂事的妻子。这还不足以让你满足吗。”
“我也以为这就是我要的,懂事的妻子,亿万的财富……”他微微自嘲,“你有一个人登上杨山俯览C市的万家灯火吗。那种感觉很糟糕。”
江骏接话:“找不到回家的路?我知道。”
高希微愣,家?现在那个家哪儿算得上家,不过栖息之地罢。
“我也没她的具体地址,我能告诉你的也只有或许再有一年的时间,她会回来,我不敢确定。但我相信她会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
提起宋迟,见证过那场盛大婚礼的宾客都有如此反应:搞错了吧,他怎么会干抛妻弃女这禽兽之事啊。
当有一天,分手的消息传出,那些人却一致倒戈:章瑾那女人忘恩负义,真真禽兽不如。
☆、第六十五章
不得不说她是敏感的;怕是早料到这一手。
她是要断的彻底;要是有可能怕是要老死不相往来。有时;他也不得不想;这个女人有什么好,做作虚伪;对他从来没有一句实话。火气憋得久了;也渐渐淡了。到了今天;他不知自己对她究竟是*还是恨;当初她走时;他恨不得咬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让她也跟着一起难受一起痛。
在刘先生隐晦地说她还带着一个孩子后,他更恨了。他发誓;如果再见她定要她吃苦头。
这个念想,三年来不曾间断,却在无她任何消息。
他甚至怀疑,上一次回来,她是做着了断一切的决定的。同时也恨江骏,点燃他的希望,三年来,他伴着这个希望度过了每一个寂寞的深夜。
外界总说,他事业如何如何成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成功所付出的代价。他也没忘,当初的她,多少次把他往外推,一句挽留的话都不屑,深怕自己成了千古罪人。心里眼里都是他的野心,想他所想,念他所念,那么多心里,那么通透的人,感情却迟钝得可以,又或者固执的跟头牛,每每把他气得半死。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顾虑什么。他却不能只顾着她,顾着情感放弃多年的谋划。他不能让自己的母亲白白搭了性命,也不能让沈倩倩有丝毫得意。所以,这场争斗,他不能退缩不能让,只能坚持到底。
一开始,他的谋划里,婚姻就是他最有利的棋子。是的,棋子,他从未否认。如果没有黎落的出现,他和夏琳也就这样平平淡淡、相敬如宾,如今,倒也相敬如冰。夏琳是个好面子的人,也是个聪明的人,哪怕她已经察觉了他和黎落的事也没点破,只有意或无意安排些看似巧合的小伎俩,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是自己对不起她。
他没有忘记第一次在人间看到她的场景。那时,对她是满满的嫌弃之意,那张脸,明艳得晃眼,还有她抽烟的样子,轻挑又撩人,可恨之极。靠过来的身体,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万分勾人。
他想,如果不是和老头有关,他定挥袖走人。这样真真的风尘女子,也不知老头迷恋她什么。如果说脸蛋和身材,那也就算了。
有人说,感情伊始是由关注生根萌芽。如果早一点知道对她的关注会演变为浓烈的情感,他不会让它有任何机会枝繁叶茂。
还记得最开始的接近,她对他时时刻刻警惕提防,好像他是吃人的猛兽。步步提防,处处避让。要不是担心沈倩倩动她,也不会把她接回老宅,就没有日日相对。她倒好,总想方设法想着离开,口口声声强调她不要他们家一分钱。第一次听她这么说,他是不信的,以为她故作姿态,后来的几次,也是不信的。如果不是为了钱,她会走进人间?会为了金钱物欲出卖自己?
所以,越觉她面目可憎。有时烦了厌了,真恨不得弄死她,免得看了碍眼。若不是那一次,她身上的香味刺到了他某个敏锐的神经,他也不会有所怀疑进而去细查。这不查不要紧,一查就漏了马脚。好几次,他有意无意透漏他已经知道实情,她不是嘴硬死咬着不承认就是落荒而逃。她越这样,他越确定那晚的人是她。
想着她无情的把孩子做了,他不知自己什么心情,只想拽过她狠狠地泄愤。是的,他愤怒,得知她怀孕,得知她残忍的做掉,他的心往下垫了几垫。
真对她动狠时,看着她那张脸,竟有些下不了手。好不容易下狠手动了她,她闹心了,自己也不见得舒坦。
在一起的时间,他就没让她舒坦过,同样,她也没让他好过几次。总找这个那样的借口,在他心情还不错的时候,提醒着他,他们所做之事不被道德所容许。
他是清楚的,也下过几次决心要和她断了。这决心还没几天就忍不住,看不到竟有些想念,一有空闲就琢磨她在做什么。
她就像一颗毒瘤长了脑中,对她只要稍稍动念,就忍不住想去她身边,好几次都忍不住不做措施。
他不做措施,也是有自己的私心。她呢,仿得滴水不漏。每每这种时候他都会想,她真就不想有他的孩子?既然这样,第一次时为什么就有了?
每次这样,他都想发火,想质问。她呢,总这样不温不火,偶尔也发发脾气,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