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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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全-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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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只能相信叶明诚!

    她抓得有些用力,指甲甚至刺进了他的肉里,带出微微的疼。

    不过叶明诚没有在意。

    他让丁三带路,三个人头也没回地离开。

    易剑慢慢站起来,冲着秦溪淡淡地喊了声:“秦溪。”

    他很少叫她的名字,公开场合下,像是要挑战她的耐性和承受力,他一直都叫她“妹妹”,私底下,他就喊她“小兔子”,他还曾经告诉过她,宠物都没有名字,叫她一声“小乖乖”就已足够了。

    秦溪顿住,却没有回头,过了一会儿,拉着叶明诚的手,坚定地走掉了。

    秦溪心事重重,知道他们是确实知道秦舟在哪里后就再没有说话,既不问他们是怎么知道秦舟在哪的,也没有解释她为什么会这么伤心。丁三看着她嘴上那伤就觉得碍眼,想问,可惜交情不够,叶明诚倒是交情勉强有一些,可他看不见不说,还根本就不愿意问。

    他能感觉秦溪心里的急切,实在不想拿些旁的事情在这时候打扰她。

    只中途她曾想要放开他的手,被叶明诚拒绝了,他扣牢了她,大手微微用力握住了她凉软的指尖,微笑着说:“要想走快一些,你还是牵住我比较好。”

    他说得很坦荡也很自然,没有一点猥亵或者不堪的想法,好似真是急她之所急,想她之所想似的,秦溪倒不好说什么了。而且如果把他交给丁三,以后者那慢悠悠看好戏的样子,指不定走到秦舟那儿,事情就起了什么变化。

    她只好默默地牵着他继续走。

    所幸路并不远,这一片酒店林立,秦舟被带去的地方也是个大酒店,还是五星级的,大楼高耸,外墙耀眼。

    丁三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问:“我们就看到她进去这里了,还以为是你们自己的安排呢,怎么,你真不知道啊?”

    秦溪都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只好闷声跟两人道了谢,自己跑去前台问情况。

    出乎她的意料,易剑安排给秦舟的房间,竟然是以易仲平的名字入住的。

    她去到房间的时候,秦舟还在昏睡着,好在衣饰完整,面容也很平静。秦溪在她身边坐了很久,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只抓着她的手,心里一时静得发慌。

    可能是有所感觉,秦舟迷迷糊糊地醒来,看到边上坐着泪水涟涟的女儿顿时吓了一跳,她扶了扶因为酒醉而有些疼痛的额头,问:“怎么啦这是,你哭什么呀?”

    秦溪握着她妈妈的手,哽咽得说不出话:“妈妈。”她是真的豁出去了,她受够了,易剑今日所做的一切让她明白,不管是退避还是和他去斗,她都不可能赢了他的。

    而她永远也学不会他的厚颜无耻、心狠手辣。

    她虽然只有妈妈一个人,但顾忌太多。

    她握着她的手用力了些,流着泪说:“妈妈,你知道易剑他做了什么吗?”

    秦舟茫然:“易剑……你哥哥……他怎么了?”清醒一点,她就看到她嘴角的伤,不由得伸手抚了抚,蹙眉问,“怎么了这是?”

    “妈妈。”秦溪喊了一声,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该怎么和自己母亲说?从来没有倾诉过,秦溪发现,要张口其实真的挺难的。有时候她会很没用地想,为什么易剑不肯放过她呢?只要他现在愿意放过她,两人桥归桥路归路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她心甘情愿把过去的那些事情都忘得干干净净,不跟任何人提,将它们带进坟墓里去。

    她渴望安宁,可因为他,她的一生都处在动荡不安当中。

    秦舟被女儿的样子吓到了,她强撑着坐起来,看着她担心地问:“怎么了?你哥哥他又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看到自己母亲焦灼的样子,秦溪第一次下定了心,不去想揭发后的后果,也不去考虑其他,她闭着眼,说:“他是个变态!神经病!他让人把你带到这里来,威胁我、恐吓我,妈妈,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怕……多可怕……他猥亵我,妈妈,你知道吗,从……”

    门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秦溪没有章法、混乱的叙述。

    秦舟回过神来,想要去开门,秦溪拉着她的手,哀哀地乞求:“妈妈,不要开!”

    但是她也知道,她已经错过了时候,而且就算她说了,秦舟会信吗?

    门铃持续响着,她的妈妈,她最信赖的妈妈这会儿还是一头雾水的,看着她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你这孩子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会突然这么说他?他又怎么会威胁你?乖,我去看看是谁来了。”

    她终于还是撇开了她,跑过去将门打开了。

    不出意外,外面站着的是易剑,还有易仲平。

    易剑手上捧着一大束鲜艳的红玫瑰,易仲平脸上则是带着满满的笑意,看到房里的情景,他不由有些错愕:“小溪怎么了这是?”

    秦舟回头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奈地摊摊手,她自然没说女儿对易剑的那些指控,只是说:“吓到了。”

    易仲平便转头斥了易剑一句:“就说你是胡闹!”走进去和秦溪解释说,“你别理你哥哥,他就是好玩,看在叔叔份上,你别和他计较了行么?”

    秦溪无言,默默地垂下了头,只脊背挺得笔直。

    秦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实在是糊涂了,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易剑将花捧到秦舟面前,半搂着她在床上坐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撒娇说:“阿姨你别怪我啊,这不爸爸生日,我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吗?就订了这房间,本来是想让你们在这里浪漫浪漫来着的。”

    秦舟这才注意到,他们现下是在酒店。而且这房间布置得确实挺漂亮的,不是一般酒店中规中矩的模样,明显看得出是别有安排的,美酒、鲜花、粉色的纱帘、还有墙角四处隐隐的烛光、流泄出曼妙的香味……确实是浪漫而迤逦的。

    易剑摊摊手,作出很无奈的样子:“您喝醉了,我就让人把您先带过来,然后把爸爸骗回去要他收拾东西。没告诉妹妹,是怕她知道了这惊喜就变了味,哪知道倒把她吓到了。”说着他看向秦溪,诚恳地道歉说,“对不起啊,妹妹,原谅哥哥这一回好不好?”

    他的声音放得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点亲人撒娇似的柔软,不要说秦舟本来就没有怀疑过他,就是有,这会儿也全都烟消云散了。

    加上旁边还有易仲平在帮腔,三对一,秦溪发现自己又陷入了和以前一样的困境——他把一切都做得这么完美,进可攻退可守,甚至连理由都找得这么冠冕堂皇!

    她抬起头,直愣愣地看着他,唇角勾起讽刺的笑,声音幽凉而寂寞:“是吗?只是想要给个惊喜吗?那为什么,要威胁我呢,威胁说要强,奸我妈妈?”

    “秦溪!”是秦舟的惊呼声。

    “强,奸”这样的字眼,实在是太让人惊悚了。

    就是易仲平也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

    可易剑还是淡淡的,脸上的惊讶也是十分的恰到好处,甚至连看着她时眼睛里流出来的感情,也是哥哥似的,友善而无奈的宠溺。他用一种比她还要幽凉的声音说:“妹妹怎么能这么诬陷哥哥呢?我可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我只是没让你在酒店闹,强行把你拖出去罢了。”垂着眼睛,他脸上的笑意慢慢隐去,变得伤感而落寞,“你好像,一直都很不喜欢我啊,是哥哥哪里,做得不好么?”

 第26章 暗伤

    叶明诚和丁三守在大堂里面,隔没两分钟;前者就问后者:“喂;下来了没有?”

    问得丁三恼了,在他耳朵边一连串了说了好几个:“没有!没有!没有!我说你消停点行不行?”顿了顿;实在是忍不住,斜睨了他一眼说;“你跟我说实话;你和那个叫秦溪的实在是没什么吧?跟你讲我是觉得挺不对劲的,她那个继兄,对她的态度可不一般。”

    叶明诚有些烦躁,立即反问:“怎么个不一般法?”

    丁三就又说不出了,事实上他们找到这两人的时候;秦溪跌跪在地上痛哭,那个男人就蹲在她旁边搂着她,表面看上去就像是在安慰她似的,并没有什么异常。

    就是她嘴角的伤,也可以是她自己咬到的。

    但丁三见了,就是觉得有种形容不出来的怪,不是情人,但也绝对不是一般的继兄妹。

    叶明诚看丁三不说话了,便也没有再说话,微沉着一张俊脸仰靠在沙发上,想着秦溪那像只迷路的小兽似的,伤心而怯弱的哭声。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她这样哭,尽管在他们有限的接触里,秦溪一直都淡漠而平静的,甚至在荷尔蒙分泌格外旺盛的青春期孩子们中间,她表现出来的成熟与冷静,都已有些超然。

    可她也确实有失态的时候。

    那时候高考早已结束,他们在最开始的发泄过后,就呆在家里无所事事地等待结果。半个月过去了,叶明诚一点也没有终于毕业可以得到解放的兴奋,他做什么都觉得恹恹的提不起劲,时常望着窗外面发呆……有时候半夜里还会莫名其妙爬起来一顿干嚎。他妈妈担心他是不是得了什么高考综合症,找了很多节目让人陪他玩,但他就是没有兴趣。

    就在他自己也觉得再无法忍受的时候,他参加了高中的同学聚会。说是同学聚会,其实就是一帮子无聊爱玩的人弄出来一起瞎胡闹的名目罢了,叶明诚之所以去,纯粹是听说同级好多班的人都会参加,其中就有二班的人。

    二班二班,彼时的叶明诚,只要听到这个班级的名字,都会觉得格外亲切。

    他兴冲冲地跑过去,旁敲侧击地想要打听更多关于秦溪的消息——结果他都还没开始问,那边的人就已经聊起她来了。

    起因是一个男生笑话另一个男生说:“你就喜欢秦溪那样的吧?读书那会看你经常找她。”

    另一个男生听了哈哈大笑:“哇靠,我喜欢她?就她那副要死不活样子的?我那是喜欢逗她,别告诉我你们不觉得她好玩啊,那会儿就看你们有事没事就去耍他!你,经常堵她门不准她过,调戏她的是你吧?还有你,你还摸过她屁股呢,哈哈,那滋味怎么样?”

    叶明诚听得差点跳起来,用了很大力气才克制自己没有当场发作。他暗地冷笑一声,装作感兴趣的样子混进这堆人渣中间,然后他这才知道,原来那时候她在学校里近乎自闭是为了什么。

    她在他们班上就没遇到一个好人,男生们联合欺负她耍弄她就算了,就是女生,也个个排挤她。推她踩她那是轻的,扇她耳光还是经常的!更让叶明诚目眦欲裂的是,其中有个男生揽着他的肩和他说:“叶少爷你当时也有出力哈,不是有一次你给她送了一瓶什么药么?结果把我们班那个顾小溪气的呀,她喊了她一帮子跟班,把她拖到女生宿舍里灌辣椒水、跪尖石块,要不是别班有女同学吓到了告诉老师,我跟你说她那腿那天估计就要废了。她们说她都是傻的,怎么揍她她都不出声的。哈哈哈,叶少爷你和我们说说,你给她送的是什么药啊?不会是把她的菊花爆开花了吧?”

    一众人听得轰然大笑,只有叶明诚差点一口老血飙出来。

    他磨了磨牙,又磨了磨牙,心里那个恨呀,简直能滴得出血来!

    可他硬是忍着那森森的怒气,和那帮子混蛋称兄道弟混了一晚上,把他们灌得死去活来,次日凌晨喊人拖到大街上,一个个给揍得哭爹喊娘面目全非。

    可就是这样,他还是没觉得解气,那些天疯了似地打听秦溪家的住处。学校里登记她的地址是老地址,她们家早已经搬走了,同学……她读书的时候,几乎就没有跟她要好的。

    她现在住在哪,没有一个人知道。

    叶明诚没办法,就骑了辆自行车满巷子里转悠,偱着哪怕是最不可能的一点珠丝马迹,在她有可能会出现的地方四处徘徊。

    大概老天总是怜惜他的,后来还真让他遇见了她。

    遇见她的那天天气并不怎么好,不过下午四点天阴沉得像是濒临黑夜,狂风吹得树叶和垃圾到处乱飘。当时他行到新城区那边的大公园广场附近,正准备寻个地方避一避可能马上就会来的急雨,抬头就看到对面路上两个急速跑动的人影。

    是一男一女,前面女孩子身影单薄,穿一袭纯白的纱裙,跑动之间,风把她的裙摆吹得老高,巨大而空旷的广场上,她就像是一只要御风飞行的蝴蝶。

    她没命一般地往前面跑,隔了那么远,叶明诚似乎都能感受到她的害怕和绝望。

    他猜她肯定是遇到了危险,如果是以前,叶明诚一定不会去凑这样的热闹。但那一天,他想的却是,如果那时候,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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