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染看着晚安,想了想还是问道,“慕导,你和顾总……和好了吧?”
晚安一怔,垂下了眸,低声淡淡的笑,“还好吧。”
接下来的两天过得算是平静,她和顾南城的生活仿佛回到了莫名冷战之前。
只是那层薄薄的透明的隔膜似乎始终没有消失,晚安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即将开拍的电影上。
有时他来接她下班,或者一起吃饭,亦或是晚上他寻常自然的抱着她入睡时,她几度想开口问他,却始终不知道从何开口。
他的有些事情不让她知道,大抵是不想让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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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有些事情她不知道,大抵是不想让她知道。
晚上吃完晚饭如果没有电影的事情要忙,晚安照例在书房看电影看书,一般十点钟他会准时进来抱她回卧室。
没错,就是抱,因为她看书和看电影的时候特别喜欢整个人窝在大大的椅子里,连着一双腿都缩着。
顾公子说他每次过来叫她的时候,都觉得是一只猫缩在那里,所以顺手就拎起来抱回去了。
晚安趴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的侧颜出神,偶尔会不满的抱怨,“你这人真是讨厌,我的电影都没看完,你不能让我看完吗?”
霸道得跟暴君似的,上来就直接合上她的笔记本夥。
男人低头瞥她一眼,淡淡的道,“不能,我要睡觉了。”
“我在书房看电影也会打扰你睡觉?”什么不可理喻的逻辑?
“嗯,会,”他淡淡懒懒的开腔,“你没躺我身边就很打扰我。”
晚安,“……”
他抱着她放到床上,顺势跌下来的时候身躯一定会跟着覆盖下来,即便不要了她也会把她压在床褥中亲吻好一会儿。
…………
晚安中午的时候和唐初一块儿吃饭,顺便叫上了乔染,一来看她安安静静独来独往,二来也方便大导演和乔染交流。
点了几个菜,唐初照例饭前喝了两杯小酒,有一搭没一搭的先聊着,眼神睨了一眼安静吃饭的乔染,挑了挑眉问道,“听说你老公家很显赫?”
乔染素来低调,除了晚安整个GK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她微微一僵,勉强的笑了笑,“还不错吧,具体的我也不了解。”
哪有不了解自己老公家的女人,无疑是不愿意说而已,唐初自然也不会逼问,掀起眼皮看了女孩苍白得有些透明的脸,好奇的问道,“小姑娘,你那腿是怎么回事?”
晚安在喝水,闻言恨不得一脚踹上去。
乔染不说,但是晚安多少能感觉到她的腿和……她胸上的疤是她心底的坎。
她还太年轻,年轻得很难坦然自若的面对和接受这样的缺陷。
“几年前……”她动了动唇,慢慢的笑,“发生了一起意外,不小心变成这样了,不过还好,瘸了总比截肢来得好,至少我还能用它走路。”
说完,低着脑袋喝果汁。
唐初和晚安相视一眼。
准确的说是晚安瞪了他一眼,后者耸耸肩膀,他就是好奇嘛,况且在这个圈子里混,迟早会接触到各种各样行行色色的人,她这腿也迟早会成为关注的热点。
乔染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以他这十几二十年来看人的眼光,她不大可能会一直默默无闻的做一只软软的小包子。
晚安说她已经结婚两三年了,他怎么看都还像个姑娘。
有时候,姑娘和女人有种说不出来的差距。
唐初继续慢悠悠的倒了一杯酒,像是忽然响起什么一般,“对了小祖宗,”把玩着小酒杯,睨着她,“我听说陆笙儿最近连着两支广告被取消了,陆小姐是不是跟你男人闹翻了?”
晚安先是一怔,随即淡淡的道,“是吗?我不知道啊,可能是陆小姐通告太多了,推掉一两支广告没什么稀奇的。”
唐初意有所指,“她好像有一两个礼拜没有露面了,之前排好的通告,广告也全都被经济人推了,薄先生光是付违约金就烧了不少钱了。”
“她出道以来都没有出过这种事情。”
陆笙儿在业界的口碑是没说话的,不耍大牌不迟到,敬业又好脾气,基本所有的导演和传媒圈的人都喜欢和她合作。
唯一让人不满的就是她身后的背景太雄厚,让人没有下手潜她的机会。
晚安想起顾南城最近这段时间的若即若离的反常,淡淡的笑,“这个啊,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身体不舒服之类的吧。”
她并不大关注陆笙儿的消息,尤其是这段时间忙着电影准备开拍的事情。
唐初敲了敲桌面,语调似严肃似调侃,“她推掉的两支广告一支给了夏娆一支给了楚可,晚安,这两个女人你小心点。”
“怎么了?”
“夏娆就不说了,她好歹算是有点身价有点实力的,”唐初轻轻一哼,“陆笙儿接的广告,跟楚可这种二线半红不紫的小明星是一个档次的么,还不是你们家顾总亲自点的名,财大气粗也不怕亏本。”
晚安抿抿唇,“反正她俩都是你新电影里的角儿,多拍两只广告,再增加点曝光度,未拍先热反正不是什么坏事。”
唐初看她一眼,摇了摇头。
晚上六点,晚安在她的临时办公室接到顾南城的电话,那端是男人寻常而自然的声音,“我今晚有场重要的合作案要谈,不能陪你回家,已经吩咐陈叔来接你了,自己乖乖回去吃晚餐早点休息。”
“哦,”她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了下来,随口一般的问道,“你今晚
tang不会回南沉别墅睡了是吗?”
他的嗓音很低沉,“嗯,今晚不回家睡。”
“好,我知道了,”晚安没多说什么多问什么,温婉而慵懒的回答,“我收拾好就自己回去了。”
“我不在家,不要乱跑。”
顾南城不回去,她又不想一个人面对偌大的别墅干巴巴的吃饭,索性决定去慕家别墅跟爷爷一起吃,于是摸出手机给白叔打了个电话。
…………
晚上七点,GK大部分的员工都下班了,只有少数几个还在加班的。
夏娆换了一身光鲜亮丽而性感的衣裙出现在总裁办公室,一进去就蹬着高跟鞋款款而行,“顾大公子,我可是推了昨晚好不容易才泡到的意大利帅哥来赴你的约,可以走了吗?怪饿的。”
她特意穿了那天缠着他陪她逛街时买的裙子,露出大片姣好的肌肤和蝴蝶骨。
顾南城在她说话的半分钟里已经合上了笔记本,“嗯。”
地下停车场,夏娆仰头瞧着很绅士的替她拉开车门的男人,“不是吧,我是你的女伴欸,你让我坐后头儿?聊天都不方便啊。”
男人的身形颀长清贵,不温不火的淡笑,“我开车喜欢安静。”
车门已经拉开,夏娆冷声哼了哼,下巴微微的抬起,“做男人做成你这样,也真是无趣,难怪你会喜欢慕晚安那样无趣的女人,还真的是配成一对了。”
知道他的主意旁人无法左右,夏娆脾气很大的上了车。
一分钟后,回到驾驶座上的男人从容的发动引擎,车子才转了一个弯,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顾南城抬眸瞟了眼后视镜,军绿色的牧马人直直的朝着他车子的方向蹿了过来。
眼底一冷,毫不犹豫的打了方向盘,速度极快的转了方向,然后一脚踩下刹车。
车子戛然而止的停住。
顾南城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眼眸没有丝毫的波动,淡淡漠然的道,“我的时间很值钱,如果你搞不定郁少司,那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他的话落下,那一身气息冷峻逼人的男人已经下车了,有棱有角五官深邃立体的脸面无表情,手指拎着车钥匙,长腿迈着均匀的步子走过来。
夏娆靠在背椅上,不在意的道,“你是飙车玩不过他吗?既然你今晚需要我,那就带我走啊。”
顾南城熄了火,波澜不惊的开口,“没空也没心情,你的魅力值不够。”
为女人飙车这种事情他也干过,不说郁少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主,玩一把肯定会耽误今晚的合作案。
既不是自己的女人也不是想要得到的女人,玩起来也兴致缺缺,没什么意思。
他皱着眉头,淡淡然的看那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衣黑裤拉开他的车门把夏娆从车上毫不留情拽下去的男人,
摸出前边的手机给章秘书发了一条短信。
他手上的力道很重也很大,夏娆只觉得自己的手腕都要被他拧断了,当即就忍不住发了脾气,“你是不是有病的?”
郁少司冷漠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抬脚一言不发的走到的驾驶座的车窗边,还带着月牙色的伤疤蔓延了整根无名指,他扣了扣车窗。
顾南城摇下车窗,侧首同样淡淡的看了过去,“郁二少。”
郁少司的表情没有变化,冷漠无澜,“顾总,抱歉,你今天不能带走她了。”
“无妨,”顾南城简单低沉的道,“不过我今天需要一个伴儿,像夏小姐这样放得开的就好。”
郁少司淡淡的回,“楚可楚小姐专门给我打电话,想必应该很愿意,顾总既然只是需要肯出场的女明星,可以考虑,不满意的话,你把地址给我,我会送一个符合要求和条件的过去。”
他既是年轻而赫赫有名的大导演,圈内更是津津乐道他身后有更神秘和显赫的身份,手里必然和无数的女明星资源,能够高攀上顾南城这样的男人,更是有的是苍蝇愿意飞过来。
夏娆这样的虽然不算多,但要找也是有的。
顾南城的薄唇挑出淡淡浅浅的笑意,并不说话。
郁少司淡淡漠漠的道,眼神冷静而平淡,“今天欠顾总一个人情,我记下了。”
引擎的发动声响起,顾南城抬手优雅的摇上车窗,“既然如此,那我很期待以后跟郁二少能有合作的机会。”
宾利慕尚重新发动,夏娆看着离开的车辆,气得牙痒痒,恨不得脱下高跟鞋直接砸在那男人的脑门上。
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她丢下了。
郁少司看了她一眼,英俊深刻的脸仍然是面无表情,“夏娆,顾南城那样的男人看不上你这样的女人,不管是爱是娶都轮不到你,既然这两样轮不到你,你也成不了能破他的例爬到他床上去的女人。”
夏娆收回视线,冷冷的一声哼笑,“他是什么样的男人,我又是什么样的女人?”
郁少司惜字如金,懒得跟她说过多的无谓的解释,“上车,回去。”
夏娆站着没有动,为了陪顾南城参加今天的应酬,她化了一脸精致而浓墨重彩的妆。
她双手环胸站在那里,看着冷眼走过来的男人,笑得一脸的畅快,“郁少司,你觉得这有意思吗?还是你觉得你已经害死了你哥,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逼得我陪他去死呢?”
男人英俊清隽冷漠一张脸立时的变了一个抬眸的表情让他整张脸刹那间变得阴鸷异常,可怖的宛如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他开口叫她的名字,阴测至骨,“夏娆,我说过让你不要提他。”
“啧,你看看,我一提起你哥你就要发疯,”夏娆作势掩唇,银铃般的笑着,“你不在意我跟各种各样的男人来来往往,好像只要我在就好了,我知道的,只要我在,不管是在你的身边还是在很多的男人身边,你都会觉得我仍然跟你一样,你是一个不被自己的爸妈的相信的儿子,背负着害死哥哥的罪名,孤独至死。”
“我放蕩,你嗑藥,天下的女人那么多,不过是因为我恰好知道当年的事情,所以你就拉着我陪你在地狱待着,”
夏娆妩媚美丽的脸上蔓延着的是肆意的冷漠,“怎么办呢?我比你爸妈更恶心你。”
她看着脸色一万年不变的男人神情逐渐的皲裂,嘲弄的笑。
终于触到痛处了。
郁少司走了过来,手指捏上她的下巴,几乎要生生的捏碎,“夏娆,”他的嗓子粗哑的厉害,面上却是如不透光的深海般的笑,“跟我一起,你还有个伴。”
她吃吃的笑,“我宁愿醉生梦死永远不醒来不谈情不谈爱,你早就是个怪物了,何必非要拉着我跟你一起腐烂,”
慢慢的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跟前,“你凭什么爱我呢?你跟我一样不配拥有爱情。”
夏娆的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还是那句话,你肯接受我们就像从前那样,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哪天年纪大了我们能将就着凑合过,反正——我们两家的长辈都是这样希望的。”
“夏娆,”他撤去自己的手,面上无波无澜的笑,“你真的笃定了,我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