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是吧?那我有办法!”
慧能的声音又从我的脑子里传来,接着,那股子锥心刺骨的疼痛再度席卷而至。
我跟被高压电打了一般开始浑身剧烈的颤抖,这一次的疼痛比山顶上的还要剧烈,我根本就疼的丧失了神识,什么也听不见,眼前一片金光闪闪,倒栽葱似的仰着躺了下去,浑身剧烈的抽。
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想,就是默默的承受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叫不出来,也听不见东西,只有眼睛还能看见蓝蓝的天。
王二蛋以前诅咒过我,电刑致死!
用来形容此时此刻倒是恰当,慧能似乎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渐渐的,我闭住了眼睛。
……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蹲在我的面前盯着我看,他带着一个墨镜,但是可以看出年龄不小,总有四十来岁。
我想开口说话,可是整个身体就跟被抽空了一般,根本动不了,只能失神的看着他。
这个男人看了我许久,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了一个小木头盒子,那个木头盒子呈现枣红色,上面描绘着金色的花纹,古香古色一看就十分的贵重。
他打开了盒子,拿出了一个通体古铜色的匕首来,那匕首的纹路之间暗淡,一看就是有年头的东西,而且我注意到,那个匕首是开了刃的!整体形状很像是把手术刀!
他……他要干什么?
我心下一惊,想张嘴问,但是下颌骨麻木张不开口,想挪动一下身子,浑身无力跟死人一般。
这个男人掏出了一个防风的打火机,把那把匕首在火焰中灼烧了好一会儿,然后收起了打火机,用一只手扶起了我的脖颈子,拿起匕首向我的头顶伸去。
“他是要救我吗?”
我心中一阵激动。
然而此时慧能的声音又再度传来:“救你?他是要剥你的皮摘你的器官!小子,你等死吧!”
我心下一惊,他说的会不会是真的,但是须臾之后,我就释然了,他如果想要器官,拿去就是了,反正我是一个连鬼都不吃的脏东西……
“嗞……”
“啊~~~!”
还没等我接着往下想,头顶是一阵剧痛传来,疼的我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随即发出撕心裂肺的狂喊。
一股股皮肉烧焦了的气味儿传来,这个男人在用烧红的刀子割我的头皮。
剧烈的疼痛居然让我叫了出来,冷汗哗哗的直往下流,我惊恐的看着前方,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可怖了,到处都是危险,到处都是阴谋。
“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杀了我!”我浑身颤抖,语无伦次的哀求道。
那个男人见我的反应如此激烈,于是乎停下了动作,从另外的一个银白色的小盒子里掏出一块湿乎乎的棉布,一下子就盖在了我的脸上,捂住了我的口鼻。
强烈的刺激性气味直冲鼻腔,我的知觉一下子就开始麻痹了,我开始听不清看不清周围的一切,感觉自己飘飘然就要远去,一切都在扭曲,自己在一个无底的漩涡中不停的盘旋,盘旋……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轿车后座上,一股股热风吹在身上,很暖和。
我脑袋一阵阵发木,什么也想不起来,但是身上不像之前那般难受了,也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可能是因为暖和的缘故。
我挪了挪身子缓缓的坐了起来,看到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前面开着车,玻璃窗外的太阳已经开始偏西,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
他是谁?我没死?他要带我去哪里?
然而一切疑问似乎都不重要了,走哪里算哪里吧,总比我一瘸一拐的在马路上奔波强,就算死也值得了,最起码我这辈子做过一次轿车。
“你醒了?”
那个男人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我坐起来了。
“恩,你是?”
我怯生生的轻声问道,乞丐的生涯让我变得极度自卑,我现在跟谁说话都是低三下四的语气。
“小伙子,即使命运多牀,也不能给妖物做伥鬼啊!”那男人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而是来了这么一句。
“我……”
我无言以对,这句话说的我无地自容,可是我又能怎么办?我不找灾祸灾祸就会来找我,大和尚有言在先,我被五通魔气所染,一生晦气缠身,我也不想是现在的结果啊。
“呵呵。”
那个男子见我不吭声,竟然笑了一声,这声音敦厚纯实,不似是那种冷笑。
“给你条活路你走不?”他接着问道。
“走,只要能活下去叫我干什么都行,”我不敢抬头看他,只是轻声的回应了他。
那男人微微一笑后不再说话,只是专心开车。
过了好长时间,我渐渐的恢复了一些力气,开始下意识的用手去摸自己的脑袋,却发现已经被层层的包布给包好了,头皮上的鲜血浸透了纱布,结成了坚硬的血痂。
“小伙子,你好悬啊!你知道你去的那是个什么地方吗?”
那男子看见了我的动作,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不知道……”
我摇摇头缩了缩身子。
“北宋年间,在黄河边儿上有一个很大的庙宇,香火极盛,后来蒙古人杀了到这里,把庙里所有的僧人杀死后扔到黄河里喂鱼,再到后来,那个山头儿上就一直闹鬼,其实是枉死的僧侣们在妖孽的带领下又出来作恶了!”男子解释道。
“里面有一个大佛,是个妖怪,他的脸是个鬼脸……”我惊恐的回忆着昨晚的经历。
“那是一个鲶鱼怪,他们在你脑袋上种了九个腐尸蟞让你成为行尸走肉任由它们驱使,咳!其实啊,我们开车的人都知道,过了龙门以后不要往两边儿看,那里不是很干净的!”男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又冲我笑了笑。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到了以后你自然会知道,好好休息休息吧,车后座有吃的,随便吃点儿补充体力,到了地方再吃点儿正经饭!”
正经饭?我一听这三个字鼻梁子发酸,是啊!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正经饭了,车后座的塑料袋里,有面包、火腿和纯净水,但是我没敢去拿,这段时间的乞丐经历告诉我,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第十四章 五通淫毒
汽车沿着高速公路一直往前开,我老老实实的在后面坐着,不再说一句话,其实我有很多疑问想要问他,但是我害怕自己会让他觉得讨厌,毕竟这个恩公救了我的命,让我摆脱了那群恶鬼的纠缠。
我们下了高速公路,车子一转开始向市区开去,外面一片片的灯红酒绿啊!看的我的心都醉了!
是啊,活着真好!只要活着,一切皆有可能,马路边儿上一排排的小吃店,还有穿着时尚的男男女女,远处那高耸如云的大厦灯火通明,看的我目不暇接,我似乎又找回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大叔,这里是河南哪里啊?”我好奇的问道。
“河南?呵呵,小兄弟,你走晕了吧,这里怎么可能是河南?这里是陕西的西安市!”中年男子无奈的笑道。
我一下子就懵了,我只是知道过了黄河就是河南,怎么会是陕西呢?
我用脏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来我这去少林寺当和尚的事情又一次泡汤了,不过转念一想,陕西就陕西吧,无所谓了,只要能活下去!有口饭吃,去哪里也是一样的。
而且似乎,这个大叔对我很好!
见我不说话,中年男子又笑了:“小兄弟,我真看起来有那么老吗?你叫我大叔?”
“啊?”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你啊,以后叫我曹哥就好!”男子看见我的囧样,又笑了笑。
“曹哥,我姓范……范,”我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连话都说不清,生怕自己再说错话。
这个曹大哥似乎很爱笑,而且为人也随和,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有什么特殊的利用价值吗?还是我身上有什么宝贝呢?我什么都没有啊!我只是一坨连鬼都厌恶的臭肉。
他不但把我拉到了有人家的地方,还说要给我找个能吃饭的活儿,难道他看不出我是个残疾吗?
……
“行了,我们到对面的羊肉泡馍店里吃点儿饭,带你吃上一碗正宗的羊肉泡馍!”曹哥的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在饭桌上,我狼吞虎咽了起来,一口气吃了两大碗羊肉泡馍,曹哥则是不说话,坐在一旁看着我微笑。
酒足饭饱之后,他带我进了一家酒店,单独给我安排了一个房间住下了。
我一进房间的门,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洗澡了,身上一股股的酸臭简直要命,我刚才坐着曹哥车上的时候就惶恐万分,生怕自己身上的臭味熏着他……
当我脱光自己衣服的时候,瞬间就吓傻了,只见自己下身的部位和大腿两侧长出了很多的小红疹子,还有许多的小疙瘩,密密麻麻的样子极为恶心,一股股恶臭飘了上来,熏得连我自己都直捂鼻子。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那些恶鬼干尸不吃我了,我现在真他妈的太恶心了!
张凤翠啊,张凤翠,你害死我了!我一脑袋撞在墙上,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我脑子瞬间很乱,我想起了以前在镇子上看到的什么专治各种性病,一针见效老军医什么的,但是即使是那样的小诊所,我也看不起啊!我没钱!我连我自己手上的骨头都没办法接上,现在还软不拉他的跟鹅掌一样……
我思前想后,决定还是赶曹哥起床前就离开,曹哥是好人,不管是什么原因对我这么好,他毕竟救了我,我现在一身的脏病,鬼知道会不会传染给别人,说不定我坐过的地方都会有病毒细菌,我不能害了他!
虽然我向往着美好的生活,但是我不能造孽!我已经脏了,脏的无以复加,脏的这个社会都容不下我,我最好的结局就是自生自灭,实在混不下去就静静的躺在一个角落里死去。
想到这里,我去浴室里简单的冲了一个澡,然后穿好那身儿爹留下来的中山装,这件衣服已经脏的跟铁打的一样了,但是它能给我最后的尊严,让我不至于赤身裸体的站在大街上。
蹲在地板上我又琢磨了起来下一步的计划,这个西安是个大城市,有钱人多,我在这里当乞丐收入一定比老家的镇子上强,我寻思着自己慢慢的讨钱,等到钱够了,我就去诊所治,再去医院把我的骨头给接上,如果一切顺利,我就去当民工,去工地上出力干活去!
想到这里,我站起身,隔着窗户又看了一眼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天上这个时候居然开始飘起了雪花,还刮起了很大的风,小商小贩们一个个也都开始收摊了。
外面一定很冷吧!我心有余悸的低下了头,那在水泥管子里,和屋檐墙根儿下睡觉的日日夜夜,让我受够了寒冷的折磨,冷真的比饥饿还可怕!
我到底要不要走?屋子里空调阵阵的暖风吹的我很舒服,我站在原地呆愣住了!
“砰砰砰!砰砰砰!小范儿,睡了没?”
敲门声传来,说话的正是曹哥。
“哦,来了!”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又强挤出了笑容,舒缓一下脸部的肌肉,给曹哥打开了门。
曹哥看我还穿着那身衣服,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说小范儿,进了房间了就穿上睡衣嘛,干嘛还穿你那身儿衣服,该扔就扔了吧,我刚才在楼下给你买了身儿运动服还有保暖内衣,你快穿上试试,看合适不?”
我无语了!居然有人给我买衣服?
“曹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但是我还是想跟您说明白,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我很脏!”我低下头不敢看他,但是用很认真的语气跟他说道。
“你很脏?”
“恩!是的我很脏!”
“洗了不就干净了吗?”
曹哥依旧是那副不以为然的笑容。
“曹哥,我有性病,很厉害的那种,我不想传染给任何人,你救了我,我谢谢你,但是我这辈子只配做条狗了!”我把我所有的心里话全部都倒了出来,不想有任何的隐瞒。
曹哥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我,接着他给我递过来一根烟。
我拿起房间里的火柴点着后,狠狠地吸了一口,好久好久没抽烟了,这一口吸下去,我的脑袋有点晕。
“曹哥,我把我所有的经历都告诉你,如果你不嫌烦的话,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了!”尼古丁的刺激让我情绪稳定了很多,也不再那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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