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小官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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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小官之女-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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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连柏是西府才从族里收养的嗣子,西府收养嗣子的事其实早已提上日程,只是因周三老爷看上去生育并没有什么问题,就一直只是在日程上拖着,直到他先时重病眼看着好不了了,方在周侯爷的协助下急急把事办了。
    周连柏今年六岁,生父早已过世,他生母拖着个独子守了两年守不下去,改嫁走了,周连柏只好跟祖父过,然而他亲祖母也去得早,祖父续了弦,另行开枝散叶,对原配这边留下的孙子并不怎么待见,听说西府里选嗣子,马上把他推出去了,一是省得碍眼,二是想攀一攀嫡枝的富贵。
    也是运气好,周三太太见这小人合了眼缘,拍板就定下他,两边签了过继文书,从此西府里就多了位小七爷。
    霜娘原先只知道西府那边过继了嗣子,倒不清楚那嗣子本身的家庭情况,这时一边喝茶一边听梅氏说着,她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发两句感概。
    梅氏漫不经心地、以一种闲聊正好聊到这里的态度道:“你来了有三年了,再过个两年,也该考虑一下嗣子的事情了,你心里可有什么打算?”
    “打算?像小七弟那样的就挺好的。”霜娘还真琢磨过这个问题,听梅氏问就说给她听,“要是太太许我养的话,我就想在族里挑个差不多这么大的,站得住也养得熟,若没这么凑巧,大两岁小两岁也无妨。只是本身父母那边,最好是都不在世了的,不然生叫人家至亲分离,我心里过不去。再者,本身父母要不省事,以后再来闹腾,我倒不怕,只是孩子夹在中间难过,血缘上的和法理上的,他帮哪一头是好呢?何必让人受这个苦,不如寻个孤儿,大家省心。”
    她说着看梅氏,咦,怎么觉得梅氏面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美得她有点想捂眼,世子真有福气呀。
    “大嫂,如果到办这事的时候,还要劳你帮我掌眼了,我二门都没出去过,对族里的情况一无所知,叫我挑,我也挑不出什么来。”
    梅氏极痛快地一口应了:“你放心,包在我身上,准照着你的意思,挑个十分聪明懂事的来。”
    她说这话真是抱了十二分的诚意,从她再度有孕后,三年前曾有过的那件心事就再度挂上了心头——虽然大爷已答应她,不会再过继子嗣到六房去,但大爷身为人子,他毕竟也有无可奈何之处,而今借着西府嗣子这件事,她问出了霜娘的主意,得来了重重的一块砝码,终于是稳了下来。
    在将来挑选嗣子时,霜娘作为六房主母,她的意见非常重要,仅次于周侯爷和侯夫人,甚至假如她特别坚持,长辈们都不得不让步,毕竟孩子过继了来,是养在她的膝下,还有什么比母亲的心意更重要的呢?
    梅氏心满意足,霜娘也很开心:“那我就提前谢谢大嫂啦——”
    外面一阵咚咚的脚步声,跟着就是小丫头极大声的嚷嚷:“六奶奶呢,六奶奶是不是在这里?!”
    金桔在外头斥道:“你慌得什么?火烧着你眉毛了?找人就找人,这么大嗓门,不怕惊着了主子们。”
    “我、我有要紧事,”那小丫头呼呼地直喘粗气,“我找六奶奶,立刻请到正院去,出、出大事了!”
    霜娘心里一跳,她能出什么大事,难道是管家时没留神,有了纰漏现被查出来了?
    她忙站起身来,掀帘子出去,听那小丫头喘过了气来,接着道:“要是大奶奶身上还好,一并请去。”
    霜娘心里更没底了——难道她捅出的篓子十分大,还要麻烦养胎的梅氏出面给她描补?
    金桔跺脚道:“到底什么事?你这没头没脑的,叫我怎么进去给奶奶回话。”
    小丫头道:“是六爷回来了!”
    “……”
    霜娘正迈门槛要出去,听了这话,后脚绊在门槛上,直飞出去,撞到前面的金桔身上,金桔也傻着呢,没有一点防备,被她撞下台阶,两个人摔成了一团。
    金桔更惨些,垫在底下,霜娘爬起来,忙忙去扶她:“你没事吧?对不住,我一时吓着了。”
    金桔皱着脸在她的搀扶下坐起身来,忍痛道:“不怪奶奶,都是这丫头的话闹的。”
    梅氏这时也出来了,扶着门框,盯着那丫头道:“你说仔细些。”
    “也、也没别的了,”丫头有点茫然地道,“六爷一进门,太太就抱着他哭得倒不上气了,金樱姐姐吩咐的我,叫我来请奶奶们。”
    霜娘眨巴着眼,看她的嘴开开合合,感觉自己像活在一出荒谬剧里。
    她是实打实地守了三年寡啊,一天又一天真真实实地过来的,这就全都不作数了?她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昨晚睡觉的姿势不对,在梦里又穿了一次。
    梅氏过来挽了她的手臂:“走,我们去看看怎么回事。”
    霜娘就跟着走了。

  第38章

路上,霜娘心乱如麻,脚步像踩在棉花里,没个实处:“大嫂,会不会是个冒充的?”
    梅氏摇头:“活生生的一个人,哪里冒充得了,且太太都抱着哭了,可见是认了。”
    霜娘沉默了一会,从乱麻里又理出个问题来:“那当初是认错了?还是建的是衣冠冢?”她嫁进来时,周六爷的丧事已经完备了,个中详情她并不清楚,也没想过要问。
    梅氏回道:“不是衣冠冢,当时人送回来了的,只是样子很不好看,我们只能认了个大概——但是由太子殿下亲自登门送来的,我们都只顾伤心,谁会想到要怀疑真假呢?”
    霜娘凌乱地想,是啊,谁会想到堂堂太子殿下吃饱了撑的,给人家送了个假货回来呢?她很确定太子知道真相,而不是也跟着认错了,三年前太子来过一次,她记得清清楚楚,就是打那之后,侯夫人的病有了起色,慢慢好起来了。现在回去对比了想,除非她是脑残,才会认为这只是个巧合。
    她想着侧头看了眼梅氏,刚才梅氏还问她想要个什么样的嗣子呢,看来是和她一样被蒙在了鼓里,不然没必要有那一问,做戏也犯不着做那么全套。
    想完了这些有的没的,霜娘再也回避不了了,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在她老老实实做人,勤勤恳恳做事,把守寡守出了岁月静好的心态的时候,忽然,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了。
    简直暴躁。
    这三年守下来,她真不觉得没男人对她是什么损失,她又没雄心壮志,没想过要奋斗个什么一品二品的诰命,安安稳稳不愁吃穿地把这辈子混完就得了。
    她一点也不喜欢已经努力上正轨的生活被从中截断,迎晖院不再是她一个人当家作主的小天地,凭空加塞了个人进来,这个人将牢牢地压在她头上,她以后的日子很大程度上要绕着他转,她自身的喜怒必须退后一步。而他还可能睡丫头,纳妾,生一堆庶子女丢给她管,这一切都是合法的,她闹一闹就是她妒忌,不守妇道——
    霜娘越想越恼火,心下像坠了个秤砣,沉重得步子都迈不开,如果不是梅氏一直挽着她,她说不定头脑一热,能掉头跑走躲起来。
    真那样干的话,她一定会被认为是疯了。
    走到正院门口的时候,霜娘沸腾的血液终于冷下来了,分出心力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现在是她夫君死而复生回来了,她要是摆出一副死了男人的脸,那实在解释不过去。
    梅氏一路也在震惊当中,想着自己的心思,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径自和她一道走进门去。
    安氏坐在主位上,双目红肿,但情绪稳定些了,没有继续在哭,她面前跪着个人,手扶在她的膝盖上,正说些什么,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住了口,站起转过身来。
    这是个年约二十一二岁的年轻男人,脸型端正,五官清朗,转过来的身姿十分挺拔,站在那里有如一杆青竹,英姿勃勃。
    霜娘:“……”
    霜娘掐了一把掌心,几乎是用拔的强逼自己把黏在他身上的目光拔走,心里扑通扑通地跳,想:这个人长得也、也太合心意了呀!
    她先头的那些不甘不愿,满腹怨气,在这一刻如同薄雪遇烈日,顷刻间消融得连个水珠子都看不见了,什么没男人也没什么损失,她现在觉得她损失好大啊。
    安氏哑着嗓子道:“你大嫂,还有你媳妇来了,你不在的这些时候里,亏得她们两个陪着我。”
    周连营听了抢上两步,向梅氏抱拳躬身下去,梅氏一把扶住,嗓音里带了哽咽之意:“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周连营的目光转到霜娘身上,霜娘觉出了,紧张极了,低了头不敢看他,怕她的眼神暴露了她花痴的内心。
    周连营温和地向她拱一拱手:“多谢你。”
    霜娘僵直着身子,屈膝回礼。
    好在周连营没有过多关注她,直接转回安氏身边站着了。
    安氏道:“都坐下吧,坐下说会话。”
    梅氏便拉了霜娘去右边椅上坐下,坐定后问道:“到底怎么回事?那时候弄了那么个东西回来,险把太太伤心得跟着去了。”
    “当时我们跟着殿下去宣府劳军,路上遇上了伏击,是个暴雨夜,运气不好还遇上了山洪,”周连营道,“我掉进去被冲走了,殿下不知道,天明找人找不到我,应该是以为我没了,所以往尸体里去找,结果把别人的尸体错当成了我。”
    梅氏急道:“那你后来没事,怎么不紧着回来?”
    “我在山洪里被乱七八糟的东西撞了好久,失了记忆。”周连营说,“我醒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在附近到处晃荡,还做了好些天乞丐。后来杨大将军在当地招军,把我当成流民一起招了进去,我在杨家军里呆了三年,半个月前和人练战阵时,我对面的同袍失了手,一棍子敲我脑门上,不知怎么把我敲明白了,我赶紧和上官告了假,日夜兼程地赶回来了。”
    编得挺完整的一个故事。
    这是霜娘听完的感受,事实上,从听到“失忆”两个字的时候,对她来说这段经历的可信度就直线下降了。
    及至听完,真挑漏洞她挑不出什么来,但失忆这个梗真不是随便能发生在现实里的,大脑那么复杂,要怎么撞,才能恰巧撞到主管记忆的那一块内核上去?这就罢了,后头居然又被一敲敲回了记忆,一次还能说是奇迹,二次只能是有鬼了。
    梅氏“哦”了一声,叹道:“这真是老天保佑了。”
    霜娘悄悄看她一眼,她觉得其实梅氏也不怎么相信,不过梅氏显然比她知道的更多些,知道里头有些不可说的事,明知不妥也不问,就直接认了这个说辞。
    梅氏接道:“但你岂不是糊里糊涂地入了军籍?等你大哥从衙门回来,须得商量下这事,把籍改回来。”
    周连营笑道:“大嫂不用担心,我当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胡诌了一个,不要紧的。我和上官说了后,上官带着我到了杨大将军营里,杨大将军问了我许多问题,确认了我的身份,就答应替我把那个军籍当做阵亡消了。”
    聊了一阵,差不多把过去发生的事“交待”清楚了,安氏拍拍儿子的手臂:“你赶那么远路回来,也累着了,回你院里歇歇去,叫你媳妇打发你洗澡换身衣服,晚上把全家人都叫来,一起吃个团圆饭。”
    周连营笑着应了。
    **
    霜娘和周连营一左一右,微微错开地走着。
    对于这很快到来的独处,霜娘心下既忐忑又紧张——嗯,其实旁边还跟了个金盏,不过霜娘很有选择性地把她过滤掉了。
    “你走前面一点。”周连营忽然偏了头,缓了脚步,向她笑道,“我原来住在外院,不知道里面给我的是哪个院子,劳你带个路。”
    霜娘“嗯”了一声,声音出口她感觉自己的嗓音有点点抖。她努力维持着面无表情,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很想去找盆冷水冷静一下。
    周连营体会不到她的心情,过了一会又和她说话,问道:“你多大了?”
    “十九。”这回她的嗓音正常了,霜娘微松了口气。
    周连营笑道:“那三年前你才十六?”
    霜娘“嗯”了一声,她觉得周连营已经主动说了三句话,出于礼尚往来,她也该回一句了,结果张嘴就道:“你多大了?”
    “二十一。”周连营说。
    霜娘话出口就懊恼了,她问这问题有什么意义?拾人牙慧,一点也不有趣,完全不能显示她是个有点内涵的人,简直蠢哭。
    还好她还有弥补的机会,至少还可以就着周连营的回应再说一句话。她努力转动脑子想,越想越想不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哦。”最终,她给出的是堪称话题终结者的一个字。
    周连营下面没再说话了,只是跟在旁边走。
    霜娘整个心情都灰了一半,现在不需要冷水了,她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

  第39章

回到了迎晖院,院里的丫头们还不知道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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