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惊讶吗埃文斯小姐?”布兰登上校走近两步,眸中盛满笑意。
“嗯……您,怎么会在这儿?”戴维娜支支吾吾,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嗯,我是说……你,都看见了?”
看着戴维娜低头结结巴巴的询问,一缕发丝调皮的垂在耳际,莹润的耳垂如同白玉一般闪动光泽。布兰登抬起手整了整自己的袖口。他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忍住想要撩起那缕发丝的冲动,上校点点头,“看到了。”
“哦不!”戴维娜锤了锤自己的小脑袋,难掩郁闷。
“您,很不希望我看到?”
“当然不愿意!”戴维娜猛然抬头,小脸愤怒的涨红,晶亮的眸子狠狠瞪着面前的男人,但在那依旧温和的目光的注视下又再次低头。懊恼低语,“我的形象啊……”全毁了!
“很可爱,埃文斯小姐,”
上校的下一句话就让戴维娜再次惊讶,“啊?”
“那才是真实你不是吗?”布兰登上校柔声说着,转过身仰望天空。“如果您不愿意,那么我今晚,什么也没看到。”
这应该算是惊喜?戴维娜抬起头,走到上校身边,怯怯确认,“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发现吗?”
“我应该发现什么埃文斯小姐?”他转过头看着她,眸色渐渐深沉起来。“发现,您的头发有些调皮?”
“头发?”戴维娜觉得自己不太能跟的上布兰登上校跳跃的思绪,怎么和头发扯上关系了?
“嗯,这儿。”仿佛受到蛊惑,布兰登伸出手将戴维娜耳鬓的发丝挽到耳后。面对男人突然的接近,戴维娜却并没有像她往常那样后退或者愤怒。该怎么描述她此刻的感觉?
当夜风拂过发梢,一根凉凉的手指触到自己的耳垂,绕过耳廓。她的耳朵不知是太热还是其他原因,烧灼得厉害。但热度没有阻碍她的感官,她能感觉到,那手指的冰凉修长,以及指腹的粗糙。
“布兰登……上校——”
她小声呢喃,下巴抬起,眸中漾着水波,柔软了他心底的坚防。上校觉得那水波像是泛在自己心里,柔柔的,痒痒的。散发着迷人的芬芳,让人忍不住靠近,再靠近一点。
上校修长的手指不知何时滑到戴维娜的脸庞,她情不自禁随着那手指的力度扬起头,越靠越近。两双眸子对视着,仿佛在某些看不见的牵引下交缠在一起,不可分离。
再靠近一点儿……只需要再多靠近一点儿……
“抱歉,埃文斯小姐。”随着一声遗憾而惶恐的低语,在最后一刻,上校放下手与戴维娜拉开了距离。
遗憾,还是庆幸?戴维娜也说不出自己心里那复杂的感情。她使劲儿眨了下眼睛,回复清醒的头脑,尽管在面对布兰登上校时她很难保持清醒的头脑。“没必要,应该是我谢谢您上校。如果是史密斯姨妈看到我的头发乱了,她一定会失态大叫然后把我拉进化妆室。我应该感谢您,让我的耳朵免遭摧残。”
几句轻描淡写的话语,将两人刚才的举动直接定格为帮忙挽发,至于其他——未完成的东西,没有经历又怎么能判定呢?她看着天边被云烟笼罩的弯月,心想那真是一个美好的……遗憾。
看着戴维娜专注的侧脸,布兰登久久不语。大概,他今天的举动是错的吧……半晌,他才开口,语气平缓而疏远。“英国的天气向来不怎么讨人喜欢,虽然今天是晴天,但夜晚的温度也不是那么美妙的。埃文斯小姐如果不想前不久刚好的感冒再次复发,我建议您最好先进去。”
这算是在干什么?戴维娜扑哧一声笑出来,原来布兰登上校也会有这么别扭的时候,她歪着脑袋笑看着眼前的男人 ,“您是在关心我吗上校?”
关心?或许吧。布兰登上校抿了抿唇,不置可否。
久久的沉默,夜晚的冷风悄悄钻进她单薄的裙中,戴维娜打了个寒蝉,真的有些冷了。
“冷?”上校轻声问到,“进去吧。”
“那你呢?”戴维娜搓了下自己的胳膊,没有选择听话地进去,反而询问上校。“你不进去吗?”
“我?”布兰登眼中含笑,目光中有她不太懂得的情感,让她面红耳赤的炙热。“我再待一会儿。”
她果然还是不明白。戴维娜将手臂环在一起,可以抵御一些寒冷。“那我也再待一会儿!”她看起来就像个固执的小女孩,倔强地想要陪着身边的人,要不离开就都待在这儿受冻好了。
看到这样的戴维娜,布兰登上校只能无奈摇头,解开了自己的外套递给戴维娜。整个过程中没有说一句话,也让戴维娜生动认识到了上校的沉默。
伸手接过还带着体温的外套,或许是太冷了,也或许是想明白了。出乎意料地,这次戴维娜没有说任何推脱之词,而是顺从地披上了上校的外套,两人周围弥漫着淡淡的温馨。
“谢谢。”她低声道谢,带着体温的外套隔着一层裙子,将点点热度带到她身上,隔离了外界的寒冷。心里像被温水熨过,妥帖柔软,满满的都是甜蜜。过去的一幕幕也在这温暖下重新在脑海中回放——
初次见面,她受凉重病被上校所救;当她在病中听见上校的声音而产生好感,因为那声音提前清醒。苏醒后,上校的细心成熟,每一个小小的举动都能吸引她全部的目光。大概那时她就开始喜欢他了。
她还记得自己离开德拉福后,温莎曾偷偷告诉她上校对伊丽莎发了脾气,过不久就传出上校养女回学校的事儿。戴维娜的离职告诉她那和自己没有关系,但在心底深处却又情不自禁将这件事与自己联系,暗暗欣喜上校的特殊对待。
在巴顿庄园,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布兰登上校的到来,阳光下,那不太俊俏的眉眼已经深深刻入心头。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对可能和上校有情的玛丽安那么排斥,甚至故意走过去打断他们的谈话。
最后,还有刚才的舞会。戴维娜一共跳了三次舞,说是身体疲倦不如说是心里不愿。她默默假设如果是和布兰登上校跳呢?大概她可以跳上一整夜不知疲倦。
区别早已在情感上分明,就算再怎么用离职警告也无济于事。到了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布兰登上校?”她悄悄往上校所在的地方挪了半步,身高的差距让她的头堪堪到布兰登的肩膀,此时他们已经快要贴在一起了。戴维娜从来不是一个游移不定,瞻前顾后的人,只要是她认定的,就必然会用尽全力做好。
戴维娜的小动作当然瞒不过布兰登上校,对于早已动心的上校而言,这个是动作无疑是可喜又令人惊讶的。少女的额头光洁平整,两弯柳眉舒展开来,红唇微翘,茶晶色的眸子闪亮莫名光彩。她的一切在布兰登看来都完美极了!只可惜……他们的差距也从未缩短。
轻轻嗅了嗅少女发间的芬郁,上校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只将天空作为视觉中心。“请说。”
“我觉得,刚刚跳舞的时候,您似乎有些不对劲……”戴维娜苦恼而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疑惑,她没忘记刚才就是因为提到这一点而使上校离开的。“是因为我的舞技不好,还是……其他原因?唔,也可能是我的感觉有误。”
少女小心翼翼地模样将布兰登逗乐了,“您的感觉很灵敏,埃文斯小姐。”他用赞许的语气说道,戴维娜的话又一次让他意识到了两人的差距——最大的那个差距。他已经三十五岁了,而戴维娜才刚刚二十岁,她年轻貌美又富有才华,这样的差距如何弥补?
“我年轻时曾经当过兵,您应该知道法兰绒马甲的一些缺点。大概是这几天下雨潮湿,所以肩膀那儿有些风湿的感觉,您的舞技很好,问题……不在你。”他稍稍显得黯然,但也只是稍微黯然而已,并没有表现出一丝脆弱,他也的确不需要同情。
戴维娜欣赏上校的淡然,欣喜于他的不隐瞒,也为他感到心疼。什么样的疼痛能让这么坚强的人皱眉不适,什么样的心智能让他对疼痛淡然处之,反而安慰她?看着男人坚毅的眉眼,戴维娜心中一紧,这才是她喜欢的人不是吗?
“您不该邀请我跳舞的。”戴维娜轻声抱怨,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如果不是您开了头,肯定不会有那么多人敢过来邀请我。更别说,你还不好好考虑自己的身体状况……”最后一句她说的很轻,轻的几乎可以被晚风吹散。
布兰登上校惊讶的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笑,“如果我的举动给您造成了困扰,那么非常抱歉埃文斯小姐。”
“只是抱歉吗?”戴维娜眨眨眼轻声说,话语中充斥着一种只会对亲近人独有的撒娇味道。
“一切要求,惟愿能弥补我的错失。”布兰登上校看着戴维娜,很是宠溺。
“一切要求,什么都可以吗?”
“嗯。”
作者有话要说: 再靠近一点儿就……还是没亲到o(╯□╰)o
☆、继续……没完成的事儿
听到满意的答案,戴维娜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猫,她用包含无辜又认真无比的语气对上校说道,“早知道我可是个非常记仇的小姐,您确定要答应我的一切要求吗?”
布兰登挑挑眉,兴致勃勃,“我已经开始好奇了,记仇的——埃文斯小姐。”
真是令人讨厌的称呼,戴维娜咬了咬下唇,努力不让自己不满意太过明显。她忍不住开口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在某些时候我不总是喜欢埃文斯小姐这个称呼的。”
不总是喜欢这个称呼?布兰登上校微怔,随即嘴角止不住地翘起,坚硬的棱角微微柔和,“一位宽宏的小姐,我完全没有看出你所强调的记仇。容我冒昧的确认,您是说我有那个荣幸称呼您为——戴维娜?”
“你说呢,亲爱的上校——”戴维娜解下自己披着的外套递给布兰登,迈开步子朝里面走的同时对上校说到,“或许我可以理解为,您更愿意叫我埃文斯小姐?”
夜色下,少女一手递过外套,回眸间眼波流转,甚是动人。不可否认认识了戴维娜的这段时间,大概是布兰登愣怔次数最多的了。他接过自己的外套,才意识到戴维娜的话。
眉心一紧,看着转头状似要离开的戴维娜,布兰登急切迈出一步试图拉住被自己冒犯的小姐。“不,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男人的大手一把拉住戴维娜的手腕时她正转身,或许是因为本意没打算离开戴维娜的速度很慢,步子迈的也不那么坚定。但这一切布兰登上校可不知道,焦急的他忘记控制自己的力道,一个使劲儿竟然将戴维娜直直拉入自己怀中。
“啊——”戴维娜一时不觉,喉咙里经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刚刚张嘴,眼前的一幕让她瞬间瞪大了眼。
布兰登上校温和的眉眼头一次就在眼前,深邃的棕眸,英气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她惊讶于自己此时还能有心思去细细观察上校的目光。棕色的眸中包含了惊讶,无措和隐藏极深的热烈,复杂的情绪让她几乎沉醉。
戴维娜张张嘴想询问上校什么,当她的舌尖习惯性地向上顶,后知后觉的小姑娘终于感受到了唇上的不对劲。痒痒的,仿佛被玫瑰花的花瓣轻轻触碰。舌尖碰到一个柔软湿润的物体,她眨眨眼,大脑尚且没意识到那是什么。于是她抬起头试图继续深入探索,热热的,带着某种烈酒的芬郁。她轻轻吮吸它,惊喜的发现除了烈酒的味道还有一种她说不出的清冽。
如果那些烈酒都是这个味道,她将不再阻止爱德蒙沉醉于它。戴维娜心里暗暗想着,愈发投入地吮吸,舌尖上下围绕着打转儿。
然而,专心的戴维娜忘记了另一个问题,对方是否愿意就这么一直被动的让她继续下去呢?答案是否定的。
一双大掌扶起她的脸颊,默默承受的温热物体仿佛苏醒的猛兽一般狠狠进入她的口腔,半是强迫地在她齿间流恋。
“唔……”
她一时没回过神,唇间溢出几声浅浅的呻·吟,却更助长了对方的气势。温热的物体死死纠缠住她小巧的灵舌,吮吸,深入,剥夺她脑海中最后一丝清明,最后一缕氧气。
双臂本能揽住距离自己最近的男人的腰身,仿佛溺水的人儿抓紧唯一的浮木。戴维娜的脸越来越红,完全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呼吸的她只能软软抓紧身前的人靠在身后的石栏上。她觉得,如果对方再不松开她的唇,她将成为埃文斯家族史上第一个窒息而亡的人。
“谁在那儿?”
伴随着一声清朗熟悉的女声,戴维娜终于获得了新生的空气。她被布兰登上校松开,无力地伏在栏杆上回味方才窒息的甜美。
“抱,抱歉……我……”她看到布兰登上校站在距离她两米远的地方,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仿佛在隐忍着什么冲动,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