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的有板有眼,还有实证,若是这件事情铁板钉钉,厉晋南可能会失去升迁的机会,到时候厉少可能要背锅。”
“举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厉沉暮微微沉吟。
“年前举报的。”
厉沉暮沉默了一下,幽深的凤眼眯起,厉晋南是个有野心有抱负的政客,目光早已不局限在南洋,这些年,父子两水火不容,但是也没有走到最后一步,就是顾虑到方方方面面的影响。
若是举报作风不正,这件事情自然会联想到年前的那桩丑闻,厉晋南为了平息恶劣影响,娶了顾玫,再扭曲事实,只是这些事经不住调查,厉沉暮脸色微变,沉沉地交代道:“你让老六派人盯着顾玫。有任何风吹草动都来跟我说。”
希望他猜的是错的,若是厉晋南真的走那一步,厉沉暮脸色微沉,那后果就有些不可预料了。
第375章 清欢的身世,只怕是另有隐情
“让你去查顾玫二十三年前的人际交往关系,查的怎么样了?”厉沉暮想到清欢的身世,按了按生疼的眉心,淡淡地问道。
若是厉晋南真的做破釜沉舟的事情,清欢的身世就瞒不住了,与其让她凄苦无依,不如趁早找到她的亲生父母,不论是什么样的人,因何缘故不要这个孩子,他也有的是手段让他们演出一副感人至深的亲情剧来。
“顾玫这个人极为的谨慎,我们只查到当年有段时间内她跟一个孕妇住在一起,对方的身份来历却是一概查不出来,二十三年了,要想取证困难重重。”肖骁愁眉苦脸地说道。
厉沉暮皱了皱眉,凤眼眯起,低沉而阴冷地开口:“先盯着,实在不行就找时机撬开她的嘴。”
厉沉暮的心微微沉下去,若是普通人家,断没有查不出身份来历的,这里面只怕还有些隐情。
厉公馆内
云笙还是第一次来顶楼,以前她做客,也住过几日,不过住的都是三楼的客房。
厉家人看似随和,实则规矩极多且泾渭分明。厉娇邀请她来住,她便只能在三房的地盘活动。
云笙上来时,还有些小心翼翼,见清欢站在顶楼的楼梯处,早春的夜里,只穿着宽大的针织衫,齐肩的短发带着自然卷起的弧度,素颜白净,双眼乌黑,说不出的随意慵懒,对比她的小心翼翼,云笙瞬间就有些不悦。
“你约我上来,也不怕学长回来,正好撞上?”云笙见顶楼是改建过的,大气宽敞,全然不像是老房子的格局,四处打量了一番。
清欢懒得看她矫揉造作的那一副样子,冷笑道:“你随我来。”
她转身将人带到空中花园,关了门,看着南洋的的璀璨灯海,沉静地开口:“初八,你要我为你做什么?”
云笙早就听闻厉家顶楼有一个小的空中花园,此时见半封闭式的小花园绿意盎然,假山喷泉流水汤汤,树木遮天蔽日,枝藤缠绕,整个空间犹如是幽深的森林一角,碗大的各色名贵花卉争相绽放,点缀的这处空间美不胜收,半封闭式的空间,透过树洞后面的落地窗户,还能看见南洋的夜景。
女人都是爱美的,云笙一见就喜欢上了这里,想到日后自己嫁进来,就要在小花园里摆一套黄梨木的桌椅,练字或者绘画都是极好的。
云笙心里勾勒着美好的未来,抬眼看着清欢,心里越发觉得碍眼,脸上却淡淡笑道:“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明天晚上,你只要让厉沉暮来酒店的总统套间就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能解释一句,事成之后,我会告诉你生父的消息。”
清欢冷笑了一声,这位只怕不是想爬床那么简单,只是再多的阴谋阳谋,也算不了人心。世间男人多薄情,强求来的,未必就能善终。
“以前我挺羡慕你的,出身世家,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是出类拔萃,更是剑桥学府出来的,云笙,你怎么会将自己的人生过成这样?”清欢看着她,讥讽一笑。
第376章 你高贵,怎么还倒贴我的男人?
如今的云笙目光狭隘至此,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一个男人身上,而那个男人还不喜欢她。
厉沉暮若是喜欢她,两人床单都不知道滚过多少次了,她还会巴巴地跑来拿生父的消息要挟她?
清欢冷笑一声,这些年她在厉沉暮身边,渐渐看清这男人不仅薄情还有洁癖。
云笙被她刺的脸色难看起来,五指紧紧攥起,又松开,冷着脸反唇相讥:“一出生就被丢弃的孤女,你亲生父母都不要你,你倒是自己给自己脸面,我有爹娘兄长疼爱,有家族庇护,你有什么?顾清欢,你才是这天底下最可怜可笑的人。”
清欢心底最柔软的部位被她刺痛,走到她面前,黑如墨玉一样的大眼直勾勾地看着她,步步紧逼道:“你高贵,怎么还倒贴我的男人?”
云笙脸色骤变,忍得辛苦,才将心里的那口恶气咽下去,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她还真不敢跟顾清欢撕破脸。
清欢眼底光芒乍破,退后一步,看着不知何时站在日式推拉门后的身影。
男人推开门,看到云笙,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冷冽地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他回来找了一圈没找到清欢,想起她平日喜欢来小花园,谁知云笙也在,厉沉暮猜到她大概是来陪厉娇的。
清欢小脸没什么表情,一言不发地进去。
云笙有种被逮到的惊慌感,见顾清欢居然敢对厉沉暮甩脸色,而对方也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指尖猛然刺进柔嫩的掌心,对着厉沉暮柔弱地笑道:“我听说顶楼有个小花园,特意让清欢带我来看看。”
厉沉暮点了点头,也没有多想,只淡淡地交代着:“你早些下去休息。”
男人说完径自离开,留下云笙一人。
云笙气的半死,柔美端庄的脸上透出一丝的狰狞来,顾清欢那个孤女,凭什么能得到厉沉暮的另眼相看?她从八岁开始就喜欢厉沉暮,为了追随他的脚步,一步步走的那么辛苦,到头来,竟然比不过一个乡下丫头?
云笙看着手边开的正妍丽的茶花,将花朵狠狠地揪了下来,丢弃到地上,这才愤愤地下楼。
厉沉暮进了卧室,才发现清欢在落地窗前打了地铺,铺了厚厚的被子,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留下一个隆起的小土丘。
男人凤眼一深,眉头紧皱,一言不发地去沐浴。
自从得知她有深度抑郁,厉沉暮便再也不敢强迫她做任何事情,平日里尽量顺着她,要不是厉娇的婚事迫在眉睫,他已经开始着手安排清欢的治疗了。
男人的心情有些沉郁,厉娇婚礼之后,就要安排老爷子去瑞士休养,他寻思着,国内的心理医生要是不行,他就带着清欢去一趟英国,找约翰逊先生做长期的治疗,英国那边的产业和房子长期都有人打理,远离南洋的这片旧土,对她的病情也许有些帮助。
厉沉暮想到约翰逊先生当初凭口述对清欢做的病情研究,凤眼幽深,薄唇又抿了起来。
第377章 你厉家权势太甚,我就算死在这里,厉娇的婚礼也会如期举行
清欢听着厉沉暮去沐浴的声音,静静地起身,透过落地窗户看着外面深浓的夜色,有零星的小雨打在窗户上。
南洋的最后一夜,春雨缠绵。
无论是走厉家老爷子给她安排的通道,还是走司迦南安排的通道,她都能短时间内在南洋销声匿迹,只是走之前,她必须要拿到生父的消息。
母亲已经去世,她一定要找到父亲,若是那人是薄情寡义之徒,那她就当自己是天生地养的孩子,若是那人是敦厚仁孝之辈,那她定会父女相认,再带父亲去母亲安葬的地方,接她回家。
清欢原本平复的情绪,一时又翻滚起来,难受的厉害,泪珠子不听话地滚落下来时,楼下却传来一阵喧哗之声,听着声音像是厉晋南回来了。
清欢原本不想理会,只是隐约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她垂眼走到楼梯口,厉晋南喝醉了酒,在偏厅里闹腾着,顾女士在一边哭哭啼啼的。
“你还有脸哭,前途都是被你这货毁的。”厉晋南含糊不清的醉话传来。
偏厅里又是一阵霹雳吧啦的摔东西的动静,直到老爷子披着外套出来,厉声喝道:“吵什么,给我滚回去,喝酒闹事,赶明儿你南洋的官也别想当了。”
厉晋南这才消停了些,后面动静越来越小。
清欢有些麻木地听着,站在楼梯口发呆。
厉沉暮出来时便见她光着脚站在楼梯口,冰清玉骨,纤细脆弱,几步之遥就是旋转的楼梯,男人心口猛然拧起,几个健步走过去,攫住她纤细的肩头,将她抱起来,一言不发地往回走。
清欢周身都笼罩在男人沐浴后冷冽的松香气息里,那味道常年闻着,不甜微苦,带着薄荷的冷意。她抬眼看着厉沉暮精心雕刻的英俊五官,许久,淡漠一笑,低低地说道:“你以为我要跳楼吗?”
厉沉暮手臂的力度一紧,沉沉地说道:“你心性坚定,不是那般软弱的人。”
清欢点头,似有若无地笑道:“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念头,只是你厉家权势太甚,就算我跳楼,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明日厉娇的婚礼依旧如期举行,我何必浪费自己一条命。”
她想起那份亲子鉴定报告,厉沉暮早就知道她跟顾玫不是母女,却始终瞒着不说,这人对她要是有一分的真心,他们之间也不至于走到这样的穷途末路。
不过一天的时间,她的心境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也罢,这些浮华锦绣的生活原本就与她无关,既要断,便断的干干净净。
厉沉暮呼吸有些重,男人将她放到床上,垂下英俊的面容,低哑地说道:“你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你从来不是胆小懦弱的逃避者。”
“谁知道呢,毕竟我有深度抑郁症。”清欢冷笑,摔手推开他,径自去铺好的被子里睡下。
厉沉暮见她缩在小角落里,心里烦闷,起身去书房抽了一根烟,一番折腾下来,天色微微亮。男人脸色沉郁,心头如同被大山压住一般,沉甸甸的不安。
第378章 放着这样的美人在家里,厉沉暮就算是和尚也得动心
正月初八,婚礼这一日,厉娇早早地起来,平日里门禁森严的厉公馆也难得地打开大门。
十八位伴娘以及化妆师一早就挤满了厉公馆,厉娇换上婚纱,化好新娘妆,已经快十点。
由于新娘出身煊赫,婚礼只是酒店的部分是公开的,厉公馆这边的流程被简化,只保留了新郎上门来接人,两位新人给长辈敬茶等习俗,至于其他的热闹环节则被取消。事实上,南洋的世家子弟再纨绔不着调,也不敢将那浮夸的一套整人手段搬到厉公馆来。
叶瑾然带着伴郎上门来时,清欢已经起来,化了淡妆,又换了一件裸粉色的拽地长礼服,只随手拿了一个手包,便下楼来。
叶瑾然请的伴郎都是南洋往日玩的较好的世家子弟。
众人围着新娘以及十八位风采各异的伴娘,见清欢下楼来,肌肤白如象牙,冰清玉骨,裸粉色的长礼服露出绝美的锁骨以及纤细圆润的肩头,加上五官精致,眉眼淡漠,这种奇异的组合竟硬生生地将十八位伴娘的风采也压了下去,也就只有南洋以美貌著称的司家小姐能比得上。
一众世家子弟看的眼睛都直了,有机灵的想起这位似乎跟厉少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连忙咳嗽了一声,众人这才缓缓地回过神来,都暗忖着,放着这样的美人在家里,厉沉暮就算是和尚也得心动。
清欢没关注世家子弟这边的动静,目光看向叶瑾然,叶瑾然穿着裁剪得宜的手工西装,数月未见,依旧俊雅帅气,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笑不入眼。
两人目光短暂地接触,清欢上前来道喜,目光坦荡清澈。
叶瑾然心口泛苦,想与她说几句话,几位千娇百媚的伴娘便拥上来,将他拖到了厉娇那里。
叶瑾然回头看了清欢一眼,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隔着人潮涌动的时间节点,看着孤身站在偏厅里的淡漠女子,心头涌上一种奇异的苦楚,自此以后,他们就站在了世情的两端,再无可能。
热闹了一番之后,两位新人给长辈敬茶,然后被簇拥着离开厉公馆,前往婚礼的主场。一时之间,偌大的厉公馆走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佣人打扫院落。
这次的婚礼,厉家不设宴,是以家里除了她,也没有留主事的人,就连顾女士都戴了整套的珠宝,兴冲冲地去出门找贵妇攀比去了。
清欢吃完午饭,谢惊蛰已经从帝都飞到了南洋,男人坐在轮椅上,穿的是簇新的西装,面容坚毅俊美,带着两个士官,被迎进了偏厅。
清欢还是第一次见他西装革履的样子,被震了一下,许久才说道:“厉沉暮一早就去婚礼现场了,谢先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