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容忍她报复他,逼迫他,就如同当年他对她所做的那样,但是将他推给别的女人,借此彻底地摆脱他,这一点让男人如何不怒。
“是我做的。”清欢冷笑了一声,丝毫不担心被他看穿,相比六年前他对她做的,她如今还算是仁慈了,毕竟给他们喊去了记者,没让两人滚床单成功,至于一心想嫁入厉公馆的云笙,她还是太不了解厉沉暮。
绝大多数的男人会喜欢柔弱的女人,看到那一幕都会心生怜惜,但是不包括厉沉暮。这男人有深度洁癖,只怕以后不会对这位第一名媛生出任何的旖旎心思了。
就算云笙以后嫁进厉公馆,厉沉暮也未必会碰她。
这些年,这男人的洁癖近乎病态。
守寡式的婚姻生活,不知道是不是云笙所期待的?清欢勾唇讥讽一笑。
“你以为你做这些,就能摆脱我?你做梦。”男人将她拽进自己怀里,粗暴近乎惩罚地吻住她。
“啪—”她一巴掌狠狠地打了过去,脸色苍白。
厉沉暮脸色阴鸷,眉眼冷峻,深呼吸,克制着自己的怒气,生怕自己在愤怒之下伤了她,男人猛然转身,摔门出去,画室的门被摔的发出巨大的响声。
清欢松了一口气,跌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的吓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敢打他了。
出来时偏厅里只有老管家在,见她出来,小心翼翼地问道:“清欢小姐晚上还要用点宵夜吗,晚宴上未必会吃的饱。”
清欢低低地说道:“不吃了,我不饿。”
“大少爷是关心则乱,这些年大少爷鲜少这样关心一个人,若是有误会还是说开的好。”老管家叹气道,这些年很多事情看在眼里却是什么都不能说。
清欢自嘲一笑,说道:“没有误会。”
不过是穷途末路了。
“厉太太回来了吗?”问的是顾玫。
老管家摇了摇头说道:“一直没有回来,电话也不通。”
清欢皱起眉尖,顾玫跟迦叶都失联了一个晚上了,正在胡思胡想的时候,一个没有任何标记的陌生信息进来,上面只有两个字:“开门。”
第400章 司家小姐的座驾连人带车,冲到海里去了
夜幕降临,巨大的黑色天幕笼罩下来。
地上乌紫发亮的佛珠孤零零地躺在那里,没有人动。
夜色下有黑色的人影不断地入侵大厦。谢惊蛰的面容已经由一开始的震惊变得平静无波。
“老大,我们已经被困住了。”司迦南的心腹回来低低地说道。这一次谢惊蛰确实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事发之后,司迦南又将主力都调走以保存实力,这才导致了孤军奋战。
司迦南抬眼,桃花眼眯起,似笑非笑地说道:“今日看来,谢少将是想将我们彻底留下?”
谢惊蛰没说话,男人弯腰去捡地上的佛珠,由于腿脚瘫痪多年,这个寻常人做起来很简单的动作,谢惊蛰花了5分钟才做好。身后的两个士官站的笔直,眼圈有些红,昔年他们的少将大人可是整个帝都最有前途最优秀的军中明日之星,如今却连捡个佛珠都这般的吃力。
司迦南眼底的笑意凝固,看着他撑着毫无知觉的双腿,靠着坚强的意志力将佛珠捡起来。
男人刚毅带着一丝冷血的面容无一丝的表情,重新将佛珠握在手里,好似握住了一份支撑,谢惊蛰开口,声音冷沉且沉重:“当年的事情都过去了二十多年,孰是孰非已经说不清楚了,这些年留下来的人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若你是容家的人,南洋你可以留下,只是恩怨自有出处,还望你今后谨记你祖辈的荣光,莫要做出令他们羞耻的事情来。”谢惊蛰说完,对身后的两个士官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
司迦南冷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说道:“祖辈荣光?祖辈都死光了,早已尘归尘,土归土,哪里来的荣光。比不得你谢氏满门勋贵。”
“谢少将既然放过我这个容家的余孽,不知道是不是也该撤回去围堵我妹妹的人手?”
谢惊蛰身子僵硬了一下,垂眼,刚毅俊美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恍惚,低低地说道:“你妹妹?”
“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她不算是容家人,谢少将不用担心,当年的事情她一无所知。”司迦南打断他的话。
谢惊蛰深邃的双眼微微闭合,有一瞬间的晦涩难懂一闪而过,是了,他妹妹怎么会是蓝雪,蓝雪早就死了,尸骨无存。是他心魔入骨,魔怔了。
谢少将垂眼嘲讽一笑,随即冷硬地开口:“爽子,让围堵司小姐的人手撤回来。”
爽子点了点头,给2队发去指令,收到回复之后微微一愣,随即低低地说道:“少将,司家小姐的座驾在港口连人带车冲到海里去了。”
司迦南闻言,双眼赤红,冲上来一把拎起爽子的衣领,嘶吼道:“你说什么?”
“2队已经下去打捞了。”爽子呼吸困难地说道。
“走。”司迦南一把甩开他,带人直奔出事的地点。
谢惊蛰脸色也有些阴翳,低低地交代道:“不惜一切代价,去救人。”
男人俊美刚毅的面容隐在光影交接的暗处,目光幽深,容家居然还有人,当年容家直系都死了,司家兄妹应该是不起眼的旁支,否则不可能在他的眼皮底下隐藏至今。
第401章 我若是一走了之,以后厉沉暮会天天找你们的麻烦
清欢看着信息上的“开门”两个字,心惊肉跳,一言不发地出去开了厉家的大门。
夜幕下,厉公馆外万籁俱寂,只有路灯昏黄的灯光幽幽地点亮一树的梧桐树,清欢站着看了一会儿,才见一个黑影闪进来,迦叶穿着行动衣,浑身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脸色煞白地伸手搭在她的肩头,低低地问道:“厉家有人吗?”
“没人,都出去了,你快进来。”清欢扶住她,见她手脚冰凉,整个人冷的牙齿都打颤,瞬间脸色微变,一言不发地扶着她进去,直奔楼上,开了浴室的花洒,将她扶到浴缸里。
迦叶连衣服都来不及脱,整个人泡在温热的水里,这才感觉死里逃生,深呼吸,牙齿打哆嗦地说道:“老娘今天差点就交代了。”
“有受伤吗?”清欢眼圈微红,连忙去给她拿毛巾,解开她的头发,搓着她冻得没有知觉的手脚。
“都是擦伤,没事。”迦叶满不在乎地说道。
清欢解开她黑色的行动衣,见她身上雪白的肌肤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擦伤,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去拿医药箱过来。
“清欢,你看能不能联系上我哥,我最后连人带车冲海里去了,怕他担心。”
清欢给司迦南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带着医药箱进来,低低地说道:“你哥急疯了,让你这几日别回去,去外面避避风头。”
“有什么好急的,我们之前遇到比这凶险多少倍的情形,都没事。要是让老娘知道今晚是谁派人围堵我的,我以后天天去他家里蹲点。”迦叶有些不甘心地说道,见清欢神情有些不对,手里的动作一顿,桃花眼眯起,“为什么厉家人都不在,就你一个人在家,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清欢微微咬住薄唇,低低地将生母的事情以及晚上发生的事情都一一告诉了迦叶。
迦叶屏住呼吸听完,一脸怒意地说道:“你真是气死我了,这种渣男不想要,直接走就是了,你还想把厉沉暮跟云笙送作堆,还成全云笙那个绿茶婊。
顾清欢你真的是要气死我,你信不信明儿那绿茶婊就反咬你一口,让他们云家人来整死你。”
清欢脸色微凉,淡漠地说道:“你不了解厉沉暮,若是直接一走了之,他往后会日日去找你们的麻烦,你们好不容易在南洋安家。至于成全云笙也算不上,今晚的事情虽然是我出谋划策的,但是出手的人始终是云笙自己,凭着厉沉暮的手段,以后定然会查出来,到时候就算是天作良缘也会成怨偶。我有的是法子给他们找不痛快。”
“哼,你放心,只要我在南洋一日,云笙那绿茶婊别想着好过。”迦叶恨恨地说道,随即又哎哟了一声,擦药的动作重了,疼的小脸都皱在了一起。
清欢被她这一闹,郁结一晚上的愁绪也被冲淡了,取过药,给她细细地擦了伤口。
“司迦南有说是谁要对付你们的吗?”清欢若有所思地说道,“傍晚的时候,谢惊蛰说要找你们,只是这人看起来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不像是那种狠辣的人。”
第402章 这男人多年来过着鳏夫的生活,想必用情至深
“谁?谢惊蛰,就是你之前提过的帝都少将?”迦叶想起那醒目的牌照,一拍大腿,叫道,“一定是他,围堵我们的人是军方的人,那黑色改装的越野车都能当坦克开了,握草,原来是这混蛋。”
清欢捏了捏她气鼓鼓的小脸,笑道:“谢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要是见到他就会明白。”
清欢一直没有对迦叶提过谢惊蛰双腿瘫痪,那样的男人,出身帝都名门,据说丧妻,带着一个孩子孤身寡人地过了好些年,凭借谢惊蛰的身份,就算是瘫痪,想嫁进谢家的人也多如过江之鲫,更别提那人本身就极为的出色,清欢寻思,这男人多年来过着鳏夫的生活,大约是用情至深。一个至情之人,定然不是狠辣之徒。
“见自然是要见的,今晚这笔账还没算呢。”迦叶咬牙冷哼道,知道围堵她的人是谢惊蛰,反而不慌不忙不走了,少将怎么了,少将就能不讲道理?再说了,明日云家的人指不定还要怎么来闹呢。迦叶下定主意不走了。
晚上,两人在地毯上铺了两床被子,挤在一个被窝里,说着话。
厉家人半夜才回来,至于厉沉暮则是彻夜未归。
厉沉暮在医院彻夜未眠,同时彻夜未眠的人还有来自帝都的少将大人,司迦叶的红色法拉利被捞了上来,但是人却生死不知,到底是容家的旁支,谢惊蛰彻夜未眠。
第二日一早,谢小泽同学蹦蹦跳跳地坐飞机来南洋,才下飞机就给谢惊蛰打了电话。
“老谢,我到南洋啦,是厉叔叔派人接我来的。”谢小泽同学背着书包,穿着小老虎的羽绒服,漂亮的桃花眼泽泽发光,加上笑起来嘴角两个甜甜的酒窝,一路上吸引了不少妈妈粉。
谢惊蛰有些惊讶,却没有多说什么,亲自去接谢小泽同学回酒店。
这一次来南洋,谢惊蛰依旧住的是酒店,并没有在南洋置办房产。与其他的名门公子比起来,谢惊蛰日子过得可以算的上清贫。谢氏虽说不是富可敌国,但是名门底蕴深厚,就算是挥霍三代,也是穷不了的,男人这般做派,连带的谢氏的旁支都不自觉的勤俭起来,生怕铺张浪费,传到老太太耳中,又该为孙子伤心难过了。
谢惊蛰中途给厉沉暮打了一个电话,问道,“南洋到底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居然让你从谢宅接了小泽过来?”
厉沉暮正回厉公馆,脸色比平常更冷峻,云笙一早就已经醒了,说是清欢约她见面,下药迷晕了她,再醒来就是险些遭人强。现在云家人都涌到厉家去要公道去了。
“这次有些麻烦。”厉沉暮将昨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说道,“我这次保清欢,会触怒老爷子以及云家的人,事情若是闹得不可开交,你记得带谢小泽来救场。你儿子可是谢家,霍家,厉家三家长辈的心头宝,关键时刻是能救命的。”
谢惊蛰闻言皱了皱眉,直觉有些不对劲,顾清欢的性格,说对付老厉他信,对付云笙似乎就有些牵强了。
第403章 我看你是被她迷晕了头
“你查清楚了吗,顾小姐的性格不太像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谢惊蛰说道。
厉沉暮心情沉郁,薄唇抿起一言不发,低低地说道:“老谢,她有深度抑郁症,不管做出什么事情我都不惊讶。”
男人脸色阴鸷,想起她打他的那一巴掌,顾清欢是狠了心想断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谢惊蛰猛地沉默,深度抑郁症患者确实会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跟行为,最可怕的是,这类患者如果无法走出来,不是疯癫就是自残,严重的会自杀,难怪老厉这么紧张。
“我带儿子在南洋住几日,有事情给我打电话。”男人点了点头。
厉沉暮到厉公馆的时候,偏厅里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
云太太一改往日温和雍容的贵妇做派,双眼如刀地盯着清欢,说道:“笙儿到底得罪了你什么,你要这样害她?你自己也是一个女孩子,不能因为经历过那样的丑闻,就来害笙儿。”
这话说的甚至是称得上恶毒的。
老爷子早上才起来,云家夫妇就带着人杀了过来,此时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坐在一边。
“你这大妈说话怎么这么恶毒?”迦叶是火爆的脾气,又最是护短,顿时就讥讽道,“凭你女儿一面之词,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