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脚步匆匆的样子,一脸急不可耐的样子,云倾敏感地察觉到空气中的危险因子,小手推拒着他的肩膀,心下砰砰乱跳,“你又想干什么?!!!”
“你!”
心热脸燥,云倾来不及从他身上跳下去,只见傅彦彧抱着她就推开了房门。
这是老式的大宅院,大门是双开的,复古的门框造型,里面插锁。
眼前是喝茶坐客的门厅,绕过一道八角门廊,就是卧室。
见他大步朝床铺走去,云倾燥红的一张脸都要冒烟了,她手臂用力地隔开男人温热的胸膛,小声拒绝:“我腿上还有伤呢……”
“嗯,我知道。”男人幽深的眼睛瞟了眼她推着自己的小手,言简意赅地回了句。
被他放在床上,云倾一颗心砰砰跳动的频率就更快了,也不敢抬头看他,一落床,就伸手拽过一边的被子裹在自己身上。
傅彦彧眯着眼看着她的动作,见小丫头仰起一张小脸防备地看着自己,眸中迅速地闪过一道光,仿佛流星一般,他起身离开的动作顿住。
傅彦彧一只手放在被子上,还没有说动作,就见小丫头将被子又朝身下卷了几分,漆黑的大眼睛瞪着自己,求饶着:“今天真的不方便……”而且,在这陌生的地方,她根本放不开,连衣服都不敢脱……
云倾乱七八糟地担心着,却见男人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对上他戏谑的双眼,云倾立刻就明白自己恐怕是想多了,也不敢看他,手指捏着被角,羞窘地就朝里面钻。
傅彦彧伸手压住被角,云倾没钻进去,红着一张脸,眼睛左飘右转就是不看眼前的男人。
傅彦彧好笑地看着她骨碌碌转动的双眼,一手撑在她耳边,突然就这么毫无预兆地低下头来噙住那瓣柔软的樱桃小嘴。
唇上传来干燥温热的摩挲让云倾心下悸动不停,男人额前精短的黑发落在她的脸颊边,麻麻痒痒的扎着脸,舌尖上柔软的触感让她从心底升起一把火来,整个人蜷在被子里都闷热地发烧。
揪着被子的手掌心蹭出汗来,云倾才得以喘息。
两个脑袋靠在一起,耳边是他湿热的呼吸,云倾想到今晚留宿的事,想让他和傅首长说一说,可是又想到老人家看望孙子的那股期盼,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能说出口。
“我今晚回申城,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
傅彦彧直起身来,伸手将她脸颊上的头发拨到耳后,男人粗粝的手指捏住她小巧的耳垂在手中把玩,语气平静地说着。
“今晚吗?”
不同于以前几次,这次听到他要离开,云倾心里突然很不舍,可能是因为两人间的隔阂都打开了,误会解开后,她不想再逃避,她想要站到他的身边。
见她眼镜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傅彦彧大拇指刮了刮小丫头柔嫩的脸颊,戏谑着问:“舍不得?”
“谁,谁舍不得了?!”被他笑着问出来,云倾羞恼地红着脸,气短地丁页了回去。
☆、131。131小孩的脸,六月的天
“谁,谁舍不得了?!”被他笑着问出来,云倾羞恼地红着脸,气短地鼎了回去。
傅彦彧笑着没有回答。
寂静中,两人温情地对视了片刻,傅彦彧轻轻拍了拍小丫头的肩,轻声嘱咐:“过几周,外公九十老寿会在老宅里办,你在这里帮忙照看着。”
第一次被委以大任,云倾有一种被领导重视的感觉油然而生,她郑重地点了点头,全然忘了要见长辈的恐慌逆。
傅彦彧敛下眼睑,眼中是一闪而过的笑意。
***
晚上。
阳阳放学,背着小书包携同几个小伙伴一起朝幼稚园大门走去茶。
他今天是有意和他们走在一起的,想到早上送自己来的两人,妈咪腿受伤了,还没有车,应该是那流氓叔叔来接自己。
早上,小胖子吴明轩一进教室就和同学囔囔着“云扬他爸爸又帅又man!”,不知道小胖子从哪里学来的新词,可是见同学们都一脸好奇又羡慕地看过来,他那颗小小的虚荣心还是得到了满足。
于是,管他呢!
是不是爸爸也没人知道!
反正流氓叔叔能在学校给他长点面子。
小家伙领着一群小伙伴雄赳赳气昂昂地朝校园门口走去。
“哈哈,小胖子被骗啦!云扬根本没有爸爸!”身边的同学看见来接自己的爸爸妈妈,一个个都欢呼着奔了过去。
阳阳心里失望极了,脱掉背上的书包,拧在手里,就朝最近的同学砸去。
“诶!诶!诶!怎么随便打人!”
孩子的母亲赶紧跑过来,将自家孩子前前后后地检查了一遍,见没事,抬头嫌恶地瞪着眼前的小孩。
“真是没教养!”咒完,拉着自家孩子的手就走。
阳阳板着一张小脸,突然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就朝他们扔了过去,小孩的妈妈见了,赶紧将自家孩子抱进怀里,骂骂咧咧地走远了。
“……阳阳,你爸爸还来不来?你要不要去我家玩?”小胖子吴明轩还记得上次云扬请他吃饭的事,见他被同学欺负了,有些同情地邀请着。
“我才没有爸爸!”
小家伙生气地吼了出来,随即一双大眼睛里就盈满了泪水。
他无助地朝四周看了又看,还是没有找到妈咪,他心里害怕,担心妈咪被流氓叔叔拐跑了。
不理会身旁的吴明轩,阳阳小手拧着书包,也不再等人来接,自己朝着回家的路走去。
他们都不要他,妈咪也不要他!
他是没人要的孩子,……他也不要他们了!
阳阳想回家把小猪存钱罐里的钱都取出来,然后……离家出走。
“怎么一个人走这么远了!”
幸好没把人接丢,张继后怕地摸了摸额头的汗。
阳阳看了张继一眼,小眼神冷漠地收回,也不搭理,小短腿踢踢踏踏地没有停下,固执地朝前走着。
“生气了?”
张继手里拿着车钥匙跟在小家伙身后,歪头瞅了瞅,见小家伙冷着脸,生气的样子和大哥十足的像,心里那股子戏谑也收了起来,解释着:“你爸爸很早就来幼儿园了,只是临时有事被叫走了,现在估计都上了飞机,所以才让张叔叔来接你。张叔叔来晚了,你就原谅张叔叔第一次的失误,好不好?”
张继又抹了把额头的汗,他接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以为时间还早,结果车开到校门口,愣是没有找到一个空位,只好把车开到了对面的街道。
阳阳听了,小脸缓和了些,小步子迈的没有那么用力了,却依旧没有和张继说话。
走了一条街,阳阳看见一边的蛋糕店,小家伙盯着橱窗里的蛋糕,便不动了。
“叔叔请你吃。”
张继正在想办法讨好小家伙,见他不走了,赶紧招呼着他进了蛋糕店。
蛋糕店里,阳阳背着沾满灰层的小书包站在玻璃柜前,也不和张继说自己想要吃那一种,只用专注的小眼神提醒着他。
终于落了座。
阳阳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见张叔叔端着三个蛋糕走近,胃里都欢叫起来,小脸却依旧紧绷。
张继对这些甜食不感兴趣,他此刻就像老妈子一样,为了防止小家伙吃的太快噎着了,一边叫他慢点吃,一边又去点了杯热饮。
阳阳酒饱饭足后,心情也好了些,小手拿着汤匙捣鼓着剩下的蛋糕,眼睛骨碌碌地转着,不知道正在想着什么心事。
张继看着,只觉得后背冒起一阵凉气。
片刻后,见小家伙放下汤匙,板起了小脸,小大人般的口吻说着:“你先走吧,我自己回家。”
这么个小不点,这年头拐卖小孩的消息满天飞,他哪里敢让小家伙一个人回去,赶紧劝道:“你妈咪在家等你吃饭,你不回去,她肯定会担心的。”
阳阳小脸皱在一块,想到妈咪会担心,心里舍不得。
可是,想到妈咪这两天都不关注自己了,小家伙心里很伤心,揪着校服衣袖闷闷地说:“妈咪才不会担心我,她现在喜欢上别人了,都不爱我了。”
“……”
云倾的电话打来,张继如蒙大赫,将电话给小家伙看了看,“你妈咪电话。”,说完就接通电话。
“张继,没有接到阳阳吗?”云倾在电话那头焦急的问着。
云倾现在被困在老宅里,知道傅彦彧回了申城,她就打算自己去接阳阳的,谁知道他已经让张继去接了。她在老宅中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见着小家伙回来,心里担忧,赶紧给张继打了个电话。
“接到了,等小家伙吃完蛋糕,我就送他回去。”
张继见小家伙支起耳朵听着,心里偷偷笑了笑,将电话递到小家伙耳边,笑着说:“和你妈咪说说什么时候回去。”
云倾听到张继和阳阳说的话,大概知道现在是阳阳在听电话,放轻声音叫了声:“阳阳。”
小家伙心里还气着呢,绷着脸看了眼张叔叔,从他手里接过电话就滑下了沙发。
见小家伙拿着电话朝外走去,张继终于松了口气,再次像老妈子一般地收拾起沙发上的小书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层,快步追上已经走出店门的小家伙。
张继带着小家伙过马路,听见他小声敏感地诉苦:“你们怎么都不来接我?是不是不要我了?……”
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上车的时候,小家伙脸色终于好了起来,眼睛里神采奕奕地催促着:“张叔叔,我们快点回家吧。”
这小孩的脸,六月的天,说刮风就下雨。
让一个大老爷们照顾一个奶娃娃,张继觉得还是在申城和冯敬开斗智斗勇比较轻松。
唉,申城就要变天了,希望一切都顺利。
***
早上知道他今晚要回申城,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云倾心里有些空落落地,身处这陌生的宅院,如果有他在可能会好一些,不会这么尴尬。现在他离开了,她想要叫车回家,可是想到他的嘱托,还有老人家期盼孙子的心情,她实在下不了决心。
想等老人家看了孩子,晚上再回去。
云倾坐在走廊上的横栏上等着阳阳,看见车张继开车进来,她赶紧站起身,跛着脚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后车门打开,阳阳伸着两条小短腿想要自己爬下来,云倾看了,赶紧走近一步将小家伙抱了下来。
将胖墩墩的小家伙放在地上,看着他衣襟上的蛋糕屑,云倾蹲在小家伙面前,拿出手帕将蛋糕屑抹掉。
“阳阳今天上课乖不乖?”云倾一边给小家伙擦着嘴角的白色奶油,一边笑吟吟地问着。
这类问题,阳阳一概不与回答,现在他还没原谅妈咪呢,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看向一边。
云倾笑着摸了摸他的西瓜头,站起来,笑着牵起小家伙的手朝内院走去。
老宅管家钟伯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小不点,他之前听到小少爷的吩咐,知道今晚小小少爷放学了会过来,他便一直等在门口。
现在见到这可爱的小不点,严肃着一张小脸,棕灰色的大眼睛四处好奇地张望,其中七分神韵都像极了大小姐傅晚小的时候。钟伯没有见过傅彦彧小的时候,却清楚地记得大小姐打小就是这般的机灵鬼怪,聪明活泼。
“是不是饿了?钟伯给你弄好吃的来。”
钟伯看见小不点揉着肚子,以为小家伙饿了,赶紧殷切地问着。
“饿不饿?”云倾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提醒他回答老人家的问题。
阳阳赶紧点了点头,像小鸡啄米一般欢快又期待。
钟伯满心欢喜地笑了,一张脸上堆满了褶子,和蔼地问:“想吃什么,钟伯给你做!”
“都想吃!”
阳阳对吃的概念,一直秉持着来者不拒。
“好好好!”老人家也不嫌麻烦,笑的眼角皱纹都挤在一起,脚步轻快地朝厨房走去。
“……”
张继看了眼小家伙圆鼓鼓的肚子,默默无语地跟在钟伯的后面走了。
走了一会儿,阳阳见四处没人,拽了拽云倾的手指,小声问:“妈咪,那个坏叔叔呢?”
“……哪个?”云倾没闹明白小家伙说的是谁。
“就是早上欺负你的!还在我们家蹭饭的!那个流氓叔叔!”
阳阳还记得早上坏叔叔欺负妈咪的事,他有些打抱不平地用了三个感叹语句,强调着自己的不满。
云倾:“……”
“他是不是跑了?”
想到坏叔叔走了,阳阳又有些失落。
“……没有,他会回来的。”云倾捏了捏小家伙软软的手掌,回道。
阳阳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妈咪,忧愁着一张小脸,一脚将路边翘起的石头踢飞。
***
晚上6点不到,傅政声就回来了。
正是吃晚饭的时间。
钟伯曾经是父亲手下的勤务员,照顾了父亲大半辈子,老年回到江城养老,父亲便将这座老宅交给钟伯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