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放在一边的拐杖,没好气地讥讽“泡谁家的妞被打了?”
郁邵东靠在沙发上没有搭理傅彦彧的话,点燃一根烟,将打火机丢到一边的矮桌上,吸了一口,神态轻松,隔着飘渺的烟雾,看着眼前小自己几岁的堂弟,不像平时那般底气十足的乖张,倒是像个年轻小伙子吃醋般,满脸嫉妒髹。
郁邵东笑了笑,想来多半是因为刚才出现的女人,没有回答傅彦彧的问话,只道:“她就是你要查的那个女人。”
不是疑问的语气,仿佛已经笃定。
傅彦彧哼了哼,没有回答。
“人小姑娘一个,被你这样吼来吼去,要是跑了,你可别后悔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傅彦彧想到云倾离开时的决绝,心里揪起一阵后怕,好不容易看见她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他享受着她的关心,只觉得一切都回到了从前。
那时,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
可是,现在不是五年前……。
细细一想,他刚才说的话真的有些重了,她只是一片好心,想要帮他照顾客人,他却无缘无故对她发了脾气。想到两人好不容易建立的联系再次恢复到了原点,傅彦彧心脏如被一只看不见的小手在拉扯,不想再次形同陌路。
“把电话给我。”
接过郁邵东递来的电话,刚准备拨号,眼睛瞅到沙发上一点自觉都没有的某人,不耐地逐客道:“你还不走?!”
听出了他的急躁,郁邵东没有计较,好笑地站起身,嘱咐几句便撑着拐杖朝门口走去。
“腿没好,少出门!”
不情不愿又别扭的关心,郁邵东摇头笑了笑,掩上房门。他何尝不是从年少轻狂中走过来的,以前的他狂妄自负,处处谨慎,所有才会丢了她。如今终于找到了,他终于能放下一切来拥抱他的女孩,所有的名和利,都抵不过岁月流逝冲刷下露出的遗憾与自责。
如今,他终于找到了他的女孩。
想到楼下停车场里还等着自己的女孩,郁邵东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
接到傅彦彧的来电,云倾正在车行经理的陪同下去取车。
她看着手机上熟悉的号码,早已平复的心情瞬间又烦躁起来,见经理看过来,笑了笑,伸手按掉,“又是推销电话。”
车行经理倒是会接话,笑着附和:“现在推销电话真是无孔不入,听说有的电话只要接通了就能定位,然后盗号盗取密码什么的……”
云倾一边倾听一边点头,心下却想着傅彦彧刚才的那通电话。
此时,手机已经恢复了平静,云倾心下却并不平静。
她感觉到自己这次似乎又做错了。
她不应该有所奢望,因为心底滋生的贪欲她才会感觉到受伤。可是清醒时想的再好,都抵不过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所带来的波动。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理解上有问题,还是他如今对待所有女人都是这个态度,暧昧不明地挑逗,再加上他如今的权势地位,该有多少女人前仆后继,他又为什么要来招惹她?!
这么多年,他的身边从未断过女人,可能是来了江城,身边突然没有了女人,恰巧她又在江城,于是将她当做无聊时的消遣?
他倒是自信,只是,五年后的她也长大了,怎么还会和从前一般傻呢?
取了车。
云倾打电话给4S店,问了自己车维修的情况,既然有了新车,老车能够套现,就没打算留着变成一堆废铁,云倾打算等车修好了就放在二手车行卖掉。
*
见云倾挂了电话,傅彦彧将手机拿在手里,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摩挲,不同于五年前的漫不经心,如今她的一丝丝情绪变化,他都能清楚地捕捉到,他不希望在五年后,好不容易相遇时,自己再惹得她不快,让她对自己生出提防。
敲门声响起,傅彦彧眸光闪亮,以为是他的小丫头,眼神希冀地望向房门口。
看着推门进来的张继,他眼中的光火瞬间熄灭了,张继身后是宁华的朱总和秘书,傅彦彧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招呼。
朱总说了片刻,看出傅彦彧气色不大好,朱总也是识趣地提前告辞。
“多久能出院?”傅彦彧将手搭在眼睛上,心里想着事,话是对着张继说的。
“最早也要等到拆线后才能出院,大概要一周时间。”
傅彦彧皱眉,明显对这个回答不满意,他想现在就能出院,最晚明天就要出院,从云倾离开到现在,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生出张皇不安的感觉,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再不用力抓住,就要真的失去了。
*
晚上提前去学校接阳阳放学,小家伙看到新车惊喜的样子,终于抚平了她心上的猜忌和不安。管他有什么内幕,如今车倒是真真实实地落在了她明上,便是想不要也是不可能了,还不如大方接受。
“妈咪,我们家换新车了?”
“对啊,阳阳喜欢吗?”
“喜欢!这个车子比原来的大了好多!阳阳喜欢这个车,坐起来正舒服!”小家伙在后座上东摸摸西摸摸,一时踮着脚朝后窗看着,一时又趴在驾驶座上和云倾说着悄悄话。
听到小家伙说起学校的事,云倾间或从后视镜里看一眼,看见小家伙欢喜的笑脸,心里那股郁结也瞬间烟消云散。世间最珍贵的宝贝就在她身边,她还奢望什么呢?
晚上吃饭的时候,小家伙突然想起来上次温汐干妈因为没有一起去游乐场,说了要送他一个机器人礼物的,可是这么多天了,也不见温汐干妈有所表示。小家伙眼珠子乌溜溜地转了圈,朝旁边吃饭的云倾问着:“妈咪,我想给温汐干妈打电话。”
“嗯,吃完饭再打。”
听了妈咪的话,想到自己的机器人小礼物,小家伙迅速地扒完了碗里的饭,放下碗就鼓着小肚子蹭下椅子,哼哧哼哧地跑到了沙发上,从茶几上拿过云倾的手机,翘着小短腿熟练地着电话。
云倾看了小家伙一眼,没有理会,端着盘子去了厨房。
阳阳拿着云倾的手机,胖胖的手指戳开打电话的绿色标志,想在通话记录里找温汐干妈的电话,一不小心不知道按了哪里,电话拨了过去,小家伙拿着手机,只看见一连串不认识的号码,刚准备挂断,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我是阳阳,你是谁?”
稚嫩的嗓音从电话中传来,傅彦彧看了眼来电显示,心下欣喜难辨,不知道是小家伙拨通的电话,还是她就在旁边,心下居然有了初恋时噗通噗通紧张的心跳。
“妈咪在旁边?”
“不在,妈咪在洗碗。”
傅彦彧仿佛看到了她在厨房忙碌的样子。
曾经的她为了让他能按时吃饭,几乎每天都会从旗华传媒绕到泰禾总部,那时他的工作忙的昏天暗地,自然没有时间顾忌到她,她每次送来了饭,都会等在办公室里看着他吃完才放心;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她都没有因此而间断过,只是每天提前准备好保温瓶给张继送上来。这么多年,他每天吃着酒店的外卖,各色菜肴在他的眼里,都没有那些家常小菜来得让人怀恋。
“你是不是帅叔叔啊?!”小家伙一拍脑袋,仿佛灵光乍现般地惊叫一声。
“怎么了?!”
以为小家伙摔着了,云倾有些慌张地将水龙头关掉,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一边快步从厨房里跑出来,见小家伙姿态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扣着小脚丫,知道只是虚惊一场,一颗心才落回了原地,走过去,轻轻过去拍了拍小家伙的屁股,“坐好了。”
轻轻的一句叮嘱中,是家长管教小孩子时的严厉语气,傅彦彧听了,心下便是一叹,他没想过那个躺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小丫头真的长大了。
阳阳听话地放下小脚丫,规规矩矩地坐好,小手还捏着电话,云倾看了眼,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去卫生间拿拖把。
………题外话………【好困,君匪要回窝了,明天见~】
☆、87。087傅彦彧这个男人是我冯韵荛看中的(8000+)
“帅叔叔,”可能是知道妈咪并不欢迎这个帅叔叔,阳阳说话的声音明显压低了几个声线,可是想了想,还是能收到礼物的勇气占了上风。
阳阳瞅了眼云倾的地方,用小胖手拢着手机,偷偷地邀请着傅彦彧:“叔叔,还有一个月就是我的生日了,妈咪说要请温汐阿姨一起吃饭,叔叔要记得来哦!”
等了会儿,没听到帅叔叔的回答,阳阳以为帅叔叔没get到重点,皱眉,有些直白,又带着小孩子自以为是地拐弯抹角,提醒着傅彦彧:“叔叔,我们这里小孩子过生日,大人都要送礼物的。温汐干妈和妈咪都买好礼物了!丐”
后面几个字加重了语气,傅彦彧听出小家伙话里的重点,仿佛看到了小家伙鬼灵精怪地样子,一时笑出了声,“那阳阳想要什么?”
听到帅叔叔终于知道了重点,阳阳大大地吁了口气。
想到今天上钢琴课,班上的小胖本来和他一样是学渣,没想到居然在钢琴课上受到了老师和同学的一致表扬,本来稳坐学渣椅子的两个人,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他感觉自己被抛弃了!现在想来心里都来气,都怪那可恶的钢琴课,他想自己下次一定要比过小胖,他才不要和他作伴了,让他一个人去当学渣好了。
听到帅叔叔问自己想要什么,小家伙带着些许被激发的斗志,语气清脆昂扬地脱口而出“我要钢琴!”
“嗯,那叔叔到时候送你一个。”
阳阳欢喜地挂了电话,掰着小胖指算了算,到时候妈咪一个礼物,温汐干妈一个礼物,帅叔叔一个礼物,就有三个了。终于能多收一个生日礼物了,想想就高兴,一整晚,小家伙都有些兴奋地睡不着觉魑。
*
已经过了两天,除了那晚小家伙打来的一通电话,傅彦彧再也没有见到云倾,他打过几次,一直打不通,而她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
这两天,没有进一滴米饭,便是今天,才开始好转,能够喝温水了。
傅彦彧靠着靠枕,翻看着手里的文件,这两天积压的事情有些多,他让张继整理了带来病房。
房门被火急火燎地推开,嘭地一声,床上的纸张一刻间被刮在地上。
傅彦彧皱眉望过去,见到冯韵荛,一双剑眉不由得越陷越深,眼神幽深让人捉摸不透,双目紧紧地锁在冯韵荛脸上,紧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冯韵荛推开门,没有看见一室被惊扰的画面,见傅彦彧靠着床躺着,便满心急切地扑到床边,伸手想要握住傅彦彧的大手,却被男人巧妙地躲开了。
冯韵荛忍着心头用气的怨愤,低头一看,见他手背上还扎着针,因为自己的碰触针头似乎有些歪了,正往外溢着血,冯韵荛吓得瞪大了眼睛,心下愧疚,担忧地问着傅彦彧:“流血了,怎么办?
张继赶紧按铃叫了护士。
护士进来重新扎了针,有些怨责地看着病房里突然出现的女人,口里说着注意事项,语气有些重,难得冯韵荛安静地听完,没有像平时一般顶回去。
待护士离开房间,冯韵荛这才放下心来,规规矩矩地坐在床边,看着自她进来,一句话都没有说的男人,心里又是不满,又是自责,语气弱下来,有些讨好:“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
傅彦彧翻看着手中的文件,没有理会冯韵荛的话,片刻后听到女人的低泣声,有些烦躁,这才看向一边的冯韵荛,话是对着她身后的保姆说的,语气有些严厉:“这个时候,怎么让小姐到处乱跑?!”
保姆低眉顺眼,看着前面自家备受委屈的小姐,语气尊敬中却透着一股子不满。
自从小姐的母亲过世,小姐就是她亲手带大的,曾经小姐可以要什么就有什么,偏偏这年轻人出现后,小姐便经常躲在家里哭,什么都以他为先,却没见着他有所表示。
在她看来,这男人就是铁石心肠地很。
她实在不觉得眼前的年轻男人有什么特别优秀的地方,老爷介绍的那些个青年才俊,她就觉得不错,至少在她看来,也算是真心实意地在讨小姐欢心,哪像这年轻人,什么事都没干,尽惹小姐伤心!
现在大老远地从申城赶到江城,还怀着身子,也没见他关心,为自家小姐感到不值:“小姐得知您胃病又犯了,在家里担心的吃不下饭,放下电话就赶着早班机过来了,到现在都没闭眼休息过。”
听到冯韵荛闷闷抽泣的声音,傅彦彧看向她,转头对张继嘱咐:“把冯小姐送到盛景酒店,就住上次的房间。”
“我要在这里陪着你。”冯韵荛手指紧紧地拽住床单,好不容易可以在他生病的时候照顾他,她希望在他脆弱的时候软化他的心。
更何况,她好不容易才见着他,便舍不得离开。
“听话,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