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才是他最为珍贵的财富。
顾行瑞希望自己后继有人,却也希望接替他位置的人是最优秀的接
班人。
他这一生,并不只有这两个孩子,可是,在他的考量中,只有这两个孩子是最优秀,也最是旗鼓相当的。
在顾行瑞的心中,正如同顾流笙所说的,他属意傅彦彧更多一些。
眼前这个年轻人,在过去三十多年的时间里,他只见过两面。如果不是五年前见过一次,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他大抵是不会留意到,也不会花费五年的时间来观察。
而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没有错,这个孩子果然有帝王之才,短短四年的时间,就白手起家成立了泰禾财团,如今俨然发展成为中国最大的金融理财投资集团,这需要多大的毅力,又需要怎样的雄心壮志才能完成。顾行瑞相信,如果傅彦彧愿意接手,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放手。
只是,这个孩子却执意地放弃这么大的家产!
这是他顾行瑞的儿子,哪里能容得下他去逃避!
所幸,柴峙行这一计用的不错!
他不愿意来意大利,他就让他自己找来。现在老虎下山了,不和豺蛟龙来一场搏斗,不决出一个胜负出来,他就不会放他们离开。
***
“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跟在傅彦彧身边朝别墅走近,云倾心里紧张地想要逃离。她在这里住了两晚三天,别墅里阴森森的,让她不自觉地浑身颤抖。本以为今天就可以跟着傅彦彧离开,没想到,他带着她走回了别墅。
男人大手温热,云倾的手已然透着冰凉,傅彦彧低头看了身旁的小丫头一眼,拽着她的手放进了大衣口袋,继续若无其事地朝里走去。
苍穹般的圆顶大厅,空荡寂寥,除了圆柱后偶尔快速走过的黑色身影,顾行瑞坐在轮椅上,正低头对管家吩咐着什么事。
看见傅彦彧和云倾进来,他瞥了一眼,看着云倾,犹如长辈般满脸慈爱地看着她,招了招手,笑道:“小女孩过来。”
他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从管家手中接过一个精致古典的木夹,按着电动轮椅按钮朝他们面前驶进。
“听说你们中国人第一次见家长,都要送见面礼。我这里也没有什么珍贵的物件,这个是他奶奶临终前要留给孙媳妇的,保管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可以送出去了。”说完,顾行瑞将木夹递向云倾。
云倾有些踟蹰,又有些激动。
眼前的老人家和蔼可亲,自从父亲去世后,她已经未曾体会过父爱,和傅彦彧在一起,她没有见过他的长辈,也未曾了解过这些习俗。现在突然被人这样重视的看待,而这个人还是她心爱男人的亲人,云倾看着傅彦彧,不知道该不该接。
“您自己收着吧,我们不需要。”傅彦彧眉毛皱着,冷漠地拒绝。
说完,就拉着云倾的手朝楼上走去。
云倾有些紧张,虽然知道傅彦彧心里的不痛快,她却不想让两人关系弄得这样僵持,毕竟,这个人,怎么说都是他血缘上最亲的人……
“你就这么讨厌爸爸?爸爸也活不了多久了,这只是爸爸的一份心意,也是你奶奶多年的期盼,你能找到好女孩,爸爸为你们高兴,你就不愿意收下?”
身后是顾行瑞诚恳的请求,一个老者忏悔的声音往往听了让人心酸。
云倾也不例外,她伸手扯了扯傅彦彧的胳膊,抬头望着他,见他面色沉沉,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傅彦彧悄然一叹,目光看向她身后,只见顾行瑞眼神殷切,手指颤颤巍巍地举着木夹。
“不要再做父慈子孝的事了,您心里清楚,我们都不需要。……还有,希望您不要在她面前再打出什么长辈的幌子来吆喝,我的父亲是谁,我心里清楚。您和我不一样,您的儿子是谁,也希望您心里有数。”
不等他说话,傅彦彧揽着云倾的肩膀,将她带出了顾行瑞的视线。
听了傅彦彧的话,顾行瑞苍白瘦销的手指猛地抓起木夹,用力地掷了出去,那价值连城的祖母绿宝石项链和戒指瞬间“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顾行瑞这一生虽然半生轮椅相伴,也算是风光无限。
曾经,他魅力无穷,桃花遍地,除了傅暖是他强抢过来的,其他的女人,哪一个不是自己巴巴地贴上来的,他上半生志得意满,种下的荒唐债,注定要他下半生来偿还。
因为父亲被枪杀,他二十多岁接手黑手党,经过几年时间,他终于将组织内的反派势力都清梳干净,并逐步发展成为西西里最大的黑手党组织。
这么多年,他忙着事业,也没有落下结交女人,就是他的孩子都能组成一个小篮球队了,那时,他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培养继承人,他让手下收罗自己流散在各地的孩子,将他们带回西西里进行特训,想让他们有朝一日为自己开疆辟土,创造更伟大的事业。
却不料,在一个聚会的时候,被一个孩子出卖了。
顾行瑞从火场中逃脱了,可是自己的那些孩子却死的死,残的残,他几年的心血都被那个孩子付之东流!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才终于从属下收集的资料中知道,原来那个孩子并不是他的!而是帮派争斗中死去的竞争对手的孩子!
他没有想到,那个口口声声说爱着自己的女人,居然给敌人生了孩子,还要置他于死地!
这些陈年往事,他不愿意想起!
这是他一生最大的污笔!最大的耻辱!
因为这个错误的决定,他在轮椅上坐了二十多年!
若是没有发生那件事,他的那些孩子们早就成才了,他只需要在他们当中选择最优秀的孩子来做继承人,哪里还有什么担忧呢?
可是,一把火,把这一切彻底毁了!
………题外话………【后天加更~】
☆、194。194小姐不会有事的……
若是没有发生那件事,他的那些孩子们早就成才了,他只需要在他们当中选择最优秀的孩子来做继承人,哪里还有什么担忧呢?
可是,一把火,把这一切彻底毁了
傅彦彧熟门熟路地牵着云倾的手,朝她的房间走去。
顾流笙的房间就在隔壁,此时门口正焦急地走出来一个穿着大红礼服的女人,正是Allison,她手上端着一叠沾满血的纱布,一只手捂着嘴巴,显然是伤心极了撄。
感觉到前方有人看过来,Allison抬起一双红肿的眼睛,眼睛里还有没来得及擦去的泪珠。看到站在走道上安然无恙的两人,想到房间里断了肋骨,正在接受治疗的少爷,Allison一双通红的眼睛瞬间就蓄满了仇恨。
这里是少爷的庄园,他们凭什么在这里为非作歹!
此时,Allison还不知道傅彦彧的身份,眼前的男人眼神倨傲冷清,棕灰色的眼睛淡漠清冷,如果说少爷的长相更像他的母亲,那么眼前的男人,无疑,和老爷更为相像。
Allison将目光落到云倾的身上,见她倚着身旁的男人,两人的手紧握在一起,她突然就为少爷感到不值偿!
这个女人有什么好?!
若不是因为她,少爷也不会受伤!
“祸水!”Allison咒了一声,收回鄙夷的视线,端着一叠纱布就从他们面前绕了过去。
看着那满是血迹是纱布,云倾眼神一顿,心里微微有些难受。
傅彦彧推开房门,回头,就看见小丫头苍白着一张小脸,他剑眉微蹙,朝前一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没有异样,这才放下一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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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进了房间,傅彦彧将云倾安置在床边,这才起身走到桌柜边,将佣人们提前放置的热茶拿到床边,给云倾倒了一杯,让她握在手中暖一暖。
“冷?”傅彦彧伸手摸了摸她有些冰凉的发丝,刚才大概在外面站的太久,小丫头的耳廓已经冻得通红,摸在手中冰凉冰凉的。
他坐在一旁,云倾顺势朝他身边靠近,她紧紧地挨着他,从男人身上传来的热度,让她心安。
“去泡个热水澡?”傅彦彧低头,薄唇靠近她的耳边,轻声问。
云倾将脑袋靠在他的肩窝,动了动,神情依赖而惫懒,没有说话,仿佛有他在,天塌下来,她都不用去担心。
傅彦彧放好热水出来,男人身上带着浴室里热气喷薄的水气,他修长的手指还有些微的红,是刚才试水温时,不小心被热水烫到的,浅浅的,在他好看的指尖却异常明显。
手中喝了一半的茶杯被他拿走放到一边,云倾仰头看着他,依旧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傅彦彧眸中溢出浅浅的笑意,顺手揉了揉她有些凌乱的细发,嗓音低沉柔和:“我在外面,去泡个澡。”
“嗯。”云倾看着他,听话地站了起来。
他大概第一次给人放热水,浴缸里的水溢了出来,瓷砖上也被热水打湿,云倾没有注意,刚踏进卫浴间,脚下的大拖鞋就兹啦一声朝前滑去。
云倾脚步不稳,两双长腿呈一字型劈开,可是,一脚在外,一脚在内,着力不稳,她啊了一声,突然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伸手捂住肚子,可是,一颗心却如坠地狱。
她,不要!
幸好傅彦彧反应快,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到卫浴间,在云倾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几秒,伸手将她提了起来。
两人急促地喘息,云倾捂着肚子,一阵后怕,一只脚上的拖鞋已经被远远地踢到了垃圾桶旁边,她光着脚丫踩在地上。似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现在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傅彦彧的手臂,唯恐一松开就会不小心跌倒。
“怎么这么不小心。”
傅彦彧微蹙着眉,有些不满地低头看着那踩在地上光溜溜的小脚丫。
他倒抽一口气,刚才猛然地一拉,胸口被小丫头撞到的地方闷闷地疼痛,若是没有刚才那一番打斗,他现在肯定主动地拉着小丫头就进了浴缸,可是,现在身上的颜色估计不大好。
傅彦彧手臂微微用力,将云倾打横抱了起来,男人脚步沉稳而有力,他将云倾放在浴缸边,见她搂着自己的脖子没有松手,突然低头促狭道:“一起洗?”
喷薄的热气袭入脖颈,云倾偏了偏头,不知道是不是被热气熏的,脸上红坨坨一片,她手指动了动,有些害羞地松开了手。
“那你小心点。”傅彦彧语气似是失望,摸了摸她粉嫩的耳尖,这才走了出去。
卫浴间的门被带上,知道他在外面,云倾也没有扭捏地脱下衣服,她将衣服放到一边,慢慢地沉进热水里,水温温暖适中,随着她的进入,多余的水慢慢地溢了出来,又泼了一地,这样看上去,地面更湿滑了。
云倾坐在浴缸里,她摸了摸小腹,一切都好好的,小宝宝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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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云倾泡澡的瞬间,傅彦彧在房间里找到了跌打药膏,顺手放进了裤袋里。
房间里开着暖气,他将身上的大衣脱掉放在一边,顺手将西装和羊毛衫脱掉,这才走到门边,拿过自己的行李箱。
箱子打开,他突然就愣住了。
这一箱子卡通睡衣和卡通小睡裤,显然不是自己的衣服。
他不知道阳阳什么时候把自己的衣服装进来的,而他的衣服,傅彦彧将满箱的儿童衣服拿出来,放在床上,箱底只有一件衬衫,皱巴巴地挤在角落……
傅彦彧扶额,有点无可奈何。
卫浴间的门恰在此时打开,云倾裹着浴巾小心地扶着墙走了出来。
她甫一抬头,就被满床小孩子的衣服吸引,一床鲜艳的卡通衣服,云倾看得眼熟,走进,拿在手里,衣服上的奶香味让她立刻就知道了,这些都是阳阳的衣服。
“阳阳也来了?”云倾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担忧。
傅彦彧目光沉沉地望着她,没有说话,他心里气恼,没想到小家伙这么皮,躲进行李箱也就算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趁他不注意,将他的衣服全部给倒腾了出来。傅彦彧将唯一的一件衬衫拿出来,丢在床上,神情有些窘迫和烦躁。
“阳阳在哪里?你怎么把他带来了?”想到这里危险的处境,话语不免带了些责备。
“……没有。”
“那,这些……?”云倾目光疑惑地看向傅彦彧。
“你儿子聪明着呢,如果托运成功,估计他昨天就到了罗马机场。”
“什么?”
到底是来了?还是没来?傅彦彧不明不白的话,让云倾心里疑惑,她抓不到重点,索性伸出小手抓住男人的手臂,眼神急切而担忧:“阳阳也来了?”
唉,傅彦彧有些感叹她的低智商,他低头看着她,想要解释,视线却像被定格一般,锁在了云倾的胸口。
从他的视线看下去,正好看见那两瓣白皙浑圆的半圆形,弧线优美柔和,乳沟深陷,浴巾正好卡在胸口正中间,将那美好的弧度勒出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