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男人,有良好的家世和修养。
对于优秀异性的追求,女人都是会有那点微妙的虚荣心的。
如果说,她没一点动容,不可能。
但是,聂慎远带给她的是酸甜苦辣排山倒海般的感觉。
她真的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从来势汹汹的聂慎远,转到润物无声的方亦铭。
苏恩实在找不到任何一个理由,能拒绝面前的方亦铭。
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说:“方医生,我希望你能站在为自己事业发展的角度去考虑,温市和沪城没法比的……”
方亦铭看着她,眼神沉静。
苏恩赶紧扯了个笑,装成云淡风轻的样子,然后严肃摇头:“而且,我承受不起。”
方亦铭一声不吭地看着苏恩。
苏恩:“明天你就回沪城吧。”
方亦铭继续沉默。
苏恩:“我很感激你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帮过我,但是,我也只能是感激你而已……””
方亦铭抿抿唇,“苏恩,你的理智,有时候真是让人——”
他琢磨着措辞,顿一顿,又道,“我没有逼你的意思,但是也请你不要放弃得太轻易,再给我一个机会。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但总归要试一下才知道,对不对?”
方亦铭接下来真的来了温市工作。
他在医院附近租了套公寓,做为沪城仁华来的业界精英,市医院给他的待遇很优厚,每天八小时工作制。
市医院和快餐厅就挨着,方亦铭没事时就过来帮忙。
一个男人,如果喜欢上一个女人,会变得格外在意自己在她心里的想法。
关于这个*的身份,方亦铭从小到大其实也没有享受多少特权。
大学时靠自己拿到全额奖学金,毕业了也没有靠父母的人脉留在北京,而是去了沪城自己拼搏。
现在他面对自己莫名喜欢上的女人,自然想让她看到自己身上的优点,而不是他身世上光环。
养尊处优的方亦铭每天心甘情愿没事就在苏家的快餐厅里呆着,生意不忙的时候还跟苏恩讲起了自己以前实习时发生的糗事。
也再三告诉苏恩,自己只是为了事业发展得更好而做的决定,让她不要有压力。
有些人,真的就像穿鞋子一样。
看着不合适,其实要穿上脚了才知道原来其实也不错。
喜欢一个人,爱得伤筋动骨撕心裂肺后,才会发现生活其实也可以这样平平淡淡也能温暖入人心。
方亦铭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可能最开始觉得他太冷,但是相处下去,会发现他身上很多优点。
苏恩时刻都在说服着自己,接受方亦铭其实并不难。
可是经常一个人的时候,她脑子里重复着的,却还是另一个人的身影。
*
新年前,苏恩还没找到靠谱的分店选址。
苏大富就已经通过自己的关系,从熟人手上租到一套更为宽敞开阔的门店。
只等春节后商铺重新装修完,快餐厅即将在那里开第二家分店。
春节前的喜事一桩接一桩,先是顾元东和杨晓苑领证,然后检察院那边程检传来内部消息,梁国栋在加拿大被抓住,即将被引渡回国接受调查。
再接着小年夜这天,苏大富和赵阿姨去民政局注册登记。
关于两位长辈的半路婚姻,苏恩当然是没任何意见,徐斯宁和他妻子也一致赞成。
婚礼办得很低调,没有仪式,一切从简。
只在领证前一天请了两家亲戚过来吃了顿饭,算是见证。
领证这天,徐斯宁开车,和苏恩一起陪着苏大富和赵阿姨去的民政局。
民政局,苏大富和赵阿姨拿到红本,手里还没焐热,就被苏恩第一时间得瑟地拿过去拍照。
苏恩喜孜孜发了条朋友圈昭告天下,她以后也是有妈妈的人了。
拍完照,她把结婚证交给老爸,自己则拿着刚才从系统里更新的家里户口本随便翻了下。
然后,她就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
为什么她的那一页,婚姻状态还是“已婚”?
苏恩一下子就懵了。
当初和聂慎远结婚时,苏大富留了个心眼。户口没让女儿跟着迁去沪城,而是继续留在温市,方便将来好继承自己的产业。
苏恩记得离婚时,她死缠烂打非要聂慎远签离婚协议。
最后手续时也是律师代理。
离婚证不用他们亲自出面,自然有聂家的关系。
当时她也没多想,拿了聂慎远给她的离婚证,就以为彻底和这个男人解除一切关系了。
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现在她的户口本上还是已婚?
那她家里那本离婚证又是什么东西?
是民政局系统坏了?还是律师当初办理离婚手续时漏了什么?
苏恩傻乎乎跑去婚姻登记窗口咨询,结果毫无例外挨了一道鄙视的眼神
专业人士在场,工作人员异常严肃地告诉她:“我们系统是全国联网,绝对不可能出错的。你户口本上不是写着已婚嘛,那就肯定是没离咯!傻姑娘,被你‘前夫’忽悠了吧!”
所以,也就是说,她和聂慎远至今仍然是法律上的合法夫妻??
苏恩:“……”
*
离婚证的事苏恩没敢声张,忍着怒火等回到家了,才回自己房间把聂慎远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苏恩怒气冲冲拨通号码,那边响了三声,通了。
苏恩直接质问:“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我的户口本上婚姻状态还是已婚?王八蛋!你给我的离婚证到底是什么东西!”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
苏恩怒气更大,正准备想几句更霸气的骂人的话飙出来,那边传来老太太的声音:
冷冷的,平静的,“什么离婚证是假的?”
苏恩前一刻才张牙舞爪的怒火,瞬间就熄灭得干干净净。
对于螃蟹一样霸道的老太太,她还是很有些怕的。
“奶……老太太,您好……”苏恩心虚地换了个称呼。
“哦,连人都不会叫了?”老太太很不客气地哼了声,“这阵子打你手机怎么暂时无法接通?”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拉黑了啊……
“哦,可能是我们这信号不好。”苏恩心里有气,憋着怒意说:“麻烦您叫他接一下电话……”
老太太假装听不懂,“他?他是谁?”
苏恩:“……聂慎远。”
老太太又哼了声:“小六子病了,病得很严重,没法接电话。”
*
沪城,聂宅别墅二楼。
老太太拿着聂慎远的手机,在外面阳台接电话。
聂慎远前阵子工作强度过高,身体积劳成疾,已经休假在家休息了大半个礼拜。
佣人这会儿倒了水过来,搁在床头,轻声提醒他起来吃药。
阳台上,老太太回头看了眼孙子憔悴的病容,在心里险些没把苏恩骂个半死。
忍了忍:“算了,小六子醒了,你自己跟他说吧。”
老太太说完,把手机递给了聂慎远。
聂慎远刚挂完水,人还有些发烧。
自从半个月前那通电话后,两人一直没有再联系过。
现在他根本没做好心理准备怎么面对苏恩,活了三十几年,从来没在准备跟谁通电话时如此没把握过。
☆、192 192章 那是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最窝囊的时候
聂慎远接过老太太递来的手机,犹豫两秒,低沉开口:“苏恩。”
苏恩刚才听见老太太说聂慎远病了,本来还以为老太太在吓唬她,现在听见他沙哑的声音,才知道原来是真的。
男人的声音在那边平静地问她:“删除了我的号码?撄”
苏恩没否认,更没忘了自己这通电话的目的,“你当初给我的离婚证是假的?偿”
聂慎远在这边沉默了。
沉默,就代表默认。
苏恩一下子就火了,“我不管,趁着民政局这两天还没春节放假,你最好腾个时间跟我把离婚证办了。”
聂慎远用手撑住了发烫的额头,另一只握着水杯的手指关节发白,杯子里的水微微摇晃着。
过了许久,才听到他艰涩的声音:“苏恩,对不起,婚我不会离。你说过,你相信世界上的一切都有从头来过的机会。我们能不能把孩子的事忘了,好好地重新来过,行吗?”
“不能。”苏恩沉默两秒,很干脆地回答他,然后直接挂了电话。
*
电话挂断。
老太太在在一边全程都看在眼里。
聂慎远刚才讲电话时表情静默,言词也小心翼翼,彻底暴露了他的糟糕心情。
这么些年,老太太哪里见过孙子这样紧张过什么人?
哪里见过孙子这样去讨好谁?
她的小六子还从没有这样消沉的时候,哪怕是年少轻狂时被秦珂背叛,也没有这样过。
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坚信可以解决,并且为之努力,从没有消极过,但是唯独在苏家的疯丫头这件事上。
“小六子,算了。”老太太拍拍孙子手背,不想再看到他这么折腾。
聂慎远摇头,低声开口:“奶奶,你知道我从别人嘴里听说她流过产时的心情吗??”
“那是我活到三十多岁,觉着自己这辈子最窝囊的时候。”
老太太叹口气,苦口婆心地维护孙子,“孩子的事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她自己那脾气也有原因。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聂慎远不说话,翻身平躺,直接胳膊挡住了自己通红的眼眶。
……
老太太心里觉得孙子可怜,舍不得说他。
亲的孙子,怎么舍得一直逼他。
只是最近瞧着他越来越沉寂的性子,老太太只觉得心痛。
老太太不由又想起前些日子接到沪城的电话,从北京赶过来见到孙子的模样。
神色虽然还正常,看起来跟以往没什么分别,可眼睛里都冻出冰渣子了。
他刚完成一件给刚一出生就出现心衰、肺动脉高压婴儿做了高难度手术,被病人感谢,被医院表彰,被媒体报道,可谓春风得意。
立了大功,脸上却一丝喜色也没有,亏聂父还感慨说他性子沉稳,很有当年老爷子的大将风范。
老太太气得都恨不能啐儿子一脸。
当爹的心也太粗了,难道他就看不出,小六子这根本不是性子沉稳,而是心里难受得厉害?
………题外话………这一更字数不够,明天再补上2000,么么哒
☆、192章:那是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最窝囊的时候
192章:那是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最窝囊的时候
聂慎远接过老太太递来的手机,犹豫两秒,低沉开口:“苏恩。”
苏恩刚才听见老太太说聂慎远病了,本来还以为老太太在吓唬她,现在听见他沙哑的声音,才知道原来是真的。
男人的声音在那边平静地问她:“删除了我的号码?”
苏恩没否认,更没忘了自己这通电话的目的,“你当初给我的离婚证是假的?”
聂慎远在这边沉默了。
沉默,就代表默认。
苏恩一下子就火了,“我不管,趁着民政局这两天还没春节放假,你最好腾个时间跟我把离婚证办了。”
聂慎远用手撑住了发烫的额头,另一只握着水杯的手指关节发白,杯子里的水微微摇晃着。
过了许久,才听到他艰涩的声音:“苏恩,对不起,婚我不会离。你说过,你相信世界上的一切都有从头来过的机会。我们能不能把孩子的事忘了,好好地重新来过,行吗?”
“不能。”苏恩沉默两秒,很干脆地回答他,然后直接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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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断。
老太太在在一边全程都看在眼里。
聂慎远刚才讲电话时表情静默,言词也小心翼翼,彻底暴露了他的糟糕心情。
这么些年,老太太哪里见过孙子这样紧张过什么人?
哪里见过孙子这样去讨好谁?
她的小六子还从没有这样消沉的时候,哪怕是年少轻狂时被秦珂背叛,也没有这样过。
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坚信可以解决,并且为之努力,从没有消极过,但是唯独在苏家的疯丫头这件事上。
“小六子,算了。”老太太拍拍孙子手背,不想再看到他这么折腾。
聂慎远摇头,低声开口:“奶奶,你知道我从别人嘴里听说她流过产时的心情吗??”
“那是我活到三十多岁,觉着自己这辈子最窝囊的时候。”
老太太叹口气,苦口婆心地维护孙子,“孩子的事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她自己那脾气也有原因。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聂慎远不说话,翻身平躺,直接胳膊挡住了自己通红的眼眶。
……
老太太心里觉得孙子可怜,舍不得说他。
亲的孙子,怎么舍得一直逼他。
只是最近瞧着他越来越沉寂的性子,老太太只觉得心痛。
老太太不由又想起前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