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功夫,这小小的铺面就被那两三个人搜查完毕了。虽然他们搜得仔细,但结果和之前赵力那一扫眼也没什么区别——这小小的店面里藏不住人,也没发现什么暗格暗道之类可以用来藏人的地方。
既然铺面里面没有找到人,三人对视一眼之后,自然也跟着往还没结果的后院儿去了。
眼见着人都去了后院儿,刚才还怯怯的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的小徒弟迈步从门后走了出来。此时看来,他的目光却还很是平静,没见半点儿怯懦之色。他先是看了看通往后院的后门,然后便探头往店外的小巷里瞥了一眼。
此时夕阳即将落尽,天地也都暗沉了下来,喧闹了一天的巷子已经恢复了平静。特别是现下正值晚饭时间,巷子里来往的行人本就已经很少了,仅有的几个路人也都行色匆匆,看样子是准备赶回家吃晚饭的,也根本没人注意到刚才仁和堂里的动静。
小徒弟这一眼看去,和往日里这个时候并没有什么差别。于是他也像往日里一样,和正巧路过的两个熟人笑着打了招呼,寒暄两句后便神色自然的把店门关上了,然后顺便落了锁。
自然,这店门关上之后,小徒弟也没在铺子里多留。他像往日里这个时间准时去给老大夫做饭一样,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去了后院。
☆、宽衣
仁和堂虽然只是一个小药铺,连带着后院也只是一个拥有两三间旧屋的小院子;但安排给楚问泡药浴的屋子却是挺大的。从房门进来之后;右面是一面不起眼的破旧屏风;将整间屋子隔成了里外两个部分。
贺兰然自然是第一次来仁和堂;之前也一直在院子里和楚问闲聊;所以也不曾注意过这间屋子。这会儿跟着楚问进来一看,心里便知道;楚问泡药浴的地方八成便是那屏风之后了。她在心里偷偷地松了口气;毕竟嘴硬是一回事;真看人泡澡又是另一回事了。
楚问走在前面;似乎对贺兰然的一切心理活动一无所知。她说着请贺兰然帮忙宽衣的话;领着人绕过了屏风,到了屋子的另一边。
出乎意料的,在这间满是药味儿的屋子里,贺兰然竟然没有看到让楚问泡药浴的木桶,那屏风后面只有一堆堆的药材。这个时候再看,仿佛整间屋子根本就是个堆药材的仓库,而那个立着的屏风根本就只是被当做杂物,随意的立在那里的。
之前明明看到那个药铺学徒提着一桶桶的药汁进来的啊,怎么现在都不见了?
这个疑惑在贺兰然的脑海里徘徊了两圈,然后见多识广的将军大人很快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这间屋子里一定有暗道。
想想也是,丞相位高权重,在这京城里几乎是一手遮天了。楚问既然得罪了人家,现下还想要有时间安心的疗伤,那必定是不能大意的。即使在贺兰然看来,这家名叫仁和堂的小药铺本身就算是隐蔽之极了,也同样难以保证不会被人寻来。
心里有了底的贺兰然扭头看了楚问一眼。这时候两人正好是并排而立,贺兰然一扭头,看见的就是楚问那比平时苍白上许多的侧脸。
楚问似无所觉,只是看了看正前方一个堆放着各种药罐的架子,略微想了想后便动手移动起那些药罐来。她将其中五六个药罐都移了一遍,看似杂乱无章,却又似乎隐隐的含着某种规律,直到最后“咔嚓”一声轻响传来,地面上便突兀的出现了一个暗道。
贺兰然一直在一边看着,这时候也有些惊讶。眨了眨眼睛,又特意的看了眼架子上那些不起眼,而且可以随意拿起来移动的药罐,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有这样精巧的机关。想来换一个不知情的人来看,即使是经验丰富的刺客也必定看不出那些普通的药罐会是机关开启的关键。
若有所思的看了正扭头冲她笑着的楚问一眼,贺兰然是越发的觉得看不透这个人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楚问必定不是普通的商人那么简单,她的手下能人辈出。
“想什么呢?不是要看我泡药浴吗?快跟我来吧。”楚问自然是看到了贺兰然的眼神的,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很自然的伸手拉过了贺兰然的手,领着她一起走下了暗道。
随即,又是“咔嚓”一声轻响,地面上的暗道入口再次关闭了。架子上的药罐仍旧安安静静的待在原处,不过下一次暗道的开启显然又将换成另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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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问,你的伤势不轻,还是快点儿过去泡着吧。”
整间密室里弥漫着浓郁的药香,贺兰然看着眼前半人高的台子上放着的那个大木桶,算算时间,有些着急的催促着还安然站在眼前的楚问。
楚问闭着眼睛站在原地半晌没动。贺兰然的话此刻对于她来说就像耳旁风一样,吹过去就算了,楚问压根没搭理不说,甚至连眼皮子也没抬一下。
第一次被忽视,贺兰然心里的感觉有那么点儿奇怪。不过很快,她又为眼前的情况找到了合情合理的理由——虽然早先楚问嘴硬说让她来看她泡药浴,但到底是女孩子,要当着旁人宽衣解带肯定会害羞尴尬的,所以才迟迟不肯过去的。
这么想着,贺兰然也没管楚问的冷淡,又说了句:“好了,你如果害羞的话我出去就是了。你的伤势耽误不得,就先进去泡着,一会儿如果有事儿你叫我就是。”这话说完,贺兰然就准备转身出去了。
“不是。”还没等贺兰然迈步,楚问突然开了口。贺兰然听了这两个字有些不明所以,回头去看她的时候,楚问已经睁开了眼睛,然后一脸正经的说:“我一会儿就去泡,不过让我喘口气先。”
贺兰然眨眨眼,显然对于这没头没尾的话有些不明所以。然后便又听到了楚问解释似地三个字:“走累了。”
“……”好吧,受伤中毒的人身体虚弱可以理解。不过楚问这人有时候也真挺爱逞强的,明明状态不好,这暗道里一路走来,她居然还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害得贺兰然没看出来,也没帮着扶她一把。这会儿倒好,就连那半人高她台子她也上不去了。
贺兰然听了楚问的解释之后也是无语。忍不住白了某人一眼之后,伸手一把搂住了楚问的腰,意料之中的感觉到手下的衣衫已经被虚汗浸了个半湿。她抿了抿唇,到底没说什么,只是脚下微一用力,带着楚问一起跳上了台子。
这半人高的台子搭建起来也不是没有用处的,楚问这次中了毒掌泡药浴要泡几个时辰,如果不做些措施的话,那药汁肯定早就凉透了。所以这台子其实就相当于灶台,一会儿还需要将军大人帮忙照顾着炭火,以便保持水温。
“行了,你快点儿进去泡着吧。一会儿我回来帮你看火。”贺兰然搂着楚问跃上了台子,然后把人往木桶边上一放,就准备功成身退了。结果又是没等到她迈步,便被楚问扯着衣袖给扯回来了,于是她也只好无奈的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楚问眨巴着眼睛,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看着她:“贺兰,我没力气进不去。而且之前说要让你帮忙宽衣的,你怎么能走了呢?”
好吧,要说起脸皮的厚度来,十个贺兰然也是比不上一个楚问的。之前她顶多就是嘴硬一下,结果现在倒好,楚问真的直接让她帮忙宽衣解带了。
这人到底知不知道“害羞”两个字怎么写的啊?!虽然她们都是女子没错,可……可这人心思不正,使得她们之间的相处明显不同于一般的朋友闺蜜。念及此,贺兰然的脸色瞬间涨红,即使是在密室那昏暗的光线下,也清清楚楚的被楚问收入了眼底。
别扭了一会儿,总觉得如果今天扒了楚问的衣服,一定会后患无穷的贺兰然还是忍不住垂死挣扎了句:“那我抱你进药桶,你穿着衣服泡应该也可以的吧。”
趁着贺兰然不自在的目光四处乱飘的空当偷偷地勾了勾嘴角,楚问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勾搭的大好时机。一边主动伸手费力的解下了腰带,一边道:“这衣服上不是血就是泥,怎么能穿着进去?而且大夫说过不能穿着衣服泡药浴的,否则影响了药效发挥也很麻烦的。”
有理有据,这里又没有了其他人。贺兰然看着光解个腰带就趴在木桶上喘了半天的楚问,虽然明知道这人肯定有装可怜的成分在里面,但到底不忍心就这么在旁边看着。而且楚问身上的毒,也的确不好继续耽搁下去了。
一咬牙,一闭眼,贺兰然终究还是妥协了。只是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个曾经在战场上冷血冷情的将军大人,怎么就对眼前这个无赖无可奈何了?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只想着快点儿把楚问的衣服脱了,让她进药桶里泡着去。贺兰然心浮气躁的帮楚问宽衣时也没注意分寸,扯着楚问的衣服不是用脱的,而是直接干脆利落的就下手往下扒。
此时正是秋日,算来天气也还炎热,楚问身上除了外衣之外也仅仅穿着一件亵衣。贺兰然手下这一没分寸倒好,随着“刺啦”的一声轻响传来后,楚问身上那两件衣服便直接同时宣告报废了。
雪白的肌肤暴露在了空气中,突兀的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虽然她们都知道这衣服必然是要脱完的,坦诚相见也是不可避免的,可是现在这进度是不是略快了些啊?!
准备趁机勾搭人的楚问怔了一下,愣愣的抬头去看贺兰然,第一次发现她家将军大人居然也有如此暴力的一面。这个容易害羞,喜欢脸红的贺兰将军不是应该别别扭扭,半天解不开衣服,然后让她有机会尽情调戏的吗?怎么就能这么直接的下手撕衣服了?!
这一刻的楚问深深的觉得,她对于面前这位将军大人的了解,真是一点儿也不够深刻啊。
楚问愣住了,而另一边手里还拎着扯下来的衣服的贺兰然显然也没好到哪儿去。她看了看手里惨遭摧残的衣服残骸,又下意识的抬头往楚问那边看了看,结果却被那片突兀出现的雪白瞬间刺了眼。等到贺兰然手足无措的背过身去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红成了一片。
好半晌,贺兰然带着别扭的沉闷声音才从旁边传来:“你这衣服是在哪儿买的啊?质量这么差也好意思穿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O(∩_∩)O谢谢a cter 的霸王票~
PS:将军大人撕了人家衣服,然后傲娇了
☆、落水
“啧啧……将军大人,虽然是在下主动请你帮忙宽衣的;可是撕衣服什么的;是不是有点儿过了啊;”楚问从惊讶中恢复过后;闲闲的开口。目光在已经落地的断裂衣带上瞟了一眼;又笑道,“还是将军大人就喜欢这样;”
“你胡说些什么呢;;我……我就是不小心而已。还有;你的衣服布料太差了;一点儿力都受不得。”背过身去的贺兰然已经被红晕染满了脸颊,不过即使这会儿她背过身去了,眼力向来良好的楚问也可以从背后看见她那红得几乎要滴血的耳根。
盯着她那红得可爱的小耳垂,楚问的眸光沉了沉。耳边是贺兰然难得失去沉稳,狡辩似地话语,听得楚问忍不住嘴角上扬。
楚问向来是个知道深浅的人,无论是做事还是谈情,她总是能够把握好其中的那个度。比如说现在,她就知道调戏的那个度已经到了,如果再口无遮拦下去,只会有适得其反的效果。所以她偷偷地勾了勾嘴角之后,轻轻地放过了这个话题:“好吧,看样子我们楚家布庄是该整顿整顿了。不过这事儿要等以后再说,现在是不是该请将军大人扶我进去泡药浴了啊?”
“你衣服不是还没脱完吗?”几乎是下意识的,贺兰然脱口而出,不过说完她就后悔了。
果然,听到贺兰然的话,楚问轻笑两声,调侃般的回了句:“呵呵,算了,我还是自己来吧。我家的衣服布料太差,还是适合我这手脚乏力的人来碰。”
贺兰然听了,原本稍稍退去的红霞再次爬上了脸颊。她之前也听出了楚问放过话题的意思,这个时候更不想多提,于是只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什么,只安静的站在那里,听着身后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
楚问到底是有伤在身,虚弱乏力,简单的脱个衣服便花去了一炷香的时间。贺兰然的耳力不错,期间自然也听到了对方虚弱的喘气声,不过经过刚才的事情,她是真不好意思再回头去帮忙了——万一她一个不小心再把人裤子撕了怎么办?!
想着想着,贺兰然的脸又不可抑止的泛红了。其实想想也挺奇怪的,她自小生长在军营之中,军人大多不拘小节,所以有意无意间,她就连男人赤膊都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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