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抬了抬眼皮,不咸不淡道,“这么想它,明天我让人送到你那儿养一周?”
“不了,”时宴讪讪的笑了笑,上次在他家里呆了一晚上,直接将他在意大利定制的沙发给抓破了,晚上不睡觉,喜欢嗷嗷嗷学狼叫,谁受得了?
“我那儿那么乱,你家毛团那么洁癖一只猫,肯定不愿去。”
他说着拉开门,一溜烟儿跑了。
*
唐夏忙了一天,下午六点才下班,从办公室出来,刚上电梯,就接到了初七的电/话。
初七是个很活泼大的女孩儿,那天见面后,他们互加了微信好友,小姑娘有事儿没事儿总喜欢找她聊天,一来二往,就熟了起来,初七比她小三岁,在她眼里,就像是妹妹,非常亲切。
“小嫂子,下班没?”
“刚下班。”
唐夏说着,已经从电梯上下来了。
她将包往肩上提了提,问道,“你有事吗?”
“没事儿啊,就是找你喝喝酒,放松放松。”
唐夏听得到她那边挺吵,就微笑道,“我就不去了,你跟朋友也别喝太多,早点儿回家。”
唐夏说着就要挂,初七赶紧喊道,“别挂别挂,小嫂子千万别挂。”
她的声音明显有些醉意,唐夏担心道,“初七,你还好吧?”
“我……喝得有点多,车估计一会儿开不走了,你能过来接我吗?”
唐夏怔了下,下意识的开口问她,“你没打电/话给你二哥吗?”
“我打了,他不接我电/话,我二哥这人,最讨厌女人喝醉酒,就算他知道了,也不回来接我的,”她说着打了个酒嗝,‘唔’了一声,道,“小嫂子,你就忍心看着我露宿街头,被不良青年欺负?”
唐夏当然不放心,云安市治安虽好,却也抵不住某些女干邪小人,她自己深有体会,自然也怕初七吃了亏。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初七稀里糊涂的报了地址,电/话那边就没声了,唐夏收起手机,快速拦了一辆计程车,消失在人海。
*
初七年后就要毕业了,大学的几个同学一起约出来吃饭,同学聚会,唐夏以为会在一般的小饭店,结果到了才发现这帮孩子还挺会玩,居然在悠然居开了个包间。
悠然居的消费水平直逼八星级酒店,所有的席位都是要提前预约,有时候遇上插队的,可能要提前两周预约才有位子,唐夏在云安市这么多年,也仅仅来过两次,一次是结婚,还有一次,是捉女干。
唐夏自嘲的勾了勾唇角,整理了一下情绪,跟着服务员上了楼。
悠然居之所以名为此,主要原因还是在于这里恬淡舒适的装修,每次进来都给人心旷神怡的感觉,不像是来饭店,反倒像是走进了古代的水墨画,连呼吸都有些淡淡的竹香。
初七他们喝酒的地方在二楼的左侧的房间,服务员将她带到后,就离开了,唐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轻轻敲了敲门。
包厢隔音太好,唐夏站在外面根本听不见里面什么情况,她伸手又敲了两下,然后将耳朵贴近了几分。
结果门突然一开,她往前栽了两步,直接装上一堵肉墙,熟悉的烟草味,让唐夏陷入了短暂的迷茫,随即就回过神,慌张的往后退了一步,抬头仰望着站在他身前的男人,嘴
唇动了动,声音低若蚊蚋。
“你怎么在这儿?”
尽管她声音很小,但是沈先生还是听得一清二楚,那话语里的嫌弃直接让他黑了脸。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沈先生较起真儿,在门口就跟她犯起拧,唐夏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一下子尴尬起来。
从那日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周时间,他没有再联系过她,她也不好意思去打他的电/话,一方面是觉得自己已婚的身份不合适,另一方面,她也怕听见他的冷言相向。
两人就站在门口这么僵持着,尽管走廊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唐夏还是觉得有些尴尬,她张了张嘴,正想告辞,沈濯云身后突然传来初七的声音。
“小嫂子,来了怎么不进来?”
接着喝了两口小酒,她一把推开杵在门口的沈大门神,握着唐夏的手腕就将人拉了进来。
沈先生扭头看了看他们,什么都没说,伸手带上了门,尾随着进来。
包厢的气氛很融洽,七八个跟初七年龄相仿的年轻男女,围着一张大转桌,或笑或闹的说着大学里的趣事,满身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初七拉着唐夏站到中央,清了清嗓门,大声道,“静一静,我给给位介绍一位朋友。”
席上的谈笑声笑了几分,大家闹着问初七,“什么朋友,男朋友女朋友?”
“少胡扯,”初七笑骂了一声道,“刚刚不是有谁问我二哥有女朋友没?”她拉着唐夏的手,表情非常认真的说道,“这位就是我的二嫂。”
唐夏见她醉的不轻,正要出声否认,初七突然一把将她往沈濯云身边推去,嘴里嘟囔道,“不行了,我得去趟厕所。”
说着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沈先生扶着唐夏的腰,来开一把椅子,将她按坐下来,自己则坐在另一边。
一桌子年轻人,突然多了他们两个,跟长辈一样,很不习惯。
好在这帮孩子不怕生,玩得依旧火热,唐夏想,他们之所有不紧张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沈先生的身份。
今天沈先生穿着一件藏蓝色运动服,头发不像工作的时候梳得一丝不苟,而是随意散在额前,眼睛上架着黑框眼镜,立马年轻了好几岁,唐夏突然想起那天她去找沈先生时,他穿得那件带有卡通猫咪图案的睡衣,突然有些想笑,唇角也忍不住弯了起来。
沈先生眯了眯眸子,借着夹菜的姿势,微微贴近她,桌下一只手已经覆上她的手,微微用力,将她紧裹,唐夏惊讶的抬头,对上他一双深邃的眼眸,心里一跳,阖下眼皮,用力将手抽了出来。
还没等她得意,突然感觉腰上一热,她一下子僵住了身体,男人粗粝的大掌不知何时钻进了她的衣服,轻轻揉捏着她腰上敏感的皮肤,他的力道并不重,偏偏带着点儿邪气,令人难以招架,唐夏紧咬着牙关,手指死死恰在一起,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叫出声,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扭头哀求的看着沈先生,大大眼睛水雾氤氲,像只撒娇的猫,可怜又可爱,沈先生看着,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眼神不禁深了深……
☆、081 小嫂子,我二哥是不是一直这么听你话?
唐夏紧咬着牙关,手指死死恰在一起,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叫出声,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扭头哀求的看着沈先生,大大眼睛水雾氤氲,像只撒娇的猫,可怜又可爱,沈先生看着,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眼神不禁深了深……
察觉到他的目光,唐夏如坐针毡,她想躲开,却又怕动作太大被人看出什么,只能僵直的坐在那儿,动也不敢动。
反观沈先生,他从容的拿着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到她的碟子里,面色沉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唐。
厚颜无耻泗!
唐夏心里暗骂,看着他的眼神愈发的委屈。
沈先生恍若未决,一副关怀备至的样子,耐心的询问她,“不喜欢吗?”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从她衣服里出来,将她的垂下身侧的左手握在掌心,轻轻搔刮了一下,唐夏红着脸摇头,小声道,“没有。”
沈先生弯了弯唇角,贴心的为她夹菜,斟茶,那模样简直就是二十四孝好男友,看得一旁几个女孩儿春心荡漾,果然男人年纪大些,比较会心疼人。
唐夏此刻受的罪,只有她自己清楚。
沈先生不但脾气坏,而且超级记仇,他明显是拿一周前的那件事教训她呢。
那件事她也很无辜,而且他不分场合这么做,让她觉得自己的自尊在被人羞辱,心里又恼恨,又难过,偏偏此刻只能“乖巧”的由他摆弄。
初七很快就从外面回来了,她脸蛋红扑扑,明显有些醉意,说话却还很清明,挨着唐夏坐在她旁边,笑嘻嘻道,“小嫂子,对不起哦,我以为二哥不来呢。”
唐夏趁机将手抽回来,“没关系,既然有他送你,我就先回去了。”
她说着就要起身,初七抓着她的手不松,脸上表情不太高兴,撅着嘴说,“我出来一趟不容易,咱也好些天不见了,多陪我一会儿不行吗,一会儿你要喝醉了,让二哥送你,大晚上有什么要忙的?”
初七明显已经有些醉意了,唐夏觉得这会儿跟她也理论不清,扭头看向沈濯云,希望他能说两句话。
沈先生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声音低沉道,“难得出来一次,别扫了大家的兴致。”
唐夏张了张嘴,无从拒绝,一帮年轻人玩得正欢,这时候提离开确实不好。
她垂了垂眸子,稍稍将椅子往初七这边挪了挪,跟沈先生保持一定的距离,生怕再被他那只手给“***/扰”。
沈先生瞥了一眼,没说话,伸手从桌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根烟,摸出打火机,点燃,袅袅薄烟朝她这边飘来,唐夏皱了皱眉,突然伸手夺过他手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少吸点。”
这个动作很自然,也很明显,很多人都看见了。
唐夏做完之后,才察觉这个动作跟语气有多么的亲密,顷刻之间,一股热意涌上头顶,她甚至不敢看他,就匆匆坐下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安静的吃菜。
沈先生的右手,好保持着夹烟的姿势,眼眸却慢慢深邃起来。
餐桌上其他人对沈濯云跟唐夏不熟,也不好意思开玩笑,初七这丫头就没那么多顾虑了,笑嘻嘻的勾着唐夏的肩膀,跟她咬耳朵。
“小嫂子,我二哥是不是一直这么听你话?”
说着又笑了笑,“我刚刚瞧见他在下面拉着你的手,你俩怎么这么腻歪呀?”
唐夏听得面红耳赤,表情十分正经认真,“他听我话,是因为我说的都是对的。”
刚一说完,就瞧见沈先生目光深深的望着她,唐夏心跳加剧,一双眼睛四处闪躲,磕磕绊绊的补充道,“吸烟确实对身体不好。”
初七同她又说了两句,就跟其他同学拼起酒来,唐夏强劝阻两句,沈先生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这可能是她走之前最后一次跟同学聚会了,六月份她要出国读硕士。”
唐夏怔了一下,没再说话。
酒喝多了,人就放得很开,有人就提议,“我们玩国王游戏吧。”
唐夏循声望去,说话的男孩儿坐在她对面,年纪跟初七相仿,生得俊俏,穿着也比周围的年轻人要将就很多,一看就知家底不薄,那么见识,肯定也要比别人多,提出这样的游戏并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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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夏低头抿了口茶,神色淡然。
国王游戏,就是抽出一张黑桃K作为国王,剩下的抽中黑桃K的人就是国王,而其他人的纸牌牌面代表各自的号码,成为“国王”的人可以指定任意两张牌面的人做任何事。
唐夏上的大学那会儿,同学聚会也玩,那时候单身男女,大部分玩得比较开,提出的要求也很没下限,她手气总是很好,要么抽中国王,要么就侥幸躲过,站在一边看别人玩也很有意思。
在场的同学一听游戏规则,立马吵着要玩,初七就去找服务员要了副扑克,现场开始抽牌洗牌。
等洗好牌,初七扭头冲唐夏眨眼,“小嫂子,你先抽。”
唐夏一怔,勉强笑了笑,“我就不玩了吧。”
“玩嘛玩嘛,人多才有意思。”
唐夏推脱不掉,只好抽了一张,初七刚要起身拿给别人抽,沈先生突然抬头道,“我也抽一张。”
初七面露惊讶,“二哥,你也要玩?”
沈濯云没说话,眼神淡淡的望着她,初七识扁扁嘴,给他也抽了一张。
唐夏慢慢翻开扑在桌上的纸牌,快速一瞥,是个红桃A,她扭头想瞧瞧看一眼沈先生的,结果一扭头,就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立刻心虚的别开,装模作样的抿了口茶。
沈先生瞧见她的小动作,微微勾了勾唇角。
第一局,国王在一个红衣女孩儿手里,那女孩儿性子比较腼腆,柔声细语道,“方块七背着梅花三走五米。”
巧的是两张牌都是男生,大家直呼不劲爆,但是兴致却更高了。
第二局,国王是个男孩儿,说话比较跳脱,眯着眼睛冲着一帮同学不坏好意的笑,“红桃六主动亲吻黑桃二。”
刚刚那个红衣女孩儿红着脸举手,“我是红桃六。”
场面顿时火爆起来,这里面只有一对儿是情侣,其他都是单身,这种游戏,难免会让少男少女心中荡漾。
初七拍着桌子,跟着叫道,“黑桃二黑桃二,谁是黑桃二?”
唐夏看了一眼手里的梅花五,轻轻松了口气,不是她。
现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