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泓笑了笑,扫了一眼客厅,怔了怔,“濯云没来啊?”
唐夏……
唐夏酸酸道,“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您这是给您女婿买的啊?”
唐泓叹了口气“我以为濯云跟你一块过来,毕竟是你们结婚后,第一次来家里吃饭,就想着多买些菜。”
“怪我没说清,他今天有事,所以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了。”唐夏有些自责。
“
tang没事儿,咱爷俩儿仨也是一样的,想吃什么?一会儿爸做给你吃。”
唐夏笑弯了眼睛,应了一个“好”字。
三个人,做了一桌子菜,这顿饭吃得十分欢乐,唐夏也是好久都没见唐泓这么高兴过来,唐氏药妆铅含量超标的事,算是彻底澄清了,但由于没有确切证据,真正幕后指使者,到现在都没有音讯,后续的追查,也是不了了之。
其实,他们都清楚这件事跟谁有关,只是现在的两家地位悬殊,再查下去只会适得其反,现在结果,至少还是令人满意的。
唐诺是不打算在药妆这个行业做下去,所以一直没有想着恢复唐氏的计划,他有他的想法,唐泓也不逼他,至于唐夏,她倒是有这个心思继续做药妆,但是现在的她已经结婚了,跟沈濯云的婚讯早晚要公诸于世,到时候,她就是别人眼中的沈家人,这个身份经营唐氏药妆显然是不合适的,所以她也就没提这件事。
吃完饭,唐夏帮着收拾好桌子,就跑到二楼天台上晒月亮。
隔着天台的玻璃,能看到里面摆放在花架上的猫薄荷。
那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叶子,现在被啃得光秃秃的,只有顶端还有些稚嫩的小芽,颤颤巍巍的,莫名的有些可怜。
唐夏笑一会儿,又不笑了。
夜里的风,有些凉,她轻轻抱了抱肩膀,正思索着要不要进去休息,肩上突然一沉,一个薄薄的毛毯就搭在了身上,她扭过头,笑了一下,“爸,您怎么来了?”
唐泓坐到她旁边,双手放在膝盖上,学着她的样子看着星空,过了一会儿,问道,“你们吵架了?”
唐夏一怔,有些讶然于唐泓的敏感,毕竟她觉得自己刚刚的表现,都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心事。
她想了想,老实道,“没有,他身体还没好呢,我怎么敢跟他吵架,我就是……”
她顿了顿,叹了口气,将这几天发生的事跟唐诺说了一番,最后才道,“我很意外,或者说是,无措吧,他跟他母亲的关系并不好,他也不太想跟我说,我当然也不会强迫他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该在他跟他母亲之间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因为他看起来,并不是对他的母亲毫无感情,我怕我关心的太多,逼得他太紧,让他有压力,可不闻不问,我又实在是做不到,爸,你说我该怎么做?”
唐泓听完,想了想,才道,“在他没有对你说出真相之前,她就是你的婆婆,你要做的,就是像一个儿媳一样孝顺她,如果可以,尝试的让他们母子多一些沟通,等濯云想告诉你真想的时候,怎么对她,就取决于濯云的态度,毕竟要跟你过一辈子的是他,不过,我相信濯云做的一定是正确的决定,那个孩子,其实很宽容的。”
“爸,您是不是太偏向他了?”
宽容?她可不觉得,这个男人小气起来的时候,霸道的要命。
唐泓笑着摇头,“同样是沈家的孩子,有的一生下来就衣食无忧,而他那么小一个人在外生活,经历苦难,跟磨炼,很多都是常人无法想象的,造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是沈峥嵘没错吧。”
唐夏点点头。
“可你见过他有对沈峥嵘做过什么吗?”
“或许她是为了沈家的家业呢?”她只是打个比方。
“你跟他认识这么久,你觉得他是这样的人吗?”
唐夏摇头,他不缺钱,沈先生在国外的经营的公司,规模丝毫不逊于沈氏,甚至更有发展前景,最重要的是,他不屑于做这样的事。
“所以,连沈峥嵘他都能原谅,又怎么可能不原谅自己的母亲?”
这一次,唐夏沉默了好长时间,才起身抱起毛毯道,“爸,我去休息了,您也早点儿睡。”
唐泓嗯了一声,摆摆手,自己坐在躺椅上,继续看着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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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占轩并不像自己说的那样,很晚回来,事实上,他一晚上都没回来,苏梅等了一夜,醒来的时候,黑眼圈特别明显,她现在不用上班,大可以重新再休息休息,可她一刻都不想在房间呆,独守空房的滋味,令她厌倦又恶心。
她披着一件真丝睡衣,洗漱了一番,就下了楼,她习惯用完早餐后,再去换衣服。
今天也是这样。
她刚下楼,家里的帮佣就过来道,“太太,邮箱里有您的信件。”
“我的?”
苏梅蹙了蹙眉,她跟殷占轩结婚之后,那些所谓的朋友都是她们这个圈子里的贵妇,以前的那些朋友同学,已经十多年未曾联系,突然间收到信件,她的诧异,也很正常。
她接过信封,扫了一眼,寄件人是空的,上面只写着收件人的姓名,就是她,信封摸起来厚厚的,里面不知道放了些什么。
苏梅心里突然涌起一丝丝恐慌,她紧了紧手里的信笺,脸色平静道,“东西搁这儿,你们先出去吧。”
正在打扫卫生的几个帮佣陆陆续续的出去,顷刻间,客厅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苏梅
坐到沙发上,拉开茶下面的抽屉,拿出一个剪刀,将信封拆开。
打开之后,她愣了一下,刚刚那摸起来厚厚的触感,其实是照片,差不多有十多张。
她抖着手,将那些照片拿出来,一张一张的翻看,脸色也跟着越来越沉,那照片里的男主人公,正是她的丈夫殷占轩,而那个女人,却让她肝胆俱裂。
两个人或是拥抱,或是亲吻,或是牵着手在林间漫步,每一张的像素都十分清晰,偷/拍者的角度找的非常好,将他们的面部表情都拍得十分清楚,殷占轩脸上的笑,是她三十多年都未曾见过的,那个笑,也只有跟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
她深吸了一口气,忍住想要将这些照片撕碎的冲动,死死地盯着他旁边的女孩儿,那个女孩儿的确非常像那个女人,至少她第一眼,都没认出来,太像了,几乎是照着那个女人的五官长得一样,难怪殷占轩被迷得不着家,多么完美的替身。
这么多年,他竟从未忘记过她,哪怕是出轨,找的也是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啊——”
她嘶哑着嚎啕出声,发疯一般那些照片撕碎,砸着她能看到的一切,这一刻,她完全没有了平常高贵的形象,这一刻,她只是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可怜女人。
等她将客厅砸成一片狼藉,才出声叫女佣进来。
这个时候,她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眼睛看起来比刚刚红肿一些,女佣们战战兢兢,生怕女主人将怒火波及到她们身上。
但是没有,她非常平静,平静地……有些不正常。
“把这里收拾干净,照片统统烧掉,还有,今天的事,不准告诉任何人。”
她说完,就上了楼,女佣们面面相觑,很快开始着手打扫。
苏梅上楼之后,拿着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嗓音沙哑道,“诚志,你帮姑妈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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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夏第二天早上五点多就起来了,她担心着沈先生,也担心着他的母亲,早早起来将鸡汤炖上,足足熬了两个多钟头,才起锅。
唐诺一大早醒来,就被这香浓的味道给刺激了,趿拉着拖鞋,就摸到了厨房。
“这才嫁过去几天,就成贤妻良母了,沈濯云每天早上就让你起这么早做饭?”
唐诺瞧着她忙碌的身影,抱着胳膊在一旁嘲弄。
唐夏一边盛鸡汤,一边道,“他才舍不得我早起,我今天要去看病号,哥,你快换一下衣服,一会儿送我过去。”
“看病号?谁住院了?”
“你会儿再跟你说,你快点儿收拾,一会儿就来不及了。”
唐诺拿了半截黄瓜,一边吃,一边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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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走了二十多分钟,才赶到医院,唐诺来都来了,顺便也想上去探望探望,所以就跟着唐夏上去了。
电梯快停的时候,唐夏不放心的叮嘱道,“哥,你一会儿别乱说话,那个,他母亲挺怕生人的。”
“知道了。”
唐诺应了一声,拉着她就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到了病房门口,唐夏轻轻敲了敲门,没一会儿,就有人过来开门,是沈先生。
唐夏嘴角露出一个笑容,举起手里的保温盒,低声道,“我熬得鸡汤,她醒了吗?”
沈先生怔了怔,刚要说话,里面突然传来陆纯的声音,“沈大哥,谁啊?”
唐夏顿了顿,轻轻将半页门打开,病房里面,陆纯正坐在床边削苹果,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肉汤的味道,茶几上放着一个打开着的保温盒。
唐夏抿了抿唇角,有些勉强道,“吃过了啊。”
沈先生握住她的手,将她手里的保温盒接过来,伸手捏了捏她的耳朵,“我还没吃。”
唐夏没松手,低声道,“大早上吃这个太油了,你的身体不适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她其实只是稍微有点儿不舒服,并不是特别多,真的!
但是沈先生却不依不饶,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我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你要饿死我吗?”
唐夏还想说什么,唐诺插嘴道,“饿死太痛苦了,你让他喝,油死得了。”
唐夏……
沈先生……
唐夏终究拗不过沈先生,被对方趁机抢走了保温盒,牵着她的手进了门。
陆纯瞧见唐夏,动作顿了一下,瞧见唐诺,瞳孔却缩了一下,然后慌张的低下头,紧绷着脸继续削苹果。
唐诺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站在原地没说话。
沈先生却已经拉着唐夏坐到沙发上,径直打开保温盒,倒了一碗汤出来,尝了一下温度,仰头就喝了个一干二净。
“你慢点儿,很烫的。”
唐夏在旁边忍不住小声嘟囔,沈先生喝完之后,冲她勾了勾唇,轻声道,“很好喝。”
唐夏抽了张纸巾,给她擦了擦唇角,才轻声道,“别犯傻,我真的不介意,即便介意,那也是我自己心眼小,跟你无关,你这么纵容着我,不怕以后把我宠坏了,你控制不了我?”
沈先生笑了笑,用唇语说了两个字,“不怕。”
病房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张雪蓉的表情显而易见的紧张起来,陆纯放到她手里的苹果,她也不愿意吃,眼睛时不时在他们身上逡巡,神色有些僵硬。
陆纯扭头对唐诺吼道,“你是来镇宅的,老是板着个脸,给谁看?”
唐诺嘴角抽了抽,脸上挤出一丝笑,咬牙道,“真是抱歉,我天生就是这么一副表情,哪儿有陆小姐表情丰富,有空不如教教我。”
陆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扭头小声哄着张雪蓉,“蓉阿姨,快吃吧,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张雪蓉看了看陆纯,又看了看唐诺,小声道,“男朋友?”
陆纯瞪直了眼睛,大声道,“怎么可能!”
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吓到了张雪蓉,立马道,“我不认识他。”
张雪蓉又看了一眼唐诺,将信将疑的咬了一口苹果,这时候,病房的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一个不被欢迎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众人视野……
张雪蓉的动作瞬间僵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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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 她病的时候,总是这样吗?
第223章
殷占轩今天在这身装束上下了不少功夫,西装挺括,裤腿笔直,西装里面搭配的白色衬衣,也是不染纤尘,领带是蓝白格子的样式,不太像他平时的风格,衬得他要年轻好几岁,头发更是梳的整整齐齐,一根白丝也看不见。
他站在门口,左手抱着一束玫瑰,右手拎着一个果篮,脸上还带着笑容,只是当他看到屋子里这么多人时,眼中稍微闪现出一股不自在,稍纵即逝,他将视线挪到张雪蓉身上,嘴角弯了弯,轻声道,“你醒了?”
张雪蓉在看到殷占轩的第一时间,脸上的血色就去了大半儿,手里的苹果也滚落到地上,她看着他步步逼近,记忆像是在脑子里撕裂开了一样,混乱不堪,只有这张脸越发的清晰,越发的狰狞可怖,她突然抓起桌上的汤碗狠狠地朝着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