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都快担心死了。”
殷承安现在无力回答她的话,指了指杯子,嘴唇翕动了一下,发出一个粗哑短促的音节,“水。”
苏梅一怔,赶紧跑过去给他倒水,一连喝了两杯水,殷承安才觉得嗓子舒服了点儿,他垂着眸子,抱着水杯,半躺在床上,轻声道,“苡微没事吧?”
“你都这样了,还担心她?”
苏梅心里不舒服,说话也有些冲,恰好这时,裴苡微提着饭盒从外面进来,听见这句话,脚步顿了一下,几秒之后,才走进来。
苏梅听见脚步声,眼中闪过所以不自在,但并未放在心上,着急的问承安,“承安,昨天晚上伤你的人是谁?你有没有看清?”
殷承安蹙着眉,没说话似乎是在深思,过了一会儿,突然抬头问道,“我是怎么道医院的?”
“你昏倒的那片,刚巧有一个水果庄园,工人路过的时候,在路边发现你的,就距离你的车不到一百米的距离。”
殷承安动作一顿,沉默着没说话。
裴苡微盛好汤,声音柔和道,“先别想了,我给你熬的排骨汤,先喝点垫垫胃。”
殷承安抬眸看了她一眼,伸手道,“我自己来吧。”
“你胳膊上还有伤呢!”
苏梅皱着眉,一脸不赞同。
殷承安看了看胳膊上的伤口,眼神闪过一道暗沉。
裴苡微坐在床边,慢慢将勺子里的汤吹凉,递到殷承安唇边。
殷承安垂眸抿了一口,味道很好,他却觉得像是少了些什么,撇开心里莫名其妙杂乱的想法,他开口问道,“昨晚,你在路上没发生什么事吧?”
裴苡微动作一顿,垂下眼眸,“我从车上下来之后,没跑多远,就被人迷昏了,等我醒来,人就已经到了童家,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殷承安皱了皱眉,又喝了一口汤,扭头道,“别喂了,我没胃口了。”
裴苡微手指一僵,起身将汤碗收拾走,拿到外面清洗。
苏梅瞧着她走远了,才靠过来,低声问道,“承安,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好好跟妈说说,伤你的人,是不是唐诺?”
殷承安动作一顿,眼底情绪波动,半响才道,“您怎么会认为是唐诺?”
“除了她,还会有谁心思这么歹毒,这种瘾君子,能有什么事儿干不出,要真是他干的,下半辈子,他就别想从里面出来!”
苏梅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特别阴狠,殷承安瞧了一眼,闭上眼睛,没再说话。
苏梅还想问什么,病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了,她以为是换药的护士,就坐直身子,居高临下道,“进来吧。”
结果门一开,进来的却是沈凝玉。
因为上次百萃阁的事,苏梅对沈家人的印象挺不好的,看见沈凝玉自然也不怎么热情,不冷不热道,“你怎么来了?”
沈凝玉气质温婉的笑了笑,毫不在意她的态度,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腰带紧紧地
裹出她纤细美丽的身材,一双修长的腿,只穿着一件打底的丝袜,脚上踩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右手拎着一个水果篮子,左手捧着一捧百合。
她气质出众,一颦一笑,都透露出大气,好像眼前面对的每一个人,都是记者的镜头,她习惯性的将自己的魅力,不加掩饰的散发出去。
“殷总,我来看看你,身体好些了吗?”
殷承安对沈凝玉总有一种奇怪的感情掺杂在里面,以前,他把她当做裴苡微的替身,将她一路捧红,两年后再次相见,她身上已经寻不到一丝当年的气息,她的气场跟魅力,比裴苡微要强大得多,这种强势,有些像一个人……
他目光闪了闪,回过神,淡淡道,“好多了,谢谢。”
这句谢谢,便意味着,接受她的问候,苏梅接过她送来的东西,说了句,“给我吧。”
沈凝玉弯起唇角,十分客气道,“谢谢伯母。”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苏梅还真没办法一直对人家冷着个脸,“随便坐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伯母,我一会儿还有事,很快就走了。”
沈凝玉劝住她,从桌上拿起一个苹果,笑了笑,道,“帮你削个苹果吧,削完我就该走了。”
殷承安没有拒绝。
凝玉拿过一个苹果跟水果刀,慢慢削着。
“找到昨晚的人了吗?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
殷承安垂下眸子,淡淡道,“这点儿事,我自己就能解决。”
凝玉也不在意,继续道,“裴小姐没事吧,我听说昨晚你们是在一起的。”
“她没事。”
苏梅脸色有些不好,她儿子伤的这么重,裴苡微却一点儿事儿都没有,想着,心里就有些疙瘩,她本心里,就觉得是殷承安是为了护着裴苡微才受的伤,心里难免会不舒服,“她说被人弄昏了,醒来就到童家了。”
“这样啊……”,凝玉目光闪了闪,继续削着苹果,调笑道,“原来外面传的都是假的,我还以为是裴小姐报的案,原来她也昏倒了,不过挺幸运的,毫发无损,如果不是看你伤成这样,我还以为伤害你的人认识裴小姐。”
殷承安动作一顿,抬眸深沉的望着她,“外面传的什么?”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身体好些了,可以看看报纸新闻。”
沈凝玉显然不打算多说。
“行了,你好好养身体吧,我该走了。”
沈凝玉的到来,就像是一阵风,悄无声息,却在殷承安本不平静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沉着脸,沉声道,“妈,手机拿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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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凝玉出来没走多远,就撞见了裴苡微,裴苡微看着这个气场跟外表都十分强大的女人从殷承安病房出来,迎面朝她走来。
她紧了紧手里刚洗干净的餐盒,神色平静道,“沈小姐怎么会来医院,难道是生病了?”
“看一个朋友。”
沈凝玉淡淡笑了笑,目光仔细的从裴苡微身上掠过,似笑非笑道,“裴小姐,你知道承安最讨厌什么样的人吗?”
她亲昵的称呼,瞬间让裴苡微脸色阴沉下来。
凝玉不屑的笑了笑,伸手拢了拢头发,勾起唇角,“自以为是的人。”
裴苡微心底一沉,想到她来之前,网上刚刚上传的消息,说她冒险逃出来,报警去施救,这条新闻,她从一开始就不答应,那是童俊然找公关炒作的,没想到,她刚一出门,就爆了出来,刚刚她到医院的时候,就是想跟殷承安解释这件事,只是苏梅一直在场,她没法儿开口,就错过了几分钟,想不到……
她眸色一沉,冷声道,“是你说的?”
沈凝玉笑了一下,没说一句话,双手抄进口袋,径直离开。
裴苡微在原地站了好久,才朝着病房走去,只不过现在,她的脸色惨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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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患者病房出来的陈悠悠,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等裴苡微进了病房,才拿出手机,拨了唐夏的号码。
“夏宝,今天的新闻,你看了吧。”
唐夏正在书房誊写唐氏保存下来的配方,她将手机开成免提,放到桌上,道,“你是说殷承安的事?”
“嗯,”
陈悠悠朝着那边病房望了两眼,蹙眉道,“殷承安在我们医院,还是我给这厮做的手术。”
“哦。”
唐夏应了一声,没什么特殊的反应。
陈悠悠挑了挑眉,有些意外,逗弄道,“我缝合伤口的时候,多给这丫的扎了两针。”
唐夏轻笑一声,翻了一页,道,“我还以为你会把伤口给他割得更大些,再给他缝合呢。”
“啧啧,怎么说话呢,我好歹也是一代名医,被你说的,医德也忒差了吧?”
唐笑笑了笑,没说话。
“看你这样子,我就放心了,那厮啊,不值得心疼,早日投进老沈的怀抱,对你来说才是康庄大道。”
“行了,别贫了,到底什么事儿?”
“我刚刚呀,看见沈凝玉来医院看殷承安了,她跟裴苡微俩人在走廊上还掐了一会儿,我看殷承安受伤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你呀,最好离这厮远点儿,别在给弄一身脏水。”
“不会的。”
唐夏放下笔,摸着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犹豫了一会儿,低声道,“沈濯云跟我求婚了。”
“这么快?”
陈悠悠很是惊讶,惊讶之余,还隐隐有些羡慕,她笑着掩饰住自己的失落,问道,“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把事儿办了?”
“我还没想好。”
“你拒绝了?”
陈悠悠张大嘴巴。
“没有,”唐夏摸了摸戒指上的蓝宝石,心中一阵柔软,好久才道,“但我也没答应,我现在都不敢见他,看着他那双眼睛,我就怕自己受蛊惑给答应了。”
陈悠悠叹了口气,“我说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呢?人家二婚都是豁出去,大不了凑合过日子,怎么到你这儿,二婚就这么难?”
“可能我本身就不是那种凑合过的人。”
唐夏叹了口气,第一段婚姻,因为爱,她可以坚持,可以无谓,但是第二段婚姻,她却不敢再那么武断,她这样的性格,一辈子都不会因为孩子,或者是别的什么,委屈自己的爱情,如果一辈子,没有轰轰烈烈的一段感情,又怎么能称得上完整?
可她也清楚,很多婚姻,都是由激/情开始,却因为平淡而消亡,她跟沈濯云的感情根基,太过单薄,她怕来没来得及享受爱情,就先被婚姻打败。
陈悠悠怔了怔,好久,捂着眼睛,低笑道,“所以,你是要一辈子不结婚,享受现在这种恋爱的感觉吗?”
就像她以前一样,以为可以守在秦峥弛身边一辈子?
“当然不。”
唐夏声音很柔和,“因为相爱所以结婚,这才是我想要的。”
---------------------------------------------------------………题外话………一个小时后吧,还有一更~
☆、148 沈濯云身边,连猫都是公的!
第148章
“当然不。”
唐夏声音很柔和,柔和中,还夹杂着一丝怅然,“不是有所的婚姻都是因为爱情,但是所有的爱情,最终都会走向婚姻,这不单单是一纸保护协议,更是一种承诺,他给了我个这个承诺,可出发的原因,却不是我想要的。”
陈悠悠沉默了堕。
唐夏的婚姻观,直白而又梦幻,却又何尝不是她心中所想,只是,她跟秦峥弛脸爱情都没有,又谈何婚姻是?
她轻笑了一下,轻声道,“可他给得起你承诺,并且是在你一无所有的时候,这世上有几个男人能做得到?”
唐夏怔住了。
“你跟殷承安的那段婚姻,太过年轻,想法也太生涩,等你从那段婚姻里摆脱出来,心思却太过成熟,瞻前顾后,感情的事,非要想那么复杂做什么,除了你这个人,我想不出,他图你什么?”
陈悠悠的话,简直是醍醐灌顶,将这些日子,困扰在她心头的乌云,突然拨开了一条缝隙,让阳光洒进了心头。
她望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心口一阵动荡,好久,才轻声道,“谢谢你,亲爱的。”
陈悠悠笑着挂断了电/话,她在别人的感情里,总是看得那么明白,可是到了自己,却乱成一团糟。
从二十岁,到二十六岁,整整六年,人生还有多少个六年?
她从口袋里摸出那张入场券,深深地望着,眼眸中有什么东西,慢慢凝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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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屋外的门铃就响个不停。
沈先生沉着脸从楼上下来,毛团趴在猫爬架上,看着主人阴沉的脸,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去撒娇,远远的“喵”了一声,带着一丝软糯的讨好。
沈先生扫了它一眼,径直走到门口,拧开了门。
“你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陆纯抱怨了一句,提着好几个袋子站在门口,她今天穿着一件粉色的佯装,齐肩的长发卷成刨花,别有一番没敢,她拎起袋子,朝着沈濯云举了举,“帮我拿一下。”
沈先生蹙了蹙眉,并没有要伸手帮忙的意思,一脸冷淡道,“谁告诉你我住这儿的?”
“你又不是大明星,想知道你住的地方还不简单,再说,不是有时宴那个嘴巴不把门的吗?”
陆纯自然听出了沈濯云语气里的不悦,不过她并未放在心上,她知道他从不会真正对她不耐烦,所以自顾自的将东西抱进来,丢到沙发上,坐下来将高跟鞋脱掉,一边揉着脚腕,一边抱怨道,“你让我住的酒店,离你这里实在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