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身后的男人都已经发出平稳的呼吸声,墨梓卿才小心翼翼的,想从他的怀抱里退出来,可是,他的手臂就紧紧的环着她,才一动,手臂似乎有意识一般的收紧。
感觉到身后的男人的动作,墨梓卿立刻屏住呼吸,僵住身体,不敢再动一动,直到身后的人再一次沉沉的睡去,才伸出一只手臂,摸到自己的枕头,慢慢的转身,把枕头轻轻的塞到他的怀抱里,替代自己,才悄悄的从床上滑到地上。
看了一眼慕逸凡随手扔到地上的衬衣,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拿起来套上,可是现在……只是皱了皱眉头,抽出一旁的被单裹在身上,看都不看床上的人一眼,直直的走向浴室。
浴缸里的水还是满满的,却已经失去了温度,冰冰凉凉的,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
再一次站到浴室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少了之前的苍白,脸上有着不容忽视的红晕,变的红肿的唇扯出一抹讥讽的笑——
就算是她在心里抗拒他,不想接受他,但是她的身体已经熟悉了他的味道,熟悉了他的节奏,而他对她的身体又是那样的了如指掌,所以,到了最后的她,明明心里不想,也不愿意接纳他,却还是屈服了。
因为习惯了。所以说,习惯真的是件可怕的事情,才多久啊,她的身体就记住了他,在激Qing的时刻背叛自己的意志,跟着他,在他给予的极致快乐失神,甚至都要把自己都忘了。
“墨梓卿,你真的完了。”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像是在提醒,却更像是最无可奈何,最悲哀的宣告。
早在她用着最不可信,不靠谱的借口欺骗自己,接近慕逸凡的时候,她就已经完了,只是,一直以来她都不知道,或者说是不愿意去面对罢了,等到她能直视一切的时候,事情已经超出预期,发展成了现在的局面。
现在她能做的,只能去忽视他,忽视他给自己带来的一切影响,直到有一天,她能真正的把他从自己的心里连根拔起。
在镜子里,又看到了那一缸早就凉透了的水,不知道为何,她突然很想在泡一泡,就用着那些冰凉的有些刺骨的水。
扔下身上的被单,抬脚,重新跨进浴缸,才稍稍碰到脚趾,就觉得有一股寒意,从脚趾直接传递到心里,直到传遍四肢百骸,可是,同时又有一种无以名状的兴奋。
整个人埋在浴缸中,冰凉的水包裹着原本温热的肌肤,似乎可以把身体里,慕逸凡带给她的,所有的热度都一点点的磨灭掉,最后什么都不剩下来为止。
第二天,毫无疑问的,她又病了,等到慕逸凡发现了躺在客厅里瑟瑟发抖的她的时候,她已经陷入昏迷了,整个人都已经神志不清,一阵热,一阵冷,抱着被单,蜷缩在沙发上,脸色潮红。
慕逸凡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因为他此刻太过于混乱了,明明他恨透了这个满口谎言的女人,明明是想报复,想让她尝尝被人戏耍,玩弄的滋味,要的就是她伤心欲绝,可是呢?
就算她听到自己在九阁说的话,即便他逼着她拿掉孩子,她却好像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除了在当时有所反应,过后,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除了,变的冷淡外。
这样的墨梓卿让他疑惑,同时也有着深深的挫败感,好像不管他做什么,都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好像一切都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就像是之前,他带着其他的女人来这里,就在她眼前亲热,可是她呢?从她出房门开始,他就发现她了,他一直在猜测她会有的反应,是生气?愤怒?还是觉得失望,伤心?
可是,等她真的看到一切的时候,慕逸凡发现,自己设想了千百种她会有的反应,可是唯独没有想到她会无动于衷。
如果她对他做的事情都无动于衷的话,那他做的一切的事情还有意义吗?向来就只有他不在意其他人,什么时候有人可以忽略他了?
这一下,墨梓卿又刺激了慕逸凡那颗高傲的心,尤其是他看到墨梓卿从李木阳的车里下来,甚至还“依依不舍”的时候,心里那股说不清楚的愤怒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他没有想过会碰到,最起码是最近一段时间,他是没有这样的打算的,只是,很多时候,事情发展的,是连他都控制不住的,所以有了昨夜的纠缠,不顾她的反抗,执意拖着她一起沉沦……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宗言的怨念
慕逸凡没有想过会碰她,最起码是最近一段时间,他是没有这样的打算的,只是,很多时候,事情发展的,是连他都控制不住的,所以有了昨夜的纠缠,不顾她的反抗,执意拖着她一切沉沦。
以为她最后的顺从,是从心底里的接受,但是没有想到不是顺从,而像是他霸王硬上弓,她只是无力抵抗而已,更没有想到她会以这样的方式来抗议。
在慕逸凡看来,墨梓卿在他睡着后,连另外一间客房,同时也是他偶尔会用的房间都不用,宁愿睡在不舒服的沙发上。
清除墨梓卿的额头,那烫人的温度让慕逸凡有种想要掐死这个兀自在沉睡的女人。她真的当她自己是铁打的,还是不在乎自己的小命了?她难道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吗?
慕逸凡不知道,自己心头那股说不出,却实实在在存在的怒气是怎么回事,他要的就是伤她,不管是伤心,还是伤身,可是真的看到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又矛盾的开始担心。
看着她把自己缩成一团,有些瑟瑟的模样,慕逸凡是又恼又恨。如果此刻墨梓卿是清醒的,一定能看出慕逸凡眼里不容忽视的担忧,可是,这个时候,不要说是她了,就是慕逸凡自己都不会察觉自己的心态,所以,他们之间,注定了要错过一些。
而且必定是会让两个人都痛苦的那个,会在他们的不坦诚间,错过!
抱起墨梓卿,其实从昨天晚上抱她的时候,慕逸凡就察觉了,但是当时的情况让他来不及去感受,只想要狠狠的要她,此刻才发觉,这个本来就单薄的女人,此刻更是瘦弱的像是没有重量了一样。
“该死的女人,等你醒了我们再算账。”咬牙切齿的看了一眼脸色越来越红的女人,有些为难的打开房门,直奔楼下。
至于他说的算账是什么,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和她之间,到底要算什么,怎么算?
……
“我说,慕少啊,我是外科,外科医生,OK?不要有个什么头痛脑热小毛病,甚至是妇科上的问题来找我,可以吗?”人未到,声先到,宗言的怨念可见一斑。
才从手术台上下来,还来不及喘口气,休息一下,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累的像条狗的男人,看都不想看,好不容易等着电话停了,想要趴桌子上眯一眼,手机又开始唱歌,不耐烦了的宗言,伸手就想关机,反正他就在医院,也不怕有突发状况找不到他。
但是,就在修长的手指要按下“Yes”的时候,不经意的瞄到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人命,愣了愣,不情不愿的想要接听,却不想电话此刻断了。如果是其他人,就算是宗言他老子的电话,断了就断了,正好他还不想接,可是电话是慕逸凡打来的,主动打来的,而且还是一连打了好几个,这在以前就是根本不会出现的情况。
担心有什么事情,或者说,宗言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也不顾刚在的他还恨不得把这个不死心的人给扭起来打一顿,巴巴的又打了回去。
开玩笑,慕逸凡难得主动打这么多电话给他,如果没事的话,他把头扭下来当球踢。
“哟,慕少怎么想起来打电话给我了?”电话一被接通,调侃的话就特别顺溜,“不要告诉我是想我了。”
“到四楼来。”那头的慕逸凡可不听他的调侃,言简意赅的说完自己要所的话,或者说是下达了命令一般,就直截了当的把电话给挂了。
“慕少,你……喂?喂?慕少?慕逸凡?”才想说真的当他是他慕逸凡的小跟班吗?说让他过去他就要赶过去?可是,对方不给他机会,才开口,就听到话筒里传来被挂断的忙音,不敢置信的宗言,把手机拿在手里,看着手机屏幕上通话已结束的字样,才真的反应过来,他被挂电话了。
慕逸凡挂、他、电、话!慕逸凡有事找他,居然还大牌的挂他电话,真是,他那个暴脾气,还真的以为怕了他不行?
带着些赌气似的,把手机砰的扔到了面前的桌子上,想想以前的情况,越想越不甘心,好像每一次都是他巴着慕逸凡似的,从小到大都一个德行,真把他当做是小厮了,还是跟班?
去四楼对吧?唉,小爷不伺候了,就不去,看他能把自己怎么样。宗言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机,忍着再打电话过去的冲动,重重的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儿。
要知道,为了这次的手术,他已经二十多个小时没有休息了,刚才就困的不行了,现在要好好休息一下,一定要好好……不行,趴在桌子上的宗言又睁开眼睛,觉得怎么样都不舒服。
以前,只要是困了,不要说这样趴着了,就是直挺挺的坐着,就能睡过去,可是今天,明明累的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却不管怎么样,都觉得这么趴着很难受。
换个姿势,再换个姿势,挪来挪去,左动右动的,身体累了,叫嚣着要睡,可是精神却亢奋了。
慕逸凡来医院做什么?他刚才说什么来着?去四楼?四楼好像,不,四楼就是妇科和儿科,慕家只有慕逸凡一个儿子,而他不久前才逼着墨梓卿打掉他的孩子,所以不可能去儿科,而且以慕逸凡的个Xing,也不像是陪着谁去儿科的人,所以,那就是说他在妇科?
慕逸凡一个大男人去妇科干什么?难道是墨梓卿又出事了?因为除了墨梓卿,宗言想不到,到底还有谁,能让慕逸凡这样的……反常。
想起墨梓卿,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那天在手术室外,两个小护士说的话,她在手术台上哭了,而且,即使在昏迷中也在说对不起。
墨梓卿对不起谁?绝对不会是慕逸凡,宗言觉得,现在,墨梓卿估计连杀了慕逸凡的心都有了,再者说,就算是说对不起,也该是慕逸凡对着人家女孩子说,当然啦,慕逸凡那样的男人,说的出道歉的话才有鬼。
言归正传,这个时候,墨梓卿会出了什么事情?想着,想着,宗言就坐不住了,不要说休息了,脑子里来回的东想西想的,反而更累。
最后只能认命的起身,捏捏眉心,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儿,才大步走出办公室,一边走向电梯,还一边儿给自己找理由,找借口:“我可不是因为慕逸凡说让我下去才下去的,我只是好奇,好奇到底是什么情况,对,就是这样。”
找到了自己觉得合情合理的理由,宗言反而坦然了,跨进电梯,按下4楼,直奔妇产科去了。
踏出电梯,宗言觉得,自己还是先问清楚情况再进去,他是医生不假,毕竟这里是妇科,慕逸凡找他来,他不能什么都不清楚是吧?
找了正在值班台的小护士,宗言立刻扬起引以为傲的,自诩风流倜傥的微笑,把小护士迷的晕晕乎乎的,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听清楚了。
还真是他猜对了,就真的是墨梓卿出问题了,只是这个问题……听到小护士说墨梓卿到底是怎么回事后,宗言的笑就快要挂不住了。
感冒?发热?就这些?你确定没有其他的毛病吗?宗言真的很想这么再问一句,但还是生生的忍住了。
真是好样儿的啊,慕逸凡,就是一个小小的感冒发烧,就火急火燎的把他喊下来?找他做什么?而且还是在妇科,感冒发烧属于妇科吗?不要觉得墨梓卿是个女人,看病就一定是妇科好不好?
还有,就算是妇科,那找他干什么?他是外科医生,外科!
勉力撑起笑,告别小护士,宗言踩着怒气,一步步的走进小护士刚才说的病房,人未到,声先行。
声音刚落,也恰好踏进病房,一眼看到的就是慕逸凡背对着他,弯下腰,小心翼翼的帮着床上的女人在掖背角,听到他的脚步声,连动一下都没有。
不自觉的,宗言就消声了,同时,又觉得想不通。这时候看慕逸凡,不知道的人,都会以为他是深爱着病床上的女人,就连宗言有一霎的时间,也是这么以为的,可是想想他逼着墨梓卿打掉的孩子,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好笑。
慕逸凡怎么会爱墨梓卿呢?不,应该说,慕逸凡会爱人吗?一个心里只有公司,只有事业,连婚事都能拿来做筹码的男人,会懂的爱一个人吗?
觉得好笑,同时也觉得有些感伤的摇摇头,把自己脑子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