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丫头……
居然在害羞呢!
……
冰游澈站原地,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愉悦之情……
她向来淡漠,表面虽与人相外如常,却总带着丝置身事外的冷淡情绪,若非真正愿与交心者,是走不进她的世界,看不到她真正的喜怒哀乐的……
本以为能叫这个连恋爱都懒得谈,粗神经的丫头承认两人的关系已是最大极限,没想到他简单的一吻竟意外地刺激出她别样的情怀,这意外的收获哪能叫他不惊喜万分?
不动声色地靠近餐桌,恢复幽深的黑眸柔和地看着埋头苦吃的女孩,只是喝了口汤,便道:“你的实习……确定了吗?”
“哦。”埋头苦吃的某懒懒得抬起头来,应了声,继续埋头苦吃。
某男眉一挑,继续不动声色地问:
“是什么工作?”
“不知道呢,在电台工作。”
“工作时间呢?”某大神温柔的声音仍旧很温柔。
懒懒偏头想了想,“我嘛……好像是十一到十二点呢。”下午杨没没已经跟她说过她的工作内容了,由于她的声音与应对能力都不错,正巧电台里一位Dj辞职出国了,便由她顶替。至于工作时间嘛……反正她本来就是夜猫子,倒没什么意见。
冰游澈眉一挑:“中午?”
艾懒懒汗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道:“……晚上。”
“……”
偷偷看眼冰大神,大神脸色有点黑……
小委屈道:“人家又不是故意的……那个节目刚好是这个时段的而已嘛……而且,”小心翼翼道:“那个时段的收听率还比较高的说……”
大神没反应。
懒懒默默地放下筷子,也跟着沉默了。
气氛那个冷滞呀,懒懒默默地想到了某句经典的台词:北风呼呼地那个吹呀吹……
寒。
抚着双臂,某女自我纠结中……
不带这样的呀!分明是以静制动,传闻中百战不殆的“冷战”嘛……明明,又不是她故意的,他这样,连生气也不表现出来,搞得好像她的错似的,连她都莫名其妙地自责起来了……
她低着头蹙眉在那纠结着,没注意到某大神无奈地看着她委屈又无语的表情,最终只能举白旗投降:
“好吧。”
“耶?”
困惑的大眼眨,再眨……
他、他、他在说些什么?
黑亮的眸子忍不住涌上淡淡的笑意,“我会每天接你下班的。”
艾懒懒难得地体贴了,挺不好意思地道:“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美目盼兮,水波潋滟的黑瞳似湖水般荡漾,看得冰游澈心里一动,大手一勾,便将没预料到他动作的人儿搂进怀里,下一秒便被封了口……
“如果感激的话,作为回报,每天主动吻我一次如何?”略带嘶哑的声音自懒懒耳畔响起,脑袋还昏沉沉的,懒懒愣了一下:“啊?”
温文自若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温柔的光:
“就这么决定了。”
“耶?!”呆愣的人儿蓦地瞪大眼。
却在下一秒再次被封了口……嗯,此时无声胜有声中……
懒懒在电台工作已经接近一个月了,从一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逐渐变成很有OL气质的美女DJ,工作时学到的东西是很多很快的,充实自己的感受让懒懒首次产生了一种自豪的成就感。
这一个月里很平淡很舒服,杨没没到北京采集资料去了,懒懒也不会感觉太孤单,工作带来的愉快感受早让她忘却了什么叫寂寞。凌晨下班后,大神的车早等在大厦门口,大多数情况他们会直接到天香楼吃宵夜聊天,偶尔兴致来潮跑去逛逛街shopping,可怜大神气质超然,站在商场里仍只能同一般男士一样当个任劳任怨的拎包小弟……汗。
有时懒懒看到大神勤劳下厨,不由心生愧意,决定亲自下厨犒劳大神,当然咱艾懒懒童鞋一时兴起的结局是切到手指七八次,水淹厨房,然后做出一堆你不认识它它也不认识你的恐怖食物而已……
大神触目惊心,当下果断地决定隔离艾懒懒与厨房重地,于是咱的艾懒懒便过上了一种猪样的生活,白天在大神的家里准备资料,偶尔上一下“绝世”,当然游戏对此刻的艾懒懒来说,已经没以前那么沉迷了,只是,算是习惯性,也算是舍不得,偶尔上去看看,看她曾经雷人抢亲的绝情河,看她和大神认识的朱雀桥,看成亲时宣誓的月老庙……
偶尔会去痴情谷待着,然后被无语的大神揪出来,呵呵。还会到蝴蝶谷底采药,看云卷云疏,云淡风轻……不热衷于升级啊PK呀做任务什么的,而只是淡淡地回忆着,感受着……
白衣女盗贼长发飘逸地立在蝴蝶谷底,看深涧因上方瀑布飞流而下的泉水而漾起惊澜,彩蝶仍如过往一般停在她乌黑的长发上,薄翼很有韵律地轻扇着……
屏幕前的艾懒懒目不转睛地望着谷中与周围景物融为一体的自己,眸色迷离……
大神出差到香港去了,而今天恰是电台每周一次的休息日,她无聊地窝在大神的房子里,简单地吃了个三明治喝了杯咖啡,就着客厅里的沙发就上了“绝世”。
窗外,雨突然下了起来。绵绵的细雨最初还未引起懒懒的注意,直到雨水一声声很清脆地打在玻璃窗上时,她才自神游的世界回来,然后想起阳台的被子还没收呢,便立马从椅子上蹦起来,连拖鞋也忘了穿地奔向阳台。
宽敞的阳台有点欧式味道,懒懒最喜欢这里的便是大理石的质感,夏天这里不会晒到太阳,微风吹来很是凉爽。大神习惯将这里打扫得很干净,傍晚的时候,就和懒懒一起,很搞笑地在阳台打开睡袋钻进去,两颗脑袋凑在一起,有时玩玩“绝世”,有时看着夕阳的美好,聊着天,很随意的。
就算有时,他们一时静默下来了,没有说话,只是这样手心贴着手心,肩并着肩,看满天繁星挂满眼帘,等着流星雨许愿……也丝毫不觉得尴尬。
这个简单设计大方的阳台,便是懒懒在大神家最愿待的地方。但此刻,睡袋昨晚已经被大神收回客厅的柜子里,阳台空无一物,除了悬挂在上面晒着的雪白被子风雨中飘零着……
由于没出门的关系,艾懒懒仅著着单薄的睡衣,一拉开阳台的玻璃门全身便迅速被打湿了。清澈的大眼前一片模糊,好不容易才看清楚被子所在的方位,搬了张椅子,万分惊险地将被子拿下来,关上玻璃门,正吁了一口气,足下却一滑……
“嘭”的一声,艾懒懒狼狈地滑倒在地,一头栽进被子里,正好咬到了被子,才让自己不痛呼出声。
好吧!艾懒懒自认自己一向是独立的,只是这阵子大神将她宠坏了,她差点连衣服都忘了该怎么洗了。原因很简单,大神家里什么电器都有,洗衣机全能自动化,按个键等它自动提醒,然后艾懒懒只负责把已经甩干的衣服挂上衣架……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艾懒懒没来得及检查自己的伤势,只苦笑地想着万一开学后离不开大神该怎么办……
唉唉唉!三叹无奈后,懒懒挣扎着站了起来,脚一痛,微微低下头,苦笑一下,判断出自己是扭到脚了……
好吧,咱艾懒懒也不是啥什么都不懂的主,当下扶着沙发的边,艰难地移到沙发另一边,从茶几上找到自己的手机,刚开机就被铃声震得差点将手机扔出去!
“呼……”好不容易稳住心神,艾懒懒想着自己的处境与举动,不由笑出声,她这是在干什么呢,居然这么手忙脚乱,这要是被艾魅知道,还不得活活笑破肚皮?
但是,谁会这么“准时”地打电话给她呢?这个问题懒懒还是蛮有兴趣的。总之不会是大神,一个小时前大神才跟她通过电话,说一会要和客户开会呢。
当然什么心上人遇到危险恋人就会感应到什么的无稽之谈懒懒也一笑置之,无所谓期待或者失望,懒懒接了电话,陌生的号码,传来了肖一宁的略带笑意的声音:
“懒懒,有空吗?”
懒懒忍着小腿的阵阵抽痛,微皱着眉移到沙发上坐下,“嗯,什么事?”
肖一宁笑,“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刚好今天有空,没没姐想请电台的人出去唱K而已。”
又问,“怎么样,去吗?”
懒懒摇头,“不去啦!我懒得出去。”
听到这样的回应,肖一宁倒也并不奇怪,认识接近一个月,他早将艾懒懒如“绝世”中的懒人个性摸得一清二楚了。但……
今天……
他非约到懒懒不可。
所以……
肖一宁微笑,“我来接你?”
懒懒挑挑眉,说实话,若是平时听到这话,她也就勉强去了。但今天……
她瞄瞄自己的小腿,有点小淤青,算了,还能动就好,不过……还是去找点药油什么的擦一下吧,不然大神回来要是看见,一定又会用那种堪比X光的锐利眼神瞪她……
这么想着她站起身来,往房内走去,边挽拒着:“嗯,下次吧,今天我还有点事……啊——”
“嘭……”
“嘟嘟嘟……”线路断了。
某办公大楼内,某位正操纵游戏人物打BOSS的男人愣了一下,停下操控鼠标的手,重拨一次:
“您拨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形式化而甜美的女声响起,这位也称得上大神的男人,眉头却是真的皱了起来了。
没有丝毫犹豫,拎起车钥匙,连电脑也没关就快步下了楼……
屏幕上,银衣剑客一刀被血快见底的BOSS秒回了复活点,BOSS在原地舞着大刀得意地耀武扬威,复活点处的某个人物,呆呆地站在原地……
“叮咚、叮咚……”
急切的门铃声不间断,吵得某个郁闷地想啃地板的懒女也受不了地蜗行到门口,连问都没问都开了门,然后便看到了皱着眉目不转睛用X光眼透视她的一双黑眸。
黑眸的主人眼里掩不住的焦急与担忧,视线自她擦了药光裸着的左脚丫往上缓慢移动,最终停在她先是惊讶但很快恢复平日懒懒的笑的脸上……
“你怎么过来了?”艾懒懒发现自己有点头皮发麻,为何她突然觉得他的眼光有点……嗯,炙人呢?呃,纯属错觉!错觉!
肖一宁轻轻掀动唇瓣,欲言又止,看到对方无辜的表情,最终化为一丝苦笑,不着痕迹地掩饰在与平日相同的灿烂微笑里:“你不说一声就挂了,我再打过去又关机,所以……”
他眼神复杂,但少根筋的艾懒懒却已笑出声来:“喂,无情,你不会告诉我,你是因为担心我,所以二十分钟飞车过来吧?”长睫眨呀眨,充满笑意:“那不是可以去参加F1赛事了?太强了吧……”她习惯了叫他“无情”,就跟她叫“小桥流水”为“小桥”一样。
见肖一宁不答,艾美女开始自娱自乐了:“而且你那是什么用词啊?什么叫‘你不说一声就挂了’,噗~我还没死呢!不过啊,这话让我想起另一句话,好像说什么‘人生就像讲电话,不是你先挂,就是我先挂’……哈哈,你说好不好笑?太好笑了……”
“……”
三分钟后还是只有艾某人在那表演着,艾懒懒有点撑不住了,肖一宁这才开了尊口:“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吧,就这点小伤,还死不了人。”好吧,她承认她用的药水颜色是有点骇人啦……
肖一宁连表情都不变一下:“去。”
好吧,咱艾懒懒就是那传说中的墙头草,软硬通吃。面对与平日嘻皮笑脸截然不同,一脸冷然眼神复杂的无情剑客,她突然有点不能适应。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乖乖地收拾了点东西,提着包单脚跳着跳到肖一宁身边了,“其实用不着这样的,我不过是被椅子绊了一下,扭到脚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这孩子从小就害怕医院,尤其是中医,西医还会轻手轻脚给你上层石膏,中医那算个效率,直接“啪”
的一声把小脚扭回原位,让人体会一下骨肉纠结的痛楚!那种痛艾懒懒七岁的时候体验过一次,那时她内牛满面地就只能吟着那句刚学的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切肤之痛没齿难忘,所以这厮逮着了机会就想找机会逃脱。
正纠结着,哪知肖一宁根本没听她的话,冷冷地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