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官二代亲卫的风头没强劲几天,选锋营横空出世了。选锋营的战士秉承了牛弼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在与诸位官二代亲卫的冲突中每次都以完胜告终,狠削了他们的面子。再加上牛弼这个家伙一向护短,某些吃了亏的将领去找牛弼理论时总是会碰了一鼻子灰回去,结果使得选锋营的战士愈发骄横。选锋营的人到底有多横,随便在长安找个人都能告诉你个一二三来?不过话又说回来,选锋营的战士只对那些耍横的人才横,欺负老百姓那种下作勾当,他们不屑为之。选锋营的口号就是,不怕你横,就怕你不敢当着我们横。
久而久之,选锋营就成了某些人眼里不服管束的骄兵悍将。某些人绞尽脑汁想要打击选锋营的嚣张气焰。于是,在某次选锋营战士外出时,毫不意外地某位国公的亲卫发生了冲突,选锋营战士以十打二十,很快就将某位国公的亲卫打的满地找牙。这些人回去之后立刻恶人先告状,那位国公正好对选锋营骄横的名声心生不满,立刻调集人马全副武装去缉拿选锋营的战士。
整整两百名亲卫用了不到一炷香功夫就集结完毕,若说这不是事先早有准备,任何人打死都不信。很快两百名亲卫就将十名选锋营的战士团团围住,费了不少手脚后将九名战士生擒抓回了国公府。这位国公的公子还故意放走一名战士,让他捎话给牛弼,“想要人,到国公府去要”。
这位国公在大唐是出了名的权势熏天,虽然现在只是开仪府同三司没有具体职权的散官,不过他们家中出了个母仪天下的贵人,这位国公又是当今陛下的铁杆心腹,武德九年就赐实封一千三百户,仅次于裴寂。且这位国公还当过尚书右仆射,现在虽然不干了,不过他若想当宰辅分分钟就能搞定。让人捎话给牛弼的这位公子便是这位国公的长子,此人备受宫中贵人喜爱,在长安城可谓大名鼎鼎无人不识。
原本这位小国公只是对选锋营战士的骄横和牛弼的护短心有不满,想找个机会让牛弼服软,也好衬托自己的厉害,在那些同龄人中显摆显摆。所以他才放走一名战士,让他给牛弼捎信,让牛弼到国公府去。他以为牛弼就是再护短,也犯不着因为几个战士得罪他那个权势熏天的老爹。可他错了,错的很离谱。
就在那位小国公呼朋唤友在家里大摆筵席,准备接受牛弼的上门服软时,牛弼带着三千全副武装的选锋营杀气腾腾地冲进了国公府。小国公不过是个孩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早就吓尿了裤子。牛弼带人抢走了被抓的选锋营的战士,临走前告诉小国公,想摆谱,可以,不过得国公亲自出面。国公那天其实也在家中,只是他素知牛弼乃是一狠人,当年李元吉风头正劲,在长安横行无忌时,牛弼就敢和李潜挟持李元吉。若真惹恼牛弼将他暴打一顿,那可一辈子在人前抬不起头来了。所以,国公只能忍下这口恶气,将此事不了了之。
从那以后选锋营的恶名就人尽皆知了。因此虽然选锋营战斗力超强,但因很少有人能压的住这帮骄兵悍将,故而一般武将出征根本不会选择带上选锋营,这使得选锋营难以发挥作用。所谓宝刀不用徒生锈,这次李世民让选锋营出征就是怕长安的繁华销蚀了选锋营战士的肌骨,让他们从老虎变成了病猫。而之所以选择让李潜率领选锋营是因为年轻将领中只有李潜能压得住选锋营的那帮骄兵悍将。更确切地说,只有李潜能让牛弼心悦诚服。
这次出征规模庞大,可谓举全国之力。军队所需的人力、物力以及粮草的数量更是惊人,仅是统筹调拨人力、运力和粮草,制定详细的输送计划就花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在这期间,身为兵部侍郎且又是出征将领之一的李潜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唉,也该他倒霉。原本这些事应该由兵部尚书来拍板拿主意的,不过这次兵部尚书侯君集也奉旨出征,又因为身为主帅的李靖已提前去了前线熟悉情况,身为副将的侯君集、李道宗自然也得跟随李靖前往西北。所以侯君集便将十数万大军的后勤补给、人员调拨等工作统统扔给了李潜。李潜一个人得干好几个人的活,他能不忙吗?
将各项事情理出来头绪,制定出方略,交待给有司后,贞观八年正月初九,与家人刚刚度过了新年的李潜率领三千选锋营将士和五万民夫带着征集来的粮草,冒着刺骨的寒风匆匆离开长安,踏上了征伐吐谷浑的道路。
第二卷大展宏图事可期 第二八七章 粮草先行
第二八七章粮草先行
贞观八年二月初三傍晚,岷州城外。凛冽的寒风中,李潜站在小河边看着沿着河流扎下的绵延数里的营寨,心生万千感慨。武德六年,正是在这里,他为了引起马三宝的注意,故意与牛弼举起两百斤重的酒缸,引起了士卒们的围观,惊动了马三宝,并在马三宝的命令下与马大贵展开了一场较量。从那时开始,他人生的道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一转眼十二年过去了,当初那个对他有知遇之恩,待他如子侄的马三宝已故去。对他有提拔赏识之恩,又冒着偌大风险保住他(性)命的柴大将军现在也已不在领军。而他自己现在也已是朝廷部堂级大员,穿红袍挂鱼袋,为人夫有为父儿女满堂。这一切连他自己当初也没想到。
“时间真是一把杀猪刀。暮了美女,老了英雄。唉,岁月逼人啊。”李潜望着依旧结着薄冰的河面,装模作样地叹息了一声。这时背后传来阵阵马蹄声,李潜回头一看,策马而来的正是牛弼。
牛弼纵马来到李潜身边,勒住马缰跳下来,道:“潜哥,从一大早就见你站在这里,在想什么呢?”
李潜微微一笑,道:“想起以前我们第一次入军营见到马将军的情形,恍如昨日啊。”
牛弼的神色也肃穆下来,转身望了望,指着远处一座营帐道:“我记得咱们当初就在那个位置卸的酒。”
李潜估算了一下牛弼所指的位置与河水的距离,点头道:“没错。就在哪里咱们遇上了马将军。”
“马将军是个好人。”牛弼说完这句看了李潜一眼便住了口,没再继续往下说。不过李潜还是从牛弼的神色中看出来他的意思。
李潜沉默了片刻,道:“你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适应刀头舔血的生活。马祈虽然在(禁)卫呆过,不过他本人太懦弱不适合带兵。我安排他在钱庄任职,并让马大贵照顾他也是想让他能过的安稳。”
牛弼听了顿了顿,叹息一声,道:“唉,没想到马将军一世勇武,却无子孙继承,可惜呀。”
李潜闻言也暗叹一声没在说下去。顿了片刻,李潜忽然想起一事,问道:“辅国,你的功夫应该大成了吧?是不是该成亲了?”
牛弼的一张黑脸变成了猪肝色。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讪笑道:“我爹这不正张罗着呢。”
李潜笑道:“可有中意的?”
牛弼更加难为情地道:“前段时间媒婆说了两个,可女方太小了,都才十三四岁,根本就是没长大的丫头片子。潜哥,你说我这是娶媳妇啊,还是认闺女?”
李潜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谁让你练的这混元功非得等到二十八岁才能成婚。你也不想想,谁家的姑娘二十大几了还不成亲?依我看年龄的事你就别纠结了,有家世、模样差不多的就定下来吧。”
牛弼摆手道:“这怎么行?若真娶个这么小年纪的老婆,我看着心里就别扭。”
李潜忍住笑,道:“既然如此,我回去让你嫂子张罗张罗,看看谁家有大龄姑娘。不过,除非是再婚想找年龄二十岁以上的也难。十七八岁的嘛倒是能找得到。我看,你就将就些吧。”
牛弼点点头,道:“那也成。只要别我带着她出门时人家说我们是父女就行。”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这时有战士前来回报,说民夫们已收拾妥当,问两位将军是否巡视,另外请李潜赐今晚的口令。
李潜想了想,道:“今晚的口令就是地窖,酒缸。”
来请示口令的战士闻言立刻满头雾水。牛弼训斥道:“发什么愣,赶紧去传口令。”
“诺。”战士吃了训斥,立刻应下转身离去。
李潜与牛弼相视大笑。笑了一会,李潜道:“走,一块去巡营。”
两人骑上马在营地里巡视了一圈,确认营地四周的布防没有纰漏后才回到大帐休息。
两人落座后,李潜让庄小虎取来茶具烹茶。很快茶具取来,李潜开始烘茶。
牛弼看着李潜烘茶忽然问道:“潜哥,有个问题让我这一路都在纳闷。”
李潜边烘茶边道:“哦?有什么问题让你想了一路还没想明白?”
牛弼道:“潜哥,这次咱们究竟押运了多少粮食?你别拿什么军机不可泄(露)来糊弄我,我有眼睛自己也会清点。”
李潜一笑,道:“那你清点的是多少?”
牛弼道:“出发前共有大车五千辆,每辆装二十石,计十万石。还有人拉的小车五千辆,每辆装十石,计五万石。另外还有马吃的草料、黑豆五千车,计有十万石。咱们走了二十五天,现在还剩下小车上的粮食都吃光了,民夫也遣返了一万人。喂马的草料还好说,沿途州县都能准备。不过照这样走下去,到达鄯州大营我看连十万石粮食也剩不下。李大总管让你押运粮草,不可能让你千里迢迢只送十万石粮食和十万石饲料去的吧?”
李潜将烘好的茶叶放倒茶碾子里,一边用力碾一边道:“为什么不可能?”
牛弼笑道:“潜哥当我是外行是吧?小弟虽然读得兵书不多但也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现在十数万集结鄯州,而且此战还不知什么时候能打完,这么点粮草能支撑多久?往多了算也不过够大军一月之用。”
李潜点点头将碾好的茶叶放在筛子里一边摇晃,一边道:“辅国,你说从长安运粮到鄯州,途中的消耗是多少?”
牛弼盘算了片刻,道:“我们正月初九从长安出发,虽然路上需要征调粮食耽误了不少时间,不过,这一路上也顺利,用了二十五天。此去鄯州,即便保持现在这个速度也得半个月,按照先前的消耗,还得吃掉五万石粮食,这样算来到鄯州能剩下五万石粮食,七八万石草料就不错了。”
李潜点点头,道:“这次我的计划是到鄯州能剩下五万石粮食和五万石草料。”
牛弼一愣,道:“这也太少了吧?根本不够大军吃几天的。潜哥,你为什么不运些粮草过来?”
李潜一笑,道:“李大总管临行前给我的军令是三月初一之前运送二十万石粮草到鄯州。”
“二十万石!?”牛弼一下子跳起来,道:“可你现在就算咱们这些人都不吃不喝到鄯州也拿不出二十万石粮草啊!潜哥,你从军多年应该知道慈不掌兵的道理。李大总管虽说看上去和善,可该狠的时候他一点也不会手软。当初讨伐突厥时,他为了彻底打垮颉利,连唐鸿胪的(性)命都不顾。你要是违反了军令,他肯定连眉头都不皱就斩了你!”
李潜淡淡一笑,摆摆手道:“辅国,稍安勿躁。去,看看水开了没有。”
牛弼纳闷地望着李潜。
“愣着干什么?快去啊。”李潜催促道。
牛弼无奈,转身看了看,道:“快开了。”
“把炉子搬过来。”
牛弼弯腰把炉子和铜釜搬到李潜面前。李潜看到水已微开,用木勺舀起一勺水放在一旁,然后将茶粉,盐和姜片等佐料放进铜釜,等水开了再将先前舀起来的水放进铜釜。
牛弼看到李潜老神在在地搅着茶汤,着急上火地道:“潜哥,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办?难不成真洗干净脖子等死?”
李潜等水开了取下铜釜,,舀起茶汤分好,然后递给牛弼道:“尝尝。”
牛弼接过茶盏,看了一眼,道:“怎么分了三盏?难道还有人来不成?”
李潜一笑,道:“等会你就明白了。”
李潜饶有兴致地慢慢品了品茶。牛弼满腹纳闷但见李潜一付老神在在地样子,心里顿时火起,嘟囔道:“反正到时砍头的不是我,我找什么急啊。”嘟囔完牛弼一口就把一盏茶喝了下去,刚出锅的热茶入口,立刻将牛弼烫的满脸通红,哇一口吐了出来。
李潜看到牛弼狼狈的样子,哈哈笑道:“辅国啊辅国,哪里有你这样喝茶的?”
牛弼刚要说话,这时有战士前来回报,说营外有四海商号的沙掌柜求见。
李潜立刻吩咐让沙掌柜进来。
牛弼听到沙掌柜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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