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潜笑道:“其实这还不算复杂。不过现在钱庄的业务刚开始,外人对钱庄的防伪和发行流程不了解,咱们所用的防伪措施应该没问题。臣担心过一段时间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了解到钱庄的流程,对银票也熟悉了之后就有可能会开始仿造银票。所以臣打算再加强银票的防伪以及发行环节的控制。臣计划在这附近买块地盖房子,将所有与银票印制、保管、发行有关的人员以及他们的家眷全都接到这里居住。另外,薪水方面臣会多给这些人一些,让他们能衣食无忧安心做事。”
众人听了连连点头交口称赞。看完了钱库,众人从原路出来。站在进入钱库所在房间的门口,李潜指着四角的箭楼道:“每座箭楼时刻有四人值守。另外,在钱库四周有二十人带着弓弩值守。这些护卫全都是臣从边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各个都能以一挡三。臣自信定能让那些想打钱库主意的歹人来得去不得。”
李世民听了很满意,点点头打趣李潜道:“我觉得你这钱库比我的皇宫还戒备森严。”
众人听了皆笑。笑了一会,李世民问道:“你让我们巴巴地赶来,不会打算让我们四处看看就算完了吧?”
李潜笑道:“哪能呢。臣已从红袖招请来了简大家。”
众人一听立刻两眼放光,李世民笑道:“好些日子没欣赏简大家的剑舞了。今日一定要好好欣赏尽兴而归不可。李潜,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带我们去啊。”
第二卷大展宏图事可期 二六一章 简若水
二六一章简若水
钱庄开业举办的非常顺利。不过,今天出了最大的风头却并不是钱庄也不是万民景仰的大唐皇帝李世民,更不是意气风发的新晋武威侯李潜,而是红袖招的简大家。
红袖招成立于贞观元年,最初其成员都是来自皇宫里的歌舞伎和乐师。这些人之所以会组建红袖招,是因为当初李世民削减宫内开支,将大量的宫女、乐师和歌舞伎放归民间。这些人离开皇宫后有亲人的投奔了亲人,没有亲人的由于缺乏谋生手段生机艰难。而且也无法再依附某个达官贵人过活(皇帝陛下都开始削减开支放归宫人了,还有哪个官员不开眼大肆扩大歌舞伎和乐师的规模)。于是,一些走投无路的歌舞伎和乐师在一个名叫苏红袖的舞娘带领下成立了红袖招在长安演出歌舞。由于这些歌舞伎和乐师都是从宫中出来的,其艺术水准代表了大唐最高水平,所以红袖招成立之后立刻打响了招牌,每到演出时客人趋之如骛。
更让人惊讶的是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听说了此事后并未生气,更不觉得红袖招的这些人在市井百姓面前抛头lù面亵渎了皇室的尊严,反而特地召见了苏红袖等人大加勉励(看来再就业的典型在哪个时代都受领导者的欢迎)。长孙皇后还将宫中的一批乐器、服饰送给了红袖招,并告诉苏红袖如果遇到了什么困难可直接来宫中找她。原本那些看到红袖招火了而心生歹念的家伙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掐灭了念头。红袖招有皇后陛下做靠山,再加上本身的实力就出类拔萃,生意自然蒸蒸日上,不过三四年的功夫就坐上了大唐娱乐行业的头把交椅,将那些莺莺燕燕、秦楼楚馆比的一无是处。
简大家名叫简若水,是去年才进入红袖招的一名舞娘。最初她的名声并不响亮。只在去年红袖招的台柱子突然要嫁人,苏红袖找不到合适的接班人,只能让刚来没多久的简若水顶替。没想到简若水一下子脱颖而出,一曲剑舞赢得满堂彩。不到一年功夫便成了红袖招的铁杆台柱子,也赢得了大家之名。简若水出名后红袖招的生意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无数高官显贵也顾不得身份,跑去红袖招观看简大家的剑舞。甚至连当今陛下都白龙鱼服去红袖招一饱眼福。在长安的达官贵人阶层里流传着一句话,如果你没看过简大家的剑舞,那说明你只是个土鳖。
李世民以及一干重臣欣赏简大家的剑舞如痴如醉赞不绝口,那场面热闹的让人简直难以置信。这帮人里年纪最大的已六十多岁,年轻的李世民也三十多了,但现在的表现却跟那些痴mí简大家的(毛)头小伙子没任何区别。看到简大家出场,全都忍不住起立欢呼,用力把两只巴掌拍的通红,唯恐拍的不够响亮。等到简大家向众人见礼完毕,抬起小手向下一压时,原本那些狂热到难以自持的家伙们立刻鸦雀无声,场内安静几乎达到了可闻落针的地步。
简大家的剑舞有多精彩?那简直不是笔墨所能形容。“曤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直令“观者如山sè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李潜怀疑这个简大家是不是公孙大娘的师傅?
简大家舞罢背剑而立,仿佛月下的一株寒梅,浑身上下洋溢着道不尽的淡漠。在这一刻,她仿佛是行走在凡间的精灵,虽身在其中却只是淡淡地注视着世间的一切从不想博取什么。因为繁华、喧闹、财富、权势对她来说不过是过眼浮云。看到简大家的这般气质神采,李潜差点忍不住惊呼,莫非简大家乃是勘破了物我的武学宗师不成?
场内静如月影鸦雀无声,只有带着淡淡土腥味的微风吹拂。足有半盏茶功夫,震天雷动的鼓掌声喝欢呼声才海啸般响起。紧跟着,无数银钱、锦缎、金银首饰扔向了舞台。扔的最是卖力的当属几名宰辅。他们不仅把带来的银钱全扔过去了,还拽下身上的玉佩,衣服上缀的明珠、金珠等物品扔上去。魏征甚至要把腰间那条镶玉的衣带也要解下来扔上去。多亏李潜及时拦住,不然魏老头得在腰里扎根草绳回家了。李潜再看简大家,发现她一如往常一般淡然,心里更是忍不住诧异。
虽然在开业当天,简大家的表演抢了不少风头。不过钱庄的收获也极为丰厚。当天便有二十多家客商办理了汇兑业务,把梁兴财忙的不亦乐乎。虽然目前只能开通长安到洛阳以及一个月后长安到十道首府的汇兑业务,覆盖的范围非常窄,很多客商只能非常惋惜地离开。但目前这么多客商来办理汇兑仍让李潜有些始料未及。其实之所以会有这么多客商来办理汇兑,一方面是因为相比起自己派人亲自押运过去,通过钱庄汇兑的确省了不少麻烦。二来是因为这钱庄的背景实在太深厚了。开业时大唐陛下亲自揭牌,文武百官悉数当场祝贺(没去的人说明他的官职太小)。跟这样有背景的钱庄拉上关系日后定然能得不少方便。
其实李潜特意请李世民来揭牌就是为了投合大多数的这个心理,以便推动钱庄业务踢开头三脚。一旦头三脚踢开,那些在钱庄办理过汇兑业务,享受到好处的客商就会上瘾一样依赖钱庄,到那时钱庄的业务就会蒸蒸日上,慢慢融入大唐的社会生活里去。只是他没想到李世民的这个名人效应会这么强烈。
长安的钱庄开业之后没几天,李潜就去了洛阳。洛阳的钱庄与长安的钱庄是同一天开的业,李潜来当然不可能是了主持开业典礼的。他这次是专门来视察钱庄的运行状况。视察的结果让李潜很满意。洛阳钱庄的负责人共有三个,分别是卢照全、谢志成、范贤。卢照全任驿唐钱庄总号的副总制兼洛阳驿唐钱庄的总制,全权负责洛阳钱庄的运作。谢志成任洛阳钱庄的护卫长,负责洛阳驿唐钱庄的安全保卫工作。范贤原是四海商号的一名掌柜,李潜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挖过来担任洛阳钱庄的掌柜。这三人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不过互相配合的非常默契。各项准备工作做的非常完善,开业那天总督杨恭仁带着洛阳大小官员亲自前来道贺,给卢照全长足了面子。洛阳总督都这么给面子,那些商旅们能不给面子吗?洛阳的钱庄开业当天便定下了十多笔业务。
对于洛阳钱庄取得的效果李潜非常满意。他礼节xìng地拜会了杨恭仁,然后在洛阳盘桓了两日,等麦紫澜、杨云薇带着孩子们来到便从洛阳乘船顺着运河去了苏州。李潜这次去苏州一是参加苏州钱庄的开业典礼。二是去探望多年未见的恩师和岳父可谓是公sī兼顾。所以,他专程带上了家人。
运河的水面平静如鉴,船行其上,若不看船外的景sè变化,丝毫察觉不到船行。李潜在船头盘膝而坐,面前摆着一张小几,小几上放着一壶温在水里的清酒和一个红泥小火炉,火炉上煮着一釜香气四溢的盐水蚕豆。李潜一边就着热蚕豆小酌一边欣赏着通济渠两岸的景sè。
此时正是严冬向初春过渡之际,天地之间依然是一片雾méngméng地白,根本看不到什么号景sè。所以,那些船工看到李潜吹着有些刺骨的冷风,一边就着滚烫的蚕豆下酒,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两岸白méngméng地景sè,都对李潜生产了敬而远之的念头。似乎觉得这位大官的神经不太正常。其实他们的目力根本看不到,在偶尔远眺时能从这白雾mí茫中看到一抹嫩嫩的绿。这抹绿sè虽然柔弱却非常顽强。李潜知道,虽然他现在眼中看到是几不可察的嫩绿,日后这抹嫩绿将不断壮大,把整个大地染成一片苍翠。从这抹嫩嫩的绿sè,李潜不由得想到了刚刚开业的钱庄,忍不住对日后的钱庄前景心驰神往,嘴角lù出一缕微笑。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李潜听到这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老许来了。他转身招呼道:“许叔,一起喝一杯。”
老许来到李潜对面坐下。李潜取了个新杯子斟了一杯酒递给老许,道:“许叔,有关简大家你查到了什么?”
老许接过酒杯,摇了摇头道:“没有多少收获。只查到她今年约莫十七八岁,是前年春天才来红袖招的。当时苏红袖见她功底不错有发展前途便收留了她。”
“那她的功夫如何?”
老许饮了一杯酒,捏起几颗热蚕豆放进嘴里一边嚼一边道:“就其舞剑的招式而言,虽然这些招式非常漂亮看着养眼不过威力有限,算不上多高明的功夫。另外,根据我的判断她的内力也不算深厚。阿郎为何对她那么感兴趣?”
李潜思忖了片刻,道:“许叔,你听说过习武境界的说法吗?”
老许听了望着李潜缓缓点了点头,道:“当年老东家曾说过,习武的三层境界。第一层,萧规曹随,师父怎么教就怎么用,练到功夫深处便可以心手合一,招式随心所发。第二层……”
第二卷大展宏图事可期 二六二章 苏州省亲(一)
二六二章苏州省亲(一)
李潜接口道:“第二层,推陈出新,将自己的感悟和经验对原来学到的那些招式进行改进,甚至完全推翻以前约束发展出具有自己特sè的招式来。师父曾经说过,当年他之所以苦练了那么久的功夫才出山,便是因为他很早就突破了第一层境界,直到第二层境界大成之后才出山。至于第三层境界,随心所yù,无物无我,无所约束亦无须招式……,许叔,你有没有感觉简大家的剑舞颇有几分这等境界?”
老许回忆了片刻,道:“经你这么一说,现在想想,当时简大家舞罢之后的气质倒真有几分不滞于物,无物无我的神采。只是,她才多大年纪,怎么可能勘透第三层境界?也许只是简大家的气质天生如此,阿郎你多虑了。”
李潜轻轻颌首道:“希望如此。对了,摩拉德的事查的怎样了?”
老许道:“我已查过他的家人和他死前接触过的人,他们都说摩拉德死前情绪有些低落,满脸沮丧无精打采。据他娘子说,那天他从安兴贵府上回来,他娘子见他面sè不好看,我上前问了一句,谁知却被他一顿训斥,还动手打了他娘子。吓的他娘子和家人都不敢靠近他。他把自己关进房里不让别人靠近。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他忽然开门出去。他娘子见他神情不对就派人跟着,却被他又打又骂。家人无奈,只能随他去。我还问过他从家里出来后见过他的那些人,他们都证实摩拉德从家里出来后便去南城的水塘。从时间上推断,他中间不可能转到别处。”
李潜思忖了片刻道:“安兴贵曾经说过摩拉德的死应该与蛊huò他的人有关。”
老许道:“阿郎,这次的事情明摆着是博陵崔氏与安兴贵(勾)结,摩拉德便是他们之间的联系人。由此可以推断蛊huò摩拉德的就是博陵崔氏的人。”
李潜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不过这些都是推测。没有任何证据。而且,许叔你想过没有,摩拉德是个胡人他是如何与博陵崔氏联系上的?另外,当日摩拉德向安兴贵认罪后并没任何要自杀的迹象,否则他从安兴贵府上出来直接去自杀就是了,何必再转回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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