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我们朝夕相处生死与共。要是没有你们这些好兄弟,李某恐怕早已命丧黄泉。李某在此谢过你们这些好兄弟”李潜冲着众人拱手为礼。所有人,只要能抬起胳膊的都齐刷刷拱手还礼。
李潜望着他们继续缓缓地道:“原本我想与你们一起平安回到长安。现在看来已经没机会了。不过,黄泉路上多寂寞,能与你们这些好兄弟在结伴是我李潜的荣幸。”说着李潜解下水囊继续道:“李某以水代酒敬你们,来生李某愿与你们做生死与共的好兄弟。喝”
“敬李郎中”所有人都解下水囊高举着冲李潜道。
李潜也举起了水囊,扬起脖子痛痛快快地喝了个够。然后他扔下水囊,拨转马头冲着伏兵的方向抽出映月刀,大喝道:“现在,抽出刀来,听我号令冲过去尽情的杀吧。如果有侥幸活下来的兄弟,别忘了给那些牺牲的兄弟烧些纸钱。”
众人听了眼眶中蓄满了泪水,他们努力克制着不哭出声,同时毫不迟疑地抽出刀来,就等着李潜一声令下便义无反顾地冲向敌人。
李潜刚要将横刀向前一指下令冲锋,这时忽然看到前面腾起滚滚烟尘。李潜一愣迟疑了片刻,他再仔细一望,发现烟尘更加明显,而且还有虽然轻微但却密集的马蹄声传来。
李潜立刻将冲锋的命令咽下去,眼睛紧盯着前面。
崔成利和崔成安也察觉到了异样,立刻一拨马头向后转,等他们转过去看到队伍后面的烟尘立刻倒吸一口冷气。
此刻,无论是李潜等人还是崔成利、崔成安带来的伏兵都陷入了沉默。他们紧张的望着滚滚而来的烟尘,仔细倾听越来越响亮的马蹄声,心中忍不住猜测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诡异的沉默其实并没有持续多久,不过在李潜的意识里却比一年还要漫长。终于,伴随着惊天动地的马蹄声和滚滚烟尘,李潜的视线里出现了一面旗帜。红sè镶着黄边的旗帜正是军中所用,中间一个白sè的圆圈里写着一个斗大的“牛”字紧跟着李潜看到十多匹飞驰而来的黑sè骏马,每匹马上都有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穿着戎衣,手里绰着一支丈八长矛的壮汉。虽然只看到了十多人,但蹄声如雷士气如虹,李潜仿佛看到了千军万马在奔腾冲锋。更让李潜喜不自(禁)地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人身材更加魁梧,长矛更加粗重,相貌更无比熟悉,正是他的好兄弟—牛弼牛辅国
牛弼策马疾驰向着伏兵阵冲过来,一边冲一边用炸雷般的声音大喝道:“挡我者死”话音未落,他已冲到一名伏兵背后,长矛快如闪电刺死这名伏兵,而后挑起来向着另一个狠狠砸过去。他的速度极快,快到被刺中的那名伏兵还未来得及发出惨叫便已将另外一名伏兵砸落马下。两人几乎同时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号,随后哀号声便被震耳yù聋的马蹄声遮住。看到牛弼动手,跟着他冲过来的那些人也紧跟着动手。他们的动作应该是一个老师教的,都是与牛弼一般一矛将敌人刺死而后挑起砸向令一人,接着便是又一轮的刺、挑、砸。不过一会功夫,他们竟然生生在伏兵群里冲出一条血路来到李潜面前。
牛弼看到李潜立刻扔了铁矛跳下马来,跑到李潜身边一把紧紧抱住李潜急切地问道:“潜哥你没事吧?”
李潜急忙挣脱牛弼的双臂,将映月刀(插)回刀鞘道:“我没事,不过你再用力些就把我的腰勒断了。”
“嘿嘿,”牛弼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这不是看到潜哥安然无恙有些太jī动了嘛。”
蓦然,牛弼忽然想起了什么指着后面的伏兵道:“这些人不是潜哥你带来的人吧?”
李潜顿时无语。这个牛弼可真是的,都快把人杀光了才想起来问这些。若那些人真是自己人怎么办?李潜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他们是想要我命的人。”
“什么?”牛弼登时怒火中烧,转头冲跟他来的那些人喝道:“你们这帮兔崽子听好了,这些人一个都不能跑了。”说到这牛弼回头问道:“潜哥,要不要活口?”
李潜摇了摇头,指着崔成利和崔成安道:“有这两个活口就够了。”
牛弼点点头,继续冲着他带来的那帮他喝道:“兔崽子们听清楚了,不留活口。”
“喏”一声震天的回应惊醒了处在呆滞状态的崔成安和崔成利。牛弼出现的太突兀了,而且他的速度也太快了,快到让两人以为是看到幻觉。等他们清醒过来还未来得及下令反击,就看到一旁牛弼已大步流星地飞奔过来,一拳打向崔成安,同时口中喝道:“下来吧你”
崔成安来不及拔刀,急忙一拧身双臂交叉挡在xiōng前。“砰”一声闷响,崔成安只觉得xiōng腹之中气血狂乱翻涌,忍不住“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牛弼侧身让过崔成安吐出的血柱,一把揪住崔长安的衣领向下一带,便将崔成安生生拽下马来掼到地上,同时抬起大脚一脚踩在崔成安的后背。挨了一摔一猜之后崔成安只觉全身酸软无力,丝毫无法反抗。
崔成利看到情况不妙立刻拨马要逃,牛弼见状突然窜过去一圈打在马尾巴根上。战马吃痛立刻发狂长嘶一声人立而起,直接把崔成利摔落马下。崔成利在地上大了几个滚,刚刚爬起来想要拔出横刀,不曾想牛弼已经敢来过来,一个鞭tuǐ将崔成利踢飞了三丈远。崔成利挨了这一tuǐ后再也无力爬起来。
李潜挥了挥手,立刻几名手下跳下马上前将崔成安和崔成利绑成粽子。
牛弼走过来道:“潜哥,还有谁想害你?告诉我,我给你把他们办了。”
李潜摇了摇头,道:“其他的我已经办了。辅国,几日不见你的功夫又进步了不少。”
牛弼嘿嘿一笑,道:“可不是,我爹都说再过两年我就能娶媳fù了。”
李潜笑了笑,望着那些正在肆意屠杀崔成安手下的壮汉们,道:“这些应该就是你这段时间训练出来的选锋营吧?”
牛弼点点头,自豪地道:“正是。我用了两年时间才把这帮兔崽子训练出来。”
李潜点点头,道:“不错。日后定能成为我大唐的一支精锐铁骑。对了,你怎么来了?”
第二卷大展宏图事可期 第二二零章真正的较量
第二二零章真正的较量
听到李潜的询问,牛弼挠了挠头道:“是嫂嫂让我来的。”
李潜听了有些不解,道:“我给她写的信里只是让她想办法派人来接应我,她怎么会让你带这些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其实早在卫州李潜就已决定不去洛阳而是直接回长安。所以他写了一封信给麦紫澜。不过,为了防止卢照廷察觉,李潜并没有派人专门去送信而是交给了驿站,通过民邮系统传递。
因为卢照廷等人早就知道他与麦紫澜的关系,所以李潜写的收信人也不是麦紫澜而是牛大叔。在给牛大叔的信里夹带了给麦紫澜的信。当时李潜也没想到自己这一路会如此凶险,所以在信里李潜只让麦紫澜派人来接应。李潜原本的想法是让麦紫澜派家中的亲卫和四海商号的黑骑来就行,因为他不想把这事弄出太大的动静。可没想到来接应他的竟然是牛弼,而且还把选锋营的士卒都带了来。
按律,除了亲兵,地方上调动超过一队(50人)以上的士卒都需要刺史以上官员的手令。选锋营驻扎在长安,在长安调动这么多人刺史以上官员的手令也不好使,须得有兵部的命令和鱼符才行,否则就是sī自调兵,这可是谋逆的大罪。李潜可不想被人抓住这么大一个把柄。
牛弼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那天嫂嫂把我找去,说近日兵部将有命令让我带着选锋营去洛阳跟洛州都督府的府兵切磋一下,以便检验选锋营的训练效果。我当时还没明白兵部这样安排是什么意思,嫂嫂见我mí糊便告诉我,说潜哥你正在从洛阳赶回长安,但是有人想在路上暗算你,嫂嫂让我顺便接应你。我当时一听就急了,当时就想带人来的。嫂嫂拦住我说,若没有兵部的命令和鱼符sī自调兵就是造反。我没办法只能先等着。过了两天,兵部果然下了命令给了鱼符,这不,我就赶紧带着这帮兔崽子来了。”
李潜听了这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麦紫澜在背后安排。不过,麦紫澜再厉害也不可能说的动兵部下命令给鱼符,她肯定是去李世民了。如此说来,派牛弼过来应该是也是李世民的意思。
李潜问道:“你来之前可曾听说洛阳最近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吗?”
牛弼想了想,点点头道:“还真有几件奇怪的事。一个是叫张什么的长史自杀了。还有一个是姓陈的别驾突然暴病而死。有人说他们的死跟上个月洛阳大牢发生的劫狱案有关。还有就是有人告发裴寂谋逆。哦,这件不是洛阳的事。”
听到这些李潜释然了。怪不得李世民回派牛弼来呢,原来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xìng。张良臣、陈之徇接连死于非命,而这两人李潜在给麦紫澜的信中都提到过,麦紫澜也肯定会将这些告诉李世民。李世民肯定也能想到,既然那些门阀连张良臣、陈之徇这种地方高官都能收买利用,那军中也很难说没被他们染指。
李世民能够信任的将领不少,比如秦琼、程咬金、柴绍、侯君集,可这些人都已是军中大佬,派他们来接应李潜实在太小题大做了。年轻将领中李世民接触的不多,而能让李潜信任的也没几个(事实上换了别的年轻的他不认识的将领过来,李潜还真不敢相信),所以最合适的人选便是牛弼。
就在李潜与牛弼谈话时,崔成安正在小声嘀咕自己的运气不好。崔成利听到崔成安的嘀咕暗暗叹息。崔成安的运气的确不好。窦建德起兵时他就嚷着要从军,家中一直不同意。后来他偷着跑出去投了窦建德,窦建德死后他投了刘黑闼。刘黑闼死后他又投了李建成,没几年李建成也死了,他便回到家里为家族效力。简单来说,他就跟倒霉鬼没什么两样,每次选择都毫不例外的选中即将失败的那一方。崔成利心里甚至在想,自己这次是不是因为跟崔成安这个倒霉鬼在一起才会这么倒霉?
前面发生的事自然不可能瞒得过队伍后面的卢照全。当他得知长安来了李潜的援兵正在大肆屠杀那些伏击者时暗自叹了一口气,对自己家族的护卫们道:“你们都回去吧。”
那些人立刻急了,七嘴八舌地嚷着要将卢照全抢回来。庄小虎听了立刻握紧了手中的横刀向卢照全贴近了一些。卢照全摆摆手,制止了那些人的吵嚷道:“你们走吧,再不走不仅你们的xìng命不保,连我也活不成了。”
那些人听了顿时愕然。
卢照全解释道:“李郎中的援兵已经到了。来的是军中精锐,凭你们这些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等他们杀光了那些伏兵肯定会来这里。你们若不走,他们肯定会大开杀戒,而李郎中也会认为我没有诚意,对我也不会再客气。你们若走了,以李郎中的为人不会难为我这个废人的。这样反而能保全你们和我的xìng命。”
“公子。”这时护卫队伍后面传来一声悲切的叫声。
卢家的护卫们立刻自觉闪开一条通道,一匹马跑过到卢照全面前。马上的骑手立刻拉住马缰滚鞍下马,跌跌撞撞地扑在卢照全面前放声大哭。
卢照全看到来人,立刻扶起他来诧异地道:“陈三,你的手怎么了?”
陈三的断腕上包着厚厚的白布,血迹已变成了黑褐sè。听到卢照全询问,陈三连忙停止哭泣,道:“没事。看到公子安然无恙小人就放心了。”
卢照全知道现在不是询问这些的时候便不在追问,道:“陈三,你平时最听我的话,现在我命令你带着他们马上回范阳。”
“可是,公子……”陈三急切地道。
卢照全打断了陈三的话,怒道:“怎么,连你也不听我的了吗?你还当不当我是公子?”
“公子……”陈三顿时泣不成声。
卢照廷直起身来,不耐烦地摆摆手道:“你若还当我是你的公子就立刻带着他们走,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
“公子莫恼,”陈三抽噎着道:“小人这就走。”说着,陈三向卢照全重重磕了个头。然后起身快步来到坐骑旁拉着马缰将马调整了方向,冲着其他护卫喝道:“你们还不走?难道非要逼死公子才甘心?”
那些护卫们听了立刻滚鞍下马,跪在地上朝着卢照全磕了个头,而后一步三回头悲悲戚戚地拉着马离开。
卢照全看着那些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林后,暗叹一声,回头却赫然发现李潜正站在身后。他怔了一下,随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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