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蘅儿,我回去把东西放好,等下我来帮你,你一个小姑娘,我担心你说的不算数。”关氏急急忙忙,她手上拿了一个针线篮子,里面装了很多东西,拎着这个过去,有点沉不说,她也怕影响她的发挥。
郦芜蘅点点头,她朝地基的方向走了过去。
人太多了,她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二愣子。
这二愣子,还真是人如其名,长得呆头呆脑的,看见人,就朝谁憨厚的笑一笑。
他给人的感觉很老实,很憨厚,郦芜蘅一看到他,就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好感来,这样的人,给人一种很好相处且很信任的感觉来。
“四妹,你怎么来了?”
梅花村的人对郦家兄妹几人的称呼从老大开始,郦芜蘅排行老四,长辈都唤她郦家老四,同辈的,哥哥姐姐就叫她四妹,二愣子和郦恒安是好朋友,跟着郦恒安,他叫郦芜蘅四妹,并没有不妥之处。
第159章厉害的郦芜蘅
“二哥,我来找你的,我二哥,是不是把这里的事情都交给你了?”郦芜蘅也不客气,一看到这地基之上的那些人,她就忍不住火大,几个小屁孩,就差没有穿着开裆裤来了,那么小,他们能干什么啊?
二愣子挠挠后脑勺,“是啊,我,我……”
郦芜蘅指着不远处的几个老少,“你看他们,老的应该都六十多了吧,小的那几个,五岁,六岁,二哥,他们要是在这里,要是出了什么事,这个责任谁付得起?二哥,我哥把这个事情交给你,那就是信任你,可你不能什么人都放进来……”
“这个,这个……”二愣子急得不行,脸颊通红,他着急就结巴,“不是,他们,他们去找我娘,我,我……我不知道怎么做!”
郦芜蘅摇摇头,找娘?找他家人?
“二哥,你把名单给我,然后你帮我把大家叫过来,我有事情要跟大家说!”
郦芜蘅这么一说,二愣子像是丢了一个烫手山芋一样过来,扭头转身就跑,郦芜蘅不禁想笑,这人很显然,一点也不适合做领头人。
一开始,二楞子在人群中走来走去,大家一听说郦芜蘅找他们,一个个都不愿意来,大家看她的眼神,满满都是不屑和鄙视。
叫了半天,一个人也没有。
郦芜蘅也不禁有些怒了,大家想要赚钱,这没错,可是,这样浑水摸鱼,就是不行,何况蔡掌柜是相信他们,才把这件事交给郦恒安,可郦恒安开了一个好头,却没有一个好的结尾,这一点,要是此刻郦恒安在她面前,她肯定会忍不住说他,只是现在,显然不太合适。
她找了一个高地,一块院子中间吐出来的石头,举起手中的名单,大声说道:“大家不愿意过来是吧?那就不要怪我今天一个也不会给你们记,等于说,你们今天白干了!”
郦芜蘅的话刚刚说完,大家一个个都恶狠狠的盯着她,郦芜蘅轻哼一声,其中一个年轻力壮的左右看了一眼,反问一句:“为什么?我们干活了,为什么不给我们记下来?你是谁?一个小丫头片子罢了!”
郦芜蘅轻笑一声,“你说的没错,我呢,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可那又如何?你们如果不相信,可是试试看,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蔡掌柜将这件事交给我二哥,可我二哥临时有事,又将这件事交给二愣子,可显然,二愣子一点也不适合,这银子,最后还是需要我和我二哥去找蔡掌柜给你们拿,你们要是还在那边愣着,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因为这话,一个个才极其不情愿的走了过来。
郦芜蘅说得没错,整个村子,和蔡掌柜最熟悉的就是郦恒安,现在多了一个郦芜蘅。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郦芜蘅见大家一步一步移过来,举起手上的名单薄,“接下来我二哥不在的这几天,就由我来给大家记录!”
“你识字吗?你一个小丫头……”
郦芜蘅的话刚刚说完,下面就出现了反驳的声音,都是一些年轻的小伙儿,血气方刚,有点看不起郦芜蘅。
郦芜蘅冷笑一声,望着他,反问道:“我不识字?难道你识字?”说完,她低着头,在名单本上望了一眼,对二愣子说了一句话,二愣子马上就跑了。
郦芜蘅重新打量这么多人,那个被他反问的人面色通红,这个世上,不是谁都有福气念书的,说起来,郦沧山算是很有本事了。
几年前,山上的猎物多,而全村也就他们一家猎户,收入还算富裕,只是多了郦沧海和韩氏,使得他们家不管赚多少钱,最后都砸进了郦沧海这个破坑之中。
二愣子回来得很快,他既然接了郦恒安的活儿。毛笔定然是少不了,他识字不多,所以才会如此紧张,也不敢轻易下笔。
“现在,我念道一个人的名字,他就上前一步!我没念道名字的,请你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郦芜蘅面色严肃,小小不掉人儿,此刻却给大家一种站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一个成年人,一个上位者!
很快,名单薄上的人都站了出来,郦芜蘅数了一下,一共是二十八个人,还有两个人今天家里有事,没来,这些人挑出来之后,地基上还密密麻麻的站着二三十号人。
郦芜蘅视线一扫,从大家身上扫了过去,点了几个年轻的出来,对剩下的人说道:“至于你们剩下的人,我只能说抱歉了!这里要不了那么多人,你们,可以去干活了,我会给你们加一天。明天蔡叔叔应该就会来,我会把你们这几天的账算一下。”
从郦芜蘅低头开始念名字开始,又到后面她添了一天上去,没人敢说她不识字了。
她不仅识字,而且,貌似那字写得比郦恒安好。
“为什么啊?郦家小丫头,我们好歹也在这里干了这么长时间,你就这样把我们打发走?”
说话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牙齿都掉光了,头发花白,佝偻着背,是他们村比较难搞的一个老人,儿子两个,可惜没人管,主要是这老头子脾性不好,老伴早早的走了,他呢,平时没事,就爱去偷看女人洗澡,这样一来,两个儿子谁也不愿意去管他。
所以,他就成了村里的一个赖子,不是生病的那种赖子,而是说他脾气。
“关爷爷,我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们自己看看,你们身边的这些人,老的老,小的小,你们也看到了,这里需要力气活,而且还很危险,要是伤着你们,可怎么办?再说了,这里,也不是我说了算,伤着你们了,蔡掌柜要是不肯出银子,总不能我出银子给你们看病吧?还有这个几个小弟弟,你们的鼻涕都没擦干净,赶紧回家吧,我知道你们想赚钱,可是小孩子赚钱有小孩子的方法,要是你们在这里有个什么闪失,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你们说是吧?”
第160章心有余而力不足
顿了顿,郦芜蘅笑着对大家说道“不过,既然你们在这里干了半天,我做主,给你们没人五个铜板,怎么样?”
小孩子们都高兴起来,因为人太多了,他们年纪也小,这里的人根本没让他们做什么,白白捡了五个铜板。
而年纪比较大的,比如说郦芜蘅先前点名那个老头子,不乐意了,“我们忙活了半天,你就给五个铜板……小丫头,你也太过分了吧?起码,也应该给我们是个铜板啊?”
虽然大家都在心里觉得这个老头子实在是太不要脸了,可银子这玩意儿,谁嫌烧手啊?
周大嫂家前面,关氏和郦芜萍不由得一阵紧张。
郦芜蘅的脸瞬间就放了下来,“既然关爷爷嫌弃银子少了,那就算了!还有谁嫌弃银子少了的?反正我也做不了主,等明天蔡掌柜来了之后,再请里正给大家好好说道说道,我知道,我人小,大家看不起我,很正常!”
关老头抽了抽嘴角,听郦芜蘅的意思,那五文钱,似乎也不给他了。
他顿时有些着急,“哎,我没嫌弃银子少了,五文钱就五文钱,我就是觉得很不值得,你看我一把年纪了,在这里忙活了大半天,你才给我五文钱,难道不少?”
郦芜蘅轻哼一声,有些人还真就是这样,给脸不要脸,二愣子扯了扯郦芜蘅的衣袖,关老头虽说在村里的名声不好,可好歹是个长辈,她是长辈,还是要多少注意一些。
“哦?我倒是不知道这会儿功夫,关爷爷你都干了些什么!来,说出来,明天我跟蔡叔叔说一下,指不定能给你要一整天的工钱回来。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一定要拿出证据哟!你们这里,不管是谁,想要更多钱的,那就给我拿出证据来!”
关老头不说话了,证据?他今天一早上就在这里瞎晃悠了,能干什么?再说了,这么多人在,人挤人,他啥也做不了啊。
“好了,关爷爷,我等你拿出证据,其他人,要是没什么事,大家就都散了吧!”郦芜蘅朝大家挥挥手。
关老头见大家都走了,他红着脸梗着脖子,想要说点什么,可这时候却没有人打理他,他气得不行,刚想放点狠话,一扭头,又看到了关氏和郦芜萍,不情不愿的走了。
郦芜蘅这边忙完,单独叫住二愣子,“二哥,你没事就在这边看着点,每天记录的事情我包了,别的事情,就只能指望你了。”
二愣子点点头,“你放心吧,我,我就是大字不认识几个,还好有你,我,我替你看着这里,你放心吧。”
正巧这时关氏和郦芜萍走了过来,郦芜萍一脸崇拜的看着郦芜蘅,“蘅儿,你太厉害了,你都不知道,你往那上面一站,要是换做是我,肯定会吓得不行,你看你,还能说话,太厉害了,我和娘都看呆看了……”
郦芜蘅失笑,二愣子看到郦芜萍一边拍手一边笑,脸顿时红得不行,不过关氏和郦芜萍的视线都在郦芜蘅身上,她们都没发现。
“哎哟姐,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我就是,那就是赶鸭子上架,二哥也是,蔡掌柜将这件事交给他,他倒好,做事有始无终。你看,今天这里乱糟糟的,来了这么多人,老的老小的小,让他们干活,还好他们没什么事,要是有什么事,我们就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黄河?”
郦芜蘅立刻捂住嘴巴,“嘿嘿,就是一条黄色的河!”
“你说得对。恒安这孩子就是这样,做事情没头没脑的,蔡掌柜相信他,才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他倒好,撂挑子走人……”
关氏这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郦芜蘅耸耸肩,急忙挽住关氏的手臂,“娘,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啊,二哥还是把这件事交给了二哥,二哥为人就是老实,这些人去找了二哥的娘,不然,也不会来这里。等下我回去,还要把名单修改一下……”
郦芜萍这边和关氏他们回来,随后他们家就来了很多人。
率先来的,依然是刘绣花。
这一次,郦芜蘅似乎明白了什么,刘绣花身边跟着虎子,十三四岁的少年,长得很壮实,只不过,他看起来有点脏兮兮的感觉,鼻涕擦得满脸都是。
看到郦芜蘅,他乖巧的很,每次当郦芜蘅看向他的时候,他都不禁打了一记冷战。
“那个蘅儿……虎子成天在家闲着,我想来问问你,可不可以……”
刘绣花刚刚开口,虎子就打断了她的话,“姐,我不想去,我不想去,姐,我求你,我不想去,我就在家呆着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去?姐,你还是不是我姐了?”
刘绣花气得不行,回头瞪了他一眼,“你成天在家闲着干什么?虎子,你也老大不小了,我都去看了,那里的活儿不累,你一个半大小子,力气大,怎么做不了?你难道就想一辈子依靠我吗?”
说起来,这刘绣花的命真的够苦的,郦家和刘绣花家说起来还有点相似,最主要的是,都有一个无比偏心的娘亲,刘绣花呢,又是个无比孝顺的姑娘,她爹走得早,她娘常年卧病在床,虎子,全是她一个人拉扯大,在她娘的娇惯下,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一次,刘绣花也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说服了她娘,答应带虎子出来。
在她娘的眼里,她就应该养着虎子一辈子,这一点,和韩氏一模一样。
“我就是不愿意!”虎子梗着脖子,冲刘绣花凶道。
郦芜蘅微微眯了眯眼睛,关氏也有些看不下去,不过,这到底是人家的家事,她也不好插话。
郦芜萍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很想帮帮绣花,不然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她会被虎子拖累死的。
第161章吃药了没?
郦芜萍看向郦芜蘅,郦芜蘅很明白她的意思,可是,这件事,他们作为外人,压根插不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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