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燕子道:“小海!我们又不是出道生手,乔乔不放心你,我也不放心三省!要去大家去。”
海天峰道:“冒险是一定的!不过我有个想法,这次进去,只要见到那尸逐灵就不会有事!”
孔三省急急道:“这又是什么名堂?”
海天峰道:“这种人自视太高,他不会把我们放在心上,他有他的全盘策略!”
懒狗道人道:“恩施主,贫道不知破解之法,但知这种配合式奇阵必各有其门,双魔‘奇门’和天干地支‘奇门’有独立也有重叠之分,恩施主必须观察确定后再行动。”
海天峰道:“想不到道长对各种阵法知之精微,虽不能破,也不会误了,这是武当派与其他各大门派光大之处!破阵与适应不同,适应重在前方,不必顾后,请道长在我身后,烟姑娘和燕子姐随着孔大哥,成一线接近,切忌离线独行!”
懒狗道人紧紧跟着问道:“一进阵门,那尸逐灵会不会知道?”
“不会,不触动禁制,他除非亲眼看到,否则要踏入他的阵眼他才会发现,发现时他除了出手,否则就只有让我们登堂入室了!”
接近松林,海天峰观察一会回头向大家道:“是重叠阵门,双魔阵门在前,我们判断正确,如事先冒失直闯非被困住不可。”
懒狗道人道:“四十年前好像不似这种情形!”
海天峰道:“那点不对?”
懒狗道人道:“地面上松叶盈尺厚,现在看来,地面松叶竟只少许,而且土上有一层氤氲之气,同时松树亦有震摆之感!”
海天峰道:“这证明四十年前只有天干地支大阵,现在才加配‘双魔阵’,天干地支阵比较正,及魔阵是霸,人困其内,有侵人修为之力。”
他忽然一步踏出,回头又道:“注意我的脚踏处,手不可触及松树,同时留心地上的小石子,松树和小石子都是禁制,一触立显光华,阵势必然发动。”
孔三省道:“小石子似井然有序!”
海天峰道:“这松林中照理只有松叶,何能有石子?对方为了布阵之加强禁制,扫去松叶,反而大露破绽!”
海燕子叹道:“识者不难,如入无人之境,难者不识,只要一步之错,立即陷入危地!武功一道:真是深如大海!”
短短不到三箭之地,海天峰领着走了半个时辰,这是识阵而不破阵的麻烦,识阵要顺应阵式,破阵须以强力反击,成功时天翻地覆,不成功顷刻死于阵中!
最后一步踏出了,海天峰发现中心处竟有一座非常大的石室,墙高数丈,估计足有数大间,同时看到石门大开,且由里面发出一个锵锵有力的声音道:“如老夫猜得不错,来客必为野火太子!”
“好厉害!”海天峰闻声后哈哈大笑道:“天干地支加双魔!我中原武林各大门派识者不知凡几,我海天峰充其未流罢了!”
石室大门突然出现一个非常年老的小老人,他的眼睛一扫,最后落在海天峰头上,冷冷的道:“野火,你口中特别提出‘中原’两字是何意思?”
“当然!阁下高姓‘尸逐’,这是汉时南匈奴官号,有‘左右尸逐骨都侯’,南匈奴尸逐靼裔孙降汉后,即因以‘尸逐’二字为氏!阁下必为尸逐靼贵裔吧?”
小老人道:“你是一个可怕的小敌人,凭着你的知识,老夫也得以贵宾之礼相请,请入客厅坐!今晚来的客人不少,其中必有你不喜欢的,但不宜冲突!”
闻言之下,海天峰回头道:“诸位,恐怕不止巴丹罗遗孀两个?”
大石室厅在外面不见得有多大,但到了里面,居然如大官厅一般!懒狗道人一看之下,立向海天峰道:“这是匈奴贵族家庭最豪华的设置!”
海天峰不在乎客厅的设备,印在他眼中的,却是四壁下各个位置上所坐的中老年人物,刚来的巴丹罗遗孀却坐在正面第一排。
小老人把手一摆,海天峰会意,领着自己人坐在右面一排位置上!
“诸位!认识的自己招呼,不识者老夫也不加介绍,因为今晚是诸位不请自来!”
客厅烛火红亮,懒狗道人在海天峰耳边道:“你注意角落里那个少女没有?”
这一提,海天峰心中一讶,原来是魔星岛主司马裳舞!他看她,她也在看他,司马裳舞带着笑意,似在示意他别打招呼。
烟池柳噫声道:“司马姐还带着三个?”
海天峰道:“别大声,那是三位副岛主!”
孔三省道:“小海,你看!正面设下祭坛,上面摆下九口钟,还有两面令旗插在香炉里!”
海天峰道:“那两面令旗非同小可,那是阵眼的主命!尸逐灵只要念动心法,挥动令旗,外面的阵势会立即发动。”
忽听尸逐灵向大家道:“老夫如果所料不错,大部分前来之人,莫非想看‘天孙钟’,现在供案上摆有九只,当然有八只确是老夫亲手所制之赝品!”
忽听一个老人道:“尸逐兄!何必来这一套,只怕九只全是假的,连曼殊室利那只也不例外?”
尸逐灵哈哈大笑道:“真真假假,识者自知!”
海天峰道:“尸逐阁下,宏保是阁下什么人?”
“哈哈!野火太子,你今晚前来是为宏保而来?”
海天峰道:“我不明白,阁下为何要以宏保受制于大金国教主?”
“野火,那是老夫的事!宏保是否受制?那是见仁见智的事。”
突然由外面奔进一位大汉,如风到达尸逐灵身前跪下禀声道:“国师,西南两方有人闯阵!”
尸逐灵哈哈大笑道:“想凭武功?困住他们!”
在上首坐的老妇乌鸦嘴哼声道:“尸逐兄,可知来敌是谁?”
尸逐灵哈哈笑道:“管他是谁?要想凭武功进来的只有两条路,一是识得此阵,老夫曾定下诺言,识阵者就算是敌,老夫亦以客礼接待,临行也开阵奉送,第二条路就是给其难堪,困其四日逐出阵外!”
鸩老妇道:“尸逐兄,来闯者恐怕是失心神魔手下,今有两批,其另一批只怕是曼殊室利的高手!”
尸逐灵大笑道:“老夫不吃那一套!曼殊室利也好、失心神魔也好,这是老夫修心之所,有本事他就破阵好了!”说完起身,向大家拱手道:“诸位,对不起!老夫的晨功时间到了,东面阵门大开,请各位自便!”
海天峰首先站起道:“尸逐阁下,我有一句话相劝,宏保如要与大金国勾结,那就别怪我不事先警告,否则这座奇阵我还会再来拜访!”
尸逐灵哈哈大笑道:“那要看事情如何发展?你我是敌是友,迟早自有揭晓之时。”
海天峰领着大家首先步出松林东面,才一出阵,后面响起乌鸦嘴叫道:“野火!我老婆子有句话要问你。”
海天峰回头道:“老人家!请问。”
乌鸦嘴道:“你对天孙钟有何看法?”
海天峰哈哈笑道:“老人家!我不明白你老的意思?”
“野火,你年纪虽轻,见解却十分老到!真正天孙钟可是真在尸逐灵手中?”
海天峰笑道:“五成而已!”
鸩姑姑道:“怎么说呢?”
海天峰道:“天孙钟是上古奇珍,我虽没有见过,但想得到!长生秘笈只有图和符之外,绝对没有文字,尸逐灵就算得到真的,凭他也无法悟出奥秘,因为他还没有离开呀!”
乌鸦嘴道:“有道理!可是他伪造九只赝品,那又从何造起?”
海天峰道:“假设他得到一只自认为真品的赝品,他不是照赝品造赝品!”
鸩老妇哈哈大笑道:“他从皇库盗出的也是赝品,而真正天孙钟根本不知落在何处?”
海天峰道:“晚生向两位说句真心话,当年大明太祖皇帝接受大金国的贡品之时,那一只就是赝品!”
乌鸦嘴大叫道:“真品仍旧在大金国中!”
海天峰道:“这是一条说得通的线索,两位,后会有期了。”
“喂,野火!”
海天峰问道:“还有什么指教?”
乌鸦嘴道:“你对天孙钟真的没有一点?……”
“哦!当然知道一点其中奥秘,否则我对尸逐灵那九只赝品为何瞧都不瞧呢!因为我一看就明白那是赝品。”
“野火,有一天我们会找你!”
海天峰哈哈大笑道:“你们得到天孙钟再说吧!莫忘了,真正天孙钟还在大金国哩!”
两个老妇离去后,懒狗道人立向海天峰道:“恩施主,贫道就此告别了!”
海天峰道:“应天道长!你要回武当?”
“恩施主,这是贫道重归武当的最好时机!”
海天峰道:“你要破坏我的计策?”
懒狗道人惊问道:“恩施主,这是从何说起?”
海天峰道:“你回武当禀明你的掌门,说出当年杀死六大门派掌门人的是尸逐灵、乌鸦嘴和鸩姑姑,然后你的掌门人立即通知其他五派,各出全力找乌鸦嘴她们报仇?”
懒狗道人道:“那有什么不对?贫道对本门有此贡献,掌门人一定会让我重新回武当啊!”
海天峰道:“你知道我刚才下的是什么棋?”
懒狗道人叹道:“恩施主挑起乌鸦嘴去大金国盗天孙钟?”
海天峰道:“有她们去大金国内部捣乱,一方面可以缓和大金国攻辽之局,又可拖住大金国与宏保勾结加速,同时还可以使曼殊室利无安定的心情在中原为所欲为,这是大局,你只想到你的私利,岂不是破坏大公!”
懒狗道人想想后道:“恩施主,难道你叫贫道明知而不回报武当?”
海天峰道:“那是时机问题!七十年都过去了,何必急在一时呢!等我的计策成功后,我还可以助你们六派一臂之力。”
懒狗道人点头道:“那贫道只有听恩施主的了,但当前之事怎么行动?”
海天峰道:“你与孔大哥、海燕子姐联手找大反王,如有所成,接着去找太古魔,我则先找曼殊室利!”
孔三省道:“魔鬼再生教一方暂时放弃?”
忽然有人接口道:“那一部分交给我。”
大家同头一看,发现后面有四个少女,海天峰急急叫道:“魔星岛主!”
出现的是司马裳舞,只见她带着三位副岛主追近道:“小海!相不相信我?”
海天峰急忙拱手道:“我没有什么报答啊!”
“相信就好,我不须你什么报答,不过你要特别注意,失心神魔才是最大的强敌!”
海天峰道:“我明白!”
懒狗道人忽有所见,吓声道:“大家避开!”
大家闻声一闪,全部藏于暗处,不久,突见四条黑影如风而过,其快绝伦!
“野火,你看出是谁了?”司马裳舞口中在问,眼睛注视着四条黑影的去向又道:“是追乌鸦嘴和鸩姑姑了!”
海天峰道:“是武林疯子和江湖狂人?……”
司马裳舞道:“还有踏踏歌手和恶凤凰!”
懒狗道人道:“他们四人和乌鸦嘴、鸩姑姑根本是各自为政呀!”
司马裳舞道:“道人,你可知道?七十年前大派掌门之死,同样也有他们的份,告诉诸位,尸逐灵是他们六人的老大呢!别在表面上观察,否则就危险大了,对于武林人的关系,一定要搞清楚,否则上当致死也不明白。”
海天峰大惊道:“难怪!”
司马裳舞道:“难怪什么?”
海天峰道:“我不看天孙钟的九只赝品,乌鸦嘴她们居然也不看呀?”
司马裳舞道:“你又错了!她们两个先进去,你如何知道她们看过没有,问题在她们也不信任尸逐灵,所以乌鸦嘴问你知不知道天孙钟玄秘,不过你的一步棋下得非常好,这次‘七阴’都会去大金国,算是你替金国送去一批空前未有的大乱子!”
“慢点,慢点!‘七阴’?……尸逐灵、乌鸦嘴、鸩姑姑、江湖狂人、武林疯子、踏踏歌手、恶凤凰他们当年号称‘七阴’?”
司马裳舞道:“一点不错!”
话到这里,孔三省问道:“小海,你我分手后,你要奔北京城?”
“不,我还是照原计划到梨花峰去,过后再奔北京。”
司马裳舞问道:“去梨花峰作什么?”
烟池柳道:“有个老罗刹去了梨花峰!”
司马裳舞道:“我看到,那是不止一个,巴特古、可毕沙、沃太夫全在梨花峰上!但我不明白这三个老罗刹在做什么?”
海天峰急急道:“我们分手了,我这就追去。”
司马裳舞道:“当心他们的极寒内功!”
海天峰带着烟池柳奔出道:“祝你们一一成功。”
天色大亮,烟池柳走在海天峰前面,她不时同头,似想说些什么,但一直没有开口。
海天峰也在想什么,低着头,不时自言自语,当他们走出十余里时,耳中忽然传来一阵古怪的声音,声音似戏剧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