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苗子性直,干脆不开口;蒋大宏较狡猾,侧个身子道:“巴丹国姑,你老仙驾去那里?”
“蒋大宏,你不是和乌达脱古的气味不投?居然走在一块?”
问出这句话来,蒋大宏有点意外,急急道:“老苗子与在下并无不解之仇,过去的小过节早已不放在心上了。”
老苗子哼声道:“那是你说的!”
“哈哈,乌脱古,这样说,你对我呢?”
“打你不过,你看着办吧?”
老女人人老心不老,居然穿了一身蓝底红花异装,只见她点点头道:“你很直爽,不过今晚我不生气,走!咱们走着谈。”
听语气,知吉凶,二人暗暗松了一口气,立即闪开,双双道:“国姑请!”
在天空的皓月照耀下,妙峰山的主峰就在眼前,蒋大宏心中怀着鬼胎,他暗暗偷拉老苗子一把,不敢出声,只把嘴巴嘟嘟一翘!
老苗子有点糊涂,他如何懂得蒋大宏的用意?恰好这时有只甲壳虫爬在巴丹国姑的背上,他豁然会意一般,立即道:“巴丹仙姑!你的背上……”
巴丹国姑反手一摸,抓下甲壳虫道:“乌脱古,你这一叫,你知道对你有什么好处?”
老苗子走上去问道:“仙姑,有好处?”
“不错,省掉你一巴掌!”
“吓!仙姑,一只甲壳虫省了一巴掌?”
巴丹国姑望着他淡淡的道:“你若不出声,我还认为你在暗中放蛊哩!”
“吓!仙姑,你老想想,我乌脱古有几个胆?”
“好啦!现在我指点你们,替我作一件事。”
来了!蒋大宏似已有了预兆,问道:“仙姑!你老有何指示?”
巴丹国姑道:“你们都没有和野火太子交过手?”
老苗子道:“乌脱古自认不是野火对手!”
巴丹国姑道:“他现在宣文谷,我要你们两人联手对付他。”
二人一听,头都发炸了,蒋大宏急急道:“仙姑,你老是什么用意?”
“怎么!我派你们不动?”
蒋大宏道:“在下怎敢?”
巴丹国姑道:“只要你们和他打一百招,因为我要试探他的功力,打完一百招,不问胜负,今后他身上五只玉盒我负责送给你们。”
老苗子道:“仙姑的意思是要除掉他?”
巴丹国姑道:“此人是我争夺‘天孙’钟的最大强敌,不先除他,我就没有夺得‘天孙’钟的希望,老实告诉你们,我要你们作试金石,你们同意更好,不同意也得同意,我的意思你们该明白,要我说多了话,反而不好听!”
老大婆板起一张鸡皮脸,命令式的又道:“我走了,别想打我的马虎眼,随时我都能找到你们。”
老苗子看到老太婆走了之后,哼声道:“老蒋,我们也是一方之雄,一派之主,她凭什么把我们当手下一样驱使?”
“嗨嗨!打野猪的,这就是江湖现象,弱肉强食,谁有绝活谁称王,谁又叫我们的武功不如她!看样子,我们只有硬着头皮找野火拚了!”
“我才不干!”老苗子气道:“拚她几下,总比当她手下拚死在野火手上好!”
蒋大宏道:“打野猪的,与她拚斗是毫无希望!”
老苗子道:“我不甘愿被她威胁驱使,何况她在四十年前已经侮辱我的仇尚未报。”
蒋大宏道:“老苗子,我们两个论私怨虽不算大,但也不是同路人,现在呢!同病了,我们得好好合计合计才行。”
忽然有人闪出道:“两位,依在下看,你们只有两条路可走!”
二人一看闪出的是个花甲左右的中年人,而且在一楞之下全认得,蒋大宏见他慢慢走近,立向乌脱古道:“打野猪的,你可认得他?”
“饿老虎,在三年前,我于山海关外会过他,难道你不知道他是大金国金精王?”
蒋大宏道:“你原来也认得,他这一出现,八成是要拉拢我们!”不得乌脱古认同,上且即哈哈大笑道:“金王爷!你是偷看到刚才巴丹国姑的气势了,说说你认为的两条路吧?”
“第一条是不吃巴国遗孀那一套,不过两位可以在武林道上留个壮烈死亡的英名,可是两位的未来仍长,犯不着做一个有勇无谋之鬼,甚至神人俱灭,连鬼都当不成!”
老苗子道:“金王爷!第一条路,你说的虽然严重一点,好像故意叫我们走第二条路啊?”
金精王哈哈笑道:“与我大金国合作,是一条非常正确的路,问题是两位有否诚意合作?”
蒋大宏道:“听起来是有道理,金王爷!你们八王之中,只怕不是你一个人能作主吧?同时合作也不会只凭阁下一句话就成功呀了!”
金精王连声道:“当然!当然!告诉两位,就是我们八王全部在场也不能作主,既然两位一开始就不反对,我也透露一点秘密给两位,我八亲王后面还有主持人-咱们边走边谈,有了合作原则后,我再勤部报主持人。”
老苗子和蒋大宏见他肯说出内幕秘密,略见诚意,于是相伴而行,可是他们三人又怎知侧面还有神秘人物在监视呢!
监视金精王和蒋大宏、乌脱古的人非常古怪,那竟是个作小生意的老头,无法看出他的年纪,作什么生意?说来无人敢信,那是个一买茶叶五香蛋的穷老头,身边还有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跟着,奇怪的是,茶叶蛋怎么会挑到深山野外来一买?
忽然,那小姑娘叫道:“师公,别盯了,蒋大宏和乌脱古就算被金精王拉去合伙,我想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老人叱道:“乌脱古毒冠苗区,蒋大宏剑精南疆,二人如被‘曼殊室利’用上,后果不堪设想,一旦被‘曼殊室利’控制,那是侵犯本国的刽子手!”
“师公,你要出面拆散他们?这不好吧!一旦露面,今后你如何再以卖茶叶蛋的出现呢?”
老人进:“丫头,你忘了,师公我的独眼驼背已试过多少次了!”
“师公,你别吹了!野火太子就曾经揭穿过你的易容。”
“香香!这个武林中,除了野火太子,只怕不作第二人想,连曼殊室利都当面认不出我呀!”
小女儿忽然低下头,两只大眼睛忽然泪汪汪!
“香香,别难过!你是怪师公那次没有向曼殊室利下手?”
小女儿咽声道:“我爹、大师伯、三师叔、四师叔全部都死在曼殊室利手中,你为何不出手?”
老人叹道:“香香,师公何曾不想替自己的徒弟报仇?但我得估计一出手能否成功呀!如不成功,这个仇就永远休想报了。”
香香道:“师公不是已经可以和曼殊室利一拚了?”
“对!师公从任何角度都盘算过,师公的‘神龟功’已经炼到十二层了,足可和曼殊室利的‘天象功’一拚生死,可是师公无绝对胜算的把握呀!”
香香道:“那怎么办?”
老人道:“你别急!师公已有计策,将来你会知道,香香,你挑着蛋担向前走,师公马上会追上你!”
“师公,你要去杀金精王?”
“不,只给他留点束西,我要他活着同去见曼殊室利!”
老人走后,小女孩人不矮,担着茶叶蛋担奔走如飞,一下子就是数里!忽然,她发现前面山道上竟有人等着似的,心中一惊,立即停住不动。
小女孩不动,人家却走近了,那竟是森罗梦婆,只见她冷冷道:“小姑娘,你买什么?”
香香也冷冷的道:二买茶叶蛋!﹂“嘿嘿!卖茶叶蛋卖到深山野外来了?”
“当然,只要利益高!”
森罗梦婆似已看出当前小姑娘竟是个武功奇高的小女孩,故意问道:“在城市里,茶叶蛋是一个铜子一个,在这里你要卖多少钱一个?”
香香也已看出森罗梦婆不是为买蛋而来,笑道:“一两银子一个!”
“哈!小姑娘,这不是高抬物价了?”
香香头儿一摇道:“老婆婆!你错了,作生意不得强买强卖,我的蛋贵,顾客可以不要,他如要,这就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好利的一张嘴,小姑娘,假使人家肚子饿,身上又没钱怎么办?”
香香道:“老太太,该不会用抢吧?”
森罗梦婆哈哈大笑道:“那很难说啊!”
香香放下担子道:“我不是没有遇过那种人!”
“小姑娘,你怎么办?”
香香道:“我叫他吃个够,但得连蛋壳吞下去。”
“好大的口气!小姑娘,你能把蛋壳给我老婆子吞下去?”
“森罗梦婆!论硬的,我不在乎你,来软的,你那梦婆汤更不行!别拦路,我要过去。”
老太婆一听她居然叫出自己的字号,立即厉声道:“小丫头,你的长辈是谁?”
“哈哈!梦婆子,买蛋就买蛋,难道与别人冢长有什么关系?”
从侧面突然出现两位青年男女,森罗梦婆一看,表情上立变,猛朝旁边一闪阴声道:“野火,祖奶奶决心和你拚了!”
来的竟是海天峰和烟池柳,海天峰闻言大笑道:“老太太,今晚我是不想伤你!论道行,你似比九阴王高那么一点点,但要和我拚命,你还差远,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你的儿子罗森已经接近死亡边缘了,再不去救,你们母子恐怕难晤最后一面了!”
森罗梦婆闻言尖叫道:“野火,你杀我师侄还不够,又要杀我儿子?”
“老太婆!我不杀你,我也不会杀你的儿子,罗森处处暗算我,我并不把他放在心上,这次他是被影子佛下的手,等我赶去时,影子佛已逃走!相反我还给了你儿子一颗护心丹。”
“在什么地方?”
海天峰道:“向西走,他躺在一座小谷中。”
老太婆如同疯了一般,拔身狂奔,霎时人影俱失!
小姑娘如风走向海天峰,道:“野火哥哥,刚才我好紧张啊!”
烟池柳格格笑道:“你也会唬人呀!”
海天峰笑道:“论硬拚,森罗梦婆还真没有办法,假如她施展梦婆汤,只怕香香已经栽到茶叶蛋锅里去了!”
“咭咭!野火哥哥,你来得真是时候!对了,你们为何知道我和师公在这个方向?”
烟池柳道:“香香,我们为了要问你师公几个问题才找来的,噫!你师公呢?”
香香立将师公去处说明,接着问道:“野火哥哥,你要问什么?”
海天峰道:“曼殊室利是不是大金国的‘天像人王’?他管理大金八王的行动?”
香香连声道:“是的是的,他又是大金国的国教教主,权力大得很!”
烟池柳向海天峰道:“也许他就是假宏保,我们快追!”
“哈哈,野火,别急!追是追不着的!”
香香闻声大叫道:“师公,怎么样了?”
大家面前忽然多了个老人,只见他哈哈笑道:“师公我臭骂了蒋大宏和老苗子一顿,警告他们不得投靠大金,后来我把金精的左耳朵捏掉一大半!”
海天峰哈哈笑道:“‘茶叶蛋’,现在你别瞒我,你到底是不是‘天池老人’?
‘天地神龟’当年与‘天像人王’是势不两立!我想曼殊室利也就是‘天像人王’!”
“野火,香香已经告诉你一半了,那又何必再问?野火,我老人家不希望你传出去。”
海天峰笑道:“只要你不动‘天孙’钟的脑筋,我绝对不说出天池神龟!”
老人道:“我告诉你,‘天孙’钟只有三个方向可寻,第一是宏保太监,第二是假太监,第三是‘踏踏歌手’和‘恶凤凰’,现在有你当面告诉我,我保证不夺它!”说完向香香道:“丫头,我们走!”
烟池柳看到老头子离去背影,心中似有什么感慨,而且轻轻的叹息一声。
“乔乔,你怎么了?”
“小海,我想到冢父当年的情形,不由得感叹人生的遭遇和变化之大!”
海天峰道:“令尊烟尘大侠,身兼江东六十四屯总屯主,又有什月可叹的?”
烟池柳道:“你想到‘天池神龟’和‘曼殊室利’加我祖父号称东陲三圣嘛?家祖过世已有四十几年,而‘天像人王’做了大金国国教教主,既要吞辽,又要侵明,他不但活着,而且不可一世,说到‘天池神龟’,他为了私仇,现在却化装卖起茶叶蛋来,这是多大的变化啊!”
海天峰笑道:“光阴如逆旅,人生似过客,自古皆然,我却看得非常淡薄。”
烟池柳苦笑道:“我总觉得生命大短了!”
“嗨!你怎么了,几时学会多愁善感了?你看,正面山上有场大戏要上演了!”
烟地柳举目一看,吓声道:“乌鸦嘴面对踏踏歌手,鸩姑姑对恶凤凰!这是怎么一回事?”
海天峰道:“再仔细看看那秃峰四面的岩石,居然暗藏着各路人马!似还有武林疯子和江湖狂人,以此类推,我们不难推测还有刚才的天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