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吗？”
“当真，姐姐也长得不赖呢。听话，快回去。”
“那我回去了，姐姐今天记得放花灯起伏哦。”凌汐依依不舍地施法离开，我正犹豫着要不要现身，凌霄却再也承受不住地捂着胸膛半蹲下。
看来她是勉强地将自己的力量分给凌汐的，但是她为了不让凌汐担心，所以那么着急地催促她快走。
我心中有些感触，正要撤去隐身术上前帮忙，但是有人突然破了我的咒术。我暗惊回头，只见一双微凉的大手拉过我，一道身影闪过，我便被凛夜稳稳地拉入怀里。
“傻瓜，不要打草惊蛇。”凛夜低头在我耳边细语。
“发生什么事了吗？”我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很严重的事情。”凛夜说着捧起我的脸，然后霸道地吻了下来。
“臭不要脸！”我顿时反应过来他是故意占我便宜，激发灵力便要施法，但是凛夜的声音清晰地出现在脑海：“听话，你已经暴露，白芷在看；你得假装和我怄气故意躲在这里。”
“什么意思？”我狠狠地咬了凛夜一口，然后趁他吃痛之际用力地推开他。
“乖，别生气，我已经找到你了不是。”凛夜也没生气，宠溺地捏了捏我的鼻子，另外一个声音依旧在我脑海响起：“白芷有问题。她怀疑你知道她的秘密，正在暗中观察。”
“胡说什么，我凭什么相信你。”我深表怀疑地抱着手臂。
“就凭我追随你到幽都，这份感情可是跨越了好几个时空和空间。”凛夜厚着脸皮地用手臂把我禁锢在身边的树干，另外的声音则在我脑海解释道：“她体内有两个魂魄。”
“当真吗？！”难道墨蓂在凌汐体内？！那明胤岂不是很危险！不对、如果墨蓂真的想杀明胤十年前就动手，他现在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我不能自乱阵脚。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静下来，顿了顿配合凛夜，“你怎么知道我们已经跨越了几个时空？”
“魔族都擅长空间法术，我自然晓得。”凛夜还是光明正大地糊弄凌汐，然后用另外一个声音告诉我，“我擅长摄魂术，自然一目了然。”
“小邪？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正要说话，凌霄发现了我们，她的目光落在凛夜身上，疑惑道：“这位公子似乎不是幽都之人呢。”
“怎么，白芷姑娘不认得本座了？”凛夜淡淡地反问。
“白芷是妹妹在人世的名字。”凌霄轻轻地抚了抚肩膀的秀发，“你和妹妹是朋友？”
“是啊，我们是朋友。”我怕凛夜道出自己魔族少主的身份，忙笑着抢先道。“……”凛夜挑了挑眉没说话，我暗暗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别乱来，让我应付。”
“好，都听你的。”凛夜耍赖地靠近几分。
“幽都不易找到，公子能来到此处亦是缘分。”凌霄礼貌地福身行了一礼。
“这和我无关，我只在乎我夫人。”凛夜不屑地哼了声，说着搂过我的肩膀。
“放手，我们才不是夫妻。”我无奈地拍开凛夜的手。
“夫人，你怎么还生气。”凛夜叹了声，“你一个人跑来幽都也罢，我们好不容易重逢，怎么就不肯跟我回城赏灯。”
“是呀，今天花灯佳节，小邪就别气了。”凌霄信以为真，她只当我们小两口闹别扭，抿嘴轻笑着帮凛夜劝说。
她的气息有些混乱，我激发灵力向前，一边给她疗伤一边假装不经意地问，“不说我的事了。凌霄，你是不是表演百花齐放的时候消耗了太多灵力？”
“放心，我没事。”凌霄感动地安慰，却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很快就开始放许愿灯，我们会城看花灯吧。”
“如此甚好，夫人可不准再撇下我。”凛夜耍赖地拉过我。
“我说，你胡闹够了没。”我掐了凛夜一把，但是他依旧高兴得连清冷的眉眼都多了几分笑意，凌霄便更加坚信他是我的夫君。
罢了，懒得和你计较。
。
。
我们来到清水河畔，大家纷纷热情地邀请凌霄和他们一起放灯，我一心要确认墨蓂是否在凌汐身上，忙趁机告辞，然后把凛夜拉回那松树林后的小山坡。
我在我们周围设下隔音的结界，然后着急地问道，“凛夜，白芷身上是否还有一个怨灵？”
“是不是怨灵我不知道，但是白芷本人的灵魂似乎被压住，现在这个不过是窃取了她的记忆的陌生人。”凛夜如实相告。
“奇怪，我修为不足无法察觉她是双魂魄也罢了，可是明胤是仙，他们同床共枕那么多年，怎么会一点也没有察觉？”我听罢越发不解，“而且幽都中修为和灵力上佳者不少，我们当局之人也许看不清，他们不可能也都没有发现啊。”
“有何不可能。”凛夜细细地看着我的脸，“这世上不可能的事情多的是。”
我自然知道他指我封印神魔之井后还活下来，但是我被看得不自然，便移开目光道，“凛夜，你可知道怎样引出白芷身上的怨灵并强行将它送到冥界？”
“自然知道。”凛夜孩子气地板正我的脸，“但是你得陪我一天。”
“不要，我不能做对不起明胤的事情。”我毫不犹豫地拒绝。
“我又没让你献身，你想哪里去了。”凛夜挑了挑眉，有些落寞又有些好笑地抱着手臂补充道，“你明天陪我在幽都走走，这里的人信奉女娲后裔，你和我在一起倒方便我打听圣果的消息。”
“……”
“如何？”
“我答应你。”我犹豫一瞬答应，就在此时，远方的天际突然传来一片光亮，无数淡黄色的许愿灯缓缓地飘向天际，瞬间把黑夜照得亮如白昼。
明亮的灯光和璀璨的星光相互映照，成千上万的许愿灯飘散，唯美而壮观，可惜，和我并肩赏灯的却不是我最爱的人。
明胤，我一定会将墨蓂的怨灵驱赶出凌汐的身体的。我黯然地摸了摸五灵镯中水灵属性的灵珠，也没发现凛夜也黯然地看着我。
“灵儿，你挺适合幽都的装扮。”
“……”我没有回答，凛夜便抬头望向远方，目光有些缥缈。
次日，我早早便赶到和凛夜汇合的地方。我以为他会趁我在会拜访很多和圣树有关的人，不过他谁都没拜访，甚至连圣果两字都不曾提起。
凛夜带着我在幽都逛了一天，他买了很多零食给我，直到快分别告诉我凛寒的魂魄为女娲石所伤，所以需要圣果来吸走体内残存的女娲力量方可稳定地恢复人的形态。
凛寒为钟灵付出那么多，也曾在九尾蛇口中救下我，我于情于理都应该帮他取得圣果。“凛夜，你放心，我一定会取得圣果给你带回去的。”我坚定道。
“嗯。”凛夜轻轻地点点头，指着我眉心的彼岸花印记说：“灵儿，如果我没看错，你这个印记蕴含有冥王的力量。你若想在保住白芷的情况下引出那怨灵，唯有用三途河或者忘川河边的彼岸花配合你眉心股力量方可施展。”
“冥界的彼岸花？”我跟着呢喃，手下意识地摸向眉心的印记。
“嗯，只要足够强大，黄泉之花也能把六界生灵的亡灵拖至冥界。而亡灵一旦进入冥界，就算是大哥那么强大的魔都无法将它带走。”
凛夜的神色有些凝重，顿了顿补充道：“灵儿，你要想清楚，你终究只是半神族，太过依赖那股力量可能会令你步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知道，师尊和明胤都跟我说过。”我点点头，“我担心如何取得彼岸花。”
“幽都毗邻冥界，进去倒也不难。”凛夜剑眉轻皱，“只是冥界的草木大都对六界有特殊作用，而冥王那老狐狸和大哥有过节，所以施咒术令我们魔族无法取走冥界的一草一木，我无法帮到你。”
“没事，凌霄是花神，她也许有办法。”我摆摆手，心里忍不住盘算：冥王似乎是把我当成熟人，不晓得我若向他撒娇能不能讨得一株彼岸花。
无论如何，我需尽快取得彼岸花和圣果。
墨蓂似乎被凛夜那天的小把戏蒙了过去，一时间倒也没有怀疑我们已经知道她的小秘密。这样也好，只要我轻举妄动，明胤相对来说还是安全的。
花神每隔个月都去圣墓山参拜一次圣树，这一次，我仗着女娲后裔的身份跟着凌霄进去。只是这参拜仪式虽简单，但是众目睽睽之下，我想摘圣果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啾啾兽在，任何人引动灵力都会引起它的注意。怎么办，如果有人制造动乱就好了，我可以“趁火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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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第十五章 欺骗凛夜
凌霄正要净手焚香，守在外围的一名侍女突然着了魔一般，毫无预兆地对周围的人发起攻击，嘴里还喊着有妖魔之类的话语。她眼神空洞，出招缓慢，看样子被人操控了心智。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凛夜。
大家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就连啾啾兽都大义凛然地飞向她。我后退一步，忙激发灵力趁机摘了一个圣果放在仙旅行囊里。圣树闪过一道青光，它轻轻晃动起来，我顿时紧张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但出乎意料的是，大家依旧没有回头，圣树也慢慢地平静下来。
“大家后退。”天玑负责祭祀安全，他眼疾手快地按住侍女。“有妖魔！”侍女木讷地反抗，天玑很快就发现她被人施了摄魂术，于是念咒帮她驱散了凛夜的咒术。
“她怎样？”我理了理心绪上前帮忙照看侍女，幸好凛夜志在制造混乱，倒也没有伤害她。
“玑公子，发生什么事了吗？”侍女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自己的异样，茫然地看着我们。
“没事。”天玑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然后命人将侍女带下去休息。祭拜仪式继续，我有惊无险取得圣果，事情顺利得有些出乎意料。谁知我不知不觉中已经走进墨蓂的圈套，此为后话，按下不表。
祭拜结束后，天玑悄然让我留意圣树的情况，说魔族很有可能在打圣树的注意。我顿时意识到天玑认出凛夜的力量，便心虚地答应。我当天晚上就将圣果给了凛夜并催促他赶紧回魔界，他留在幽都难免会夜长梦多。
毕竟，凛夜对我来说终究是个隐患，倘若有人发现我和魔族少主来往“密切”，只怕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就更别说顺利地完成自己的任务。
凛夜自然也晓得自己身份特殊，他临行前送了一个千凝魔艮给我。所谓千凝魔艮其实是一种独产于魔界的奇石，蕴涵有十分强大的空间法术力量，施放后可形成一个可来往六界的传送法阵。不过这个法阵只能使用一次，我倒是可以拿它前往冥界或者从冥界回来。
“灵儿，幽都位于六界之外，你若有危险，我可能赶不及，你千万要保重，有困难可通过我的血玉告诉我，不要再莽撞行事。”凛夜说着取出他的血玉递给我，“你放心，我用你外婆的女娲石净化过，这血玉在未来百年内都不会散出我的气息。”
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暖暖的，我把血玉推回给凛夜，“没事，这里是女娲族圣地，我能有什么危险。”
“灵儿，魔界那一个月对你来说或许是一场谎言，但那是我一生中最真实的幸福。”凛夜深情地看着我，顿了顿落寞地补充道：“我那天不是故意伤害你的。我本想否认自己不爱你，所以才暗中和浣风纠缠，只是看到你心碎的眼光，我真的很难过，也很后悔。”
“……”
“灵儿，对不起——”
“凛夜，都过去了。而且，钟灵喜欢的是你大哥。”我心情复杂地止住凛夜继续说下去。
“可是你喜欢的是我。”凛夜倔强地拉着我的手，“你骗不到我，我知道你在意我。”
“我现在喜欢的是明胤。”我狠下心来推开凛夜。
“他都心有所属了，你还等他作甚？”凛夜心疼地看着我。我心头一震，视线飞快地模糊了。
“你别难过，等你做完你的事情就跟我回魔界好么。”凛夜温柔地抚去我眼中的泪水。
我摇摇头。
“我等你。”凛夜神色一痛，“你也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如果宿命需要我牺牲，凛夜绝对会千方百计阻止的。我犹豫一瞬决定再骗他一次，“这样吧凛夜，我们一百年后在这里相见。如果你那时候还是喜欢我，我们就在一起。”
“当真么？！”凛夜有些受宠若惊。
“当真，我也不想总是一个人啊。”我勉强地笑笑。
“嗯、一百年后见！”凛夜捧起我的脸吻下来。这一次，我没有推开他。当然，我也没有回应他的吻，但是凛夜依旧喜不自胜，缠绵好阵子才肯依依不舍地放开我。
“凛夜，记得我们的约定。”我暗自扣住掌心，“你若提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