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会再····打来。”阎墨仰着头; 承接着季泽早起的炽热,嘴里,不断地发出低吟。
“阎大人,你受伤了呀?”牛头同学多嘴问了一句。那个呀还没发出来,电话就被挂断了。
阎墨僵了一下,手指划在季泽的后背,翻过手机,她在季泽的耳际吹了口气:“动作轻点,我快,受不了了。”
季泽将她紧紧地揽在怀里,咬着她的耳骨:“还不是因为,你太紧了。”
她敲了季医生的脑袋,笑意更甚。
“阎大人,阎大人你没事吧。”牛头同学在无救鄙夷目光的注视下,疯狂地担心着他的老板。
许久之后,牛头同学在年末总结大会上被莫名扣了奖金,他还特别郁闷地小声拉扯着无救,问是不是阎大人对他有意见。
无救一脸关爱智障的看着牛头,揽过他的肩:“有两句忠告。”
“范大人快快请讲。”
“第一”无救咬了一口蛋糕:“永远不要在晚上和清晨找老大,如果实在有急事,可以找季大人。”
牛头一头雾水。
“第二”无救使了使眼色,牛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阎大人正佯装无意地拍了拍季泽的屁股。
“有空多去拍拍人季大人的马屁。”
牛头沮丧道:“我是想拍,季大人这种性格,荤素不食的,我都不知道送什么。”
无救啧了一声:“看我的。”
说着,他举了个酒杯走到阎墨的身边:“阎大人,恭喜呀。”
阎墨转身,揽着季泽的胳膊勾着笑:“只是个年会,有什么要恭喜的?”
她今天穿了身深蓝的官服,赤红的束带系在腰间,衬着她的身材更为的玲珑有致。
不得不说,阎大人这几年,更为的妖冶动人。
“恭喜阎大人今年招了阿泽这么个有力的鬼神,我听说90个区里,属江里最为太平。”
阎墨莫名了开心起来,和无救碰了杯:“无救,很会说话嘛。”
无救摆了摆手:“实话自然会说。”他瞥了眼季泽,见他只是极淡地勾了勾唇角,也不再多说,转身和牛头拿了些吃的离开了。
“从前没看出来。”季泽幽幽地说:“范大人他这么会拍马屁。”
阎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扳着手指:“马屁的成分是有一点。”说着,她的指尖点在季泽的胸口,酥酥地说着:“不过季大人确实值得表扬。”
季泽捏了捏她的脸:“关于嘉奖的具体事宜,我们回家详谈。”
“呦。”季泽刚说完,背后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阎墨手插在口袋,冲季泽背后的人点点头。
“墨墨,今年这么大方,奖金很多么。”
“帝都这一年太太平平没鬼怪犯事,可不都是纪大人的功劳。”
纪殊偏过头,冲季泽使了使眼色:“那还是泽哥和我配合的好。”
“纪大人真是谦虚。”季泽不紧不慢地回着。
阎墨咳了两声,踮脚在季泽耳边说了句:“我和纪殊说件事,你在这等我下。”
季泽的手揽过阎墨的腰,低声地回:“早点回来。”说完,拍了拍阎墨的翘臀,吹了口气:“去吧。”
*
“纪殊,这件事还真是麻烦你。”出了宴会大厅,到了出没人的地方,阎墨才开口。
“小事罢了。”纪殊邪邪地一笑。
“改天请你吃顿饭,亲自谢谢你。”她说:“毕竟接魂复活这件事,确实存在被委员会发现的风险。你也是好不容易考进来···”
当年,小薯最终被判革除职务,收押魂魄。恰巧纪殊打听到小薯的魂魄被收押在帝都那块。
说来也巧,帝都有一个多年卧病在床的植物人魂魄被家属招回,可她真是有够倒霉,阴差阳错走到了医院另一具脑死亡患者的身体里。隔日身体就被脑死亡的家属火化,人间这才多了具空的躯壳。
阎墨和纪殊一合计,也就偷偷改了文件,将小薯的灵魂渡到植物人的魂魄里。
这植物人命里还剩60多年阳寿,阳寿尽了,亦然可以和所有人类一般拿号投胎。
小薯虽再当不了鬼神,也算能生生世世做个无虑的人类。
阎墨还想再感谢纪殊,纪殊却先开了口。
“墨墨”他打断阎墨的话:“我还有事。”
阎墨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那,慢走不送。”
纪殊点头,将西服的外套搭在肩上,转身,背朝阎墨挥了挥手。
阎墨垂头,笑了笑,推了门进去。
那里,季泽正和必安聊着些什么,见阎墨来了,两人的话题不再继续。
“聊什么呢?”阎墨好奇问了句。
“阿泽的母亲不久就要去世了,商量商量投胎的事。”必安也没瞒着阎墨。
阎墨嗯了一声:“明天和你回趟江里吧。”
“别忘了还有几份文件要签署~”必安飘了一句。
“哦~”阎墨扁扁嘴,扭头就向季泽抱怨:“季医生,你看我这么忙~晚上你可要~”
季泽和她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刚要开口。必安捂着耳朵:“喂!大庭广众的,请阎大人收敛收敛~”说完,翻了个白眼跑开了。
第52章
清早; 路上的雾霭散了,一辆红色的敞篷车停在江里市中心的一栋写字楼下,过了会; 里面走出一个妖冶的女人。她踩着高跟上了电梯,双手环臂倚着栏杆; 墨镜遮着她精致的小脸。
同在电梯里的其他上班的白领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确实,她的打扮有些怪异; 一身黑色的长袍; 胸口绣了两只云鹤,鲜红的束带系在腰际,看上去,倒像是有些古时的韵味。
到了二十楼,她挎着小包下来。门口等了两个黑色制服的男人:“阎大人,您怎么来了。”
“视察工作。”阎墨摘了墨镜; 对他们说:“你们的季大人呢。”
他们朝里间的办公室努努嘴。办公室里; 季泽眉头紧锁; 翻着桌上的文件。
阎墨比了个手势,示意两人别去通报。自己走到办公室外; 敲了敲门:“季大人; 忙着呢?”
季泽抬头; 见是阎墨:“怎么来了?”
阎墨瞥了眼窗外,好几个小鬼正斜着眼睛朝这里偷看。她关了门,又拉下百叶窗帘,这才开口:“等你下班。”
她拉了把凳子坐到季泽的对面; 拖着脑袋朝季泽直直地看着,边看爪子还不安分,指腹不断地摩挲着他的手背。
季大人忍了会,终于反手握住她的手,轻声说了句:“别闹。”
阎墨扬着唇,抽了一份文件靠着椅背胡乱地翻着:“今年江里去世的人数还挺多。”
季泽没回答她,手指在键盘上的动作又加快了些。阎墨又看了他一会,自觉无聊,躺倒在对面的沙发上,拿着手机打麻将。
“你这几天倒是挺闲的。”许久,季泽突然开口。
“我这是工作效率高。”阎墨回着话:“以最高的效率工作,才能以最好的状态恋爱么~”
季泽浅浅地勾了唇,手上的动作停了。阎墨转了身,眼尾上挑:“工作完了?”
季泽嗯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材料。阎墨呦了一声,起身:“季大人,看来我以后得多给你加点工资了。”
季泽淡淡地回:“那就,谢谢老板了。”说完,他抬眼看了表:“还有时间。”
“什么?”阎墨凑上去,仰着脖子跟着一起看。蓦地,季泽揽过她的腰,稍稍用力,抱着她坐在桌上。
她勾上季泽的脖子,噙着一抹笑:“季大人,你这是明目张胆地贿赂上司。”
季泽撑在她身体的两侧:“那么阎大人接受微臣的贿赂么。”
阎墨拍了拍他的侧脸,啧了一声:“季大人的这份贿赂还真是难以让人拒绝。”
说完,她拉了拉季泽的领带,凑在他的耳际,轻轻地说着:“那么季大人,抓紧时间。”她的手滑进季泽的衬衣里,湿漉的小舌舔了舔她的脖颈。
季泽正要回吻她,她的唇却避开,邪邪地一笑,朝下滑去。季泽低头看她:“墨墨,你真是只蛊人的妖精。”他的嗓音哑了些,骨节分明的手指,插在她的发梢。
她的手指抹开唇角的液体,抬着眸子,眼波里满是妩媚风情。
办公室里当差的小鬼见季大人和阎大人迟迟未从办公室里出来,互相对视了眼,几秒钟后,所有的小鬼不约而同地小跑到季泽的办公室门口,贴着门仔细的听着。
“斌哥,里面说了啥。”大家急切地问着耳朵最尖的小鬼。
斌哥比了个嘘的手势:“好像在打架。”
“打架?”
“好像东西都被打碎了。”
“不是吧。”小鬼们大惊失色:“季大人也真是的,阎大人毕竟是···”
“呃···”又听到了什么的斌哥耳根突然红了起来,小鬼再推搡着问斌哥怎么了,斌哥再也没有开口。
半响
门打开,阎墨穿戴整齐,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办公室。季泽换了身黑色的西装,将手中的几份资料递给门口半鞠着躬:“等会寄一份给帝都的纪大人。”
随后,又跟着阎墨走了出去。脸上,也是没有半点的波澜。
两人走出去后,小鬼们又拥挤在斌哥的办公桌上:“今年我们江里小鬼的年终奖不会都···”
“不会。”斌哥笃定地说。
“斌哥,你就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好吧~”一个小鬼忍不住大声地嚷嚷起来。
“对呀,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其他小鬼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斌哥无奈,朝小鬼们招了招手,小鬼们凑了耳朵上来。只听斌哥幽幽地一遍遍地尖叫着:“啊···啊···好厉害···啊啊啊”
小鬼们:“·····”而后斌哥就被胖揍了一顿。
*
晚上八点,阎墨和季泽上了山。承恩寺一片幽静,只听得到木鱼叮叮敲击的声音。
踏进寺里,季泽没想到,徐攸宁也在。他正跪在大佛前,喃喃地说着什么。
阎墨微微一怔,回头去看季泽。季泽看了会他,转身朝着寺院的宿舍走去。
阎墨跟在他的身后,两人走了一会,阎墨才开口:“必安准备好了没?”
季泽回:“托谢大人的福,我母亲她拿到了前面的号,可以早日投胎了。”
“而且。”季泽顿了顿:“我也能在她投胎前再见她一面。”
到了宿舍门口,阎墨忽的拉住季泽的手腕:“我在门口等你。”
季泽点头,进了门。里面,几个僧人聚在小小的床边,季妈妈躺在床里,两颊深陷。
季泽穿过那群僧人,坐在床沿,喃喃低语:“我来了。”
季妈妈睁开眼,看到季泽,竟笑了:“阿泽,好久不见。”
“我来接你。”
她怔了怔,笑的欣慰,她知道,季泽未投胎和阎大人一样,做了鬼神。
下一秒,她的灵魂被季泽托起,荡在空中。
“阿泽,你爸还好么。”走前,她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季泽的脚步滞住,偏头看她。
“他很健康,阳寿还有二十年。”
她看向夜空:“说起来,我从未恨过你的父亲,毕竟他也给了我”她笑了笑:“最美好的一段回忆。”
*
送季妈妈上了阴间的渡船,季泽回头去找阎墨。她坐在木桩上,脚尖点着地面,百无聊赖地等着他。
“回去么?”季泽问。
“等一等。”阎墨跳下木桩,朝他神秘地笑了笑。
江里繁华的街道上,9点,夜生活才刚开始。百货大楼前,立着一个瘦高的妙龄女人,正看着玻璃柜台展示的衣服。
“小姐,请问江里市医院怎么走?”阎墨拍了拍那个女人的肩,她回头,一张清秀的脸。
“我也是才来江里的。”她避开阎墨的目光,说话显得有些局促,像是和这个社会脱离了很久一般。
“那你会用手机地图么?”阎墨摇了摇手机:“真是不好意思,我手机没电了。”
她倒也热心,慌忙地拿了手机,点了地图,看了半天,指着对面的的一幢大楼:“你只要···”
她一扭头,突然发现刚刚问路的那个女人不见了。四下眺望焦急地找着。
迎面,就撞上了一个年轻的男人:“先生,请问你看到一个···”她不断地比着手势,最终,才紧张地抬眼看了那个人。
突然,她眼角就泛了泪,也不知道为何,明明这个男人,她从未见过。但她的心却因为见到他,而剧烈地收缩着。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书上说的,一见钟情。
只是那个男人,也停着,凝睇了她许久。
她反应快,收回目光正想离开。那个男人倏地伸出手:“徐攸宁。”
她愣了半响,不知怎么也握紧了他的手:“肖舒。”
路牙边,阎墨买了一碗红糖豆花挖着吃,一边不忘看着对面两个握着手的青年男女。
季泽立在她的身边,轻声说:“改行做月老了?”
阎墨扁扁嘴:“只是无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