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意犹未尽,又啄了一口才松开。回头,他也能若无其事地整了整领带,将煮好的中药倒进碗中,放在托盘上。
阎墨发现,季医生时而禁欲时而···她偏头,窥视着季泽,脑海中的想法更加笃定
特别尤其的衣冠禽兽。
季妈妈到庙里的佛像前作晚课。宿舍里,住持的点滴挂完,被季泽扶起,喝了一口药。
他头顶的数字几乎停滞,奄奄一息,形如枯槁。
他睁了眼,看到阎墨。褶皱着的脸,浮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阿泽,你先出去,我和阎大人,有些话说。”住持细若游丝的声音响起。
季泽怔了怔,住持也知道阎墨是鬼神?他还是放下药碗,走了出去。
“什么时候,我会离开?”
“今天。”阎墨如实回答:“那日你为什么会告诉小孩的妈妈,我是鬼神?”
“我以为您,又想救那个孩子,提醒您一下后果。”住持扯着一抹笑:“还好你没有。”
“对了”老住持说:“必安托我给您带个话。”
阎墨平静地回:“什么?”
“他说您的时间也快到了。”老住持的眼眸突然变色:“阎墨,宁可错杀,不可漏掉一个。”
阎墨知道,必安来了。她似乎理解,又不太理解这句话。
门口,季泽的母亲晚课结束,她手指点了点脖子:“阿泽,你这里怎么了?”
季医生面不改色:“被病人挠的。”
“现在的病人”季妈妈喟然了一声,背着手往里走:“越来越不懂得体谅医生···我看电视上医生被病人捅死什么的···”
她越说越严重。到了屋里,季妈妈停下脚步,拿了一盒清凉油:“你这脖子被挠的,怎么恰好是一个小圆?”
季泽:“可能那个病人”他看向阎墨:“手比较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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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季妈妈懂了; 噗嗤掩着嘴笑了一声:“我去看看老住持怎样了?”她说完,进了里屋。
季泽点点头,没有跟着进去; 他看向庙里的那尊佛,长久地凝视着。
“阎大人。”季妈妈和阎墨说话时; 还带着几分敬畏。老住持倚着床,枯瘦的手朝季妈妈摆了摆:“他还有多久?”
“阎大人”未等阎墨回答; 住持突然开口:“我想出去走走。”
季妈妈噤了声; 扶着住持坐上轮椅。刚要扶着出门,阎墨起身:“我来。”
她缓缓推着住持绕过佛像,朝寺庙的侧门走去。她撑着一把伞,架在住持的头上。豪雨瓢泼,碧绿的苔藓爬满石斑台阶。轮椅卡在门内,和外面的世界仿佛隔了一道透明的水帘。
“阎大人; 还记得几十年前的这里么?”他开口; 苍凉的语调。
阎墨还记得; 那个时候,眼前的这位还是个健康对未来充满想法的中年男人。
人类的寿命; 很短; 短到一晃几十年载; 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走向了枯萎。她活了太久,对生死早就麻木。但她想到不久的未来,自己可能也会想这个住持一般,心里; 竟然升起一阵悲凉。
“你一点没变。”住持眺望远处:“还是这么的年轻。如果我也如你一般,这庙,也不会这样破落。”
阎墨怔了怔,她从住持的眼里,看到了对生的留恋。
“记得你下给我吃的那碗阳春面,我在人间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食物。”
她笑了,住持也笑了。
阎墨手抬起,几粒雨滑至她的掌心。她合上掌,再张开,雨结冰,化成一道晶莹的小方块。
她将方块递到住持的手中:“下去后,拿着这个号码牌,直接投胎,不用排队。”
住持一看,那个小方块上小篆写了一个“特”字。他不舍地摸了摸又递还给阎墨:
“阎大人,我倒是发现你变了不少。”
“有么?”阎墨不强求,手一挥,小方块又化成雨水散在空气中。
“以前,你可从来不会如此怜悯人类。”住持突然收了笑,眸子一闪而过的绝望:“就像谢大人所言,一个鬼神对人类有了感情,那么,她也离灭亡不远了。”
“我知道。”
“你知道?”
阎墨回头去看季泽,他还立在庙堂的正中央,仰头看着佛像。
“地狱无情,也不会姑息任何一件错事。”
*
住持圆寂的很快,就在雨停时,他就走了。殡仪馆的人开着白色的灵车上山,季妈妈跟着车离开。
临走时,她问:“阎大人,你要来么?”
阎墨摇了摇头:“有机会我再来看他。”
天色一团漆黑,山上宿舍窄小不方便住人,所幸,山脚还有一间民宿,不大,专供外地的游客住宿。
车开不下山,只有一条崎岖的小路。季泽竖着手机,打着微弱的光。阎墨跟着,微微地笑着:“这点光,你看的见?”
说着,她摘了两根香,点着在空中一晃。山间遁出几条闪着白光的小鬼,飘在小路上。
路霎时明亮了许多。
季泽嘴角淡淡地勾了勾:“还好。”
阎墨散了点冥币给小鬼,回头看季泽:“还好什么?”
“我的心脏强大。”季泽四处一看,满野都是披着白衣照明的小鬼。阎墨在前引着路,顺便还在不断的敲打觊觎季泽肉体的处女鬼。
“季医生你得小心。”阎墨有意逗他:“山里的女鬼这么多,随时都可能吃了你。”
季泽回:“我已经”他顿住脚步:“被你吃了。”
“是。”阎墨猛敲了一下偷从背后舔着季泽的小鬼,对它做了个鬼脸:“而且,被我吃的死死的。”
“哦,是么。”路虽难走,但季泽的心情却更为愉悦。
雨水冲刷着泥泞在小路上翻滚着,阎墨一双坡跟鞋走的艰难。她便蹲下身,脱了鞋,赤脚走在台阶上。
季泽绕到她的前方,半弯着腰,朝她使了个眼色。阎墨笑意更浓,张开双臂,轻轻一跃,跳到季泽身上,勾住他的脖子。
“阎墨”季泽箍紧阎墨的双腿,朝山下走着。
阎墨听到他唤自己,偏过脑袋,枕在他的肩窝,手捏了捏他的脸:“怎么了?”
“只是想着”季泽不由流出笑容:“以后怎么喂你。”
阎墨说:“天天猪蹄鸡爪,顿顿薯片辣条。”
“原来阴间的鬼神大人”季泽说:“爱吃这些东西。”
“谁让你们人类老用干巴巴的馒头祭祀。”阎墨扁扁嘴:“啧。”
开路的白衣小鬼跟在阎墨身后齐刷刷地啧了一声,空荡的山谷中顿时回荡着幽幽的鬼怪呻。吟声。
季泽脊背顿时一阵凉意,他收紧力道,想了想阎墨的话,又未忍住轻笑一声。
“以后你祭祀我,可不许用白馒头。”阎墨揉着季泽的耳骨。
季泽未回,背着阎墨下山。他心里,却升起一丝浅浅的忧伤。
到了民宿,季泽放下阎墨,拿着身份证登记入住。老板娘瞥了一眼他们,手里打着毛线,嗓子哑哑的:“要几间。”
“一间。”阎墨拍了两张一百在身份证上:“靠窗,设备要齐全,浴室要大。”
老板娘停下手头的动作,老脸一红:“什么设备?”她的目光扫视着两人,心里开始泛起了嘀咕。
阎墨回错了意,还冲着老板娘挤眉弄眼,想去间宽敞的房。再回头,对上季泽一张强忍着情绪的脸。
老板娘嘿嘿笑了一声,小指从墙上勾了一串钥匙给季泽:“帅哥,你女朋友够野的。”
够···野···?!
季泽嘴角颤了颤,拽着还在东张西望的阎墨上了楼。
阎墨和季泽的衣服被雨水打湿,也未换洗。季泽的西装搁在车上,只剩了一件白衬衫紧贴在身上,挺括的胸肌撑着衬衫,若隐若现的露着。
阎墨盘腿坐在窗台,凝睇着季泽。
他解了领带,在床边脱着上衣,胸口的纽扣解开,大片肌肉赤在空气中,顺滑的肌理上,沾着几粒雨滴,顺着他的蝴蝶骨向下滚落着。
他解的很慢。越慢,就越诱人。
阎墨痴痴地看了会,突然想到了什么。拉了窗帘,从包里拿了三根香,交叉点燃,挥在空中。
“怎么?”季泽脱了衣服,抽了一条毛巾擦着流水。
阎墨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我是怕别的鬼看到。”她眼波流动:“我一向小气。”
季泽勾了勾唇,走到她面前。毛巾展开,裹住她的头。阎墨被他揉着头发,在毛巾里凌乱着。
“浴室确实很大。”季泽看着阎墨,一双幽深的眸子。
阎墨见季泽还是面无表情,便逗他:“不如我们一起洗?”见季泽未回,阎墨有些尴尬地胡乱编着理由。
“但是皮肤接触会有过路菌、葡萄球菌,链球菌····”季泽抽开毛巾,朝浴室走着,阎墨跟在他身后,念着肌肤相触会有哪些病菌。
“为了避免季医生皮肤上···”她还未说完,就看着季泽解开皮带,走进了浴室。浴室的门未关,他开了水,滚热的水蒸气霎时弥漫开。
下一秒,一只手便从门里伸出,握紧阎墨的胳膊。她被季泽拽进怀里,还未开口,就被封了唇。
他的肌肉贲张,蕴藏力道,捏着阎墨的下巴,吻的激狂。
阎墨笑的清越,踮着脚转了一个角度,正对着莲蓬头。水哗哗地向下倾倒,浴室里,人被迷蒙的蒸汽笼罩着。
“热水杀菌。”
许久,季泽开口,声音湿漉,眼里带着几分抑不住的欲。火。他的吻,从耳根滑下,到脖颈,到锁骨。到有衣物遮蔽的地方,他停下,低头,开始解她的衣带。
季泽聪明,很聪明。只是一挑,阎墨的衣物便滑落。阎墨吃吃的笑着,指腹从唇向下,手握住他的滚热。
季泽微微一颤,转了身,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耳骨:“你真是一只妖精。”
阎墨倚着瓷砖,迎着温热的水,也迎合着季泽。
她悉知,她开始贪恋人类的欢愉。从前,她是为了肉体吸食阳气,现在,她是为了···
季泽。
流水敲击地面的声音很响,响到掩盖住了浴室里的其他声音。蒙上一层薄雾的浴门上,不断拍上四只手印。被雾气再遮上,又印上···
门里,季泽关了水龙头,水声停住。阎墨的娇滴的声音未忍住,泻了出来。
雾气渐渐散开,空调的冷气又从门缝中钻进。阎墨却很热,从内到外的热。
她清醒了些,驻水的眸子窥察着季泽。他还在动作,幅度轻了些。
“墨墨。”
他的声音,从来都是这么的蛊人。宛如奈何桥上孟婆奶奶的呼声,勾人心魄。
“看我。”
阎墨睁着眼,凝视着他。
他手臂轻抬,骨节分明的十指扣上她的手,轻按在玻璃砂窗上。
他抬手的一刹,阎墨偏过头,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他手臂内侧的一处胎记。
然后,她体内的温度一点点地降了下来,最后,整个血液凝结成冰,连带着心脏,都像寒冬的枯枝,没了生命和温度。
她开始明白住持的话,明白6个1“快离开”的警告,明白谢必安的欲言又止。
三角形,那块胎记的形状。
作者有话要说: 老张给你们比心~
第31章
“阎墨。”
他还在唤自己的名字; 一声一声,勾人心魄。他修长的手指慢慢下滑,轻厮慢摩; 划在阎墨背部那条凹陷下去的脊椎线。
她想停止,又不愿停止。
主动变成压抑; 她抵着冰冷的墙壁,承着他缓缓向前的顶。送。
最后在本该欢愉的瞬间; 她眼角处流下一行的水滴。
“怎么?”他半弯下腰; 额头与她相抵。
阎墨抬眼,一双充盈着红血丝的眸子。季泽顿了一会,扬手,拇指腹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水滴。
“没什么。”阎墨开口,目光从他的膀臂收了回去。环住他的窄腰,像是要将自己搂进他的身体内。
季泽没有再多问; 在浴室同她温存了一会; 抬手打横抱住她。阎墨微微一怔; 手下意识紧勾住季泽的脖子。
他走的稳健,到了床沿; 掀开被子; 将她裹粽子一般和被子一齐卷起。背过身; 弯腰去捡落了一地的衣服。
阎墨扒了一条小缝,露了两个眼睛看他。季泽晾好衣服回身去看她,她又佯装着合上小缝,滚到床的一角。
“明天一早下山。”
“嗯。”她在被子里点了点头。透过那条缝; 她看到季泽的耳根赤红着。
阎墨未忍住,从被子里挤出一条胳膊,高抬,捏着季泽的耳骨,调笑着:“季医生,害羞呀。”
季泽捉住她那只伸长的爪子,幽幽地回:“别动。”即使她被自己裹在被子里,也这么的不安分。他说:“不然明天不能按时下山。”
偏偏,阎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