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宁和商谨如一起抬头,看到门外站着的唐末晚和傅绍骞时,许一宁挣扎着坐起来。
商谨如急忙过去在她背后塞了个枕头。
唐末晚自然也看到了商谨如,同样面露惊讶:“商姐,你怎么在这?”扔协呆圾。
商谨如看着傅绍骞,呵了一声:“你们呢,又怎么会在这里?”
然后轮到韩之敬和许一宁惊讶了:“你们认识?”
商谨如点头:“好像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错过了很多事情啊。”
许一宁看到唐末晚手上拎了个保温桶,还有一些其他营养品,突然精神好了许多:“谨如,那我再给你介绍下,末晚,才是我跟之敬的女儿,也就是你的表妹。”
“……”饶是商谨如再镇定,听到这样的消息,也着实吓了一跳,不敢置信的望着许一宁,“阿姨,这……”
而唐末晚同样吃惊,傅绍骞虽讶异,但面上没有流露半分,他与商谨如是私交,关于商谨如的私事,自然不会去打探。
君子之交淡如水。
商谨如朝唐末晚点了点头,看着她手中的保温桶笑道:“这是给你妈的吗?”
唐末晚没吭声,许一宁面露期待,商谨如的目光在两人中间转了下,上前把保温桶接了过来:“来,给我吧,我给阿姨倒出来。”
保温桶很大,分了好几层,其中一层装了粥,另外几层则是饭和菜,给韩之敬的。
病房内顿时蔓延出一股浓浓的饭菜香,韩之敬和许一宁都有些眼眶发热。
商谨如精明的看出各种玄机,朝傅绍骞和唐末晚使了个眼色:“咱们出去走走吧,让阿姨姨夫先吃饭。”
医院楼下的花园里,天色昏暗,只有清白的灯光照着青石板铺成的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
商谨如听完傅绍骞言三言两语的解释,愣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许久,她才握住唐末晚的手:“呵,这说明咱们就是有缘,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挺喜欢你的,觉得你像我妹妹,没想到……还真成了我表妹,这样也挺好的。”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时间差不多了,唐末晚说:“我们就不上去了,还要去接缙言,太晚了不好。”
商谨如自然明白她还无法心无芥蒂的接受这一切,只好点了点头:“那你们小心点,咱们改天联系。”
“嗯,走了。”
老宅。
琉璃水晶灯下,一老一小占了沙发的两端。
老太太面前放着两本厚厚的相册,一本全是千金名媛,一本全是青年才俊。
她戴着一副镜片厚实的老花眼镜,手边放着一个棕色牛皮本子和一支笔,翻着相册的同时不忘在本子上做个记号。
傅缙言晃荡着两条腿喝着香蕉牛奶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老太太看了好长时间,头晕眼花的,干脆对傅缙言招了招手:“乖宝,过来给太奶奶看看,觉得哪个阿姨好,哪个叔叔帅。”
小家伙嘴里嗤噜噜吸了好大两口,动画片看的正精彩,就有些不情愿:“太奶奶,哥哥姐姐不会同意相亲的,你别费力气了啊。”
“臭小子!”老太太生气的一掌挥在他白嫩的脚底心,“谁告诉你相亲的。”
小家伙吃痛,立刻把小爪子缩了回去,让老太太扑了个空,语气幽怨而委屈:“太奶奶,不是你自己说的要给他们安排相亲吗?”
他扁着嘴,满脸委屈,老太太一看就心疼了:“打疼了?拿过来我看看。”
“哎。”小家伙故作老成的叹了口气,“他们不会去的啊,还是陪我一起看动画片好了。”
老太太哼了一声:“不去也得去,这事哪有他们说了算,赶紧的,过来给我看看,到底哪个好。”
“……”小家伙跑不掉,只好挪着屁股到老太太身边,拿起一本美女相册呼啦啦一番,“就这个吧。”
“这个啊。”老太太看着照片上端庄秀丽的女孩,还有她旁边的身份介绍,是顾家丫头,刚刚学成回国,长相倒是不错,老太太想了想就记下了。
然后拿了帅哥相册给傅缙言:“再给你姐姐也选个。”
傅缙言噢了一声,随手一番,又给指定好了:“就这个吧。”
“这个?我看看。”老太太把相册接过来,照片里是一个年轻男子穿着衬衫西装裤站在讲台上讲课的模样,随意,清贵,气质不凡,长相出众,看起来倒是不错,再看旁边的身份介绍。
不由稍稍蹙眉。
陆云深,陆氏企业最大股东,陆何明的二儿子,二十八岁,任教a大,博士学历,副教授职称。
不过那周正的长相,是越看越让人满意。
老太太心里一喜,连夸缙言好眼光。
第247章 禁忌的诱惑
外面传来汽车马达的轰鸣声,傅缙言小小的身体一下子从沙发上滑了下来,奔向门口。
唐末晚才刚进来,小家伙肉滚滚的身体已经冲到她跟前,大声叫着:“妈妈。你们怎么才来。”
语气中,浓浓的抱怨。
唐末晚低头一把抱起他,才发现这孩子沉了许多,肉乎乎的脸蛋越发白皙惹人怜爱。
傅绍骞跟着推门而入,带着一身夜色的凉意,小家伙见风使陀,飞速而响亮的喊了一声:“爸爸!”
人已经转头,朝傅绍骞扑过去。
唐末晚好笑的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老太太见他们来了,也是眯着眼笑着招呼:“绍骞,末晚,吃晚饭了吗?要不要我叫阿姨做点夜宵?”
“不必了。”傅绍骞抱着小家伙,望着有些清冷的客厅,又朝楼上方向看了一眼,“爷爷睡了吗?”
“嗯,吃了药就睡了,看护在楼上陪着。”说起傅站。老太太忽然就没了什么心思,把手上的两本相册放在一边,摘下了老花眼镜。
傅绍骞把孩子放在心上,身姿颀长,迈着大步朝楼梯拾级而上:“我去看看爷爷。”
“好,来,末晚,你过来,陪我看看,给点意见。”
“嗯?”当唐末晚看到笔记本上被老太太特意圈出来的几个名媛淑女,和青年才俊金融新贵,而陆云深的名字赫然在列时,眼角微微跳了跳,这老太太该不会是……
正当唐末晚骑虎难下时,老太太似乎又想起更重要的事情,从茶几的抽屉里翻出另一个牛皮本子。封面上赫然写着:婚礼大事记,让唐末晚明显一怔。扔刚大扛。
“末晚,先看这个,你看下我预定了几家酒店,设计了几场婚礼,你们喜欢中式的还是西式的,露天的还是宴会厅呢,是吃自助餐还是大摆筵席呢。”
老太太很细心的把每个问题都罗列出来,等唐末晚做了决定后就在上面打个勾,而且问题复杂繁复之多,令人眼花缭乱,唐末晚真的不知道,原来准备结一次婚,会有这么多琐碎的问题要参考。
这时候,傅绍骞单手插在裤兜里下来了,他还未走近。已经对老太太说:“这种问题奶奶你自己决定就好了。我们没意见。”
“哪能什么都问我啊。”老太太呵笑了两声,“你们是年轻人,总有自己的想法,我要什么都强加在你们身上,万一办的不满意,岂不是给你们留下不美好的回忆。”
傅绍骞和唐末晚沉默下来,老太太却说:“那这样吧,我有时间找亲家母商量商量,还得问问他们有多少人,要订多少酒席。”
这时候,傅绍骞在唐末晚身边的空位上坐下来,一手搭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一手拨弄着桌上的一串琉璃麦穗:“小奶奶,给你说个事。”
“哎?”
夜深了。
墨色的夜空像是被暗蓝色的丝绒所包裹。
老太太送他们出门,却还没能从傅绍骞刚刚告知她的这个消息里彻底平复下来。
韩家。唐末晚是韩家的女儿?老太太的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再看唐末晚,眼中不觉又多了几分疼惜:“末晚,之前,真是让你受委屈了,都怪那个死老头子……”
老太太的叹息消散在风中,车子开出好长一段,唐末晚回头时还能看到老太太倚门而立的孤独身影,也凄清的夜灯下,那么萧索,让人看了于心不忍。
“妈妈,你在看什么。”车子开出庄园,再也看不到身后之人,傅缙言趴在唐末晚怀里,悄声问着。
“没事。”唐末晚回过神,爱怜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又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今夜似乎特别伤感,此刻还在他怀里的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会拥有自己的家庭,到时候,他们年纪大了,是不是就成了累赘,然后连见一面都成了奢望。
不自觉的,又想起了在医院的许一宁和韩之敬。
这件事情上,他们都错了。韩之敬是导火索,许一宁是催化剂,这才造成了彭媛的疯狂。
如今,韩静语已经去世,逝者已矣,再追究什么,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跟唐家,彻底没了关系,也好。
唐镇远最近的日子,是真的不好过。
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的生意,原本还能勉强维持正常运作,一夕之间,却是分崩离析,陷入了谷底。
彭媛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他蹙着眉头不停打电话,问的嗓子发干发渴,却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她的神色显得很淡漠,拿着遥控器开始换台。
唐镇远疲惫的放下手机,见彭媛这漠不关心的样子,难免着急上火,语气也显得有些焦躁:“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看电视!”
彭媛眸色冰冷:“那我应该干什么。”
“你……”唐镇远双手叉腰,表现出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这是二十年多年来彭媛第一次看他如此气急败坏,不由得也有些心疼,终于稍微放软了语气,“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呢。”
唐镇远在沙发上坐下来,彭媛给他倒了杯茶:“先喝点水吧。”
他哪有心情喝,但他不是个乱发脾气的男人,把茶杯接了,放在一边,尽管艰难,还是问了:“你是不是又跟末晚发生什么事情了,好端端的,如果不是绍骞那里出了问题,好端端的,怎么又会这样呢。”
彭媛沉默,唐镇远却提高了音量:“你说啊,是不是,末晚和绍骞那又出了什么问题,末晚怎么说都是你孩子,你就不能对她好点吗?”
唐宛如至今杳无音讯,对这个女儿,唐镇远也可以说失望至极,唐末晚虽然不是亲生的,可这些年,多少也是有些感情的,更何况如今她嫁给了傅绍骞,说句私心话,唐镇远倒是希望可以维持与他们的关系。
就算不那么亲密,至少也别搞僵了。
“我现在给末晚打个电话吧,上次他们来家里看你,你看你那是什么态度,我再请他们来家里吃顿饭。”他去拿手机,却被彭媛一把丢开,“打什么打,我实话告诉你吧,唐末晚不是我生的,别去找她了,我跟他们没关系。”说完,她就冷着脸上楼了。
“你……”唐镇远看着躺在地上的手机,半晌无语,却又立刻惨白了脸色,这也就是为什么他的生意瞬间陷入囹圄的原因吧。
他颤抖着双手,似乎已经看到日后的模样。
夜晚,谢家。
谢依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计策得到了全面展开,带着陆立风第一次以男朋友的身份回谢家。
面对坐在主位上的一脸难以亲近的谢明堂。
白衬衫黑西装,同样势均力敌的两个男人,平日里还是生死相交的兄弟,这会儿,却是各自看了对方一眼,当然,谢明堂是一脸冰若冰霜的,陆立风则是咧着大大的笑意,颇有些志得意满的意气风发在里面:“嗨,谢总。”
他甚至还跟谢明堂打了招呼,谢依人拉了拉他的衣角,用眼神示意他老实点,正经点,她带了陆立风回来,知道哥哥不会把他们怎么样了,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她是他哥哥一手拉拔大的,兄妹两感情甚笃,以前,她的生活都是谢明堂安排好的,他不让她去做的事情,她是绝不会去做的。
可是,为了陆立风,她似乎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哥哥起了冲突。
跟郁家退婚,又晚上偷跑出去,最后干脆坏了个孩子上门来摊牌,哪怕这个人是陆立风,是哥哥最好的朋友之一,谢依人也明白,此刻他哥心里的怒火怕是不容易那么平息的。
他坐在书桌后,手握着一个dwnnq打火机,在暗色的桌面上来回翻动着,乌黑的眸子内敛的压住了所有情绪,但一身肃冷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陆立风则大刺刺的打着招呼,浑然未将他的冰冷的怒火放在眼里,还抽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这让谢依人更加不安,手指还有无力的搅动起来:“哥,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你先上去。”谢明堂嗓音低沉,将打火机往桌上一扣,径直打断了谢依人的话。
谢依人脸色微变,忍不住上前了两步:“哥!”
谢明堂眉头紧皱,不过在他再次开口前,陆立风已经起身,安抚:“乖,你先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