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晚双眼绿油油的,迫不及待的伸出手,但是递过来的,还是那碗浓汤,汤碗里多了一个勺子,傅绍骞低头嘱咐她:“先把汤喝了再吃饭。”
“……我喝酒店的就可以。”
“喝这个,这个比较有营养,别辜负了陆老师一番盛情。”
“……”唐末晚小心瞅着他,“你生气了?我不喝啊,你拿去倒了吧。”她有些担心,急忙放下碗。
“没有,你不是肚子饿吗?还不喝。家里的汤比较有营养,明天我叫人熬好了给你带来,今晚先将就着喝吧。”
见他语调平顺,真的不像是生气的模样,肚子已经饿的有些疼了,于是赶紧喝了两口汤暖胃,汤汁口感浓郁,汤料入口即化,唐末晚满足的双眼都眯了起来,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但见傅绍骞斜倚在柜子上瞧着她,白色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着,一手搭着腰间的皮带,身姿挺拔,目光幽深,她举着汤勺的手一顿,带着巴结的笑容朝他招了招手:“过来一下。”
他挑了挑眉,似在询问她有何事。
她嘟了嘟嘴:“过来一下啊。”
他无奈,走近,她放下碗,笑眯眯的拍拍身边的床铺,示意他坐下,等他坐下了,便拉着他的手问:“你吃饭没?”
他没说话,眯着眼瞧着她,她有所领悟:“你一直在这里陪我肯定也没吃吧。”说着又端起汤碗,从里面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他紧抿着嘴。
唐末晚轻声诱哄道:“喝一口,就喝一口,尝尝看,味道真的很好哦。”
傅绍骞淡淡别开头,没有张嘴的意思,唐末晚干脆跪在床上,又把勺子递了过去:“喝一点嘛。”
他仍是一副傲娇的不予理会的模样,在唐末晚的坚持下,他慢悠悠吐出六个字:“不,吃,嗟,来,之,食!”
唐末晚一顿,揣摩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后,随即不厚道的笑了,并且越笑越大声,因为笑的动作幅度大了,手上的汤差点洒出来,见他那清冷决然的模样,赶紧命令自己不要在笑了,可憋笑的过程其实好辛苦,因为扭曲的肌肉因为更疼,好不容易控制住了,他已经抽身站起。
她赶紧按住他的肩膀,又将他押回原位,在他的注视下,仰脖喝了一大口汤,然后不由分说对着他的嘴渡了过去。
傅绍骞一顿,那浓密的汤水便顺着流入他的嘴巴,感觉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表明汤水已经被完全度过去,就要退开。
结果纤细的腰肢已被一股大力摁入怀里,齿间随即被用力抵开,温热柔韧的舌就这样闯入她的口腔,两舌相触带来的心悸,那样真切,却又有种久违的恍惚。
唐末晚不敢乱动,因为手上还端着那碗汤,只能把自己不遗余力的交给他。
他的吻像是带着某种惩罚,却又带来阵阵悸动,四肢像是被电流窜过般酥麻,她身形一晃,手往旁边一歪,幸亏傅绍骞早有预料,及时稳住了她的手,汤菜没有洒在床上,不过同时,他也放开了她。唐末晚一手撑着他硬邦邦的胸膛,她红着脸,感觉彼此的心跳纠缠在了一块儿,在他转身的时候,她眯着眼瞅着他:“这样是不是就不算嗟来之食了?”
他的呼吸略微急促,再回来时,手上已经端了饭:“汤喝过了就吃饭吧。”
唐末晚视线一瞄,越发的面红耳赤,嗓音娇柔:“那你坐下来,我们一起吃。”
这一次,他没有拒绝,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虽然没有一盒饭,但是饭量十足,两个人吃绰绰有余,而且他还主动接过了饭碗,最后是他喂着她吃的!
吃过晚饭,已经九点多了,唐末晚睡了一天一夜,睡意全无,却瞥见了傅绍骞眼底深沉的黑眼圈,简单的洗漱过后,便往旁边躺过去一些,留出位置给他。
他无声的脱衣上床,唐末晚靠在他的胸口上,即使没有开口交流,却无声的仿佛直达灵魂深处,让她觉得安全而可靠。
手指无意识的把玩着他衬衫上的纽扣,思绪却不自觉的飘到了韩夏朵身上,虽然他说会解决好,但万一解决不好呢。
他按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她抬眸看他,眼底有淡淡的忧虑:“你累了吗?想休息了吗?”
“还好。”他低头,对上她略带彷徨的视线,“有心事?”
她没说话,却也等于默认,傅绍骞重新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低沉问:“别想那么多,睡觉吧。”
“睡不着。”她还是将自己的疑虑问了出来,“如果韩夏朵一定要嫁给你,你会跟她结婚吗?你们两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那天我们在三亚的酒店里,迈克说的那个女人,就是韩夏朵吧,你们当时也去过那里吗?”
那带她去,算是旧地重游?当时他是什么心境?
傅绍骞沉默了,唐末晚居然紧张起来,撑起上半身,忧心忡忡的对上他幽深的眸:“回答不出来,是因为会的是吗?”
“……不会。”
“骗人,你根本回答不上来。”唐末晚从他的表情中解读出了这层含义,突然变得有些惶恐,手指将他的衬衫攥的更紧了。
“胡想什么呢,不会的,我只是在考虑,从哪里开始跟你说。”
她心一松,又一紧:“这还需要考虑吗?那就从头说啊。”夹木匠技。
傅绍骞盯着墙壁上的百叶窗,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低缓的陈述声回荡在房间里,也飘荡在她的心口。
有些故事,有些人,有些称谓,都代表了一段过去,而这段过去里,没有她的参与,她只能遗憾又嫉妒的倾听着。
第151章 傅绍骞和韩夏朵的故事
其实过程真的很简单,当年傅家因为与韩家有生意上的来往,有一次韩夏朵跟着她的父亲韩文轩来a市跟傅成光谈生意,那时候傅绍骞还不是傅氏总裁。但在傅站的授意下,也陪同一起前往接见。
在晚上的饭局上,韩夏朵见到了傅绍骞。并且第一眼,就爱上了这个卓尔不凡的男人。
但她很含蓄,大家闺秀的矜持让她在那次会面上并没有流露出什么一样,在后来回程的路上,才告诉她的父亲,她喜欢上了这个男人,要嫁给他。
韩文轩有些犹豫。因为首都跟a市距离较远,韩夏朵是韩家的宝贝女儿,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要嫁到这么远,心里肯定是不舍的。当然他也同意傅绍骞是个相当不错的人选。
回去后与韩松明商量了一下,韩松明倒是开明,因为傅站是他的老战友了,老人都有亲上加亲的观念,傅绍骞又确实是优秀的人中龙凤,韩松明随后便电话联系了傅站,两个老人一合计,都十分愉快的同意了这门亲事。
傅站回头与傅绍骞一说,傅绍骞皱眉。傅站立刻将个中的利害关系与他解释了一遍,包括傅韩两家生意上的往来,还有韩松明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傅绍骞随后应承下来。
他与韩夏朵的婚事,就这么商定了。
没多久,韩夏朵来a市。与傅绍骞相处的也不错。
所谓的不错,不过就是她百般的围着他转,而他没有拒绝,但这一切看在傅站眼里。对女人向来排斥的傅绍骞能做到这样,已是非常让傅站安慰了。
他立刻命人买下了当时刚刚落成的金地天逸别墅,作为送给他们结婚的居所,别墅的设计图是韩夏朵自己找人设计的,傅绍骞不关心这些,也就随她去了。
所以才有了屋子里那间巨大的化妆室,其实说是舞蹈房更合适一些,那是韩夏朵为了她自己预留的。
韩夏朵当时是刚刚在国际上展露头角的中国芭蕾舞演员,因为出色的外表,精湛的舞技而被寄予厚望,但她却在事业如日中天时爱上了这个男人,她愿意激流勇退,愿意守在他的身边。
那时候傅绍骞确实有那么一点被感动了。
所以在韩夏朵提出想去三亚度假时,他没有拒绝。
他们是以未婚夫妻的身份一起登上前往三亚的航班的。夹池状划。
韩夏朵出身优越。知书达理,常年练舞的身形柔软美丽,出众的身形与姣好的容貌与傅绍骞站在一起,可想而知有多么登对。
在那个美丽的度假酒店里,俊男美女发生的故事,简直可以让人称为嫉妒。
只是那么美好的开头,却没能留下一个美好的结局。
他们在三亚的公路上,过马路时,一辆被醉酒驾驶的车子从拐角窜出,速度惊人,动作快的根本没给人任何准备的时间。
韩夏朵是真的爱惨了傅绍骞的,就在那性命攸关的生死一瞬间,她选择了扑上前,一把将他推开,然后她的身体,高高被车子撞飞,抛到了半空当中。
鲜血流了一地,因为巨大的冲击力度,她整个人如一个破碎的娃娃,落地后,立刻就晕厥了过去。
韩夏朵为救傅绍骞,在这场车祸里,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作为一个芭蕾舞演员,这种受伤,等于葬送了她的职业生涯。
韩家将她带回了首都接受最惊心最顶级的治疗,但情况都不太理想。
韩夏朵醒来后,听到医生说她这辈子走路都会有困难,更别提跳舞了,她潸然泪下。
那时候,傅绍骞就在她的身边,她的痛苦他都看在眼里,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他当着傅韩两家长辈的面,当时就承诺,此生如果不是韩夏朵自己提出离开,他绝不会放弃她。
韩夏朵泣不成声。她的舞蹈梦碎,却也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千钧一发之际救傅绍骞,是她自己的意愿,落得这样的下场,怪不得任何人。但她还是郁郁寡欢。
那段时间,傅绍骞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傅站是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他觉得傅绍骞与韩夏朵,也算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更何况韩夏朵的身份摆在那里,他自然是乐得玉成好事。
傅绍骞与韩夏朵准备在她腿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结婚。
别墅已经装修好。
然而就在准备结婚前夕,韩夏朵接到了演出团的电话。
演出团要在全世界进行一场为期两年的世界巡演,问她有没有意愿一起参加。
她当时就苦笑着说sorry,她恐怕这辈子都无法站在舞台上了。对方告诉她,正因为这样,所以他们想请她一起参加这次巡演,他们将走遍世界的许多城市,她可以顺便拜访名医,治疗脚伤,因为演出团像聘请她做幕后指导,也许她这辈子都无法站在舞台上,但不代表她一定要放弃舞台。
幕前的演员或许光鲜亮丽,幕后的工作,却同样重要。
就在他们的婚期即将排出来之际,韩夏朵找到了傅绍骞,说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希望他能理解自己,给自己两年时间,两年之后,她就回来跟他结婚,让她可以再有两年的时间,去告别自己最热爱的舞台,也许终其一生,她都将不再有这样的机会。
换了谁,都不可能拒绝这样的要求吧。
傅绍骞对韩夏朵的感情中,参杂最多的,便是愧疚。
他没有理由拒绝,更没有理由不答应。
两年的时间,对他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
他压后了婚期。
傅站得到傅绍骞简单的一句取消婚期,韩夏朵离开,没有任何的预兆。
傅站后来派人调查过韩夏朵,看到调查报告的那一刻,他有些难以释怀,对于傅绍骞和韩夏朵的分手,没有再过多追问,韩家那边突然也消声了,他一直以为傅绍骞和韩夏朵和平分手。
却不想,两年后,韩夏朵带着韩家人盛情而来。
此时傅绍骞的身边,却已经有了一个唐末晚。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两年的时间,傅绍骞和韩夏朵分别时,曾经以为这不过是漫长岁月中的稍纵即逝,不想再回首,事情的发展已经偏离预期的轨道太多。
傅绍骞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唐末晚的发间拂过,有一种名为同情和嫉妒的情绪在唐末晚的心底滋生蔓延。
韩夏朵为傅绍骞受了伤,失去了一辈子站在舞台上的资格,当时的婚期也没有被取消,只是被延后了两年,现在,是韩夏朵找傅绍骞来兑现承诺的时候。
难怪韩夏朵可以那么趾高气昂的出现在别墅里,更可以那么盛气凌人的指摘唐末晚只是一个趁着女主人不在勾引男主人的小三。
在唐末晚与傅绍骞的这段时间里,虽然说不知者不罪,但她确实扮演了一个不太入流的角色。
她不知,傅绍骞却是知道的,事情的一开始,本就是她先招惹了他,后来他们都以为她怀孕了,他出面承认,是为了救她与难堪,救她与水火,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所以才告诉她,只有两年的时间,偏偏,本是一场各取所需安分守己的约定,却在一次次的接触,一次次的沉沦中,逐渐迷失了自己,最后泥足深陷,难以自拔。
唐末晚突然难过的心疼起傅绍骞来。
都是因为她,才将他陷入了这种进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