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办公室里却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那饭盒已经打开,摊在办公桌上,却不是左律自己在吃,居然是余诗诗拿着筷子,筷子上有刚刚夹起的一块新鲜的酱汁牛肉。
薇儿僵在门口,她不知道那筷子牛肉究竟是余诗诗要自己吃的,还是准备喂给左律的。
薇儿喉咙有些干涩,但还是开了口:“……阿律,我只做了一个人的份。”
左律脸色沉静得很,不动声色,自然拿过余诗诗手上的筷子,那肉又掉回精致的白色饭盒里。
余诗诗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我出去吃饭。”
左律淡淡地答:“嗯。”
然后,他开始吃饭,动作优雅而自然。
余诗诗绕过宽大的办公桌,一步一步款款离开了办公室。
薇儿只觉得自己心上爬了一只小蚂蚁,悉悉索索的搅得她难受。
她定了定神,拿起桌上自己的车钥匙,转身,离开,走到办公室门口,又定住步子,转身,蹬蹬蹬走回左律身边,一板正经地说:“找虐,求你个事。”
左律从办公桌一角的纸巾盒里抽出纸巾,拭了试唇,浅笑:“你说。”
她站着,他坐着,气势上她居高临下:“你缺不缺助手或者秘书?”
左律顿了顿,貌似在一本正经的思考,几秒后抬眸望她:“帝皇和大商的秘书部都挺齐全。”
“私人的呢?”
他笑:“郭杰够了。你问这些做什么?学校有同学要工作吗?”
薇儿小胸膛一挺:“不是学校同学,是我!”
左律刚刚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听闻差点呛着,不可思议:“你最近不是很忙吗?学那么多东西连给我送饭的时间都没有。”
“我可以边上课边来给你兼职。”
左律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惹得朗笑:“好了,乖,回去吧,下午还有课没?没课就放松一下,我让助手给那些补习老师打电话,让她们今天都不到家里来。”
薇儿火冒三丈:“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而且,注意你的语气,我不是你女儿,而是你女朋友!”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郭杰不待里面推门,门没锁,他推门而入,脸色有些许慌张:“Boss,尹副相打电话过来,午餐要约你,语气不像以前,有点冷。”
左律收起了和薇儿刚才相处的轻松,俊眉微微蹙了蹙,站起身:“我知道了。”
拿过衣架上的西装外套,左律拥了拥薇儿的腰,凑近她耳边低声说:“宝,别想太多,我只是现在还需要她,时间不会太长。”
薇儿怔,原来,她刚才的小脾气他都明白?
不过,尹和书现在找他有什么事?尹溶月的事吗?肾的事?
“要郭杰送你吗?”走到门口,他已经穿好西装,回头问她。
薇儿摇头。
“那好,路上小心,开车不许太快!”
薇儿想到他是去见尹和书,心神不宁,但还是对他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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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薇儿碰到隔壁从副总裁办公室走出来的左璃,他对她点头以示打招呼。
薇儿回他一笑。
随即眼珠一转,屁癫癫走到他跟前,笑嘻嘻地问:“阿璃,你需要私人助理或秘书吗?”
左璃扬眉:“你帮我介绍吗?”
“不是介绍,而是毛遂自荐。”
“可以,我只缺家庭助理,你愿意来吗?”
“好啊好啊——等一下,什么是家庭助理?”
“在我家里给我做饭、打扫卫生之类,最近我公寓的佣人休假了。”
薇儿脸瞬即一冷:“滚粗!”
左璃一笑倾城。
看着她潇洒而去的背影,他笑意满盈的眸子却又黯然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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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左律第一次在下午五点之前下班回到了环翠园。
薇儿自接到电话起,就在厨房里忙着准备两人的晚餐。
左律到家里,薇儿正哼着歌儿将热腾腾的饭菜往餐厅的桌上端。
一出来,就看到餐厅的椅子上放着一只礼袋。
薇儿走过去,看到里面放着一只崭新的女士提包。
亮眼的粉色,款式很斯文,很淑女。
左律在二楼卧室脱了西装外套和领带走下来。
薇儿疑惑地问:“阿律,这包是几个意思?”
左律在餐厅主位坐下,淡淡地说:“今天有事经过商厦买的。”
说良心话,这包不是左律一向给她买的款式。
以前,他给她买东西时,喜欢强调她是学生,买的包包首饰之类的都以方便携带、款式休闲舒适为主,这么淑女款的东西还是第一次给她买。
薇儿心窃喜:他这是正规把她当成熟*女人看待了吗?
她跑过去,扑到他身上,在英俊的脸颊上狠狠地吧叽了一口:“谢谢阿律!”
左律有些意外,笑:“这么高兴?我还担心你不喜欢这种款式。”
是不大喜欢,也不大习惯,估计用的会很少,可是因为他的用心,薇儿很高兴。
“当然高兴,只要你送的,都喜欢。”
可惜这份欢喜没保持到晚餐结束,因为门外来了个不速之客。
余诗诗身着一袭浅紫色的香奈尔套装,手里提着一个和薇儿刚收到的那只粉色包包一模一样的,而且一眼看出就是崭新的。
她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律,我想这份文件你晚上应该用得着,特地给你带了回来。”
“谢谢,这种事让郭杰他们做就可以。”
余诗诗笑:“顺便而已。晚上去见银行行长,需要我一起吗?”
左律想了想,点了点头。
薇儿看着那只包包,眸中的喜欢之色就这么一点一点地冷下来了。
左律已经吃完饭,起身,在薇儿头发上轻吻了吻:“晚上还有个应酬,你早点睡。”
左律拿着车钥匙出门了,余诗诗走到门口,回头,笑容绚烂地扬了扬手中的包:“宋小姐,这个款式是我挑了半天才选中的,希望你也和我一样喜欢。”
薇儿胸口睹塞,想拿起那只包包直接砸她脸上,想了想,死死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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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儿发现自从左律去了帝皇,变得不是一般的过分,而是真的越来越过分。
就比如现在,她提着新鲜的爱心午餐,风尘仆仆地赶到他的办公室,女秘书特殷勤地告诉她:左总出差了!
薇儿脑海里第一个滚出来的问题就是:“还有谁和他一起去?”
女秘书继续殷勤作答:“郭物助,新加坡来的投资商余诗诗小姐。”
薇儿愠怒:“你们公司的事为嘛总让一个外人参加?”
女秘书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才好,只好耸耸肩微笑。
“他们出差地是哪里?”
这个问题女秘书总算知道。
“去多久。”
秘书很快答道:“左总说三天。”
回到环翠园,薇儿感觉连日来的胸睹越来越厉害,啪地将饭盒扔到餐桌上,拉了张椅子大肆坐下,翘了个二郎腿使劲地抖。
抖了一阵,蹭地站了起来,癫癫就进了书房,打开网页,查找他们出差的那个城市的机票。
然后,打通左律的手机,懒洋洋地问:“阿律,你现在在哪里?”
对方答了城市名后。
薇儿继续问:“住哪里呢?”
左律没想其他,答了酒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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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城市,陌生的酒店。
左律万万没想到,酒店大堂居然会看到今天早上才在环翠园看到的人儿。
春天一般颜色的针织衫,蓝色牛仔裤,背上斜斜的背着一个白色包包,头发扎成一个清爽的马尾,这样清清新新的女孩儿,不是宋薇儿还是谁?
薇儿奔跑过去,扑进他怀里,腻歪:“惊喜吧?”
左律笑,无奈:“既惊也喜,不过你怎么突然想到到这里来了?”
“就是想你了。”
可不敢说是来查岗亦或是监督他的。
房间很宽,景观很好,拉开窗帘,能看到一湾海景。
左律看到她这样莽撞地跑了过来,真的很高兴,当天的事项都推了,陪着她在酒店洗澡,又下去吃饭,吃完饭去逛这个陌生的城市。
薇儿看到,余诗诗的房间就在左律隔壁。
在一条古玩街,薇儿一眼看中一块翡翠色的玉,奇形怪状的,不像平时的玉佛或是玉观音,倒像一块不规则的云,但颜色确实通透好看。
老板开价很高,左律看到她喜欢,二话不说替她买了下来。
薇儿愤愤:“你也忒积极了,我还没说要呢。”
回到车上,左律抱住她:“你喜欢就好,最近真的太冷落你了,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会回到以前朝九晚五的上班时间。”
薇儿苦笑:即使不要朝九晚五都可以,最主要的把那个余姓诗诗给我弄走我也就心安了。
不过,这话她没说出口,他解释过,只是一段时间,一段时间后,一切就都好了。
她会走,他会闲。
那样的日子,想想都美好得滴蜜。
回到酒店,像是补偿许久的冷落似的,左律抱着她,整晚整晚地做*爱,直到两人都筋疲力尽才抱着她沉沉睡去。
可惜天还未亮,两人就被一个电话吵醒了。
电话是余诗诗打来的,隔着话筒,薇儿都听到她的醉言醉语。
无奈,余诗诗是投左律来的国都,这会儿大醉不醒,左律只得起身去看她。
薇儿看着旁边空荡荡的被窝,心里好一阵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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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诗诗这样的日子还不算完。
出差结束后,回到环翠园的日子里,左律隔三差五大半夜的就被电话叫出来。
理由只有一个,余诗诗要不醉在酒吧,要不醉在大街上,总是一醉不醒,每次都必让左律去捋她回家。
一次忍了,二次忍了,三次还忍。
后来,第N次,薇儿彻底火了。
左律接完电话,起床,穿好衬衣西装,正准备出门,薇儿一掀被子下了床,蹭蹭蹭就挡在卧室房间门口。
“阿律,不要再去了!”每次都三更半夜去,凌晨才回,大半夜的,孤男寡女谁知道你们都在一起干嘛了?
后面一句话出于理智薇儿没说出口。
左律深深看着她,诚恳地解释:“薇儿,我还需要她的帮助,我和她之间什么也不会做。”
“她醉后的样子我又不是没看到过,她明明对你图谋不轨,况且,她有助手,有保镖,你不去没有关系,会有人照顾她。”
“这个时间段,助手保镖都睡了,别再难为他们,在国都,他们都是人生地不熟的外地人。”
薇儿定定地看着他:“阿律,这次我真的不许你去了,真的!”
“乖,她只是醉了,我把她送回别墅,即刻就回。”
薇儿小宇宙爆发:“左律,我真的弄不明白,为什么你明知道那些女人对图谋不轨,还每次都任其所为呢?你不知道这样是故意在给她希望吗?我这么一脑筋迟钝的人都明白,你这么一高智商的人是真的不懂还是故意给我装傻呢?”
左律抱她:“宝,请相信,这样都不是我的初衷,可有些时候,有些事,真的是身不由己,理解我可好?”
薇儿坚持:“你可以找男人身不由己,只是别再找她。”
“好了,宝,相信我。”他绕过她,拉开*房间门。
你知道如履薄冰是什么感觉吗
更新时间:2014…9…1 1:12:09 本章字数:10341
“好了,宝,相信我。”他绕过她,拉开*房间门。
薇儿咬了咬唇,瞪着红红的眼睛:“知不知道你每次这样出去我都会胡思乱想,即使再辛苦,我都可以陪着你一起辛苦,可是唯有这种事,我真的不想再忍受了,上次她醉了吻你的脖子,现在天天醉醺醺的让你去接,一待大半夜,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左律脚步定在房间门口,却没有收步回来,看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薇儿——”
薇儿红着眼眶巴巴地望着他,那眼神却是希翼他能收回脚步瑚。
可惜,左律轻轻合上了房间的门,将她关在了门里面。
一滴泪不由自由地滑下了脸庞,薇儿夺门而出,对着他的背影就喊:“死找虐,我告诉你,你今儿要真的去找她,信不信我立马出去找男人?”
左律回头,面色森冷:“回去睡觉,乖乖等我回来!”
薇儿犟起:“我偏不!铄”
左律与她对视,几秒后,走回来,揽过她的肩膀,将她一直送回房间,揭起被子,又将她送进被里,腋好被子,在她眉骨处印下一吻,像哄小孩似地柔声说:“相信我!我很快回来!”
薇儿听到房间门被他带上,然后稳健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她的泪水越涌越凶,枕头一点一点被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