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点头的刹那,不知为何,昨晚的记忆再次涌来。
我、南宫薰还有林即白不断的捡起院子里的石头 ; 耍流氓般往谭慕龙卧室的窗户上扔。
“乌龙茶出来 ; 我们一起去私奔吧!你抛弃你弟弟,我抛弃我哥哥!我们一起私奔到月球!”
“谭美人儿!出来!南宫薰要和你私奔!”
“谭慕龙不要跟南宫薰一起去私奔!她诳你呢!跟我走!我……我养你啊!”
我们女疯子一般的在谭慕龙的楼下喊着 ; 边喊边笑 ; 若是有神经科的大夫路过 ; 肯定要把我们三个绑去疯人院接受治疗。
楼上的谭慕龙终于被我们吵醒了,他打开了窗户,将半个身子探了出来。
“他醒了他醒了!”我激动不已的揪着南宫薰和林即白:“赶紧表白啊你俩!快快快!机会难得!快把你们的心声喊给他听!”
闻言,南宫薰和林即白都开始争先恐后,并互相较着劲儿跟谭慕龙表起了白。
“乌龙茶!我爱你!跟我一起加入黑社会吧!当兵多没意思啊,跟我去英国,我让你做英国的教父!”
“谭慕龙别听她的,她就是个疯子!跟我在一起!我……我……我求我爷爷让你官复原职!”
两个醉得没底线的女人都给出了丰厚的“嫁妆” ; 可回答她们的,却是一声愤怒的关窗户的声音。
章节目录 第317章 你早已成为过去式
这愤怒的关窗声把我、南宫薰还有林即白全都镇住了,我们三个面面相觑 ; 满目茫然。
“他是不是生气了?”短暂的沉默后,南宫薰指着谭慕龙卧室的方向问我。
我侧了下头问站在我旁边的林即白:“他为什么要生气啊?”
林即白眨巴着浓密的长睫毛反问我:“他生气了吗?”
我们三个正糊涂着呢 ; 谭慕龙从大厅里走了出来。
“老公!”南宫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亲密的抱住了谭慕龙的胳膊,把自己的脑袋埋到了谭慕龙的肩膀上:“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原来你没有生气啊……”
这声“老公”没把谭慕龙叫火 ; 反倒把林即白叫火了,林即白怒不可遏的走到南宫薰跟前,抓住南宫薰的胳膊就往一边儿拽,似乎是想把她从谭慕龙身边拽走:“他不是你老公,你瞎叫唤什么啊!”
“他就是我老公 ; 不信你问他!”林即白越跩 ; 南宫薰抱谭慕龙抱的就越紧。
谭慕龙则满脸黑线 ; 明明抱着他胳膊的是南宫薰,死命把南宫薰往一边儿拽的是林即白,可他最后怒不可遏瞪的 ; 却是站在一旁什么也没做的 ; 特别特别无辜的我。
“他不是你老公!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啊!”见拽不动南宫薰 ; 林即白生气了。直接张嘴去咬南宫薰抱着谭慕龙的胳膊。
林即白这一口下去,南宫薰当场就哭了,她“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抱着谭慕龙的腿哭唧唧的指着林即白告状道:“她……她……她咬我……”
——我感觉,此时此刻 ; 谭慕龙死的心都有了。
南宫薰坐在地上哭 ; 林即白则拉着谭慕龙的另一个胳膊 ; 死命把他往与南宫薰相反的方向拽 ; 想让谭慕龙离南宫薰远点儿。
“谭慕龙 ; 你来这边儿,别跟她在一块儿,她可坏了。”
“呜呜呜……你才坏,人家大老远从日本过来找你,你都不理人家……”
这俩货一个搂谭慕龙的胳膊,一个抱谭慕龙的大腿,还都哭哭唧唧的 ; 嚷嚷着一些谭慕龙懒得去听的话,起初 ; 谭慕龙还有心思哄哄她们 ; 发现她们根本不听哄后,谭慕龙果然不耐烦了。
他果断的把瘫坐在地上又哭又闹的南宫薰拽了起来 ; 然后也不知道他手上做了什么动作,反正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 ; 南宫薰的手机已经到他手上了。
这里有个细节我当时没有注意到,不过现在想想确实挺奇怪的——谭慕龙很轻易的就解开了南宫薰的锁屏 ; 给南宫薰的手下打了个电话,让她的手下过来接人。
有了南宫薰这个“前车之鉴”,林即白防患于未然,直接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往远处黑压压的草丛里一丢,万事大吉。
“哈哈哈哈……你别想把我送走,我今儿个赖定你了!”酒醉的林即白把矜持全都丢到了撒哈拉,无赖而又得意的冲谭慕龙喊道。
听她这么一喊,南宫薰更伤心了,抱着谭慕龙的大腿死活不肯撒手:“我不走……我不走……呜呜呜……你不要赶我走嘛……”
闻言 ; 谭慕龙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
片刻后,他蹲下身来 ; 动作缓慢却又坚定的把南宫薰抱着她大腿的手拽开了。
“我没有赶你走,是你自己走的。”他说。
南宫薰突然不再哭喊了 ; 她抬头凝向谭慕龙,月光照在她好看到挑不出任何瑕疵的脸上,映出她满面的泪痕。
“可我又回来了。”她说:“我回来找你了。”
谭慕龙的喉咙动了动 ;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怎么的,我感觉他的声音似乎变沙哑了:“这七年来,我做梦都在想你回来,我不需要你道歉 ; 也不需要你解释 ; 我只想再跟你斗一场 ; 你不留情,我也不手软的斗一场,好让我把七年前的那一枪还回去。”
说到这里 ; 谭慕龙停顿了下 ; 唇角斜向上扬起 ; 形成一个苦涩的笑。
“多谢你回来了。”他伸手摸了摸南宫薰柔顺的小脑袋,看向南宫薰的目光轻柔无比,却莫名的令人心痛:“我技不如人,这次输的心服口服。”
他说谎了 ; 因为我们没有输。
所以 ; 现在变成他骗南宫薰了吗?我稀里糊涂的想着。
谭慕龙宽厚的大手离开了南宫薰的头顶 ;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 ; 转身欲走。
南宫薰却再一次抱住了他的腿 ; 执拗的不许他走。
“我是有原因的。”她急切的想解释些什么:“我大哥已经让我退居二线了,我以后不会再参与走货运货了,这是最后一次,我只是想……”
她话还没说话,谭慕龙突然嗤笑了一声。
这嗤笑声打断了南宫薰的解释,南宫薰仰起头,颦眉面带困色的看向谭慕龙。
“你总是有借口。”谭慕龙居高临下的看着南宫薰 ; 目光里不含任何的感情:“无穷无尽的借口,跟别人打架是因为他们先招惹的你 ; 酗酒成性是因为我们没有给你足够的爱 ; 你只能到酒精里找解脱,勾引别的男人是为了刺激我……”
他眸底嘲讽的意味越来越浓了:“南宫薰,我以前很讨厌你找这些借口为自己开脱,可现在……”
他摊了摊手 ; 语气突然残忍了起来:“现在我不在乎了。”
尽管夜色很浓,尽管我离南宫薰很远 ; 可我依旧能感觉到她在听到“不在乎”这三个字后,身体的僵直和冰冷。
“你如果没从日本回来 ; 我会一直记恨你,记恨你七年前离开时给我的那一枪,记恨你让我输的狼狈,丢尽颜面。”谭慕龙继续往下讲道:“可现在你回来了,我如愿跟你拼尽全力的斗了一场,能雪耻最好,不能雪耻我也释怀了。”
“输赢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的心结解开了 ; 我不恨你,也不爱你……我对你完全没感觉。”
削薄的唇 ; 吐出最后致命的一击,谭慕龙把抱着他右腿的南宫薰甩开 ; 转身走了。
月光下,南宫薰维持着谭慕龙把她甩到草地上的姿势,一动不动。
我感觉她应该哭了 ; 可我没听到哭声,也没看到眼泪。
章节目录 第318章 你愿意吗
酒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你忘记心中所有的烦恼和顾虑 ; 变得大胆,变得真实 ; 变得有勇气说出自己清醒时从不敢说的话,做自己清醒时绝不会去做的事。
只是酒醒后你会不会后悔自己醉酒时的所作所为,那就因人而异了。
南宫薰后不后悔我不知道 ; 但我知道此刻坐在我正对面,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皱着眉头,面色憔悴 ; 颇为烦躁的按着自己太阳穴的林即白一定很后悔昨夜答应跟我一块儿出去疯。
谭慕龙从厨房里端出两碗醒酒汤 ; 然后放到了我和林即白跟前:“把汤喝了 ; 一会儿再喝点儿粥,不要空着肚子,对胃不好。”
林即白显然是第一次宿醉 ; 她颇为艰难的摇了下头 ; 表示自己现在什么也喝不下去。
“你不喝更难受。”醉酒经验丰富的我好心向她科普道:“咬牙喝下去 ; 然后再吐出来,就舒服多了。”
林即白瞪了我一眼,没搭理我。
沉默片刻后,她抬头看向谭慕龙 ; 犹豫着问道:“谭长官 ; 我昨晚喝多了,没……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儿吧?”
闻言 ; 我不由的想起昨夜她和南宫薰争先恐后向谭慕龙表白的场面了 ; 一时没忍住 ;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林即白显然被这笑声吓到了,紧张兮兮的看了我一眼,又扭头去看谭慕龙,脸上的表情,如临大敌。
谭慕龙给了我一记眼刀,我连忙收敛了笑意 ; 捧着醒酒汤把自己的脑袋埋了进去,装出一副认真喝汤 ; 没空理“世间俗事”的模样。
见我老实了 ; 谭慕龙把沉冷的目光移到了林即白身上,面色严肃道:“你确实做了一件很过分的事。”
我吃了一惊:不是吧?谭慕龙还真要把林即白向他表白的事儿告诉林即白?
这样的话窗户纸不就捅破了吗?
……难道,他准备接受林即白了?!
我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 ; 尽管此刻的我正低着头闷不做声的喝汤,可八卦之心已经燃起 ; 耳朵竖的笔直,生怕自己一不留神 ; 错过了最终的答案。
余光中,谭慕龙削薄的唇缓慢张开了:“你昨晚在我后花园里吐了三次,毁了我刚移植过来的昙花和木芙蓉……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找你索赔。”
我大失所望:谭慕龙,你敢不敢再木讷一点儿?这么好的表白机会,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可林即白却松了口气,她笑着跟谭慕龙道了句歉,然后慷慨的表示,改天她一定到雾都最大的花坊给谭慕龙挑几朵名贵的昙花和木芙蓉来,以示赔偿。
得 ; 这俩人清醒的时候都正经的要死,看来我所期望的“那我该怎么补偿你才好呢?”“就拿你的身体来补偿吧”的戏码是不可能会上演了。
正遗憾着 ; 坐在我旁边的谭慕龙突然跟我说:“对了,阿琛下午就出院了 ; 你跟他见个面再走吧。”
我不由的僵了一下,很是诧异的问谭慕龙:“这么快?你昨儿个不还跟我说他需要在医院里留院观察两天吗?”
谭慕龙凉飕飕的瞥了我一眼:“那是我前天说的。”
我默默的低下了头,决定不今个儿不再跟谭慕龙说话了,免得再说错了话 ; 彻底把他惹毛。
醒了醒酒后,林即白便跟谭慕龙挥手告了别,打车离开了,我则坐在客厅里 ; 漫不经心的盘算着一会儿等谭以琛回来了 ; 怎么收拾他。
还没盘算出个头绪来呢 ;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好巧不巧的,给我打电话的人竟是邹北城。
说实话,我现在真的特别的不想接邹北城的电话 ; 我还没从昨夜的宿醉中回过神来 ; 脑袋又酸又疼 ; 整个人也倦怏怏的,真的没力气再跟邹北城“过招”了。
但不接,我又害怕自己错过什么重要的消息,纠结片刻后 ; 我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端许久都没有人说话 ; 让人疑心手机是不是出了什么故障。
可我知道手机没出故障 ; 只是邹北城需要点儿时间来斟酌措辞。
我给他这个时间 ; 他不开口 ; 我也不开口,就这么沉默的对峙着,看谁先挂机,看谁先说话。
冗长的沉默后,邹北城败下阵来。
“远黛。”他干涸着嗓子,声音暗哑的叫了我一声:“我想见见你。”
可我一点儿也不想见你 ; 我在心里回答他。
“我有话跟你说。”可能是因为我太久没有回话吧,他又补充了一句。
“不能在电话里说吗?”我语气冰冷 ; 说出的话也异常残忍:“我可不想在医院里撞到你老婆。”
邹北城的声音变得痛苦了起来:“远黛别这样……求你了 ; 别这样。”
“那你想让我怎样?”我问邹北城:“邹北城你告诉我我应该怎样?”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邹北城笑得凄凉:“远黛,你到底想怎样?你想让我跟林婉月离婚吗?”
我被他堵住了,突然意识到 ; 这是一道无解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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