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着我父亲答应取消我和白文琦的联姻,我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可一出门就听到了你的死讯……”
我不由的僵住了,耳朵一时失聪,脑子乱糟糟的。
原来谭以琛离开那么久 ; 不是刻意躲我,而是在想办法解除他和白文琦之间的婚约吗?
“我一度以为是我把你害死的。”谭以琛嗓音低沉 ; 岑黑的眸底也蕴上了一层晶莹的水雾:“所以当我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我连找都不敢去找你!我怕我一不留神,又害你置身于危险之中……”
我感觉他快要哭了 ; 可最后他却无声的笑了。
我却不知,他这嘲讽意味极强的笑容,是在嘲笑自己 ; 还是在嘲笑我。
他摊了摊手 ; 脸上的表情既无奈 ; 又怅然:“可谁能料到,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和我大哥精心为我准备的一出戏。”
“不是的!”我一时有些慌了,语无伦次的想要解释些什么:“我其实有等你的……”
我想告诉他我真的有在等他,只是很抱歉 ; 谭慕龙没给我太多时间 ; 而我也不够耐心 ; 所以我没有等到最后。
可谭以琛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 ; 他伸出食指挡到了我的唇边 ; 示意我安静下来。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我能理解,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他俯下身来,半跪在床边单手抚着我的侧脸,眸色清冷如水 ; 隐约染着几分轻柔。
“我不会放你走的……”他凝视着我,一字一顿 ; 语气决然的跟我说:“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你走!”
后来……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 他便把我压到了床上,三两下把我剥了个干干净净 ; 然后毫无征兆的进入了我。
我被他疯狂的索取着,想挣扎 ; 又没力气挣扎,于是索性便不再挣扎 ; 玩偶娃娃般的平躺在床上,任他掠夺。
他在我身上逞凶的时候,我凝视着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吊灯,朦胧的想:我们这算什么呢?
我和谭以琛这样,算什么呢?
我寻不到答案,别人的感情,我一眼就能看穿,可轮到自己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似是而非了起来。
那晚谭以琛并没有折腾我太久,他一共就要了我两次,便早早放过了我。
放过我的原因倒不是因为他不想要了 ; 而是因为我扛不住了。
一连两天没有吃东西,我的身体极其的虚弱 ; 他要我第二次的时候我险些昏厥过去。
所以谭以琛停了下来,逼着我喝了一碗粥 ; 这才放我去睡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了谭以琛的踪影,但是多了两个帮佣,应该是谭以琛请来照顾我的。
我问那两个帮佣谭以琛去哪儿了 ; 帮佣说她们也不知道,谭以琛走前只嘱咐过她们让她们好好照顾我,并没有说过别的。
“那他雇了你们多长时间?”我继续问道,想从她们口中套取点有用的信息。
两个帮佣面面相觑 ; 然后讪笑着回答我说具体时限她们也不清楚 ; 只要不犯错 ; 就能一直做。
听到“一直做”这三个字,我的心脏猛然顿了一下。
看样子,谭以琛是打算长期囚困我了。
我猜的没错 ;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 ; 谭以琛每个周末都会过来 ; 他过来以后,跟我谈情,跟我说爱,抱着我看电视 ; 甚至跟我规划我们未来的生活 ; 可就是只字不提什么时候放我走。
我对他描述的梦幻般的未来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 因为我知道 ; 那都是不可能的 ; 什么在郊区买栋别墅然后养两条狗,一条萨摩耶一条金毛,什么生两个宝宝,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男孩儿他教他射击格斗和游戏,女孩我教她唱歌跳舞和吉他……
这未来很美好 ; 可我知道,所有美好的东西 ; 都是虚假的 ; 撕开虚假的表皮,裸露出来的 ; 才是血淋淋的真相。
我必须得像个办法离开这里。
暗刃计划已经开始了,我不能半途而废 ; 我也不想做谭以琛的笼中鸟。
这一个月里,我尝试过无数种方法想要摆脱脚踝上的银链 ; 可最后都以失败而告终,这银链的质量特别好,无论是拿石头砸,还是那刀摸,都无法伤这银链分毫。
我也曾想过趁谭以琛不注意的时候,从他身上把要是偷来,然后等他走后再打开银链,逃出生天。
可谭以琛谨慎得很,他来看我的时候基本不会带钥匙。
百般无奈下 ; 我只好挺身走险。
可能是因为谭以琛安排我住的地方是郊外吧,所以谭以琛只有周末的时候才会过来看我 ; 而且他过来看我的时间很固定,都是在周五晚上八点左右。
在周五来临之前 ; 我故意没事儿找事儿大发了一次脾气,把帮佣给我端来的饭菜全掀了,然后趁帮佣不注意 ; 偷偷捡起了地上陶瓷碗的碎片,藏了起来。
然后我就开始盼周五,数着日子盼。
熬了整整三天,周五终于来临了 ; 我以洗澡为由 ; 把看守我的帮佣支了出去 ; 然后转身进了浴室。
浴室和囚困我的房间是连着的,就在我被锁的这一侧,所以我即便是上厕所 ; 也摆脱不了这该死的链子。
好在 ; 我马上就能摆脱它了。
自由是要付出代价去争取的 ; 我咬紧了牙关,把自己三天前藏起来的那块儿陶瓷碎片拿了出来。
那碎片是三角形的,虽然不太规则,可尖端异常的锋利 ; 稍有不慎边可能被它划破手指。
别怕……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现在是七点半 ; 谭以琛八点左右就会回来 ; 只要把控好时间和伤口的深度,就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哆嗦着 ; 把陶瓷碎片的尖端抵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 却迟迟不敢下手。
真的要这么做吗?我锁紧了眉:就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了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没有。
能试的我都已经尝试过了,该讲的道理我也都给谭以琛讲过了……
没用,全都没用,我永远站在我的立场上,谭以琛则永远站在他的立场上,我们彼此谅解,却没办法彼此原谅。
我得给他一剂猛药 ; 否则,他绝不会放我走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 ; 闭着眼睛用力的将那陶瓷碎片的尖端朝我的手腕处划了下去。
“嘶……”钻心的疼痛从我左手的手腕处传了过来 ; 隐约间,我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沿着我的小臂 ; 流到了我的肘间。
突破心理障碍划下第一下后,后面就没那么难了。
我咬着牙 ; 一点一点的把手腕处的伤口划大,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暗红色的血液源源不断的从伤口处溢出 ; 染红了我的手臂,弄脏了我的衣服,最后滴落到铺满白色地板砖的地面上,把大地染红……
章节目录 第154章 好自珍重
很久很久以前,安辰曾经说过我 ; 他说我是一个心狠的姑娘,对别人狠 ; 对自己更狠。
我当时为这句话还跟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现在看来,其实他是对的。
我真的挺狠的,尤其是对我自己。
只要能达到目的 ; 我不在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不需要童话里公主完美的结局,我也不在乎自己幸福快乐与否,只要我的敌人们活得不痛快,那这对我来说 ; 就是最好的结局。
所以我毫不犹豫的便割了自己的手腕 ; 然后安安静静的坐在地板上 ; 看着暗红色的血液不断的从手腕里涌了出来。
我想象着谭以琛一会儿推门进来后的反应:震惊,心痛,懊恼 ; 愤怒,悔恨……
我猜他也会骂我狠 ; 骂得肯定比安辰要狠……我甚至能想象出来他骂我狠的时候那个咬牙切齿的表情。
对不起亲爱的 ; 我无意折磨你。
可就像你之前跟我说的那样:你逼得我没得选。
你没有给我留任何的退路,所以我只能让你痛这么一回。
血不住的往外流着,失血过多的情况下我脑子逐渐的开始发晕,我觉得很困 ; 很想睡觉 ; 可我不能睡 ; 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睡着以后还能不能醒来。
我死死的攥着手里的陶瓷碎片 ; 让那陶瓷碎片锋利的边缘割破我的掌心 ; 我想用疼痛来刺激自己的神经,好让自己撑得更久一点。
可没用的,手腕被割出那么大一块伤口,我都不觉得痛了,掌心的这点儿小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渐渐的 ; 我开始出现幻觉了,幻觉里谭以琛回来了 ; 他推开浴室的门 ; 门开的那一刹那,他的笑容凝固到了脸上。
之所以知道这是幻觉 ; 是因为这一幕不断的在我眼前重复着,我无数听到谭以琛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 无数次看到谭以琛把门推开,无数次看到他僵直着身子站在门口,满目震惊的凝向我……
我在这周而复始的幻境里 ; 怀着对谭以琛的满心愧疚昏睡了过去,昏睡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了漫天遍野的百合花,而谭以琛则跃过花丛向我走来。
真好啊,我想:我最喜欢百合花了。
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我躺在医院里,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我隐约感觉自己的手腕有点儿疼,脑子也晕沉沉的。
我费力的睁开眼睛 ; 白炽灯所散发出来的白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我忍不住又把眼睛闭上了 ; 缓了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眼。
然后我就看到了谭以琛,他坐在我旁边 ; 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没剃,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的狼狈。
于是我知道我赢了。
你看 ; 狠心的那个人,总是能笑到最后。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刚想发生 ; 喉咙处便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干痛 ; 那疼痛就像有一块儿玻璃 ; 硬生生的在划你的嗓子一样,你迫切的想要喝水,却又没有力气站起来找水喝。
好在 ; 谭以琛脸色虽阴霾得可怕 ; 可他终归没有虐待我 ; 在我干渴难耐下,他及时递过来一杯水,救我于危难。
一口气儿将一整杯水喝掉以后,我终于缓过神来 ; 对谭以琛龇牙一笑。
“你该洗头了。”我跟谭以琛说。
谭以琛身子僵了一下 ; 却没理我 ; 只是阴着脸在我背后放了两个枕头 ; 好让我能斜倚在枕头上 ; 勉强支起上半身。
“你胡子也该刮了。”我继续说:“虽然男人有点儿胡子比较有气概,可你不适合留胡子……你也没到留胡子的那个年龄。”
谭以琛还是不说话,只是冷眼盯着我,他目光里有太多的情绪,即便是惯会于察言观色的我,一时半会儿也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现在的心情很糟糕。
“你眼袋好重啊。”我发现即便他不理我 ; 我也能自言自语的说上好久的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 可我就是觉得我该说点儿什么 ; 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直在讲话:“是不是没好好休息?困得话就去睡会儿吧,看着你……”
“你觉得我睡得着?”谭以琛终于开口讲话了 ; 只是他讲话时所用的语气,并不怎么动听。
他猩红着眸子盯向我 ; 眸底布满血丝,乍一看去 ; 甚至可怖。
可令我倍感诧异的是,我一点儿也不害怕他。
或许做乔远黛的这几个月里,我的胆子真的变肥了不少。
“谁知道呢?”我耸耸肩,语气淡漠:“你把我锁起来的时候,我也觉得我会一整夜一整夜的睡不着……可最后呢?我不也睡得好好的吗?”
谭以琛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可怕了,我隐约看到,他扶在桌角的手,手背上暴起两股极其明显的青筋。
然后,他如我所料的说出了那句话。
他说:“郁可可,算你狠。”
而我 ; 也早已准备好了给他的答案。
我抬起头来,微笑着凝向他:“你逼得我没得选。”
他墨色的瞳孔微微颤动了一下 ; 我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直。
僵硬了片刻后,谭以琛突然不知所谓的笑了起来。
大笑过后 ; 他重重的点着头:“好,郁可可,你赢了!我放你走!”
我面不改色,虚弱的纠正他:“谭先生 ; 你叫错了,郁可可已经死了,我是乔远黛。”
谭以琛死死的盯着我,像是要用目光生生把我的身体戳出一个大洞来一样。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 我隐约看到他的眼眶开始泛红 ; 可他眸底依旧没有泪水……也没有愤怒。
“好的 ; 乔小姐。”他就这么盯着我,然后扬唇微笑:“我这就联系我哥过来接你……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