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何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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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嫁何撩-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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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柚和孙家瑜的恩怨始于高中,她那时候和他的接触还算多,每每靠近他,总是会察觉到一种令人不快的视线。
  杨柚对这种事情一贯敏感,孙家瑜看她的眼神,让她厌恶。
  这样的感受在多年过去姜曳和孙家瑜之后,更为明显。
  那时孙家瑜打着体贴姜曳的名号,先是在姜家住了一周,后来姜曳怕他觉得别扭,又搬到他们的新房去住。
  这也没有止住孙家瑜。
  姜曳和方景钰差不多同一时期结婚,新婚那段时间孙家瑜总是借口蹭饭回到姜家,杨柚觉得自己的私生活被人窥视,直接搬了出去。
  所以她留下了方景钰,自己却搬出了姜家,就是想着能离孙家瑜远点。
  孙家瑜有话要说,姜韵之便召集了姜家的所有成员。
  杨柚出去了一趟,回来时竟然领回了一个高大的男人。
  正是周霁燃。
  因为悲痛,姜韵之没法分出精力对杨柚这个不靠谱的男朋友做出任何反应。
  孙家瑜掩在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由震惊转为危险,他借着遮掩调整了一下表情,敛去了所有真实的情绪,只留下一些虚伪的沉重。
  天知道甩掉了姜曳这个麻烦,他有多高兴,绝对不能被别的事情破坏掉。
  周霁燃视线落在孙家瑜身上,凝视了半晌,而后垂下眸子,看不清神色。
  谁也没注意到这个角落里的暗涌,颜书瑶陪在姜韵之身侧,杨柚则神情冷漠,从得知姜曳死讯开始,她就一直是这副模样。
  看似不伤心、不难过,可谁又知道她的所思所想。
  姜曳离世,对于她而言,重如千钧。
  周霁燃在姜韵之眼里不值一提,他穷困落魄,绝非良配,但是方景钰的目光却落在他身上。
  他能看出这个男人的不同,看似平凡,却宛如扎根在土地里,有一股坚不可摧的力量。
  他的身上,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有“活着”的气息。
  并不是一呼一吸,循环往复就叫做活着,有人生得浑浑噩噩,也有人走得理所当然。
  姜曳虽然已经逝去,但对她自己来讲,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姜曳生前活得很简单,不愁吃穿,工作如意。
  她亦活得复杂,满腹心事,藏匿、掩埋,最终腐烂。
  也许在外人眼里,杨柚是高不可攀的女神,但在方景钰心里,她永远是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妹妹。
  于周霁燃亦然。
  在周霁燃心里,杨柚也肯定是有她独特的模样。
  杨柚睨着孙家瑜,说道:“我不同意放弃搜查,你举证的那些东西,我不相信,姜曳不是那样的人。”
  她的态度咄咄逼人,姜韵之眉头皱起,训斥了一句:“姜弋,怎么跟你姐夫说话呢!”
  杨柚倔强地微扬着脸,就是不屈服:“就在前几天,姜曳已经下定决心要和孙家瑜离婚,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点自杀?”
  此话一出,姜家人神色微变,视线都落在孙家瑜身上,等着他的答复。
  孙家瑜忽地一笑,轻描淡写地说:“姜弋,他们不清楚,你还不了解么,姜曳是因为你去死的。”
  话音一落,如同惊雷一般,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看向杨柚。
  “你无话可说是吗?”孙家瑜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姜弋,你为了你身边的那个男人,逼死了你的姐姐,不是么?”
  姜韵之站起来,走到杨柚身边,质问道:“姜弋,家瑜说的是真的?”
  “姜曳是喜欢周霁燃,但是我们没有——”
  她没能说完,姜韵之已经一记耳光挥过去,她被打得偏了头。
  姜韵之崩溃地大喊,凄厉地尖叫:“你怎么不去死!”
  杨柚轻轻地眨了眨眼,胸前起伏不停。
  七年了,终于有人对她说了这句话。

☆、第43章 防盗已换

  杨柚曾经想象过自己死去时的样子,她这辈子没什么成就,惟独在害死人方面颇有建树。
  这样一想,也不怪那个人总是如影随行,像个幽灵一样,摆脱不掉。
  姜曳会不会也不甘心于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再返回来找到她呢?
  杨柚一点都不怕她们,反正是她欠下的债。
  她其实还想问问姜曳,周霁燃是她先看上的,她都做好了给姜曳时间平复的准备。
  不过是委屈一下周霁燃,过一段像偷情一样的日子。反正她习惯了恃爱行凶,周霁燃答应为好,不答应也得答应。
  可姜曳怎么想的?又是怎么做的?
  周霁燃何德何能,竟然让她抛下了所有家人。
  杨柚眨了眨眼,环视了一周。
  方景钰、颜书瑶和姜现脸上难掩惊讶,姜韵之的怒意扑面而来,而孙家瑜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笑意。
  为什么会走到这么一个亲者痛仇者快的境地?
  杨柚忍不住向后退了半步,一只稳且温暖的手托住了她的后背。
  周霁燃牵过她的手腕,把人挡在了身后,而后抬起头,直面姜韵之。
  姜韵之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她赤红着一双眼睛,狠戾的目光盯死在周霁燃身上,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她抛下了她的涵养、她的家教、她的一切,此时她只是一个失去了女儿的可怜母亲。
  在她扑上来之前,被忍无可忍的姜礼岩一把扯了回去。
  姜韵之挣了一下没挣开,姜礼岩冲她低吼:“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姜韵之一怔,眼底竟浮现泪光,被她飞速抹掉了。
  “姜礼岩,姜曳是我们的女儿。”
  “姜弋也是。”姜礼岩一声叹息,“你又给过她解释的机会吗?”
  姜韵之不说话了,姜礼岩招招手,让杨柚走到自己身边。
  “小弋,”他柔声道,“你告诉爸爸,都发生了什么事?”
  杨柚凝视着孙家瑜,缓慢道:“孙家瑜对姜曳并不好,姜曳已经打算和他离婚。”
  “同时,”杨柚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姜曳告诉我她喜欢周霁燃,我们起了一点冲突……”
  姜礼岩的视线落到她还有点痕迹的唇角,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而后,他又转向孙家瑜,问道:“家瑜,小弋说的是真的吗?”
  孙家瑜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无奈地说:“爸,小弋对我成见很深,所以产生了一些误解。我和小曳一直很好,但是前几天她忽然跟我说,她喜欢上小弋的男朋友,要和我离婚。我自然是不同意,谁知道小曳想不开,竟然……”
  孙家瑜在这番话里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杨柚大为光火,想要冲上去跟他对质,周霁燃抬手拦住了她,轻轻地对她摇了摇头。
  周霁燃心知肚明,杨柚指控孙家瑜那一番话,他们没有任何证据。他与姜曳的婚姻是否只是人前风光,除了杨柚,任何人都没有窥见真相。
  而孙家瑜说姜曳因他们而死,也只是一个毫无实据的推测。
  这种情况下,他们什么事也做不了。
  杨柚的不甘与愤怒,他都能感受的到。但是现在,他们只能隐忍下去,直到证据在握,才能与孙家瑜算清这笔帐。
  姜礼岩看向周霁燃,问道:“你呢,有什么想说的吗?”
  周霁燃想了想,回答道:“我相信清者自清,姜曳虽然柔弱,但也不是这么轻易弃家人于不顾的人。她很善良,明知道她的离去会让大家伤心,为什么还会做呢?一定有一些不得已的原因。”
  姜韵之指着周霁燃问杨柚:“这就是你带回家的男朋友?眼光跟你爸一样差!”
  “姜韵之,你非得这样吗?”姜礼岩忍无可忍得,开了口。
  姜韵之再次打量周霁燃,讥笑道:“姜礼岩,你不就喜欢这种女人,穷酸的、廉价的,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乡下人的气息。”
  姜现知道她在暗指谁,忍无可忍地呛回去:“你现在这样说一个已故的人,就很高贵了吗?”
  姜韵之冷睨着他:“姜现,我说话有你插嘴的份?”
  一句“小杂种”就在嘴边打了个圈,姜韵之顾忌着自己的面子,到底没说出口。
  但是她的轻蔑已经充分通过眼神传达,姜现额头青筋暴起,满脸怒容。
  “是你逼走我妈的!”姜现眼眶通红,“她没文化,不懂英语,刚到国外就被骗了,然后就那么死了。她是被活活冻死的,你这么恶毒,就不怕遭报应吗!”
  “呵,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啊。”姜韵之低笑一声,“那么,你知不知道,不是我把那个女人赶走的。我只不过发了一通脾气,姜礼岩就乖乖把人送走了。”
  “我不信!”姜现一脚踢翻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不光害死我妈,还想离间我和我爸的感情,你一定会下地狱的!”
  姜礼岩沉声一喝:“够了!姜现,你闭嘴!”
  “爸!”姜现喊道,眼睛里带了点委屈,也带了点奢求。
  没有人比他更希望刚才听到的事情不是真的。
  姜礼岩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目光平视,一瞬不瞬。
  冷静、亦有冷漠。
  姜现几乎在那一瞬间就明白了,姜韵之说得没错。他母亲的死,姜礼岩也脱不了干系。
  姜现一时难以接受,受伤的神色闪了闪,扭头夺门而出。
  门板发出震耳的响声,客厅内一时死寂。
  矛盾不是一天形成的,掩埋多年的身世被揭开,别说姜现接受不了,方景钰也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他这才恍然大悟,为何这些年来,姜韵之不待见姜现,姜现也不亲近姜韵之。
  所有的事情都是事出有因,他竟然毫无所觉。
  “景钰。”姜韵之忽然叫了他一声,让他回过神来。
  “妈,什么事?”
  姜韵之揉了揉眉心:“我累了,你帮我把碍眼的人都请出去。”
  语毕,姜韵之往房间里走,姜曳出事之后的这两天,所有人的精神都崩到极限,身体也疲惫不堪。
  姜韵之身体一直不太好,颜书瑶跟了上去,搀着她回了房间。
  孙家瑜看了一出好戏,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在姜礼岩看过来的时候,立马收敛得干干净净。
  “爸,那我就先走了,我公司还有事,等有空再来陪妈。”
  杨柚偏开脸,不想看孙家瑜假惺惺的模样,怕吐。
  “我跟你一起下去。”姜礼岩拿起自己的外套穿上,他要出去找姜现谈谈。
  算上方景钰,姜礼岩一共四个子女,都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却每一个都长成了不同的性格。
  杨柚要是有几分方景钰的稳重,就不会和姜曳闹得不愉快。
  姜曳要是有几分杨柚的主见,也不会随便放弃自己的生命。
  姜现要是有几分姜曳的听话,今天也就不会和姜韵之撕破脸了。
  性格这个东西,不知道受了什么影响,谁也说不准。
  “小弋、周先生。”方景钰有些为难地看着他们,尴尬地笑了笑。
  “我们现在就走。”周霁燃不欲让他难做,拉了拉杨柚的袖子,“回家吧。”
  ***
  周霁燃把杨柚安顿好,自从接到姜现的电话,杨柚就没合过眼。现在回到自己的公寓,一沾枕头,竟然马上就睡着了。
  周霁燃帮她盖好被子,又拉上窗帘,室内光线都被遮蔽,他转身进了卫生间,帮杨柚洗换下来的衣服。
  那是一套分体的睡衣,杨柚接到电话,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本能地赶往了现场。后来这衣服上沾了一点姜曳的血迹,杨柚一直放在那里。
  要是以前,衣服脏了的话,她一定会眼睛眨都不眨地扔掉。
  因为有姜曳的痕迹,她才留了下来。
  但他不能让杨柚这样,杨柚不能再沉浸在他人的死亡中无法自拔。
  杨柚洗不掉的痕迹,他来替她洗。
  周霁燃把那套睡衣晾在阳台上,看它们沐浴在夕阳里迎风飘荡。
  翟洛言打电话过来,简单跟他交待了一下房子清理的进度。
  出了姜曳这件急事,周霁燃全然忘记了家里还有一摊子事情要处理,不由得感到沉重的压力。
  他吹着冷风,渐渐冷静下来,深呼一口气,对翟洛言道:“言姐,麻烦你帮我了。”
  翟洛言笑了一声,她的声音听起来像她的人一样,有一种特别的气质。
  “霁燃,你总是帮我忙,偶尔也要换我回报一下吧?”
  “言姐,”周霁燃忽然想要倾诉,“你有过亏欠别人的时候吗?”
  翟洛言知道周霁燃有心事,她不是一个多事的人,体贴地不去问,只是试图用轻松的谈话氛围让他轻松一些。不过周霁燃先开口了,她也会向他表达自己的想法。
  “当然有啊,小时候我偷拿过同桌的彩色铅笔,在菜市场买菜时少给了对方五毛钱,为了和我丈夫结婚与父母决裂。还有我答应过我丈夫,要再找一个人好好过日子,我没做到。”翟洛言失笑,“霁燃,亏欠别人这种事,无论大小,总是在发生的。人不可能不犯错误,犯了错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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