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笨拙,眉宇之间神采黯淡,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显的呆滞困惑,俨然一副丢了魂的可怜模样。
“什么事?”韩灵儿声音细微而虚弱,似是有气无力。
“没……没事……”韩勇一看到韩灵儿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下意识地陪笑道,“你没事就好,我只是来看看。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多打扰了。”说着韩勇还朝着身后的几名护卫使了一个眼色,低声吩咐道,“保护好小姐,绝不能出现半点闪失。”
韩灵儿对此早已是习以为常,她神情冷漠地看了一眼心口不一的韩勇,而后便欲要将房门关上,而就在她将要关上房门的一瞬间,两道极为熟悉的人影却是突然出现在韩勇和一种护卫之后,令韩灵儿那无神的双眸陡然泛起一丝激动的精光。
“灵儿,你这是怎么了?”韩勇似乎发现了韩灵儿的异常,不禁开口问道,“你是不是……”
“别动!”
不等韩勇把话说完,蓝辰那满含杀意的冰冷声音便是陡然响彻在韩勇耳畔,而与此同时一把利剑也紧紧地贴在了韩勇的脖子伤。
“什么人……”
“嗷!”
“嘭嘭嘭!”
不等韩勇身边的十几个护卫把刀出鞘,一声狼吟陡然自院中响起,接着只见这些护卫之间一道道灰色狼影迅速窜动,下一刻十几个护卫已是全部栽倒在地上没了生息,而在他们的胸口处皆是留下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
“纪原,蓝辰。”韩灵儿神色激动地望着他们二人,“你们怎么来了?一凡呢?”
“夫人……”纪原看了一眼身形虚弱的韩灵儿,眼中不禁浮现出一抹悲凉怜悯之色,故而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韩灵儿,道,“此地不宜久留,有话我们等离开之后再说。”
韩灵儿却是突然犹豫道:“不可,我若离开那我爹他一定会惨遭苏邪的毒手,我……不能走……”
“韩大人被关在哪?”蓝辰用剑勒住韩勇的脖子,冷声问道,“说!”
“有种就杀了我,我死也不会说的……”
“噌!”
“啊!”
不等韩勇表明自己的决心,蓝辰的利剑却是毫不留情地削掉了他的左耳朵,剧烈的疼痛令韩勇痛呼不已。蓝辰眼神阴狠地盯着韩勇,一字一句地说道:“韩大人在哪?说!”话音未落,他的剑锋已经贴在了韩勇的右耳朵上,韩勇甚至能感觉到锋利的剑刃已经将他的右耳朵割开了一寸,心中彷徨不已的韩勇犹豫再三之后方才松口道:“在东院……”
东院之内分外荒凉,狭窄的院落之中只有正北有一间厢房,西南有一间茅房,除此之外遍便是再无他物。院中杂草丛生,一副多年未有人打理的萧条模样。由于韩啸的魂力已经被苏邪封住,因此如今在东院中韩城也只安排了四个护卫看守,当韩勇带着纪原几人来到这里的时候,纪原首先冲入院中以迅雷之势迅速斩杀了四个护卫,韩灵儿则是看着如此落魄的院子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族长就被关在那里面……”韩勇伸手一指正北的厢房,如今厢房的门窗上早已是千疮百孔破烂不堪,墙壁也四处斑驳,甚至就连房檐都烂了一大半,若不是韩勇说韩啸住在里面,只怕任谁都会以为这只是一间烂的快要倒塌的弃房。
“爹……”韩灵儿情不自禁地呼喊一声,抬脚便欲要冲进门去,但纪原却是先她一步掠至房门前,一脸谨慎地用狼头棍将房门轻轻顶开。
“吱!”
房门打开的瞬间几缕灰尘顺着门板滑落下来,房间内一片昏暗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半晌之后阳光才刺穿厚厚的尘埃,照射进这间死寂一般的房间。房间内正对着房门的方向,一个披头散发满身脏污的男人正垂着头坐在一张特制的铁椅子上,而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这个男人的琵琶骨、两只手腕和两只脚踝,竟是全部被孩童小臂粗细的铁链所刺穿,五条铁链的顶端被牢牢地固定在房间的四面墙壁上,和他坐下的铁椅子共同构成了如囚笼般的枷锁。如今鲜血早已经干涸,凝固在伤口和铁链周围,上面甚至还附着一条条蚕食腐肉的生蛆。这被囚禁之人,正是韩啸。
此情此景,不禁韩灵儿瞬间泣不成声,就连纪原和蓝辰也大惊失色。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韩城竟然会如此对待韩啸,再怎么说韩啸也是他的亲伯父。
“爹……”
“韩大人……”
韩灵儿和纪原、蓝辰的轻唤几乎同时响起,而坐在铁椅子中的韩啸如同没有听到一般竟是半点不为所动。见状,纪原准备出手强行为韩啸打断铁链,但就在纪原脚步迈入门槛的瞬间,昏暗的房间深处竟是突然传来了另外一个人平淡而戏谑的声音。
“可惜,来的不是陆一凡。”
此话一出,纪原三人脸色骤然一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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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0章 难得糊涂
“咣!咣!咣!”
晌午,三声铜锣在前边开道,一队兵马押解着六辆囚车行走在金陵城的大街小巷,城军统领尹陌骑着高头大马亲自带队,队伍两侧跟着四个官差一路上不断地高声呼喊道:“都听好了,这几个人今天早上擅闯新武候官邸,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经查实这几人都是魂宗陆一凡的余党,皇天厚土为鉴,堂堂圣域岂能容忍此等贼逆胡作非为,藐视王法?领皇陛下已经下令将此六人定为乱臣贼子,于七月初一在皇城门前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官差口中所说这六名乱臣贼子正是今日清晨闯入韩府营救韩灵儿的纪原、谢云、蓝辰、郑晓五、殷喜和刘猛六人。 其实今日苏邪知道自己和韩城要去尚文侯府赴宴,心中便已料定魂宗余孽定会借机潜入韩府营救韩灵儿,因此一大清早他故意带走韩城、东方宿、石天等人,但却将黑袍和兽域高手寂沧海、灵域高手萧柳依以及东华宫四仙尊暗中留在府中,苏邪本预料今日若有人前来的极有可能是陆一凡或者柳三刀,但却万没想到最后竟然捉住了纪原六人。上午躲在囚禁韩啸的房间内的人正是苏邪的亲信,黑袍。
在黑袍和东华宫四仙尊这样的绝世高手面前,纪原等人根本就毫无反抗之力,最终只能全部落在他们手中。后来韩城将此事禀告领皇,并将这段时间在金陵城诛杀朝中权贵和皇室亲族的罪名推到纪原等人头上,一来方便韩城交差,另一方面也可以彻底激起领皇对魂宗的诛灭之心。果不其然,领皇在一怒之下将纪原六人定为乱臣贼子,并让韩城亲自处死他们。韩城回来将此事告诉苏邪,商议之后苏邪决定将处死纪原等人的时间和他迎娶韩灵儿的时间定在同一天,双重压力之下他就不相信陆一凡不露面。之后韩城下令尹陌率兵押着纪原六人游街示众,其最终目的也是为了将此事告知天下,逼陆一凡现身。
金陵城的大街小巷如今都聚满了百姓,这些不明真相的百姓是最容易被愚弄和蒙蔽的,如今圣域上上下下都已经将陆一凡和魂宗弟子定性为十恶不赦的奸恶之徒,因此今日看到纪原六人困于囚车被游街示众,周围的百姓非但不知同情,反而还拍手称赞,更有甚者还拿起烂菜叶、臭鸡蛋之类的东西狠狠的砸向囚车上的纪原六人。
此刻纪原六人皆是已经受尽折磨,在韩府内被人打得遍体鳞伤,再三逼问陆一凡和其他魂宗之人的下落,但纪原六人果真是宁死不从,一个个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鞭打的皮开肉绽,全身的骨头被打折了不知多少根,但仍旧只字未吐。任由韩府的护卫们使出了浑身解数,用上了所有的刑具,可依旧没能从他们的口中得到半句有用的话。
“他们就是魂宗的人啊?果然看上去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不像好人!”
“就是,这几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这些年死在他们手里的无辜性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没错,我就亲眼见过他们私闯民宅,杀了人家家里的男丁,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好几十个人围着****了人家的姑娘和年轻女眷,那叫一个禽兽不如呦……”
一时之间,围观的百姓中说什么的都有,谎话连篇的造谣生事是无知百姓的习惯,一个贼眉鼠眼的矮个子男人煞有其事地向周围的人讲述着他“亲眼”所见到的陆一凡欺男霸女的恶劣事迹,周围的百姓听的简直快要入迷了,听的时候纷纷点头称是,听完之后一个个咬牙切齿的模样就像陆一凡和魂宗的人杀了他们的亲爹似的。半昏半死的纪原六人被绑在囚车内,任由周围的无知百姓唾骂、吐口水、扔鸡蛋也没有半点反应。尹陌骑着高头大马一边用鞭子驱赶着挡在路前的百姓,一边大声喝道:“只许看,不许靠近!违者,按闹事罪抓起来!”
“新武候好样的,能抓住这几个杀人魔头实在是大快人心!”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紧接着便又有人附和道:“就是,以后咱们在金陵城生活也不用担惊受怕的了。”旁边细眼薄嘴的年轻姑娘看着纪原几人,冷冷的说道:“这些禽兽就会祸害咱们未出阁的姑娘,现在新武候替咱们出了气,杀了他们替含冤而死的姐妹们报仇!”
总而言之,人群中说什么的都有,骂什么的都有。纪原几人好在是昏死过去了,如若是醒着的话就算是气怕是也要被活活气死了。
熙熙攘攘的围观人群之中,一道瘦弱的身影静静地站在最后面,目光呆滞地望着半死不活的纪原六人,两行清泪不禁顺着他的眼角滑落下来,此人正是闻讯入城的玉楼。他原本在城外等着接应纪原他们,但却突然从出城的路人口中得知了此事,于是赶忙入城一探究竟,刚好看到了此刻的这一幕。玉楼低头快速将眼角的泪痕逝去,双拳紧紧的攥着骨节都因为用力多度而被攥的泛白。玉楼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他曾经弃武修文从未后悔过,但今天他却后悔了,他后悔自己为何当初不选择修武,而选择读书。
“百无一用是书生……”玉楼咬牙切齿地喃喃自语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看着渐渐远去的囚车,玉楼猛然抬起头来,此刻在他的双眸之中所涌现的是一抹前所未有的坚不可摧与视死如归。玉楼将脑袋上的斗笠缓缓摘下,鬼使神差似的一步步地朝着街道尽头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十步、二十步、五十步……
不知不觉之间,玉楼的身影竟是出现在韩府的大门前,此刻这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玉楼抬头看着高高悬挂着的“新武候府”四个大字,缩在袖中的拳头不禁再度攥紧了几分。
毫不犹豫地轻哼一声,玉楼陡然抬脚走上台阶,他竟是自投罗网。
“站住!什么人?”护卫拦住了玉楼的去路,喝问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敢乱闯?”
“我找韩城!”玉楼目不斜视的盯着府门之内影背墙上的山水泼墨,幽幽地说道,“劳烦通报一声,就说祁玉楼来了。”
护卫见到此人虽然衣衫邋遢但言行举止却是表现的颇为不俗,态度不卑不亢,当下也不敢怠慢,只是淡淡的留下一句:“稍后片刻。”之后便急匆匆地转身传命去了。
片刻之后,韩城从府内风风火火的走了出来,一见到玉楼韩城先是面露惊诧,接着一抹难以掩饰地喜色浮现在他的眼角,拱手道:“果真是玉楼公子,在下韩城……”
“带我去见苏邪。”不等韩城把话说完,玉楼便是直截了当地开口道,“我知道有些事你做不了主,我要见苏邪。”
韩城被玉楼这么一顶脸上多少有些难堪,他谨慎地左右环顾了一下,继而干笑道:“请随我来。”说罢,韩城便亲自领着玉楼消失在府门之内,门口只留下几个不明所以的护卫们一个个用惊讶的目光望向玉楼消失的方向,心中暗自揣测着此人的真正身份。
穿房过院,几经辗转韩城带着玉楼径直来到桃花亭,这里是整座韩府中苏邪最喜的欢一处地方,平日里没事的时候苏邪也总喜欢在这里喝酒赏花。桃花落尽还有牡丹、芍药、茉莉可以供他赏玩,苏邪赏花就像欣赏美人一样,是那种发自骨子里的怜爱与赏玩。远远地,玉楼就看到了坐在亭中饮酒的苏邪以及如钢枪一般站在亭子外的石天,当然亭中还少不了为苏邪斟酒抚琴的玉凤。不知怎的,刚刚未见到苏邪的时候玉楼就好像抱着同归于尽的心似的一往无前,但此刻苏邪近在咫尺他却莫名其妙地站住了脚步。
“既然都来了,又何必止步不前?”苏邪目不斜视地笑望着桌上的一株牡丹花,淡淡地说道,“不是后悔了吧?”听到苏邪的话,玉凤不禁抬头朝亭外望来,当她看到玉楼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