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面容秀美但眉宇之中始终流露着一丝冷峻之意的‘年轻人’。
说他是年轻人其实并不为过,因为无论是俊秀的面容,还是满头飘逸的黑发,或者是脸上半点皱纹都没有光滑细腻程度,以及双眸之中的充满魅力的神采,甚至是他那副慵懒而坐的姿态,和半仰在象椅上的修长身姿,都昭示着此人的年纪不大,非但是一位年轻人,而且还是一位长相俊美,充满魅力的俊俏少年郎。但实际上,此人的真实年纪谁也不清楚,只知道当年谭四还只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刚刚加入边卫府,那个时候此人就已经在边卫府坐镇了。
而他,正是独掌北疆边卫府,手握封疆大权的卫府都督,习尘!
在习尘的象椅旁还半跪着四个秀容娇媚身姿绰约的******,她们是习尘的贴身奴婢,专门负责侍候习尘的一点一滴。当然,她们也是除了习尘之外,唯一可以登上这座高台的人。
“哎呀!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是不是?哈哈……我与两位公子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此刻,谭四正站在大堂正中性情大发地向习尘讲述着他遇到陆一凡几人的经过,而陆一凡和柳三刀、谢云,以及蓝辰和海老、三春几人正站在谭四的身后,静静地听着他向习尘汇报今日的事情。至于殷喜以及一众手下此刻则是全部被安排在院内恭候着。
“谭四,看你这一身的尘土,似乎在这场不打不相识中没占到什么便宜啊?”一名长相奸诈的瘦脸男人冷笑着讥讽道,他与谭四一样也是一位旗主,名叫秦宝,算是十三位旗主中最为奸诈阴险的一个。平日里秦宝对于嚣张跋扈的谭四也很是看不上,认为谭四此人有勇无谋,莽汉一个。
“秦宝,我在向都督禀告,你插个什么话?”谭四沉声喝道。
“我也只是随口问一句,看你这态度我们也就知道结果了,你不想说我也就不再为难你便是!”秦宝不阴不阳地奸笑道,这种笑里藏刀的感觉实则最遭人痛恶。
“一家人?哼!谭四你这话说的是不是有些早啊!”另一名体型魁梧的壮汉淡淡地说道,“他们还没有正式进入边卫府,你怎么就这么急着攀亲戚了?莫不是看上了这两个小子背后的权贵?想趁此机会升官发财?”
“我呸!”谭四恶狠狠地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接着不屑地说道,“老子要想升官发财又岂会留在这边卫府一做二十几年?”
“哈哈,老四,我们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你看你那臭脾气,竟然又急了!”另一名稍稍年长的旗主笑着打起了圆场。
“胡老,玩笑可不是这么开的……”
“好了好了,老四你就不要计较这些了……”
“安静!”就在旗主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和谭四交谈之时,一直静静地端坐在象椅上的习尘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清澈而冷淡,但其中却蕴含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浓浓威严。
习尘一开口,大殿之内瞬间便是陷入一片安静之中,就连一向喜爱挑事的秦宝也不敢再多言半句。
习尘先是微微眯起眼睛扫了陆一凡和蓝辰一眼,继而口中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接着身子慵懒地向后一仰,两条腿便是顺势搭在了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婢女的肩上,而另外两个婢女见状赶忙凑上前去为习尘小心翼翼地捶起腿来。
“陆公子,蓝公子!”习尘半仰在象椅上微闭着双眸,似乎是在享受现在这种舒服的感觉,根本就没有将注意力放在陆一凡几人的身上,“回去吧!这里不是你们这些王公世子该来地方,你们的老子想趁机给你们一个磨练的机会,但却选错了地方,这里是北疆边卫府,不是给你们增添荣耀好日后升官发财的地方!”
“你说什么?”习尘此话一出,蓝沉便是一阵暴怒,冷声喝道,“大胆习尘,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和谁说话?”
“知道!你老子镇北公蓝世勋的脾气都没有你这么大!”习尘也不恼怒,说起话来依旧平淡如水,“你该好好学学,镇北公可比你这小子有礼貌多了!”
“我爹的名讳是你这小小的卫府都督叫的吗?”蓝辰不顾三春的劝阻,一意孤行地冷喝道,“当心你屁股下的座位坐不稳!”
“要是有人能让我的屁股从这座位上挪开,那我早就不在这了!”习尘似笑非笑地自言自语道,而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正眼看蓝辰一眼,“圣域之内,皇、王、公、侯、臣、府、吏七个官位,不可以下犯上!不可尊卑不分!这些事情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了然于胸了,就不劳烦蓝公子告诉我了!”
习尘所说的七个官位正是如今圣域之内的七个官阶,其中皇位至高,其次是皇族的血脉宗亲能有机会被封为王位,而外姓之人做到最大的官阶就是公位,正如陆一凡的父亲陆昊谦和蓝辰的父亲镇北公蓝世勋就是位列于公,说是位极人臣其实一点也不为过。而公位之下便是候,今日坐在象椅之上的习尘在官阶上就属于候位。按理来说他自然是在镇北公和文鼎公之下的无疑,只不过他的身份实在是太特殊了,毕竟封疆大吏远非一个官阶可以一概而论的,正如习尘自己所说,如果有人能撼动的了他的地位,那他这些年得罪的权贵多了,他也早就应该不在了,可事实上他依旧坐镇北疆边卫府,这也足以说明在领皇的心中他这个候位是多么的重要。而侯更多指的是各个城池的城主,比如当年温阳城主谢阳,他的官阶就是候,因此他的府邸被称之为温阳侯府!
侯之下便是臣,臣还有一种称呼称之为‘将’,文臣称臣,而武臣则称之为将。臣在朝中,而将在军营。比如在如今的北疆边防大营之中,主将为‘侯’位,而他麾下的一众偏将则全部是‘将’位。再往下就是府,府的权力一般不算大,但却很具体,譬如掌管城军的统领就属于府位,而今日在边卫府中的十三位旗主也属于府位。府之下就是吏,吏就不再多言了,只要是拿领皇之俸禄的人全部都是吏,军营之中的每一个将士,亦或是边卫府中的每一位北边卫,他们都属于最小的官阶,吏。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一件事是,如若有人对整个圣域和整个皇族有巨大功勋的,也会被当时的领皇破格提升到皇位。比如当年的西皇冥远,亦或是东皇靖海。他们都属于外姓强者,但同样能被称之为皇,在荣耀地位上是与领皇平起平坐的。
“你……”
“好了蓝辰!”就在蓝辰欲要再度发作的时候,陆一凡却极和适宜地阻止了他,说罢陆一凡还冲着习尘拱了拱手,朗声说道,“我等即是受父命,但同时也是承皇恩,还望都督明鉴!”
说着陆一凡还从袖中拿出了刚才的那张有着领皇落款的亲命书,摊开在习尘的面前。
听到陆一凡的话习尘的眼皮陡然抖动了几下,继而他缓缓睁开眼睛,接着慢慢地坐直了身子,斜靠在椅子上眯起眼睛紧紧地盯着陆一凡,习尘根本就不用看那张命书,因为他早已知道这张命书定然是千真万确的。
面对习尘深邃的双眸,陆一凡淡然回视着,眼神之中丝毫没有闪避之意。
突然,习尘的眼中陡然闪过一道骇人的精光,因为就在刚才他的余光赫然扫到了陆一凡身后的柳三刀以及蓝辰身后的海老,而当习尘看到他们二人时,原本微微眯起的眼睛竟是陡然睁开了,非但睁开了,而且眼中还布满了浓浓的惊诧之色。
很多时候,绝顶高手之间根本不需要刻意的试探,只要一个眼神一个感觉便足以感应到。
“不知今日谭四败在了你们两位哪一位的手中?”习尘突然开口询问道,声音之中带有几分好奇。
“那不重要!”柳三刀冷冷地回应道。
“哦?”习尘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柳三刀,虽然柳三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聪明绝顶的习尘却已经知道了答案,“那你告诉我什么重要?”
“我主子在跟你说话,先回答他刚才的话……”柳三刀根本无惧习尘的目光,态度依旧强横霸道,一字一句地说道,“最重要!”
柳三刀此话一出,习尘不禁轻轻一笑,他的笑很古怪,令人看不出他究竟是轻蔑的笑,还是真的感到柳三刀的话可笑。
“都督!”陆一凡再度向前一步,将手中的领皇命书再度举高了几分。
“行了!”不等陆一凡再说,习尘却是颇为不耐地冲他挥了挥手,继而缓缓站起身子,慵懒的伸了一下自己筋骨,而后在四个婢女的陪同下,优哉游哉地走下了高台,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走出门正殿的大门,然而就在他的一只脚刚刚迈出门槛之时,习尘终于再度开口留下了一句话。
“就算领皇大人在这我的回答也一样,北疆边卫府从来不养公子爷!我对所有人有没有资格入府的标准都一样。你们若想留下,那就先过了今晚的入府挑战再说吧!至于今日你们在镇中闹事,就等今夜挑战之后再议不迟!”
说罢,习尘便消失在了正殿之外,殿中只留下了面面相觑的几位旗主和满眼沉重的陆一凡几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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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惹怒秦宝
边卫府的二进院内有一处面积颇大的练武场,这里没有太过特别的布置,黄土铺地四面无墙,地上甚至连一块砖都找不到,武场中间零零散散地摆放着一些兵器架和石锁,平日里这里是北边卫们练功的地方,偶尔在边卫府内会举行的一些私底下的比武也同样在这个地方进行。
都督习尘是个很有性格的人,对于手下人之间的矛盾他向来不会出面调解,解决问题的办法向来都只有一个字:打!
打的赢的就有理,打不赢的就活该。在习尘看来这才是男人之间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至于用嘴巴讲道理之类的,那是没本事的人才会去做的扭捏事。
习尘经常把自己比喻成狼王,而把边卫府比喻成狼窝,至于府内的这一众北边卫,自然而然的也就是一群无所畏惧的狼!狼性,是习尘对手下人最看重的品性,而除此之外的任何借口,习尘都不会真正放在眼里。
哪怕是领皇的亲自推荐!
傍晚,武场的四周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北边卫,打眼望去少说也有几百人,而站在最前边的一排北边卫每个人的手中还都高举着一个熊熊燃烧的火把。上百根火把将本来漆黑一片的武场照的灯火通明,同时也将站在武场中间的习尘,俊秀的脸庞照的通红。
夜晚的定北镇是极其寒冷的,寒风瑟瑟之中习尘的身上裹上了一件巨大的白色裘袍,整个人看上去除了冷峻之外,更平添了一抹富贵之意。
此刻,陆一凡一众正站在武场的角落之中,静静地等待着习尘的开场。
虽然此刻这里聚集了数百人之众,但全场却是一片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静静地注视着站在武场中央的习尘,眼神郑重一言不发,除了偶尔火把会发出的一阵阵‘哔哔啪啪’的声响之外,这片武场便是再无半点其他的杂音。
习尘在这里已经站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了,他的目光一直默默地环顾着周围的北边卫,似乎是在审视自己的这群手下。而当他看到这些北边卫身姿挺拔,气势威武之时,一双冷淡的眼眸之中也终于若有似无地闪现出一丝满意之色,今日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他亲自把关挑选的,能进入边卫府的自然也是北疆一带的人中龙凤,翘楚中的翘楚。
“今天咱们府里来了一帮客人!贵客!”沉寂了许久,习尘终于缓缓开口了,他的语气似乎有些戏谑,但声音听上去却依旧给人一种平淡如水的感觉,“这些贵客的来头可不小,他们是从金陵城来的!你们可知道金陵城是什么地方?那是王公贵族们夜夜笙歌的好地方,和咱这小小的定北镇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哈哈……”随着习尘的话,周围也顿时响起一片哄笑声。
在这些北边卫的眼中,领皇都远不及习尘来的更有震慑力。他们中的很多人大都对习尘有着极为深厚的崇拜之情,因此对于习尘此刻的说笑自然也回应的甚是及时。
有人笑的开心,也同样会有人脸色阴沉的吓人。
蓝辰,无疑就是最为明显的一个,若不是旁边有陆一凡紧拽着他的胳膊,只怕蓝辰早就冲上去与习尘对峙了。
“那么这些贵客千里迢迢的来定北镇做什么?”习尘继续说道,“就是为了这儿,为了这座边卫府!而且他们不是自己来的,而是带着领皇的一纸诏命来的,现在你们都明白了吧?”
“明白!”数百北边卫齐声应和道。
“我习尘身为皇臣,对于领皇的命令我不能不理!但边卫府同样也有边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