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徐济的难对付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这个年轻人完全不像是只有十六岁的年纪反倒是处处都透露着一股老辣的味道。
张邈现在终于意识到了这样的一件事,那就是徐济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快速的解决他,打从一开始徐济的打算就是不断的削弱他的实力,而自己也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以至于不断的踏入徐济设下的圈套之中,而到了现在他已经泥足深陷了,不论徐济还是他都已经无法从这个泥潭中脱身了。但这一切都是徐济想要看到的,张邈却并不想要这样的结果,他和徐济不一样,他拖不起,北陈留数月的征战已经把原先的存粮几乎消耗一空,这对张邈而言原本就是不利久站的意思,而且陈留县在押送粮草到圉县左近这一路上还必须担心徐济对粮道的袭扰,张邈很苦恼。徐济一步一步的打算都完美的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人能够做出来的,而张邈还不得不承认的一件事便是自己如今一时半会也还真的就没法拿徐济如何,自己如今已经陷入隐隐的劣势之中了,而如果任由这样发展下去自己可能会完全的失去自己的优势而被徐济随意鱼肉。
尽管这些张邈都看的清楚但却没有什么好办法去处理,徐济的计划实在是太稳了,张邈没有找到什么可以理由的疏漏。但张邈却不得不找出解决之道,否则徐济接下来更为环环相扣的布置便会慢慢的将他所有的机会全部抹杀。而届时自己再想有什么举动便只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张邈的警惕之心已经提高到了最高等级,徐济给予他的压力前所未有的大,这个十六岁少年甚至是不声不响的就把他逼到了不得不破釜沉舟的地步了。张邈的决定很简单,不顾自己损失的逼迫徐济,只要把徐济拖进双方互相拼消耗的局面张邈就稳稳是必胜的局面,徐济毕竟是新得难陈留,除了圉县和己吾之外他能够真正得到的资源十分匮乏,而张邈却不同,他世家出身的身份给他带来的好处便是能够从陈留本地的世家那里得到不小的帮助。而如此一来他对北陈留的掌控力度也要大于徐济南陈留的掌控力度,虽然凝聚力张邈是不如徐济,但战场上从来是比拼消耗的地方,张邈很确定只要自己把徐济拖进那个局面徐济即便再有能耐还是只能接受失败的局面。
但是究竟要怎么逼着徐济和他拼消耗便是一件很值得考量的事情了,徐济不是蠢货,他不会放着对自己有利的局势不选而要接受对他来说几乎是必败的局势。而这个张邈也有自己的办法,但究竟是否有效却很难说。不过这终究是要等着徐济下一步反应在做决定的事情。
有了接下去的打算的张邈这会儿反倒是不急了,既然有了对付徐济的办法他倒是有闲心考虑些别的事情了,就比如他能从徐济麾下招徕几个能为自己所用的人。说到这个张邈还是挺嫉妒徐济的,年纪轻轻身边的能人倒是不少,不说生擒徐晃的陈到,便是那替徐济坐镇圉县数月之久的荀攸就绝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当然张邈想归想但他自己其实也不抱什么希望。不过是消遣时间罢了。
而徐济当然也开始了他下一步的动作了,襄邑输送而来的不只是士卒还有粮草和军械,但徐济却不打算用这些东西武装自己麾下的部队,他要用这些干更大的事情,而一旦事成自己便能够一举拿下张邈,徐济也不想跟张邈继续拖下去,自己未必就比张邈拖得起,虽然有了襄邑的支持他的确能够有与张邈叫板的实力,但他却已经意识到自己如果真的和张邈耗下去无疑是正中张邈下怀,自己现在每一点粮草军械全部是自己花费心思得来,而张邈却不必,他甚至能像世家借,但徐济却不行。
廖昱的能力很突出这不需要怀疑,但襄邑不是无源之水,也并不是取之不竭的,所以徐济必须抓紧时间了,最好的无疑是借着自己如今的小优势将其扩大,最后再转化为胜势,但这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张邈能够做到一郡太守,那么他的能力显然是不需要怀疑的,尽管依靠着自己细密的部署一步一步的将张邈进行削弱但他的实力仍旧是高于自己的,这一点徐济无比清楚,也正因为他深知这一点所以徐济也很明确自己该做什么,现在是自己费尽心机得到的大好局面,而且几乎不可能比这更好了,如果自己失去了现在的机会那么再想暗算张邈就难了。
双方都已经变得非常的小心,不会再露出什么破绽给对方了,徐济必须趁着自己还有优势,而张邈对自己的真实实力还不完全了解的时候尽早解决掉他,否则等张邈缓过气来自己的麻烦恐怕就大了。
双方此时都各有打算,但无疑徐济还是占据了先手优势的,他毕竟本来就取得了小小的优势,而这些优势徐济是不会轻易放手的,至于张邈的想法徐济也能猜个**不离十,一旦张邈如愿那自己必败,徐济无比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动手了。
有时候,有了打算还不够,只有把它付诸实际它才是有意义的,这是徐济又一条法则。
第一百二十章:绝命的招数
张邈很轻松,因为他确信自己必定会胜利,他比徐济更有资本,而徐济恰恰相反,他很急,他没有资本跟张邈耗。但尽管如此双方却都没有显露出自己的意图,徐济依旧不疾不徐的跟张邈隔着四十里对望,但徐济是有资本的,他已经有了打破这个僵局的办法了。
而此时徐济又得到了一个不错的好消息,徐晃决定投效徐济了,原因很简单,他也有他的抱负,而这些抱负是张邈无法为他实现的,虽然徐济也未必能做到但至少徐济很坦然,这是 徐晃看重的一点,而且徐济显然能够给他带来的帮助远大于张邈,至少这位少年督邮和自己有着相似的经历,这是他选择徐济最重要的原因。
当然徐济的计划并没有因此改变,徐晃对他来说是锦上添花,真正雪中送炭的是荀彧能够给他带来些特别的东西,但是徐济对此却并不抱太大的信心。襄邑输送而来的军械和粮草正在路上,而徐济现在谋划的事情就是将这个消息泄露给张邈,而后引诱他下手强夺这批物资,但这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张邈不是蠢货,这一点徐济很清楚,自己但凡有一点破绽对方就绝不会上钩,但是徐济却不得不冒险为之,现在圉县的局势已经变得有些风声鹤唳了,圉县之中百姓虽然都支持徐济但是总归是有那么些不安分的家伙在生事,偏偏徐济暂时还不能处理这些家伙,否则便坐实了自己的确不如张邈,如此一来军心势必动荡,这是徐济承受不起的。
而至于如何才能让张邈得到这个消息徐济已经有办法了,只是怎么勾引张邈上钩却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徐济可不认为张邈会看不出疑点,如此一来自己的计划就变得有些镜花水月了,不过却也不是没有办法。只需徐济能够切断张邈的粮道张邈就会迫不得已强行抢夺这批从襄邑运来的物资。
问题来了,徐济此时手头上的实力恐怕还不足以干出切断张邈粮道的事情,而且本身去敌后切断对方的粮道就是一件极为冒险的事情,袭扰也就罢了,但若是想要切断那么双方的实力必然已经有了不小的差距而对方又是困守孤城,但张邈此时的境况显然还没有到那个境地。
徐济很是有些烦恼。张邈虽然自陈留县至今处处受制于自己但筋骨未伤,更谈不上逼得他方寸大乱。想要让张邈自己出昏招是不切实际的,但是徐济很清楚这么耗下去自己必定是输,自己身后可没有世家的支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徐济和张邈这场战争一直都不平等,身份地位上,实力上,徐济全面劣势,能够凭借手中并不好的牌面打成这个样子徐济已经是足以自傲的了,但这可不是徐济想要的。他不是没想过自己会输,但绝不是这么输掉,何况自己如今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绝不可能就停在这里。
对于此时的张邈来说,他同样不想拖下去,因为拖下去即便是自己赢那也不过是惨胜。徐济的步步为营给他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了,这个对手绝不可能让他舒舒服服的解决掉,即便自己最终能够击败徐济付出的代价很可能会超过自己承受的底限。但张邈却没有办法,如今自己在局面上已经是下风,若是双方实力均等自己现在就已经选择投降了。而张邈唯一能够依仗的就是自己资本更雄厚,不论徐济有什么经天纬地之才都不可能弥补这些,这也是张邈为何一直在坚持的缘故。
张邈很清醒。如今圉县的局面是一片泥沼,自己和徐济都深陷其中,唯一不同的是自己是被迫被徐济拖进来的,而徐济是自己布置的。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样的确可以抹平双方的差距,但同样的,这也会加剧双方实力的落差。张邈只需要一直维持着现在的局面,他确信只要僵持的时间超过一个月徐济便再也无法支持了,只不过,能撑那么久吗?张邈自己也不清楚。
圉县大营,徐济此时独自坐在大帐之中,他面前的是圉县周围地形的沙盘。他深深叹了口气,望着沙盘上标示着大营位置的黑色小旗怔怔出神,已经两天过去了,他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处理张邈,而之前的计划也不得不搁浅,他实在没有信心能让张邈上当,更重要的是那样做冒险成分太大,他赌不起。
就在此时大帐的帘子被人掀起,徐济敏锐的回头,只见陈到一身戎装站在门口,徐济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开口道:叔至啊,什么事?语气里透着深深的疲惫。
陈到走进大帐躬身行礼道:属下巡查归来听闻主上已经两日未尽饭食了,所以来看看。
徐济闻言苦笑,他几乎忘记自己这两天一来一直都没有吃过任何东西,陈到不提他还未曾意识到,而现在陈到一说他才发觉自己的确已经有些饿了,而且两夜未眠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也实在有些糟糕。徐济眯了眯自己有些酸涩的双眼道:这两日张邈有什么动向?
陈到摇摇头回答道:与往常无异,仍旧高挂免战牌。
看来这老家伙是下定决心要跟我拖下去了,叔至,你有何见解?徐济现下实在有些乏了,所以顺口就问了陈到这么一个问题。而陈到闻言稍稍有些讶然,随即又面色如常的回答道:主上一向都成竹在胸,叔至却没有什么好主意,只是觉着若是这么拖下去,不若用些出奇制胜的招数。
徐济闻言眉心一跳,陈到话里的那抹揶揄他倒是并不在意,但是那个所谓的出奇制胜却很是震荡了一下他有些混沌的大脑。的确,如今局势已经难有改变,常规的破解之道对于徐济来说并不现实,唯有兵行险招自己才有机会,但是这办法又是什么呢?徐济并不擅长用奇,这个问题也许他需要郭浪子来帮忙了。
不过这倒是并不急,现在徐济最着急的还是喂饱自己的肚子然后再好好睡一觉,否则他实在没有一点精力去管这些耗费心神的事情。陈到毕竟是老臣属了,徐济这一露出这模样他就知道这家伙多半是疲乏的厉害于是也立刻告辞而去,徐济这边自然没去管他随便叫亲卫找了些吃食胡乱的将就之后就立刻回去补觉了,这两日两夜折腾的已经把徐济身上所有的精力都消耗干净了。
而与此同时,颖阴的荀彧也面对这同样棘手的局面,他的确一直在找寻张邈的某些可供利用的把柄。但一直都没有找到,这是个圆滑世故的家伙。一向与袁绍亲善,而袁绍是何人?这位可是出了所谓四世三公的天下第一门阀的下任家主,也算是士人的领袖了,而与袁绍亲善那么不论什么舆论的打击都显然是难以伤及这个家伙,而且这家伙年轻之时也不过犯了些小小的过错,这些都还不足以让张邈失去如今的地位,正是这样麻烦的关系网让荀彧很是苦恼,他没能完成徐济的嘱托这实在让他有些惭愧。
但实际上荀彧也并不是一无所获,张邈固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把柄但也是说过不少有些歧义的话的。只是这些用来扳倒张邈显然是不切实际,荀彧不认为这些会是足以致命的,为今之计只能寄托希望于徐济自己能够在战局上取得进展,至于可能会有的来自士林和朝廷的诘难荀彧倒是有办法解决。
但荀彧却不知道的是徐济同样很是棘手,而且甚至比荀彧想象的还要麻烦很多。
即便荀彧已经把情况想象的足够糟糕了,但圉县的局势还是远远超过了他预料的那般。而徐济传给他的消息也几乎没有任何好消息,徐济的担忧荀彧当然能够理解,甚至他看的更明白些,毕竟旁观者清,如果任由局势依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几乎可以肯定徐济不过是自取灭亡,但荀彧也同样清楚张邈也玩不起这样的局面。所以双方才会陷入这样的僵局,双方都没有必胜的把握。也同样都没有解决目前困局的办法,所以只能是这样互相的拖延。但荀彧很清楚徐济不会继续任由情势如此发展下去,但荀彧同样好奇张邈究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