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该如何是好?
徐济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酒杯倒上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后随手放下杯子道:宁儿不远千里而来,我说什么也无法拒绝她的心意。先瞒着吧,能瞒多久就多久吧。
荀彧一脸的惊讶道:文烈你疯了?若是叫皇帝晓得你这家伙敢私藏公主,只怕想求个疼快的死都难,我看你迟早进宫去当个宦官才是正理。虽然荀彧难得的开了玩笑,不过徐济没半点笑意,而是苦着脸说道:我如今也是没法决定了,宁儿已然见了我的父母,深得我母亲的喜爱,谁知道她如何讨得我娘亲的喜欢的。我难道对母亲说宁儿是公主?这话没几人会信。说罢又是长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想我当年见她之时也就有些牵连,这些年她还没忘记我这个穷小子,这番心意,试问若是文若你又是否能拒绝?
听罢这话荀彧也是长长一叹,他何尝没有这样的红颜?只是他已经来不及也不可能去弥补这些了,如今他为了自己的理想而接受了自己并不愿意的婚姻,所以他理解徐济的意思,也羡慕徐济还能有权利追求自己喜欢的人。
那就由得你了,只是文烈,此事非同小可,你自己保重。荀彧脸上似乎没有表情,但徐济却看得出他的某些不愿提及的情绪,徐济没有多少,只是起身走到荀彧身边拍了拍他的肩道:辛苦文若了,文烈欠你的实在太多。
这话说完荀彧摇了摇头道:何来的谁欠谁?不过是志向而已,每个人都会牺牲一些,今后的打算呢?
还能如何打算?走一步看一步,我看这局势只会越发混乱,这些时日我还是需要积累实力。如今你我还无法动摇时局,要想做些什么也是力有未逮。说道这里徐济叹了口气:文烈,黄巾虽然暂息,但却绝非天下太平,数十万黄巾如今四分五裂,各自为战,各地的麻烦只会更大,机会也更多。
荀彧闻言点点头:我亦是这么想的,只是张邈,文烈预备如何处理?
徐济闻言再次皱眉,随即缓缓说道:迟早有一战,谁赢了便有在陈留的话语权,这是免不了的。
别无他法?
别无他法!
文烈有几成把握击败张邈?
徐济笑了笑:若奉孝为我夺得襄邑,则有八成,若是仅凭圉县与己吾,我只有四成把握。不过如今我有了更好的主意。
哦,是什么主意?荀彧面露好奇之色。
徐济双眼中原本平和被锋利取代:文若还记得朱儁否?
右车骑将军?虽然如今朱儁已经由于家中老母病逝而辞官,不过因为他剿贼有功,是以都尊称他为右车骑将军。
徐济点点头道:我在公伟将军帐下效力之时识得一人,此人与张邈是至交好友,或可通过他缓解我与张邈的矛盾。
何人?
济南相曹**。
莫非棒杀蹇图的曹孟德?荀彧奇道。
徐济点头道:正是此人,我与他倒有些交情,如今或可请他帮忙,即便不成也能拖延些时间,只盼奉孝手脚快些,拿下襄邑我便不畏惧张邈了。当然,若是能说服张邈不再筹谋着寻我的麻烦是再好不过了。
对此荀彧也点点头道:若是如此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曹孟德此人我也有所耳闻,他是否会帮忙却难说啊。
闻言徐济笑了笑,曹**是什么样的人他自然也清楚,只是他也没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曹**身上,徐济真正的目的是试探张邈的目的,一旦张邈真的有对徐济动手的念头,那么徐济正可借此做些文章夺过张邈的太守之位,那样他在陈留的所作所为就再没有掣肘的人了。
尽人事,我需要个正当由头让张邈动不了手,至少三五个月内让他老实点。文若你觉得该以什么为凭借?徐济开口问道。荀彧笑笑道:若是公主大人并非逃婚那最好的由头无非是以你驸马的身份压着他,只是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虽然早预料到荀彧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不过徐济还是免不了有些失望,不过这也不怪荀彧,徐济自己都找不出解决的办法何况是身处陈留外数百里的荀彧呢。
随后二人随意的闲聊几句也就散了,而徐济也终于晓得了这常乐酒肆也是荀谌的资产,不过这处地产实际上是文轩的,也就是说这小酒肆也是他徐文烈的地盘。当然,那徐济就不客气的带了几坛好酒走了。
典韦早已等的不耐烦了,若不是怕自己有可能再次招惹自家主公,他一早上去了。徐济下得楼来,只见黄濬就站在典韦身后,此时的黄濬看上去精神许多,原先有些暗淡的双目中也重新有了灵气,徐济开口道:子颜,这些天收获如何?
黄濬恭敬的行礼回答道:多谢主公带我前来,数日来在荀氏几位先生身上受益匪浅。说罢他又是笑着道:主公,这新年了,是否还有些赏赐啊?徐济闻言没好气的回答道:子颜忒无耻了,赏赐?去问君卿讨要罢。黄濬也是毫不在意,听到徐济这话反倒是笑的更欢了,而在看到荀彧也下了楼之后他又是恭敬道:文若先生。
荀彧点头还礼,随后转头对徐济说道:文烈,我便先走了,族中事情不少,公达应付起来难免有些难以招架。徐济也点头,待荀彧走远了徐济才回身对典韦道:君卿,我们也回去。
黄濬这才反应过来道:主公,濬该如何安排?
徐济走出门后回头笑道:子颜你不是要赏赐吗?这漫天的雪都是上苍的恩赐,便都给你了。说罢牵起店门处的马,翻身而上便走,典韦也不理黄濬,更麻利的放好徐济交给他的酒坛,也立刻就牵马预备要走,黄濬急忙拉着典韦道:兄长,主公究竟怎么安排我的?
典韦憋着笑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主公不是说了让你在这领赏不是?你受着便是了。
黄濬闻言更是身子一晃,苦着脸道:兄长,莫玩笑了,究竟如何?
我又如何晓得主上的安排,你自个问去。说罢典韦也翻身上马追着徐济去了,黄濬只得也上马,这会儿他开始暗骂自己,没事何必撩拨自己主公,如今是有的自己受的了。
而此时的襄邑,郭嘉也终于介入了襄邑的势力之中,王氏虽然是个不小的家族,但是其中难免有几个草包人物,通过波才的消息郭嘉很快找上了一个叫王瑾的人物,这是王氏这一代中最纨绔的家伙,平日里就喜欢赌钱,这正好对上了戏忠的胃口,在数次故意帮着这王瑾赢了一大把钱之后郭嘉就搭上了这条线,不过想要通过这个蠢材有些作用还需要一些时间,不过在郭嘉看来,这些并不是问题。
天色渐暗,徐济和典韦这才赶回家中,这是年夜的团聚,徐济说什么也不会错过的,而黄濬则是死皮赖脸的要跟着,除了拜见自家主公的双亲之外自然是为了见见典韦说的那位天姿国色的主母了。
当然徐济是懒得去理黄濬,此时他还是忧虑着他未来的谋划还有他必须面对的少女。
徐济很清楚等着他的人除了父母之外,还有伊宁,固然对于这个丫头徐济心情还是有些复杂,但是毕竟这么多年她对他的执着,徐济不忍去责怪她的隐瞒。
安顿好了典韦和黄濬之后,徐济也就回到房间,毕竟离年夜还有些时候,他也没地方去,而伊宁就在房中等着他。
木头,你今日在城中,是不是……伊宁话语间有些支支吾吾,她感觉的出来徐济眉间的一丝愁色。徐济笑着上前把她抱在怀里道:宁儿瞒的我好苦。说罢叹了口气。
你…你都知道了?伊宁的语气中透露出的是怯弱和隐隐的恐惧。
徐济放开手看着她的小脸,笑着说道:公主大人是否要治我不敬之罪了?这话不说还好,说了少女立刻就红了眼睛:你又要赶我走了?少女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
徐济苦笑道:如今再赶你走也来不及了,何况,我还舍不得。说罢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续集明显能够感觉的出来她的恐惧。
木头,我真的好怕,父皇要我嫁给一个我根本不晓得是谁的人,可是我不喜欢那样,我喜欢你。徐济当然晓得自己怀里这个丫头此时已经是如何的模样,他有些心疼的放开她,微笑着说道:没事了,宁儿,我真的不会再逼着你走了。我欠你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会慢慢补偿。至于你的父皇,除非踏过我的尸体,否则没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徐济这话说的斩钉截铁毫不犹豫,这绝不是玩笑话,徐济很认真,他对眼前这少女的感情不需要怀疑,甚至他都能很确信自己几乎没法忘记眼前这个死丫头。
死木头,你不许骗我!小丫头脸上的神情分明是带着委屈和畏惧的神色。徐济心疼的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今生你若不离,我便不弃,徐济立誓!
少女脸上终于有了些许欢快的样子,她伸出手来摸了摸徐济的脸道:木头,我答应你,宁儿绝不会离开你,只要宁儿还能陪着你就绝不离去,矢志不渝。
只是两人却都清楚,即便是矢志不渝的感情也无法阻挡现实的无奈。有些事情,无法预测,但是不论徐济还是伊宁都知道,彼此对于自己的意义。
第一百零四章:重回己吾
也得益于荀彧的消息,在自己母亲提出要做主让徐济迎娶伊宁的时候徐济并没有表示出很惊讶,不过徐济还是拒绝了这个要求,理由很简单:娘,孩儿如今在陈留事务颇多,恐怕没有时间久留颍川,成亲一事容后再议吧。待孩儿手头不忙之时定会轻语宁儿的。如此一来徐氏倒也没有话说了,自己的儿子也没有拒绝这事儿在她看来就够了,至于什么时候成亲在她看来都是一样的,姑娘家都找上门来了,还能跑了?
年后的第二日徐济便离家前往颖阴城,他要召回荀攸,而后就将直接前往己吾,虽然徐济的督邮治所是安排在圉县,不过目前的重心还是在襄邑,徐济可没想着要过安生日子,张邈自然也不会让他过那么痛快的日子。当然,写给曹操的信已经送出去了,不过这是后手,徐济不确定曹操是否会帮自己,更不确定曹操对张邈的影响是否能够让张邈放弃对徐济动手的程度。所以一切该做的准备还是要继续,而这些交给荀攸自然最合适不过。
当然,随行的除了一道从陈留归来的人之外徐济还多了个累赘,因为伤愈不久,大夫的建议是不要乘马,所以徐济不得不接受继续被放在马车里,这一回身边还有个可以聊天的人。不过徐济却不太想这么做,实在是在这样一个小小的空间里里和一个异性相处这对于徐济来说是件很难受的事情,何况这是一个几乎已经是他妻子的女子,尽管一路上伊宁并没有打扰徐济,不过两个人相对沉默反倒更是尴尬。
宁儿。徐济首先打破了沉默,少女抬头看向他,眼神里是不解。
你不好奇这些年我经历了什么?徐济脸上带着些许尴尬的问道。
少女笑了笑,把自己的身体往徐济的身边靠了靠说道:不要听那些不开心的。徐济摇摇头道:难道什么都不说吗?总要说些什么,不想听我说,那换你说也一样。
少女闻言把头靠在徐济的胸前道:还能如何,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外是那样的生活。对了,木头你在陈留遇到麻烦了吗?徐济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淡然道:麻烦也说不上,那终归是必定会发生的事,唯一可虑只是如何应对于我而言损失最小罢了。
那你的志向究竟是什么?一直听闻别人说你有大志向,但是却从未听人提起那究竟是什么。伊宁抬头看着徐济问道。
徐济低头与伊宁四目相对,他露出了一抹复杂的色彩回答道:志向?我一介寒门能有什么志向?如今这般也是被逼无奈,我若不如此早晚为人所抹去。若说志向,便是能令百姓安居罢了,只是这恐怕是件极难的事情。
伊宁闻言低下头缩进他的怀里道:我不管这些,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
对于怀里的这个少女的这话徐济自然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心中却不免长叹。徐济又何尝不想能够安心的去享受生活?只是时局却把他推上了这样一条看不清前方的道路,祸福难料,生死不知,只是这样他又怎么有权利去奢望享受自己一个人的无虑生活?徐济不是孔子,没有救天下的梦想,但是至少造福一方,至于更远的事情,徐济不想去想,那不是他需要去考虑的东西,何况,他已经想的够远了。
不过徐济终究是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怀里的这个人也受不起这些折腾,有些事情,身为男人就是要独自去承担。
一路上唯一不安静的便是黄濬,这家伙似乎在颍川收了什么刺激,总是有些活力过剩的样子,不过徐济也懒得管他,这样总比意志消沉来的好的多。而荀攸倒是不时也询问徐济圉县的一些政令是否合适,这一路虽然有些安静不过总也不算太无聊,而这些随行的家伙也都慢慢接受伊宁,这位主母多少是个美女,何况待人亲和,这样没有架子的人终归是讨喜得多的。徐济也乐于见到这样的结果,虽然还没有真的成亲,不过离这一步也相差不多了,而自己的妻子是否能够被属下认同这也会影响一个势力是否稳定。
徐济因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