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文烈,我错了。你就饶了我罢。我们说正事,说正事。”郭嘉当然只有认怂的份了,他还真的从来没有赢过徐济,至少在口舌之争上没有,毕竟是拿人手短吃人嘴短,郭奉孝还真没有那般厚脸皮不认账。
既然说到正事徐济也不再玩笑,而是肃然道:“也好,我也正想问你颍川究竟局势如何了?”
郭嘉闻言摇了摇头道:“不算好,似乎清流和党人在朝堂上没有讨到好处,卢植虽然之后被无罪开释,但是党人却借此发难,被大将军强行压下了。颍川士子自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连太守也换了。我等的谋划似乎也被颍川的世家看出了些许破绽,所以我不敢再久留。”
徐济沉吟道:“原本我也不认为我的筹谋就天衣无缝,自然会被有心人瞧出破绽,这也无妨。党人还是急了,不过也与你我无关。只是文若的事,究竟为何?”
说起这件事郭嘉还真是满腹的苦水:“文伯说给你找了门亲事,我当时就觉得必是一个麻烦,果不其然,你未过门的那位最后不顾文伯的面子又悔改要将女儿嫁与文若,想必是为了离间你们二人的关系罢。我心想不能如此,于是谋划着要劫走文若,谁知道你与文若早有计划,我倒是白白耗费心血和精力。”
徐济摇头轻笑道:“郭奉孝你会有这么好的心?依我看只怕是为了算计文若?然后呢?怎么不继续你的计划了?”
郭嘉苦着脸道:“文若被禁足了,无法传出消息,我自然不敢轻举妄动,文伯又说你与文若或许另有谋划,我又怎敢冒险为之?”
“也罢,那你说的荀谌又是怎么回事?”
“此人是文若兄长,不久前刚从冀州归来。是为文若带话的。文烈你也听文若评价过他这位兄长了?我寻思这事他只怕已经看出不对了,若要他不泄露只能把他也牵扯进来,一荣俱荣一损皆损之下,才是最保险的。”
徐济叹了口气:“你如此算计他又怎会心服?只怕不但帮不到你我反而会是麻烦啊。”
郭嘉笑道:“所以文伯留在颍川监督,而且要令他心服,那不是主上您应该做的吗?”说罢对徐济挤眉弄眼。
徐济不由的以手扶额,对于这个浪子他倒是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好坏你都说了,既然事已至此,那就这样。他说何时会来圉县否?”
郭嘉摇了摇头:“不曾说,不过想来就是近日了,文烈你大可不必忧心他,文伯在颍川他又如何敢轻动?”
徐济闻言不由得瞥了郭嘉一眼道:“不说这事还好,文伯一把年纪还劳烦他?郭奉孝你当真是……”
不待徐济说完郭嘉就大声喊冤道:“这如何能怪我来的?我也问了文伯是否想要前来圉县,他老人家骂了我一顿说他年事已高如何经得起路途颠簸不说,你也要怪我?再说了,揽过事的是文伯自己,如何又是我的错处了?冤枉啊,我郭嘉真是招谁惹谁了竟然连这事儿都要怪罪于我?”
徐济看着郭嘉如此也是笑着摇了摇头:“行了行了,这事儿不怪你,是我的错,行了?文若之后没有再要你传什么话给我吗?”
“这倒是没有,不过我看文若大约是没有闲心管你了,他自己都麻烦缠身。哦,对了,上回推举的那个梁习呢?我怎的没有见到他?”
徐济面色一苦,叹息道:“别说你了,我也没见到他。这人倒是清高的紧,我亲自去陈郡拜访,连面都没有见到。”
闻言郭嘉大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你徐文烈也有被人拒之门外的一天。哈哈哈”
徐济翻了个白眼道:“罢了,且不提他,待陈留事罢我再去拜访看看。你来的正好,待休养数月,我便要对襄邑和己吾动手了,正需要有人去另一地。”
郭嘉等这句话许久,如今一听自然是兴致高昂道:“如此甚好,不知文烈如何谋划?”
徐济轻笑:“难道郭奉孝还要我告诉他怎么做不成?”
郭嘉闻言先是一滞,随即面露笑容道:“自然是要的,主上说了臣下才好去做不是?即便主上不说该怎么办,总要给我个目标?”
徐济只说了四个字:“襄邑,全境。”
郭嘉轻笑回道:“遵命。”
二人相视一笑,尽付与不言之中。而却已经定下了一个改变陈留局面的决定,而郭嘉和徐济都明白他们想要的结果是什么,而他们自然也有信心能够做到。
而襄邑和己吾对于徐济的用心却毫无防备。
第七十章:准备
当然这可不是说了就能立刻行动的,圉县的状况还不适合徐济立刻开始他征伐的脚步。不过既然已经有了谋划,徐济又怎么会坐等时间的流逝呢?虽然不能立刻就有所行动但是却能够准备的更加的充分一些。
不论是襄邑还是己吾,徐济都不认为能够兵不血刃的拿下,自己这个督邮身份终究只是巡查之职而不是张邈那样的太守,自己实际上是没有权利随意替换一县之主的,但是徐济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存在这些不听从他指挥的各方势力?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徐济自然是必定会动手的,只是他需要一个好的由头,否则随意妄动刀兵自己很可能会招致原本就对自己很是戒备的张邈的注意,自己这个督邮可是不太安稳的位置,说不得张邈寻了个由头就卸了他的职。
而这个显然不符合徐济计划中的事情,所以郭嘉和徐济如今真正苦恼的还是这个问题,而且这个还真的是巨大的麻烦。襄邑和己吾对徐济这个雷厉风行解决刘贤的“铁血”督邮自然是有防备的,又怎么会随便就给徐济一个可以动手的理由?是以徐济必须设下一个足够诱骗他们上钩的局。
不过也好在圉县如今还不足以支持徐济同时和襄邑己吾动兵,所以时间还有。
而郭嘉的到来自然也让荀攸更加的开心,有这个家伙分担一点自己也能轻松一些,不过他大约是没有料到郭嘉这个家伙是不会把自己陷入这些麻烦事中去的。荀攸想要分担自己工作的打算自然是落了空,不过徐济也不打算让郭嘉这么轻松随意的在圉县折腾,直接下令要郭嘉组建一个负责刺探消息的“斥候”组织。
对于这个组织的用途徐济自然是有他的考量的,在他还在宛城的时候就深感消息传递的效率之低下和情报稀少之麻烦,他需要这么一个组织能够给他提供充足情报和及时的战局情况。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越充足的情报越能帮助他做出针对性的准确的决策,这无疑是极为重要的,因而徐济也才会把这个任务交给他极为信任的郭嘉。
不过郭嘉也不算初次,他在颍川干的事就是这么个性质的事。不过想要真的去做却也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容易首先面对的就是人手的问题,这对于如今的徐济来说确实极为致命,他手上可没有这样的人才,而且从事这样的工作注定就是无法生活在阳光之下的,这是很多人不会选择的。
而另外的问题就是关系网的建立,想要在不是自己的势力范围里建立起这样的组织显然是极为困难的,何况如今这般的局势之下,徐济是没有任何取巧的办法的,而郭嘉也只能依靠自己去进行这个组织的建设。
当然了,徐济对于这个组织的功能不只是刺探情报而已,这个机构在他的蓝图里将会负责更多不能光明正大的事情,例如暗杀,栽赃嫁祸等等,不过这些对于目前来说还是很遥远的事情,郭嘉首要的任务就是部下暗子,而他的舞台就是襄邑和己吾。
郭嘉对于徐济这个做法是极为不开心的,自己从颍川千里迢迢的前来圉县,自己这位好主公交给自己的任务和他在颍川的居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事情,但是郭嘉却也无法拒绝,因为他也明白这样一个组织对于徐济未来事业的重要性,这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交给他来做也是因为郭嘉有这样的经验,所谓驾轻就熟,自然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但是郭嘉严重怀疑徐济这么做的缘故是不想看到自己无所事事,因为这个组织目前显然只是搭建起框架,并没有真正能够发挥至关的作用的重要地方。
不过这也只是郭嘉的腹谤罢了,他才不会把这样的话讲出来让徐济再找什么更麻烦的事情来折腾他,而这件事对于郭嘉来说倒还是比较简单的,只需要从他带来的人中抽调几个精干的能就能搭建起徐济需要的这个组织的架构,但是这个雏形却不能够为徐济带来什么很好的作为,郭嘉当然明白徐济需要的不是这么个空有其形却无实际的组织。
所以郭嘉又开始了忙碌的寻找,要说这样的人也好找也不好找,能够作为斥候的首先必须忠心,因为他们是最为危险也最为了解自己从事的事情对于自家主上重要性的人,而其次就是机精,他们若是不能及时的发现危险,就可能会导致事情暴露,带来的麻烦也绝对不会小,而不够敏锐也会让他们错过很多重要的情报。比之这些手脚功夫反而并不是重要的东西了。
而这样的人可能是贩夫走卒,也可能是寻常商贾,也正是这些不起眼的小角色最能不引人足以,而这些人也通常是消息最灵通的,因为他们拥有着最为广阔的消息来源。
当然了,徐济给了郭嘉足够的时间,甚至没有限制郭嘉什么时候需要给他一个能够使用的期限。但是郭嘉却不认为徐济这是给他时间,徐济虽然没说但是郭嘉却明白徐济的意思并不是自己可以慢慢来,而是要自己尽快建立,因为他很快就需要用到。
而徐济也没有闲着,他同样需要时刻关注着来自张邈的反应和襄邑及己吾的方方面面的消息,尽管看起来他是闲但是实际上他却必须耗费心力去应对这些事情。而圉县在他的主张上也开始改革,首先他收走了世家手中私兵的兵权,并且重新将户籍登记造册,这些都需要他去审阅,尽管经手的是荀攸但是作为真正的决策者他却不得不花上大量的时间去处理。
又假借招贤的名目设立了考试的制度来考察官吏的才学和能力,当然这个是借着灵帝的名头干的,其实徐济已经渐渐的将自己的施政纲领在圉县进行试验,他并不确定自己的方式是否真的就是对的,而根据在圉县出现的问题他也做出了调整和改变,甚至设立了督查掾史这个官职用以监督圉县官吏的行事,而这个也大大提高了圉县的行政效率。
而考试制度的设立也很快就为徐济征募了不少人才,这些人才尽管没有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才,但是却大大缓解了紧张的人手问题,而陈清也对徐济这一政策赞不绝口,尽管这些人中世家子弟并不多,但是在陈清看来世家子弟中真正有才学的一样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成为官吏,也即是说徐济的政策实际上并不否定世家而是杜绝那些占据官吏之位却不做实事的人,这是他极为赞同的事情。
而徐济的这个政策也让荀攸终于能够不必事事亲力亲为了,他只需要负责统筹并且交付给徐济决策之后在吩咐下面去实施就好。而毛阶呢?他亲自拜见了徐济,并且同徐济商讨了关于徐济下一步的动作。
不得不说毛阶也许并不是一个长于政事和军事的人,但是他却拥有极为出色的大局观。
“主上,圉县如今渐入正轨,是否主上也要开始谋划着接下来的动作了?”
面对毛阶的这个问题,徐济回答的很干脆:“自然,圉县虽然安定但是陈留却尚未平平定,我身为督邮自然不能放任。”
毛阶当然理解徐济话里的意思,于是也笑道:“主上预备下一步是落子何处呢?”
这是一件很讲究的事情了,其实圉县位于陈留郡南部的中心,徐济下一步选择的余地就很大,不论是向东还是向西都是空间去选择,而选择不同自然也会有不同的策略和准备。徐济是早有打算的,但是他却想知晓毛阶的想法,于是他问道:“孝先以为我该向何处才好?”
毛阶对于徐济这个问题自然也是有准备的:“主上如今坐镇圉县,最稀缺的无疑是钱财和兵员,而往颍川方向过去必须直面黄巾余孽的麻烦,这显然并非最好的选择,而另一面则能打通南下的商路,掌控这条商路自然就能获得财货,主上可以凭借这个征募起一只能战之军,想必有这一支装备精良的部队,黄巾余孽必然不能再兴风作浪了。”
毛阶这话说的倒是很是中肯,他还不晓得波才的身份,从这一点考量的确向颍川方向发展并不是一个好主意,而且事实上啊如今波才虽然醒转但是身体却极为虚弱,调养还需要不少时间,而毛阶话里的意思也是对襄邑的己吾方向发展,这自然是很符合徐济的打算的。
“孝先此言有理,只是如今我却还没有正当的借口出兵,不知孝先有何主意?”
毛阶大笑道:“主上莫非忘了这些县尉哪个手下是干净的?只需要借由这一点自然能够找到破绽。”
徐济顿时恍然,自己想的过于复杂却忘了还有简单的方式,自己毕竟是督邮,只要有一点错处自己就能顺理成章的解决掉这些县尉们。而想要这些自然还需要情报,也就是说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