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王匡是袁绍的心腹,自己可不是袁绍的手下。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王匡也是可以舍弃的,这一点卫固等人心里也应该很清楚吧?
不过王匡也不是傻子,大家这种心态王匡还是知道的,否则就不会一听说新绛城遭到袭击就这般慌张了。与其说是惧怕兖州军的厉害,倒还不如说是担心北面的卫固、范先等人靠不住。
现在派自己去却留下了韩浩就是最好的证明。到了最后。能够死心塌地地跟着王匡的人就是韩浩了。
韩浩那蠢小子总以为王匡更加喜欢那几个小人,却不知道王匡乃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没有这几个人的支持,王匡大军在遭到连番打败后怎可能还有着许多的兵马?
打击韩浩,那只不过是为了哄着这几个人而已。
哎。要不是因为兖州的地方政策是消灭世家大族,否则自己早就已经投降兖州一面了,更何况现在兖州刺史徐济生死未卜,兖州又有内乱的倾向,看来自己帮助袁绍还是对的。
不过在王匡身边的那个袁绍的外甥高干却令王邑很不舒服,一付飞扬跋扈的样子,好像天下人都不在他的眼中一样。
再看看吧,若是事情不妙,自己再见风使舵也不迟,虽然说一旦河东郡被兖州军占领后就会进行改革,这对自己的家族极为不利,但总是比自己的家族在战争中被灭掉好得多吧?
哼,管他什么袁绍不袁绍,说穿了还不都是我们这些世家大族利用的玩具?谁给我们带来利益,我们就支持谁。
也许,只有那个徐济没有办法利用吧?希望他回不了兖州,死在异地他乡。
又看了看前方,知道再有半日的路程,新绛城就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自己又要面对那些小人,真是有千般不愿,不过看看眼前的这些士兵,一个个饥渴的模样,知道连日来的行军让他们疲劳不已。若是到了新绛城,他们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了,倒也不错。
王邑正想着,却突然听见就前面的士兵传来了凄厉的喊叫声:“敌袭——!”
敌袭?!怎么可能!在这个区域之内怎么可能出现敌人?有大河的阻挡,兖州军又在新绛城的北面,怎么可能在这里会有敌军?难道是小股的骚扰部队?
王邑还未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呢,自他的左侧就涌出了无数的骑兵。
这支骑兵人人骑着高大的辽东大马,身上穿着厚厚的重铠甲,每个人的手中都是闪亮的长枪。
最触目惊心处就是这群骑兵的身上由内而外弥漫着无边的杀气,面甲上刺目的寒光好似千年不化的寒冰一般叫人心寒,这一支骑军便好像是突然袭击人间的寒冬,一股可以冻结人的血脉的冷酷气势扑面而来!
兖州精骑!
王邑的头脑中马上浮现出了这四个字。
这人世间除去吕布亲自统领的并州骑军之外恐怕也只有兖州骑兵才会有这么整齐的装备和这么浓重的杀气。而吕布麾下之所以有那般气势其实大半都要归功于吕布本人,而兖州骑军却不同,他们从来不会因为统领自己的将领而有太大的变化,他们就像是从鬼蜮归来的幽魂,毫无感情,每一个都是杀人机器。
王邑惊恐地看着眼前不断接近的敌人,心里直冒出一个想法:逃跑。
不过,却已经晚了。
兖州骑兵如同惊涛裂岸的滔天巨浪向王邑的一万援兵撞击而去。
瞬间之内,王邑大军被冲得七零八落!
第二百九十三章:破敌之路(五)
王邑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一切,根本就无所适从。
和几乎是武装到牙齿兖州军相比,王邑军队根本就像是纸糊一般,被兖州骑兵手中长枪轻轻一戳,那体内鲜血便似葡头美酒从巨大木桶中流泻下来一般,落到地面上四散激溅。
这绝对不是小股骚扰部队,王邑已经清楚地看出对方投入兵力,至少有近万人。
光是眼前骑兵就有三千,剩下各色兵种正从平原各个角落中涌了出来,转瞬间内从地面上升了起来,然后投入到斩杀自己手下士兵行列中。
王邑带来士卒又哪里想得到会出现这般局面,原本是一条通往绛城坦途转眼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那场面就像是一群饥饿狼冲入了一群毫无抵抗能力羔羊之中。
毫无疑问迎接他们是一场无法抑制溃败!
王邑大军士兵放下了粮草,转身向闻喜城方向跑去。偶尔有几个想要逃亡绛城士兵都被迎面而来好似铜墙铁壁兖州骑兵挡了回来,肆意斩杀。
如此一来,王邑士兵都知道绛城方向乃是死地,没有人敢越雷池半步。
王邑转身就逃,谁知道一名毫不引人注目汉子出现了王邑面前。
“你是何人?”王邑惊恐地问道。
“本将军乃是兖州战将高顺!”高顺淡然道:“看来你便是援军主将了,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好,马上给下马投降我或可饶你一命。”
王邑感觉到自己忽然一阵眩晕,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倒霉,居然遇上了这支兖州军主将。
这时候王邑身边大军已经跑得差不多了,就连王邑身边亲兵也是一个不剩。
毕竟不是自己族兵,出起事情来居然跑得一干二净。
王邑乃是文臣,手无缚鸡之力,看看有些变得冷清战场。乖乖地从马上下来,苦笑道:“我很听话。我乃是河东郡望族,王邑。”
高顺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么做很好。”
一万人军队居然就这么烟消云散。
王邑当然是被带走了。
天黑时分,王邑被带到距离绛城不远地方,那里一片密林,密林旁边则是一处山谷,七拐八拐进了山谷,王邑只感到眼前豁然开朗,这才发现这山谷中乃是一片大营。只看规模就可知道人数绝对不三万人以下。
原来这才是兖州军主力!
可是既然这里是兖州军主力,那么绛城北面与卫固等人作战兖州军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仅仅是卫固等人夸大其词?
正想着,王邑听见高顺对他说道:“王邑大人,请下马。”
王邑呆呆点了点头。心乱如麻地下马随高顺进到大营之中。
来到中军大帐,高顺向那门口卫兵一点头,那卫兵便挑起门帘,让高顺和王邑进去。
王邑见到这一幕大感奇怪,因为那卫兵见到高顺之后。虽然尊敬,但那显然并非是对军中高统帅样子。
正思考,王邑和高顺已经来到了中军大帐之内。
而出乎王邑意料之外事情是,这大帐中主帅帅位上正坐着另一人。
这人年纪不大,面目说不上英俊却另有一番慑人气度,两道剑眉斜插入云鬓,身材有些消瘦但却看得出并非手无缚鸡之力文士。孺衫下躯体显然拥有相当不错爆发力。
令人触目惊心大概就是这个年轻人身上王者之气,有如实质,传荡这中军大帐每一寸空间,那绝非是错觉,而是这年轻人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来。
这人会是谁?怎么敢坐高顺这兖州军主帅帅位上?
这年轻人身边恭恭静静地站立着一个个子极高虎背熊腰汉子,算不上英俊。但是却是浓眉大眼,身上流露出一种猛虎一般气息,十分惊人,虽和坐帅位上那个年轻人比起来有点小巫见大巫了,但是绝对是个绝世悍将。
这兖州军战将一个比一个惊人。
正发愣时。却见那年轻人抬起头来,淡然地看了王邑一眼,王邑却遍体生寒,只觉得自己内心都被对方看透,心中兴不起半点和对方做对念头。
却见这年轻人对高顺道:“子和,你把王匡将军麾下哪位将军请来了?“子和?王邑加发愣了,没有想到对面这个年轻人居然会和高顺这种语气说话,太不可思议了。
放眼兖州,兖州能用这种语气和高顺说话人大概只有徐济、梁习、郭嘉等数人了,那么眼前这人到底是谁呢?
“主公,”高顺恭恭敬敬道:“此人乃是王匡大军中王邑先生。”
主公?那岂非就是兖州军神大汉驸马徐济?
王邑只感到自己头脑开始轰鸣,天啊,徐济!这怎么可能呢?袁绍外甥高干不是说徐济现正被困冀州被人追杀吗?袁绍还派出了袁氏家族第一高手袁敏去参与追杀吗?
王邑眼前人正是徐济,而徐济身边人当然是乐义。
一时间,王邑心乱如麻,若是说徐济这里,那岂不是是说徐济早已经骗了天下所有人?
那袁绍,那袁术,那刘表,那王允……包括王匡,天啊,这个徐济到底想要干什么?王邑根本就想不出来自己看到这个真相背后图谋到底有多大。
看来自己这一回是死定了,谁都知道出身寒门徐济对世家大族没有好感,即便是这位寒门士子如今是大汉驸马手握大权,兖州、冀州二州,凡是反对徐济世家大族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即便是安分守己和徐济全力合作人也是一样。
听说对徐济有求必应甄氏家族被徐济没收了土地,剥夺了族兵,境遇非常凄惨,冀州第一豪门甄氏家族尚且是如此命运,何况自己了?
自己死了不要紧。就怕徐济不放过自己家族。
王邑想到这里不禁双股战战,登时便有一点站不住了。
徐济闻听眼前人乃是王邑,不由得眼前一亮,站起身来。笑道:“原来乃是王氏家族家主王邑先生,兖州徐济有失远迎了。”
王邑一愣,旋即勉强地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徐济何等精明?察言观色能耐也早已是炉火纯青,他早些年陈留跟世家大族打交道时候非常多,当然非常明白王邑现心态,微微一笑,对王邑笑道:“王邑先生坐吧,我们谈谈。”
王邑点了点头,坐了下来。沉默不语,心中一直盘算着如何可只牺牲自己一个人而保全自己家族。
徐济却对高顺道:“子和,你也忙了这半天,想必是饿了,正好我和奋武也没有吃饭。一起来吧。”
高顺这才觉得肚饿,肚子不争气叫了起来,笑了笑欣然点头,坐王邑边上。
乐义一听说有吃,早就是满口垂涎,超过三尺,手舞足蹈坐了徐济下手第一张桌几上。
徐济则招呼人吩咐上菜。
不一会儿。火头军端上了飘香四溢美食。
王邑心中大讶,没有想到军队中这么短时间内竟然会做出这么精美菜食来,若是往日,他定要赞美一番,然后大朵颐,享受一下天下闻名兖州美食。可惜现王邑却没有了这种心情。
乐义则是恰恰相反,这些饭菜才一端上来,便是风卷残云,一扫而光。
王邑才尝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虽然这些菜肴确美味只是此时他心中想法复杂只感觉嘴里菜肴味同嚼蜡。
正细嚼慢咽徐济和高顺见状相视一笑。
徐济也放下了筷子,对王邑笑道:“王邑先生,难道饭菜不可口吗?”
王邑勉强笑了笑,摇了摇头,心中暗暗计较,后把心一横,看向徐济,才待说话,却看见徐济一脸含笑地看着自己,有些底气不足道:“徐济大人,事到如今,我王邑只图一死,别无所求,只是希望徐济将军高抬贵手,放过我王氏家族……”
谁知道却见到徐济摇头叹气,心中不由得一沉,几乎绝望,但仍不放弃后希望道:“徐济大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若是可保留我王氏家族话,那我保证王氏家族赴汤蹈火,所不辞。”
徐济一摆手笑道:“没想到王邑先生是这么想,原本我意见是连通王邑先生内统统放过……”
王邑闻言,不由得错愕非常,讶然出声道:“徐济大人,你是什么意思?”
徐济淡然道:“我知道王邑先生心中想法,不过我想王邑将军弄错了一件事情,我兖州只是改造世家大族,而不是杀光世家大族。”
王邑闻言一楞,佩服起对面这个年轻人起来,没有想到,只一句话,徐济便说中了自己内心想法。
徐济冷哼道:“我知道你王氏家族并非是真心为袁绍效命。不过有一点不可否认,你王氏家族对于我兖州印象乃是来自于袁氏家族人谣言,我说没有错误吧?以王匡大人才智,若是对我兖州政策稍有了解,也不会和我兖州作对,我有说错吗?”
王邑闻言语塞,点了点头,同时心中浮现出高干面孔。心中暗道:若非此人对自己和卫固等人说起兖州政策,而且似模似样,言之凿凿,自己哪里会选择和兖州作对。
徐济摸着自己下巴仔细玩味道:“与王先生说这些这个人,不会是袁术外甥高干吧?”
王邑闻言大惊,啊了一声,站起身来,不能受控制叫道:“你是怎么知道?”
徐济笑道:“这事情并不难猜,袁绍二儿子已经死了,那当然不可能是袁熙了,袁绍大儿子多年漂流外,不公孙攒处,也应该王匡处。不过可惜事情是袁谭并非是智谋之辈,他是想不出来这种兵不血刃、挑动河东勇士毒辣主意。不过袁谭身边倒有几个人才,若是说他们能想出这主意来乃是很正常事情,可惜出这主意人必须对我兖州改革有着深入了解才可以。否则若是信口胡说话,根本就不可能骗得过王邑先生你,至于卫固等人,那倒好说,本就是一群白痴。”
王邑不自觉点了点头。
徐济继续分析道:“从这计策毒辣处、和对我兖州深入了解看,出这主意人乃是袁绍手下第一谋士郭图手笔才是,可惜郭图自从上一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