邈来说的负担也越重,张邈没必要执着的要拖下去,若是徐济已经没了办法那么直接击败徐济显然收益要更大。
不过虽然张邈动了这样的心思却没有把它付诸实际,徐济迷惑他的可能性很大,张邈现在不敢冒险,虽然取得了一战小胜,但这与徐济的实力却并不会有太大的损伤,那一支行踪诡秘的精骑还在自己的粮道上来去自由,而断自己中军的那支重甲步卒也尚未出现,这些才是徐济真正的精锐,张邈可不会以为自己击溃了这么一部只是用来叫阵搦战的小股部队就自大到以为能够轻松战胜徐济。
而此时徐济的营中已经齐聚了他麾下一众将领,今晚徐济便要部署好一切。
郭嘉虽然还未从襄邑回来不过这倒是也不重要,高顺陈到俱在列,乐进也在侧。徐济抬头看了几人一眼指着沙盘上张邈的大营道:“诸位想必都清楚我召回诸位的缘故吧?”在列的诸人也都点头示意了然,徐济也不再唠叨开始布置道:“子和。明日我料定张邈必然会反过来率部前来搦战,我要你出战。不要胜不要败,待我鸣金之时便回撤。”高顺闻言虽然颇有些不解但还是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随后徐济转向乐进道:“文谦,侧翼虽不虞有失,但我要你在我鸣金令子和后撤之时出击!”
乐进闻言眉头一皱开口问道:“主公,这是否有些无益?我在侧翼为的是拱卫大营安危,子和将军既然后撤有何须我再加入进去?”
徐济闻言露出了莫测的笑容道:“我料定张邈必然会试探性的追击,你只需做出声势即可。”乐进闻言也不再言语退回了自己的位置站定。徐济最后看向了陈到,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叔至,你的担子最重。明日入夜之后你要为我切断从圉县退往陈留县的道路,我要张邈回不去陈留!”说到这里徐济已经没有一点文雅之气反倒是透着一股子凌厉的杀意。
陈到也只不过轻轻颔首,他是徐济的老部下,自己这位主公的脾性他也早已是了然于心了,所以徐济想要的结果是什么他自然是明白的,也正是因此陈到从来没有让徐济失望过。
做完这一应安排之后已经是深夜了,徐济却依旧没有半点睡意,当然不是徐济又多愁善感了,而是他还在思考自己计划中哪里还有疏漏之处。对于徐济来说这个计划是几近于亡命的一搏了,他不容许其中有什么疏忽。
而此时同样难眠的人之中,张邈也并不意外,不过与徐济的忧虑不同他是带着兴奋才让他久久不眠的。来到圉县之后的第一次自己正面取得了胜利,即便是小小的也让张邈有些难以镇定了,虽然在部下面前张邈始终是一副不紧不慢毫不在意的模样。但实际上张邈怎么可能不开心?这是他与徐济长久明争暗斗以来自己取得不多的胜利,这足以叫他开心许久了。而且他正计划着试探一下徐济的实力和深浅。如果就只是这样那么张邈并不介意就这么解决掉徐济,毕竟所谓夜长梦多。拖下去并不是一个万无一失的做法,现在看到了胜利希望的张邈更加不愿意拖下去了。
但张邈也许永远都料不中他的这些想法早在徐济的布局之中了,甚至是他有的这些想法就是徐济通过布局和精神暗暗施加给张邈的,当张邈在为自己的计划颇为自得的时刻他却已经是落入徐济的圈套而不自知了。
旦日清晨,不出徐济所料的,张邈果然亲自率部来营外搦战,对于张邈来说这是一种完全不同于自己在营中面对徐济搦战的感觉,他倒是有种翻身的感觉。不过还没等张邈沉迷这种感觉多久,徐济的营门便打开了,随着沉闷的鼓声高顺率领他麾下的陷阵营齐整的踏出营门。
而在看到这些铁甲步卒的时刻张邈心头便有些重重的压迫感,更让他有些惊惧的是这些不似人间该有的士卒竟然是踏着同样的步子的,虽然仅有数百人但却有一种凝然似千军齐至的感觉。
说实话张邈是颇为觊觎这支步卒的,这些步卒不但装备精良更是精锐非常,甚至有着以一当十的能力,这叫张邈如何不眼馋?但每当念及此处张邈对徐济的怨念都不由得会更甚,这小子何德何能竟有如此多能人愿意为其效力?张邈自认家世能力都远胜于徐济为何却偏偏得不到这些?
这些念头也就在张邈脑子里稍稍徘徊了半刻就被他全部驱逐走了,现在可不是用来想这些的时候,徐济既然派出这支步卒显然是黔驴技穷了,否则他不需要这么早就派上自己麾下最为精锐的部队来面对自己的搦战,不过张邈却还不敢肯定徐济是否真的到了毫无办法的地步,调出陷阵营也许还是故布疑阵,张邈想了半晌还是决定一试真假,不论徐济又有什么奇诡的安排总归是要建立在他自己不败的前提之上的,自己只需要逼得徐济不得不用后手就足以。
所以张邈下令了,这一次张邈就没在用自己的精锐去跟徐济拼杀个你死我活了。这些该死的重甲步卒的厉害张邈可是历历在目,所以他调遣的前部是陈留县世家支援他的私兵。这些家伙平日就眼高于顶,张邈也没兴趣惯着他们。所以干脆就让这些家伙上去送死。是的,在张邈看来这些家伙对上陷阵营这些钢铁怪物简直和送死毫无二致。
结果当然是这样,这些家伙的冲锋连个水花都没能激起就被高顺率领的陷阵营全数扑灭了,但这反而让张邈有些头疼了,这些怪物虽然不耐久战但是这种程度的冲击对他们来说可能连水花都算不上,对他们来说更谈不上什么消耗了。张邈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资本要跟这些家伙玩消耗,那是最愚蠢的做法。
但是如此对峙也不是个事儿,张邈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了。他是不可能真的和高顺互相瞪着眼睛对看的,这对他来说疏无半点益处。而且双方身后便是己方大营,消耗这种蠢事情和之前自己的拖时间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这一点便让张邈绝对不会选择这么耗下去。
但是强行冲击显然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而且徐济的后手实在又不得不防,这样的担忧让张邈很是揪心,要说解决这些重甲步卒当然有办法,只需要骑军不断的进行冲击就足以,但这样的代价实在不小,张邈可玩不起这么夸张的消耗。而且即便这么做了但结果怎么看也是徐济更赚啊,毕竟是步卒和骑军的兑换,徐济绝对吃不了太大的亏的。
正当张邈揪心的在考量怎么处置陷阵营之时高顺却发动了冲锋,伴随着苍凉的号角声和陷阵营整齐的口号。张邈仿若置身古战场之上,一种悲壮雄浑之感扑面而来。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张邈忽然之间便有些畏惧之感,而环视周围显然并不只是他一人如此。他麾下的士卒也是一脸的敬畏之意。这张邈倒是能够理解,所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便是这样的道理,当军队并不畏惧死亡之时那么这支军队几乎就接近于不败了,因为连死亡都不害怕他们又怎么会失败呢?
面对陷阵营的冲锋张邈也没法再犹豫了,若是等到这些家伙冲进了自己的阵中那真是做什么都已经晚了,张邈可不敢让这些家伙在自己的阵中横冲直撞,原因很简单,一旦双方接战张邈除了硬碰硬之外毫无选择,而张邈的麾下可没有这么一支能与陷阵营一较高下的部队了,所以张邈迫不得已再次调遣自己亲卫骑军去阻挡这些人形怪物。
但结果是出乎张邈预料的,想象中的压倒性优势并没有出现,更糟糕的是面对这些钢铁怪物自己的亲卫骑军也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这些家伙面对面冲击已经形成阵势的骑军都能不落下风,这种可怕的战斗能力实在是让张邈有些目瞪口呆,而这些家伙的重甲几乎让弓箭手失去作用,至于弩,张邈可没有那么多钱财去武装一支有强弩组成的部队,而这样一来也就等于失去了对付这些家伙最有效的武器,当然若不是这种阵地战张邈有办法拖垮这些行动迟缓的家伙,但如今两军对垒,哪里有条件让张邈遛着陷阵营?
甚至张邈还看到对方以五人一组的战阵轻易的绞杀一个骑士,这种事情简直是大大出乎了张邈的想象,当然这也跟骑军没有提起速度有关,试想双方相距不过二十里,即便是在营前布阵也只有十里多一些的距离,也不过是堪堪让骑军能够提高到最舒服的速度,但是张邈是率部前来的,也即是他们距离徐济的大营距离几乎不会超过一箭之地,这么丁点儿的距离骑兵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把速度提起来的,而失去了速度优势的骑兵被陷阵营轻松绞杀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不过即便骑兵提起了速度高顺也有办法使他们减速而后被他们绞杀,只不过这一次不需要那么麻烦了。
但高顺不觉得麻烦的时候对于张邈来说简直是无比巨大的麻烦,自己的亲卫根本抵挡不住这些钢铁怪物的推进步伐,眼看高顺就要率部推进到面前了,张邈只是真的有些惊慌了,现在徐济有没有后手都不重要了,自己面对这一支重甲步卒就毫无办法了,更不必说别的了。
不过张邈倒是也有了些想法,这些家伙之所以能够这么嚣张是因为自己那批攻城所用的军械全数被毁,否则依仗这些军械解决这些重甲步卒显然也并没有那么困难。
不过那终究是之后的打算,目前该如何是好?张邈简直是心急如焚,他的确有些缺乏急智,但此时由不得他不想个办法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张邈之败(下)
但是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更加难以对付一些,眼前的这些重甲士卒实在有些令人头疼,不说破解之法,即便是想要稍稍延滞一下他们的推进速度都颇有些难度,张邈手上着实没有能够应对的士卒,不过亲卫骑军倒也并非毫无效果,尽管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但张邈很清楚自己若是无法延滞陷阵营的推进那么冲溃自己阵型也不过是旦夕之间的事情而已,,但要怎么做呢?张邈忽然觉得自己出营是他那徐济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这支重甲包裹的步卒已经是使自己完全束手无策了,如此看来徐济根本不需要后手了,而张邈如此一想果然如此,徐济把自己勾引出营的目的实际上已经达到了,而这支重甲步卒也完全能够碾压自己麾下所有的士卒,这些都是毫无疑问的。
所以张邈虽然对自己眼前的麻烦感到很是棘手但同时也放下心来,徐济没有更多的后手那么眼前的问题反而容易些,所谓隐患才是最令人畏惧的,至于眼前的事情,那显然更容易解决一些。
而张邈也终于想出了暂时的解决之道,那便是将自己后军用以运送粮草的辎重车装上砂石挡在军前,当然了这只是阻止了高顺的推进却没有实质性的解决问题,不过张邈如今考虑的却也并不是解决这些步卒,他对徐济还是有些担心的,这样的应对之法不外乎还是要看看徐济有没有接下来的应对。
徐济虽然人在营中不过却也将这些看得明白,直接便下令鸣金,高顺再这么耗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直接后撤。张邈一听到徐济鸣金先是狐疑,而后看到自己眼前的这些令他感到头疼的步卒后撤当即就下令追击。虽然不能有什么成效但至少张邈传达了一个自己可能会继续进攻的态度。
当然这正中徐济下怀,乐进恰到好处的率部从侧翼援护过来,张邈一看情势如此也干脆的鸣金收兵,徐济果然是有安排的,自己也没有任何继续进攻的意义了,没有功成器械自己也不可能用人命去堆出胜利,何况即便破营对手麾下的这一支步卒要如何处置?
如此一来张邈信心满满的一次进攻便只得虎头蛇尾的结束了,但张邈却自觉收获不小,首先他几乎肯定了徐济的安排是什么,不外乎是迫近自己的大营逼自己出营与之交战,而后凭借自己麾下这支精锐非常的步卒推进,如果徐济再召回他麾下那支骑军自己的确是没有任何在正面战场取胜的可能性。但这不过是对徐济最好的情况了,张邈很快就下令遣人会陈留在调遣一批攻城所用的器械过来,他要主动出击。而高顺手下的陷阵营虽然麻烦不过只需要牵制即可,一旦破营张邈便可以挥军掩杀形成追击之势,届时这些为重甲拖累的步卒不过是随意处置的靶子而已。
只是这也就只是张邈的想法,实际上却未必有这么简单,不过张邈自然是不会知道的,在他看来自己的计划也算得上行之有效而且效果不错了,当然,前提是徐济真的就只是这些安排而已。
双方各自收兵回营之后自然是埋锅造饭不谈,但徐济这边却已经开始了别的动作,高顺麾下的士卒因为激战甚久而且负责的也只是正面的推进所以获得了不少的休息时间,但剩余大部分士卒都被调遣去将昨日从圉县运来的麻袋全部以沙土装满,这个命令自然是令人不解,士卒们实在不清楚自己做的这事儿究竟是为了什么。
徐济麾下的士卒大约分成五个部分,其一是陈到的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