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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徐济不会让荀彧失望的,一旦没有办法通过所谓正常的途径去解决徐济就会用上一些让人感到有些惧怕的手段,不过在那之前,徐济还是决定先看看郭嘉有什么好的主意。
郭嘉当然不会未卜先知,陈到已经提前知会了这位祭酒大人,而郭嘉对目前圉县的局势也有自己的一些看法,正好要告诉徐济。因而徐济才从昏睡中迷糊的起来就看到郭浪子没个正行的半躺着靠在案几上,手里还提着一只酒壶,徐济嗤笑道:浪子,你怎的还跑到我帐中来饮酒了?
郭嘉这才睁开他略有些朦胧的醉眼道:我等你睡醒已经三个时辰了,大老爷,你倒是清闲,只是这圉县的时局你究竟有没有个处理的?这话一说完徐济便了然了,这家伙看着是醉了但其实清醒的很,于是徐济也懒得起身便坐在床上道:我正想问问你有什么主意呢,我已然为此事困扰数日,但终究没有什么好办法。
郭嘉闻言眼神中闪过了一丝锋芒,他注意到了徐济说的是没有什么好办法而不是没有办法,但至于徐济为何隐而不发呢?郭嘉虽然不清楚但多少能猜到一些,他和荀彧一样了解徐济的为人,甚至比荀彧都要更了解徐济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这家伙平日里稳重,但本质上确是极端的。而这些是旁人所不了解的,而这也是为什么三人中以徐济为首的原因,他比荀彧和自己都更适合成为主心骨,因为他更有棱角。
郭嘉想着这些不相干的事情但嘴上的回答却不慢:好主意是没有,馊主意倒是不少。文烈,你究竟作何打算?我们拖不起的。郭嘉说的很直白,徐济当然也清楚,他只是啧啧嘴道:想不到浪子你也有满脑子只有馊主意的时候,打算我倒是有,只是却未必那么管用。说到这里徐济顿了顿看着郭嘉继续说道:而且,那可是个玩命的主意。
郭嘉闻言眉间一挑,玩味的重复道:玩命?徐文烈你真的要玩命?徐济轻笑着点头道:千真万确。童叟无欺。
郭嘉提起酒壶往自己的嘴里倒了一口道:说说看,到底有多玩命?语气中透露出的已经不是轻佻而是一派肃然。徐济也坐起身子面色严肃的说道:我要逼张邈与我正面对抗。
如何逼?郭嘉显然不认为徐济能做到。
而徐济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他只是用手支着自己的头回答道:破釜沉舟,抑或是壮士断腕。语气之中的决然犹如出鞘的利剑。郭嘉闻言不由得有些遍体生寒,这个徐济旁人或许没有见过,但他却不陌生。这就是他记忆中那个算无遗策甚至冷血的徐济,但随着徐济年纪的成长他也几乎没有再看到这样的他了。而这一瞬间郭嘉意识到,那个徐济又回来了。
详情如何?郭嘉整个人都兴奋了,这样的徐济才是他的那个至交好友应该有的状态,此时的郭嘉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他很好奇徐济究竟要如何逼着张邈放弃一个拖下去就必胜的局面而选择和徐济正面对抗。
徐济眼神中闪过了戏谑道:张孟卓决计想不到我会用这种办法。我要用徐谦从襄邑带来的那千人做饵!郭嘉皱眉,他还是没理解。徐济笑笑接着说道:我会令其在大营前十里再立一营,过三日张邈若还无反应便再向前十里立营。
郭嘉瞬间就明白了,徐济这哪里是什么正经手段,这是明知道张邈不会出营接战所以强行在打张邈的脸。一旦徐济把营立到了张邈营外十里那么张邈就算再不愿意也必须与之一战了,很简单,如果还这么任由徐济这么做士气会低落到冰点,而他张孟卓的脸面也会被徐济践踏的一无是处。身为名士的张邈绝不可能接受这个结果,而这么做当然是冒着巨大的风险同时必须承担自己的损失的。
想要逼着张邈和徐济正面对决首先就必须逼张邈从他的营寨中出来,其次就是必须要让张邈看到徐济的损失。所以分出去的那一部士卒必然会是损失惨重,而这也正是徐济所谓的 壮士断腕,他要的正是凭借自己更加劣势的实力去取得此战的胜利,也即是破釜沉舟了!
郭嘉听完徐济话之后有些担忧的说道:那与廖昱如何交代?南陈留的百姓又怎么去说?徐济闻言轻蔑的笑笑回答道:胜了便是对的,败了谁还在乎这个?奉孝,如今已经不是我想怎么选择的局面了,张邈已经将我逼上了绝路。一旦我没有绝命的勇气,那最后依旧是败。既然已经没有了什么担忧为何不能放手一搏?便是输了我也要让张邈永远的背上这么一个孬种的身份。徐济言语中的酷烈已经足以说明徐济已经坚定无比了,郭嘉自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在他看来这也几乎是不多的办法中最有效的一种了,至于代价,只要赢了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若是输了付出的代价只会比这更大。
而得到答案的郭嘉也没有兴趣久留,他还得去安排,徐济此时自然也不能还继续留在床榻之间了,有些事情他必须得自己去做才行。如今他能够谋划的事情已经全部都努力去做了,而结果如何也只能是坦然的接受了。
但徐济却有着意外的信心,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次张邈一定会中计,因为没有人会做自己这般看似丧心病狂的决定,而张邈也绝不会料到徐济宁可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也要击败他,这就是徐济自信的来源,因为没有人能料中自己这出人意料的一步棋。
虽然这是一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棋,但对徐济来说却是最好的选择了,从正当的途径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之时就只能用这些看起来并不很上得了台面的手段了,而这也是绝命的招数,一旦失败不用张邈动手,只需要说出徐济的用心,那么徐济就会被南陈留的百姓唾弃,而届时自然也就没有人会去在乎这么一个人的死活了。
但徐济一直都相信着这样的一句话:无必死之决心,则不配苟且于世。
没有必死的决心,又怎么能有继续活下去的机会呢?张邈可能不会明白这个道理,不过这不重要了,因为徐济很快就会手把手的教会张邈这个道理,而学费便是张邈彻底的将会退出陈留这个舞台。
这一战,究竟会成为徐济还是张邈的谢幕演出呢?
第一百二十一章:胜败
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但不论徐济又或者张邈都很清楚对方必然有下一步的动作了,张邈说实话并不是没有担心,只是他手里的优势是实实在在的,徐济可能做出的应对几乎难以动摇这些,所以张邈唯一要做的就是坚持下去。而徐济自然等不了了。
第二天清晨,张邈才从睡梦中起身就得到了消息,徐济的有所动作了。而当张邈登上箭楼隐约看到徐济大营前设下的另一营寨之时他还颇为不以为然,徐济这么做于他是无关痛痒的,张邈说什么也是不可能离开大营的,至于徐济的动作自然可以忽略不计了。
当然徐济除了这个动作之外每日必定会遣人前来搦战,张邈几乎习惯了每天耳边都有这样的聒噪,所以他倒是也没把这事太放在心上,而且张邈是铁了心要跟徐济这么耗下去了,别的什么都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甚至为此他还特地加固了大营的防御工事,态度明确无比,就是要拖。
而徐济的反应也是张邈乐于见到的,这位让自己感到极为棘手的对手对此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这是张邈十分欣喜的事情,徐济没有反应就意味着自己不必再步步受制于徐济了,在张邈看来主动权已经渐渐从徐济的手中来到了他手里,一旦局势照着这样发展下去他甚至不需要自己动手徐济就会自己垮掉。但,徐济会怎么简单吗?张邈当然不相信,徐济究竟想做些什么他甚至都没有个概念。因此也就谈不上什么针对性的措施。
但张邈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刘贤魏仲尸骨未寒。这些教训可是活生生摆在张邈面前,徐济趁虚而入的本事可不是开玩笑的。张邈可不想让自己的大好局势就此葬送,因此他下令加强了大营的守备。
预想中的行动并没有出现,如此三天徐济依旧只是维持着现状,除了每天惯例的搦战之外没有任何的动作,但徐济越是如此张邈反而越担心,徐济绝不是这种坐以待毙的人,他怎么可能看不透现在他自己所处的局面?张邈的不安也越发的强烈,虽然一直在戒备但徐济平静的有些过分了,这可不是什么利好的消息。
唯一让张邈有些揪心的便是己方的士气越来越低落了。甚至营中不少不满的声音直指张邈,固守不出战带来的恶果也终于出现了,军心浮动,士气低落,但张邈却没有办法,他不可能告诉士卒这么拖着他们就能胜利,士卒们根本不会相信这些,何况徐济麾下的士卒每日都在营外叫骂,这连着数日下来几乎所有难听的都骂过一遍了。偏偏士卒们憋了一肚子火气张邈却仍旧坚持不肯出战,久而久之自然就心生不满。所谓骂的只是他张邈也就罢了,但徐济麾下这帮子不留口德的家伙怎么可能放过张邈麾下的士卒?
而等到徐济设立小营的第三天,张邈又得到了徐济新的动作。他将分立的营帐向前移动了十里,也就是张邈已经能看到的距离了。但张邈却依旧不明白徐济究竟意欲何为,这种方式看上去对张邈的确没有任何的损伤。问题是徐济会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吗?张邈第一个不信,那么问题就来了。徐济究竟要做什么?他分兵立营而且不断的前移的目的是什么?
张邈不明白,但这并不妨碍他坚持的对策。不论徐济如何他绝不出营,这个营寨显然是勾引自己上钩的陷阱,张邈还没有蠢到自己去试探这个陷阱究竟包含了些什么。
而徐济做的也就仅仅是这些,至少在张邈看来是这样。然而实际上呢?徐济所做的当然不会只是这些,他已经将自己大营中一切士卒全部安排完毕了,这是他绝命的计划,不是张邈亡命便是他徐济的穷途。
高顺的陷阵营已经暗暗埋伏与分立的营寨之后,徐济还是防着张邈可能的出营偷袭的举动的,当然高顺所部的作用不仅仅是防备,更是最后一站中最中坚的力量。而陈到已经领着他的骑兵悄悄潜行到了张邈大营的后方,目的很简单,断张邈的后路,不过在那之前徐济要求陈到持续不断的在保证己方不受损失的前提下骚扰张邈的粮道,徐济的目的也很简单,迷惑张邈。
而徐济自己实际上就在张邈看到的这一处营寨之中,但张邈也许并不知道徐济的计划是一个如何疯狂的布局,徐济甚至再一次抛开自己的安危亲自坐镇,要的就是彰显他的决心。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徐济并不着急,猎手在越是接近自己的目标的时候便越冷静,徐济如今便是那个猎手,虽然他的“猎物”比他更加强大,但猎人之所以是猎人便是因为他有办法对付猎物,徐济已经找到了那个办法,至于结果和成败,那就不是徐济能够知道的了。
张邈很烦恼,原因很简单,他后方的粮道又不安稳了,那支消失了数日行踪诡秘的骑兵又回来了,自己营中原本就不足的补给再一次吃紧,但张邈却不是没办法解决,只是这样不胜其烦的感觉实在是让他很是不快,徐济的打算难道是靠着这种办法来击败自己吗?张邈倒是很想提醒一下徐济这个办法只能起到些许骚扰的作用,想要依靠这个击败他这个陈留太守显然不现实,不过张邈是没有这个机会的。
此时营中的徐济面色沉冷,身后跟着的人黄濬和典韦,乐进已经被徐济安排去统领埋伏在营外侧翼的亲卫营去了,徐济如今手边剩下的亲卫也不过六人,这还得加上名义上的统领典韦,不过这对徐济而言倒并不重要,一切以战局为重,他手上能够动用的士卒也只有这么多,每一点都必须用到关键的地方。
“君卿。奉孝还没消息?”徐济回头看向典韦问道。典韦看着徐济紧皱的眉头回答道:“祭酒大人才走没一天呢。”语气之中的调侃再明显不过。徐济叹了口气道:“我还是有些心急了。”一边的黄濬倒是笑笑说道:“莫说主上心急,我瞧祭酒大人也心急的紧。”徐济闻言向他投去疑惑的眼神。
黄濬看到徐济转向自己正色说道:“祭酒大人离去之时神色之间有些仓促。主上你看他那把折扇不还留在那里。”说着以目视徐济对面的那个案几之上的那把折扇,说起这个。这还是徐济送给郭嘉的,郭嘉也一直都觉得这个小玩意儿颇具风流气质所以不论寒暑一直都带在身边。
徐济看到那把折扇之后微笑道:“奉孝这可不是心急,他留下这个恰恰是为了告诉我不要心急啊。黄濬,你代我会一趟圉县,告诉荀攸,我需要他做好准备,若是我败了便带上能带走的会颖阴去,至于我若是胜了,便安抚好圉县百姓就好。”说罢徐济起身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