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被大人您找到了蛛丝马迹,追上了他们尾巴?”,赫尔非常流畅的继续拍着马屁,“两位将军可是给了您称号叫血狐狸呢,只要被大人您这只血狐狸追上了,再狡猾的猎物,也跑不出我们的手掌心,对吧?”
“我自然不会让将军大人们失望”,李维诺亚点点头,观察着周围的地形。这是一条并不宽敞的小路,在和平时期可能只是供商人们行走,敌人撤退的时候踩坏了路旁很多庄稼,留下了明显的痕迹。而在不远处,一条细细的小溪穿过一座小小的石桥,流向远方。如果不考虑战争的因素,应该是一片宁静而温馨的田野景观。
“他们应该是过河了。”
赫尔讲出了一个大家都知道的判断。
“废话,通知下去,小心过河,保持距离,继续追击!”
李维诺亚下达了命令。他们和敌人保持着大概一公里左右的距离,避免敌人突然扭头进攻。虽然还不知道后方两位将军的决定,但是李维诺亚知道,只要自己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恋战,就一定可以圆满的完成任务。
“突突突突————”
就在李维诺亚的先头部队的一小半过了河的时候,突兀的枪声在李维诺亚的周围响起。几百名头上戴着枯黄的麦秆、脸上抹着黄泥的士兵从麦田中露出头来,开始射击。洛山一型密集的枪声和雷鸣一型的点射声交相辉映,只是一会的时间,就惊了李维诺亚不少的马匹。
顿时,队伍陷入了慌乱。过河的队伍也遭到狙击,无法回援。河这边的则是敌人的主力,正在一边开枪,一边缩小包围圈。而骑兵们本来就是用来盯梢和追击的,甚至蒸汽步枪都配的不多。有不少骑兵想转头逃亡,却被路上不知何时出现的绊马索绊倒了不少。当司职侦查的斥候遇到了决心消灭他们这些跟屁虫的爱莲娜部队的时候,战斗力上的天然差距,让这场伏击很快变成了一场屠杀。
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连同李维诺亚在内的近千人的骑兵部队,成功逃出来的,不到一百骑。而刚刚还在期待着未来的李维诺亚,因为自己显眼的军服,一早就被敌人击毙。反倒是见机的快的奎恩·赫尔,带着一支小队伍,脱离了接触。
————————————
“这次的伏击打得不错”,加斯滕斯拿着一沓厚厚的尼格鲁纸币,站在刚刚发生战斗的小路旁,“这个骑兵队队长还挺有钱,这里面有500特鲁呢。”
“恩,这支骑兵斥候应该就是之前追击我们的那一只。尼格鲁共和国的骑兵本来就不多,排枪战术推广之后能派上前线的就更少了。干掉这支队伍,我们的撤退路线就安全多了。”
伊万正在检查贾达·李维诺亚的行李,希望能找到更多的情报。他翻出一张印着银色花纹的纸,看了两眼,丢给了加斯滕斯。
“头儿,这个好像有用,你帮忙看看?”
这只游击队里,能够阅读尼格鲁文字的人并不多,加斯滕斯也就顺手接过,看了起来。可他没看两眼,突然睁大了眼睛,把那张纸紧紧的攥在手里,大声的骂了一句。
“操!”
“头?”,伊万极少见到加斯滕斯的情绪如此外露,有些关心也有些好奇。
“贝兰其尔他……”,加斯滕斯手里拿的,正是第17军军长约翰·克莱蒙兹代塔伊家司令授予贾达·李维诺亚的奖状,奖励他抓获并杀死了爱莲娜武装力量的第三号人物,贝兰其尔·沃伦。看到这样的东西在自己手中出现,加斯滕斯又如何控制得住自己内心的愤怒。他犹豫了几秒钟,终于还是咬着牙把事情告诉了伊万。
“……他……牺牲了。”
伊万愣在了原地,许久没有说话。之后,他拿过身旁士兵的勇敢者步枪,对着那具尸体打空了弹匣,才停了下来。加斯滕斯和其他人看着他的动作,无人阻止,也没人想要阻止。
“……各位”,加斯滕斯攥紧了拳头,“我一直都在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革命是要始终做好流血牺牲的准备的。今天,贝兰其尔为了让我们安全撤退,为了爱莲娜的革命事业能够继续,奉献了自己的生命。明天,我们中的每个人,都有可能为了同样的理想和信念,用生命为革命献祭。可不论如何,我希望,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不论军级高低,不论出身贵贱,不论经历了什么样的苦难和挫折,只要活着,都一定要记住每一位,每一位为了革命牺牲的人。要知道,等到有一天革命成功了,等到有一天,我们可以生活在一个平等的、没有剥削、没有压迫的社会里的时候,是这些人,是这些我们要牢牢记住名字的人,用他们的生命,铺就了通往胜利的道路,明白么?”
“明白!!!!”
军官和士兵们的回答震耳欲聋。所有人都提着气,不少人眼角含着泪花。可就像加斯滕斯说的那样。同志已经牺牲,革命还要继续。活着的人,唯有用出自己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力量,把革命推向成功,才是对那些先辈们最好的纪念。
夏日的风燥热,空气里孕育着无法言喻的情绪。在这片金黄混杂着鲜红的土地上,夏天,还远未结束。
正文 178 进逼山谷
贝兰其尔的牺牲对加斯滕斯率领的队伍,即是一次冲击,也是一种悲伤的激励。得知贝兰其尔被杀,不论是游击旅还是生产旅的战士,都发誓要报仇,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可是,在这样激愤的群众情绪面前,加斯滕斯还是能沉得住气的。他仔细检查了被杀骑兵身上携带的装备和能找到的材料,又派出大量的斥候侦察敌人第17军、18军的动向,很快就发现了敌人的问题。
“各位,现在有一个新问题”,在一座无名小丘的上,加斯滕斯正在和自己的同志们分享情报,“敌人的第17军和第18军的行军速度下降的厉害,而且貌似有掉头的想法。从他们的兵力布置上看,很可能是想逼咱们再次决战。”
“这种亏,吃一次还不够么?”,伊万咂咂嘴,“我们的优势在于火力优势、射程优势和不用列阵的灵活性,傻子才和他们决战。我觉得,我们就继续打骚扰,能杀他们多少就杀多少,等子弹紧张了,我们就回爱莲娜,准备防御。”
“骚扰和再次伏击肯定是必须的”,加斯滕斯点头,看了一眼坐在他左手边的拉伦兹·沃伦。他是原游击旅二团的团长,在旅长贝兰其尔被杀,一团团长奥莱格·沃伦生死不明,三团团长里维·沃伦主动让步推荐的情况下,成为了游击旅的代旅长。也许是刚刚成为旅长的关系,拉伦兹·沃伦还有些腼腆,并没有要发言的意向。
“不过我们必须始终坚持游击战的一个重要原则,那就是做敌人不想让我们做的事情。现在敌人不再行军,周围也没有别的目标,看样子是想在这里逼我们再次交战。那么,在理想情况下,我们就应该避其锋芒,或者伺机待动,或者直接返回爱莲娜。打仗不能在敌人想要的时间、地点打敌人想要的战斗。现在他们想要在这里和我们正面交战,那我们就偏偏不让他们如意,继续观察,加强情报搜集,做好撤退准备。这才是我理解的,游击战的核心思想。怎么能让敌人难受,我们怎么来。”
“可是头儿,现在战士们情绪很激动,如果一直不打,我担心战士们情绪会有波动”,伊万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加斯滕斯点点头,“再加上我自己心里也憋着一口气,找个机会,利用我们的优势打一下,一摸就走,也不是不可以。你说呢,拉伦兹?”
加斯滕斯开始有意让拉伦兹发言。身为游击旅的旅长,他必须更多的表达自己的想法。拉伦兹的作战天赋和勇武是得到大家承认的,他现在需要的,是更多的勇气和平等看待自己和伊万的心态。
“那个……”,拉伦兹抬头看了一眼加斯滕斯,发现他正在用鼓励的目光看着自己,“我觉得,如果敌人的两个军留下来,不是他们的意思,而是敌人战斗总司令的意思。那是不是意味着,被我们放跑的大部队,有可能想利用我们被缠住的时间做点事情?”
“哟,不错啊小子”,伊万用力拍了拍拉伦兹的肩膀,“这个我倒没想到。头儿也说了,不能让敌人如意。要是你也这么想,那我们就讨论一下,看看什么时候回爱莲娜?”
“爱莲娜应该问题不大”,加斯滕斯一手按着额角,梳理着己方的信息,“敌人使用的还是排枪战术,这种密集阵型是无法突破弹药充足的洛山一型机枪防线的。敌人的蒸汽大炮被我们摧毁,重武器上也不太可能造成威胁。如果他们的目标真的是我们,那么洛山道口足以支撑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足够我们作出决定并且返回了。”
“或者,他们想去打艾略特?”,伊万提出了一个新的想法,可很快又自己否认了,“这不太可能吧。打艾略特的话,爱莲娜的位置很不好,他们的指挥官如果理智,还是应该先拿下爱莲娜才是。”
“敌人的可选择目标很多,他们甚至可能离开恩斯滕省去别的省。这点我们没有依据,即使展开讨论,估计也不会有结果”,加斯滕斯收拢话题,“总之既然敌人现在想和我们决战,我们就在确认己方有优势的时候摸一下敌人,然后避开锋芒,在让战士们的求战心情得到释放后,回师爱莲娜。”
对于加斯滕斯的这个建议,伊万和拉伦兹都表示赞同。两人和爱莲娜达成了一致意见,正打算继续讨论一些细节问题,突然接到了通讯兵的新信息。
“加斯滕斯主席,伊万旅长,拉伦兹旅长”,传令兵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伙子,叫瑞奇·巴利斯,是来自恩斯滕省省会范恩斯滕的工人,有一定的文化程度。加斯滕斯看他机灵,也愿意打仗,腿脚还快,就把他放在了通讯连。
“怎么了?”,伊万示意瑞奇·巴利斯说话。
“我们的斥候发现,敌人派出了一只大概两千人的队伍,在之前被我们伏击的骑兵引导下,正在循着我们的留下的痕迹继续追踪。”
“两千人,步兵?这不是可以一口吃下?我看敌人这次是脑袋大了要犯错误了。这么点人,用来追踪我们,只要看好他们和大部队拉开距离,我们吃掉他们完全没有问题!”,伊万听到这个消息很兴奋,他看着加斯滕斯,等着他。
“头儿,下令吧,我们去报仇!”
“两千人?步兵?”,加斯滕斯皱起了眉头,“以他们对我们的了解,不应该犯这种错误吧,会不会有诈?”
“有没有打了不就知道了”,伊万对此并不担心,“反正他们的骑兵大部队已经被我们干掉了。只要加强情报,做好斥候工作,确认敌人的大部队和我们的队伍有一定距离,我们就可以安全的吃掉这两千人。如果他们的大部队想钓鱼,我们也不会傻到明知是饵还上钩,对吧?”
“也是”,加斯滕斯对伊万的建议并没有很好的否认理由,于是,他便按照这个三人小会的精神,召开了一次扩大范围的战术会议,对吃掉这两千人的方案进行了充分的讨论,继而开始了战斗准备。
按照部队主要同志的一致意见,爱莲娜的游击队将在这次进攻后脱离接触,返回爱莲娜,筹备阵地防守和与艾略特做物资交换的事情。至于这场战斗的结果,几乎所有参与讨论的人,都相信他们必将取得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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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两千人出去给他们吃,这可是会引起很大争议的”,在第17军、18军的指挥部,第18军军长艾伦·卡瓦洛正在和第17军军长约翰·克莱蒙兹聊天,“老约翰你这么搞,可是有点冒险了。”
“冒险的是我个人的军事前途,稳当的是这次的大局。刚刚我们已经聊过了,就像我说的,只要我们和派出去的这两千人保持一个合适距离,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而等他们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我们再拉开距离,卖个破绽。他们肯定会憋不住一拥而上。就算这两千人被他们全歼了,可我们就至少又拖了他们两天的时间。有这两天的时间,塔伊家司令估计已经发动了爱莲娜攻势了。如果司令那边进展顺顺利,等我们撵着加斯滕斯的部队回到爱莲娜的时候,那片土地,已经属于我们尼格鲁了。”
“也是,如果事情能这么发展,司令一定会理解你的想法和你的计划的。”
艾伦·卡瓦洛轻声附和。虽然他在心里觉得克莱蒙兹的这个策略有失大将风度,而且很容易失去军心。但是在明面上,从逻辑和道理上,这个方案确实能够实现他们的要求。所以,他也就没有再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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