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明晓溪哼着音乐走着走着,忽然,她用力揉了揉眼睛,不会吧,那是谁?
牧流冰?!
碰到牧流冰并不希奇,根据概率论,世界上任何两个人都有相见的可能。
但是碰到醉酒的牧流冰,就很希奇了。
牧流冰应当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漠而透明的少年。怎么会踉踉跄跄象一个标准酒鬼呢?
而且,他的胃不是特别脆弱吗?根据她的常识,胃不好的人不应该喝太多的酒,不是吗?
慢着,他、他走进了什么地方?
明晓溪定睛一看——
“暗夜酒吧”!!
******
暗夜酒吧。
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明晓溪第一百八十二次诅咒自己该死的好奇心。
好奇心害死猫,如此著名的格言你难道忘记了?
何况,牧流冰最讨厌你多管闲事,难道你也忘记了?
走吧,明晓溪,你的好奇心闯了多少次祸了!
但是,看着如此反常的牧流冰,明晓溪始终抬不起离开的脚步。
牧流冰正喝着他到暗夜酒吧后第十九杯伏特加。
他的双眼已经开始迷离,他的神智已经开始不清,他斜趴在柜台上无意识地轻笑。
天使般外型的美少年,散发着潦倒堕落的气质,吸引着酒吧内所有女性的注意。
一个打扮得妖娆艳丽的女人,手握一只高脚酒杯,风情万种地挨近他:“少年人,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滚!”
牧流冰毫不客气的怒喝,让美女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还有不怕死的。
半晌后,一个可爱清纯的少女来到他的面前,羞怯道:“你……你喝得太多了……对身体不好……别再……”
牧流冰一甩手,一杯伏特加不偏不倚泼在她脸上。
“好险!”
明晓溪拍拍胸口,幸亏自己没有轻举妄动。
还是走吧,她背起包包起身准备撤。
咦?眼光余角发现牧流冰也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他终于要回家了吗?
******
明晓溪向天发誓,她绝对不是要跟踪牧流冰。
只是好巧不巧地他走的正是她要回家的路。
“啪!”
一声巨响!
明晓溪不忍地闭上眼睛,这已经是牧流冰第四次摔倒在地上了。这次可能摔得特别重,他半天没有爬起来,口中还逸出细微的呻吟。
她心中天人交战,该不该扶他,该不该扶他?
扶助弱小是她的为人原则,但,那是牧流冰呀,怎么办?
正此艰难抉择之际,救星出现了。
四五个身着西装的大汉从一辆汽车中跑下,匆匆上前扶起牧流冰,喊道:“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明晓溪仔细一看,噢,老相识,他们正是她来光榆第一天教训过的黑道人物。
她恍然大悟,原来这些黑道人物是牧流冰少爷的保镖/手下/随从呀,怪不得人家嫌她鸡婆。
大汉们七手八脚已经搀扶起牧流冰:“少爷,回家吧!”
“走开!”
这声怒吼比起东浩男的毫不逊色。
“少爷,老爷嘱咐今天无论如何要把您带回家。”大汉们嘴上客气,手下却不留情,连拉带拽要将牧流冰放到车上。
牧流冰拼命挣扎,可是喝醉了酒的他怎是训练有素的大汉们的对手?
在挣扎中,他的衣服被扯碎了好几片,他愤怒的喊道;“放开我!我死也不会跟你们回去!”
大汉们的耐心逐渐消失了:“少爷,老爷也交代过,如果您真的不配合,我们可以强制对待您!”
牧流冰象一只狂怒的猛虎:“好啊!有本事杀了我!”
他更加拼命地反抗!
“砰!”
一只巨拳打在牧流冰脸上!
鲜血缓缓从他的嘴角淌下……
够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住手!”
一个少女两眼圆睁,两拳紧握,愤怒地蹦了出来!
大汉们一惊:“又是你!!”
让他们印象深刻的女孩儿,曾经一出手就将他们的老大挑翻马下!
她又出现了?!
明晓溪右手一指牧流冰,一字一句威严道:
“放、开、他!”
摄于她的威势,众大汉不由自主地双手一松。
“啪!”
失去支持的牧流冰第五次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明晓溪叹息着自己将他扶起,用左手臂和肩头承担他全身的重量。
牧流冰软软地趴在她身上,一张口,好浓的酒气:
“你……你是谁?”
臭死了!
明晓溪用右手捏住鼻子,答道:“能救你出水深火热的人!”
牧流冰迟钝地重复道:“能救我出……”
“闭嘴!如果你不想跟他们回家就闭上你的嘴!”
这句话很管用,他马上一声不吭了。
众大汉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的猎物已经到了别人的手中。
为首的大汉道;“把少爷交给我们!”
明晓溪无聊道:“废话少说!”
她伸出右手:“我只用这一只手,就可以将你们打个落花流水,不信试试?”
他们很快就相信了。
众大汉垂头丧气象落败的公鸡。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为首大哥口齿不清地说:“朋友,留下你的姓名!”
明晓溪胸脯一挺,骄傲地说:“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明晓溪就是我!”
众大汉正欲撤退,忽听她一声清喝:
“你,过来!”
被她点名的大汉象被下了咒,乖乖地走过去。
一记下勾拳,狠狠打在他的下巴上!
“老板让你去死你去不去?把牧流冰打那么重!”
明晓溪恶狠狠瞪住他。
众大汉一阵头晕,好象看到了小时候最怕的训导主任。
******
好奇心果然可以害死一只猫。
明晓溪就是那只可怜的猫。
她欲哭无泪地扛着身高182cm,浑身瘫软的牧流冰,艰难地试图用钥匙打开公寓的门。
早知道就让大汉们把牧流冰绑回家了,也省得她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处理他。
他住在哪里?
怎么联系风涧澈、东浩雪、甚至东浩男来收留他?
她全都不晓得。
可是把烂醉如泥的牧流冰抛弃在黑夜的街头,又实在不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明晓溪仰天狂叹三声,只好将这只烫手的山芋搬回了自己住的小公寓。只是,天哪,扛着一个如此沉重的“包袱”,想要打开房门真的很艰难。
当明晓溪终于驮着牧流冰进到房里时,长长地松一口气。天哪,今天的事情可以结束了吧。
“呕!哗!”
劈头盖脸的秽物象瀑布一样喷下!
喝醉酒的牧流冰开始呕吐了,脏臭的呕吐物喷得明晓溪和他自己身上到处都是。
纵使明晓溪功夫了得,但这么近距离的袭击,她还是没能逃得了。
冲鼻的臭味熏得她都想吐了!
第一个反应是——将他推开!可是,看到牧流冰那么刮肠搜肚地呕吐,痛苦的汗珠黄豆一样挂满他的额头,她的心又软得一塌糊涂了。
******
幸福的牧流冰占据了公寓里唯一的大床。
可怜的明晓溪坐在床边,用手托着下巴,头一点一点地想睡觉。
伺候牧少爷翻江倒海地终于吐完最后一口,帮他把身上沾满秽物的衣物剥掉,再为他擦拭完全身的虚汗,明晓溪已经累得一佛涅槃,二佛出世了。
明晓溪昏头昏脑地想,有一件事是肯定无疑的了,那就是——她上辈子欠了他的。不过,这样的惩罚应该够了吧。
瞌睡欲死的她只想赶快到梦中去会周公,尽量不去理会牧流冰口中发出的呓语。把那些嗡嗡的声音当成催眠曲吧……
“咝……”
“嗯……”
断断续续的呻吟声越来越大……
明晓溪从睡梦中惊醒。
啊!——
又是牧流冰!
他的身子圈成虾米状,双拳紧紧顶着胃部,眉头锁得死紧,脸色蜡黄,虚汗挂满他的身体,痛苦的呻吟从他紧闭的牙关泄出。
明晓溪吓得猛晃他:“牧流冰!你怎么了!”
牧流冰神智不清地低声闷哼:“痛……”
“哪里痛?”
“痛……”他的手死死顶着他的胃。
啊,牧流冰的胃,脆弱的胃。
不能喝酒还偏要喝,这下有报应了吧!可是,看着他难过得要死,她的心里为什么这么难受呢?
“喂,喂,你要吃什么药?怎么样会好一点?”
“痛……”
没有意识的他只会说这个字……
哎呀,他不会死在她这里吧。明晓溪急得团团转。
一滴晶莹的泪滴沁出牧流冰的眼角。
它象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她最后一根脆弱的神经。
死马当活马医好了。
明晓溪扶起虚弱的牧流冰,盘腿坐在他的身后,将右手放在他后背胃的地方。
好冰凉的肌肤呀……
明晓溪运起她三脚猫的内力,让右手变得暖暖的,贴着他的后胃缓缓抚摩。
好象有效啊……
牧流冰渐渐缓和下来,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了……
有用就好……
明晓溪努力与瞌睡作斗争,拼命保持清醒,一下一下安抚他的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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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是谁在乱动?
别动了!让我睡嘛,好睏呀……
怀里的挣扎加剧了。
明晓溪一下子蹦了起来,脑袋险些撞到天花板。
她……她居然睡着了!
而且还是死死地把牧流冰抱在怀里地睡着了!
面对着牧流冰象冰一样寒冷质问的眼睛,明晓溪尴尬地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
“说!”
他真是言简意赅。
“说什么?”
她想装糊涂。
“我怎么在这里?”他固执地盯着她。
“啊……这个……昨天……于是……可能……就……”她乱七八糟地解释。
“我的衣服呢?”
“啊?!”
明晓溪猛然意识到牧流冰是浑身赤裸的(不对,他还有条小裤裤)。
美丽的少年,白皙的肌肤,映着清晨灿烂的初阳,好一幅养眼的图画。
“我的衣服呢!!”牧流冰暴喝。
她瞪大眼睛,忽然间意识到,不对呀?是自己辛辛苦苦照顾了他一夜啊,为什么却要接受这种无礼的呵斥!
她转身跑到卫生间,用两根手指拎出他臭不可闻沾满呕吐物的衣裤:
“给你!”
牧流冰捂住鼻子:“好臭!怎么会这样!说!”
怎么会这样?这还是我昨天屏住呼吸给你脱下来的呢,难道还要我给你洗干净?又不是你大少爷的佣人。
“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
牧流冰忍无可忍地爆发。
明晓溪翻了个白眼:“象你那么聪明都不明白,我怎么可能知道?”
然后,她如愿地看到了光榆第一冰冷美少年的脸气成了酱紫色。
******
惊爆!惊爆!
天字第一号大绯闻!
还没到固定出版时间的光榆学院校报在第一时刻推出特刊,专业详细地披露出建校来最大一桩桃色新闻——第一美少年牧流冰同学和风头最劲神秘少女明晓溪同学共度浪漫一夜!
光榆特刊中由不愿透露姓名的目击者证实——本周三清晨7点25分36秒,牧流冰同学和明晓溪同学双双从一所公寓现身(经查证那是明晓溪同学的私人公寓)。两人神情尴尬,表情极不自然,(经两性经验丰富的“专家”分析,初次“交流”过的情侣最容易有那样的神态。)更可疑的是,牧流冰同学穿着怪异,上身一件很宽大的T恤(质量很差,不是牧流冰同学一贯水准),下身一条肥大短腿的疑似睡裤的东西。(请注意:这两件衣物经明晓溪同学身边的可靠人士推测判断,有90%的可能性是属于明晓溪同学的。)
总之,种种迹象无可质疑地证明——牧流冰同学和明晓溪同学本周二晚激情碰撞,进行了初次“交流”,在“交流”中牧流冰同学原本的衣物被毁,所以第二天无衣避体的他在亲密爱人明晓溪同学的帮助下穿上了她的衣服,共同在美好的清晨奔赴甜蜜的未来!
“精辟!”
“准确!”
“权威!”
一连串的赞美之词从东浩雪的口中源源不断溢出……
她着迷的脑袋终于从“光榆特刊”中抬起:“啊,我发誓一定要加入光榆校报,我实在太崇拜它了!”
她的母亲东水月再也抑制不住好奇心,从东浩雪的手中把“光榆特刊”抢了过来。
“小心,那时我好不容易才从同学手里抢来的!”
“放心啦,让我看看……”
东水月开始埋头苦读。
明晓溪瞠目结舌地看着这对母女。
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可爱”的母亲,东水月的脾气简直和她的女儿东浩雪一模一样。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东水月时,远远地为她端庄贤淑美丽的高雅风范所倾倒。
谁知道一切都是假相!
当东水月听说她就是“明晓溪”时,发出的欢呼和尖叫让她记忆犹新:“你就是明晓溪!就是你教训的浩男?!我一直想认识你!终于让我等到了!”
她被东妈妈紧紧拥抱在怀中将近二十分钟,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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