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狂也抓着她的手转头就走。
没多久,第二批人也出现。
总共有三批人,从四面八方吊儿郎当的踱过来,每个人的手上都带凶器,球棒、武士刀、西瓜刀,锯子,更少不了枪。
梁菱光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多的武器,亲眼所见才晓得枪械泛褴不是报纸或电视上的名词。
“不要怕!”东方狂也护住她,两人靠着树干寻求庇护。
“我不怕!”不怕……才有鬼咧。
东方狂也趁机在她额头亲了下,当然,他也很荣幸的得到梁菱光的白眼。
“我很早就想这么做了。”
小姐不领情,先看看这是什么时候好不好?她把他的脸摆正,对准那些来势汹汹,没安好心眼的煞星们。
“你先担心前面的吧!”他到底有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底啊?非常威赫的局势,平常人大概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答案是没有。
东方狂也可是个扛霸子,他见过的流血场面会少吗?硬底子的他当年谁敢来摸?要不是他自动退出江湖,绝对轮不到东方司誉坐上神龙座位。
终于,往他们靠拢的圈子收拢到一定程度,停了。
从许多人中间,缓慢的走出来一个全身上下雪白的男人。
第十章
一管烟蒂从半空掉落,掉进草坪里,小小的微光随之熄灭。
“好久不见,我亲爱的小弟。”大哥出面,阵仗非同凡响。
“怎么会好久不见,NHK里都是你的新闻,锋头健得很。”
大张旗鼓的攻城掠地,不知道日本警察厅怎么想的,但是,他们绝对不可能不当回事,很久以来黑道与白道维持的平衡,这次大概会因为东方司誉的不知轻重需要重新洗牌了。
“想不到你这么注意我。”东方司誉有着东方家族特有的伟岸身材,只是那张白脸也像日本能剧的白面书生一样,小鼻小眼睛,配上阔嘴,又偏执的偏好白惨惨的颜色,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我在看你什么时候进去吃牢饭。”
“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是啊,鸢也是你的兄弟,看你是怎么对待他的。”
“无毒不丈夫,他活该要死我也保不住他。”他言语冷酷。
“现在,轮到我了?”
“你在三年前就是死人了,我现在只是让事实成真。”
兄弟阋墙。
“废话少说,你们全部给我上,我今天非把他剁成肉酱喂狗不可!”害他提心吊胆了好几年,多年恩仇,这次要总结清。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话,不适用在他们身上。
同父异母的小孩生下来就因为地位的不同有了心结,虽然东方狂也的母亲是三房,却最得东方铁男的宠爱,次之是东方学宇,反倒是正妻最不受正视,上一代累积下的怨延烧到下一代,变成今日局面。
要不是这么复杂多变的家庭,他们或许有机会当一辈子兄弟。
“要杀我,先看看你有没有那种能耐!”一触即发的气氛,东方狂也眼如刀,手已然握住事先放在腰后的枪。
他有想要保护守候的人,不可能再让步。
这时候--
“大哥,你答应我要放过小菱的!”东方学宇从人群里钻出来。
没带种的他本来打算躲在人堆里等事情过去,但是要开打了,他可没大哥的好心情,由他站的角度可以看到梁菱光被东方狂也护在后面,刀枪无眼的,他不想她受伤。
“不过就是个女人,想要哪里没有?”两个弟弟都爱上同一个女人,丢脸!
“你说话不算话!”
“笨蛋,以大局为重。”
“我对你的江山没有兴趣,只是要你兑现你说过的话,你说干掉老三以后我就可以接收她的。”
“你追了三年,人家鸟你吗?蠢蛋!”
“你骂我?!”
“我就是要骂你这颗猪头,你想怎样?”东方司誉对谁都大小声习惯,他可没把东方学宇放在眼底。
在众小弟面前受挫,东方学宇一肚子窝囊,毕竟屈服淫威太久,就算咬牙切齿,还是只能恨恨的往后退。
当然,他往前那么一站的时候梁菱光也把他看清楚了。
在东方司誉的吆喝下,大批赶死队就要往前冲,不过,有些地方不对了……什么时候他们的外围多了重重迭迭的人马,而且个个穿西装、打领带,有的怕弄脏很贵的西装回家被老婆K,西装还宝贝的系在腰上。
“你有你的人,我也有我的人。”东方狂也冷言。
稍微在神龙座混过,有那么点资历的喽啰们慢慢看清楚,那些穿着可笑西装的上班族们竟是以前各香堂的堂王,每个都以耍狠出名。
这批人都归东方狂也领导,如今漂白了,金盆洗手后安份的跟着他们心目中的老大在公司上班。
虽然有时候还是有点不习惯,喊杀喊打那么多年,但是安定是每个人都渴求的,他们已经不想再回腥风血雨的江湖里去了。
“你以为这些人就能对付得了我?”东方司誉拧起了三角眉。
“那不然再加一点……怎样?”东方狂也老神在在。
“什么意思?”
“你不会看喔。”
东方司誉猛然醒过来,在那些“从良”的堂主身后,更厚的人墙早就组装完毕待命,安静无声的把整个公园团团围住。
像包了三层馅料的饭团。
“是警察!”不知道谁喊了出来。
没错,全部都是重装备的飞虎队。
“东方狂也你竟然勾结条子!”东方司誉双目皆眦,掏出枪对着东方狂也疯狂扫射。
他这一乱了手脚,那些小弟们也轰地作鸟兽散。
条子耶,他们每个身上可都绑了不少案子,抓进去,会坐牢坐到死的!
这座名叫“安宁”的公园,今晚非常的不安宁,枪炮隆隆,替闲来无事的升斗小市民增添不少刺激。
东方狂也的人马很知情识趣,他们没逃,人高马大的汉草很不搭轧的排排坐,远离枪弹口,看戏的味道很浓啦。
“你们这些人通通跟我回警局去!”
公共场所滋事要全部带走。
“大人,我们是善良小百姓咧,我们出来赏月、把马子不可以吗?”大家异口同声,也不知道打哪拿来早就准备好的烤肉架、无烟碳,以及比山还要高的烧肉,还正弥漫着香味。
奈A安捏?
“这里没你的事,你辛苦了!”看似长官的人踱呀踱的过来,明明是想看东方狂也灰头土脸的样子,偏生不能如愿。
当然他也知道,要是做得过火,他布局搜证,要抓东方司誉的多年计划会付诸水流。
他追了东方狂也许多年,没想到最后却因为他而破案。
人算下如天算吶!
就算意外收获好了!干警察的也要知道什么是见好就收。
“YesSir!”服从是天职,飞虎队员敬礼走人。
“哈啰,我是ICPO国际刑警组织的班。”转过头,他自动向梁菱光做自我介绍。
“你好。”惊弓之鸟的她还没从刚刚的梦幻场面里回来。
“小姐受惊了。”
梁菱光垂头不语。
她无心去听那个ICPO又说了什么,也充耳不闻东方狂也回应了什么,她只看到烤肉架的烟袅袅的升了起来。
半夜在公园烤肉,这些人……真是绝透了。
晨雾流远过屋前屋后的奼紫嫣红,鸡犬猫鼠都还在睡梦中。
东方狂也安稳的把梁菱光送到家门口,开门声惊动了梁家爸妈。
梁家爸妈看到东方狂也的出现,先是错愕,“先生,你来早了,我们还没开店耶。”
梁妈若有所思的扯了下老伴的手,梁爸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哦了好长的一声。
梁菱光捂着脸发晕,最不想让他们碰头的人今天全碰上了。
她很累,实在不想在这时候解释她跟东方的关系啊。
“小菱,啊咧妳不是说去垦丁找灵感,这么快就肥来了喔。”梁爸的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东方狂也,很品头论足的那种。
……原来,她去了垦丁。
“阿爸,垦丁太热。”
突然,不轻不重的巴掌呼到梁菱光头顶。“妳这孩子,青菜骗骗嘛好,我怎么会生妳这样的女儿?”
啊,被打了!
“阿爸!”
“有话进来说。”
她从小到大没被打过。
“你,也给我一起进来!”梁爸用手指勾着东方狂也,看起来他今天一个都不打算放过了。
两个老人家径自进了房子。
“我不会乱说话的,妳放心。”看她满脸烦忧,愁眉不展,东方狂也心中不忍。
“要是出了什么事,都是你害的!”她捏紧粉拳,很想把他打到天边去,再也不用说谎。
知道她会反弹、会生气,他都承受下来。
“妳去睡,伯父跟伯母那边交给我就可以了。”男子汉敢做敢当,而且经过整夜的奔波还有担惊受怕,她是累坏了。
“不必,爸妈是我的,我做的事,我自己会去说。”与其担心事情不知道哪天会露出破绽,不如敞开来说吧。
看起来也瞒不了了,只希望少挨些骂。
梁菱光咬牙往前走,不再看他。
东方狂也怎么可能丢下她走开,跟着进了她的家门。
接下来,东方狂也一口气把他跟梁菱光认识的过去全都说了出来,揽了全部的责任。
果然,他狠狠的挨了顿骂。
他脸色始终铁青,却表现出勇于承担的气度。
这点,很获梁爸欣赏。
“你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单纯的女儿遇上复杂的男人,当父亲的人不能不问。
“我要把她追回来!”
她一觉睡醒,东方狂也竟然还在她家。
看见他随身携带的行李才发现,他是趁着她睡着的时间一口气打包行李准备搬到她家来住。
“我已经付了十年的房租。”被梁爸修理过的人不见退缩,也没有变成落水狗,反而被接纳的住进来,天理何在?
小胡子笑得阖不拢嘴,已经狗腿的把他的东西搬进去了。
“我反对!”
“反对无效。”梁白光凉凉搭了句。
“什么?!”梁菱光狂怒。
“十年房租已经收了,恕不退费。”翻修老房子需要钱,盖民宿要钱,好不容易财神爷上门,把钱往外推是不道德的。
“梁白光,妳把钱吐出来!”
“不好、不好,呕吐伤肠胃。”她边闪人,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
梁菱光欲哭无泪。
一双臂膀扶住她。
“都是你!”她咬着唇,很想狂咬他的模样。
“都是我。”他想被咬。
“你混蛋!”
“我混蛋。”
“你去死!”
“好,我去死。”
这……简直是对答如流。
“你赖皮!”
“我知道我错了。”把她安置在椅子上,东方狂也半蹲,双掌包裹着她的柔荑。
她别过脸。
“我请人画了这个。”他仍旧看她。
“什么?”
两张婴儿画,一男一女。
很眼熟。男的,是东方狂也,女的……是她。
“你怎么有我的照片?”还是满周岁时光着半身的裸照,两张巴掌大的油画小像可爱极了。
出国的时候她放在皮夹中当纪念。
“我从妳的皮夹里偷来的。”偷很久了。
“我还以为被我弄丢了。”家贼难防。
“我想把它们放在一起,妳跟我。”
“不希罕!”她才不要,可是……他们真的好可爱。
“我希罕。”他眼神真挚。
“我恨你!”他到底在做什么,以为这样她就会原谅他在她心上制造的伤痕吗?
“我知道。”他点头,脾气好得不可思议,语气坚定。
那样的温柔比什么都震撼人。
冰山也会消融。
何况她不是冰山,只是个被爱伤害的女人。
三个月后东方司誉和东方学宇以相关条例法被引渡回日本,至于会接受怎样的刑法,相信不会太轻的。
报纸沸沸腾腾的又是一堆独家。
住在这里的人对这类新闻没有太大兴趣。
某天早晨。
“小菱,我上班了,晚上我会回来吃饭。”每天开车上山、下山要花费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但有人乐此不疲,丝毫不觉得辛苦。
经过三个月的努力,很遗憾,东方狂也始终没搞定他曾经拥有的老婆。
但是,他真的改变很多,只要出门,一定报备去哪,甚至什么时间会回来,万一公司有事也会打电话回来叫人转告。
他在修正他以前没有做到的,而且打算持之以恒。
“少主,请慢走!”小胡子仍是忠心耿耿,将公事包递给主子。
他想要老婆出来送他上班的愿望再度变成泡泡。
至于他在意的那两张婴儿画像,梁菱光收走后挂在她最重视的电脑桌前面,她虽然不说,东方狂也却很满意了。
车子远去,小胡子转身准备去做别的事……
惊天巨响让人全无心理准备的发生了,路的那端猛然冒出阵阵浓烟。
小胡子一颗心往外跳,那不是刚刚少主上班的方向吗?
“不好、不好了……太太,少主出事了!”
其实就站在大厅的梁菱光也听见那庞然声响,不用小胡子喊,她已经以惊人的速度往马路上奔去。
车子斜倾在路边,车盖冒着夹杂汽油的味道。
“狂也,你在哪里?”她心胆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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