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科看着她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他这个女朋友家境好,父亲又是本市教育局局长,却一点都不任性,相反还很明事理,有这样知书达理的女朋友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毕业以后一定要好好工作,给她一个安定的家庭。
倪天爱坐在的士上有点困意,可到公寓小区大门时,一辆惹眼的斯特劳斯让她的困意立马消失。
她坐在的士上正寻思着这个老男人也太无聊了吧,三更半夜在家门口堵着,自己到底要不要下车呢。
“小姐,你家到了。”的士司机还想做生意催促着她下车。
她无奈付了钱后打开车门。
斯特劳斯车子正正地停在小区大门口,倪天爱低着头走进小区大门,在经过豪车的时候见车门没有动静,然后快跑入门,回头见老男人没有下车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羊儿的聪明难以想象,天再高心情一样奔放,每天都追赶太阳……”倪天爱最喜欢看《喜羊羊与灰太狼》动画片,那首主题歌她经常在嘴边哼着。
就在她唱得欢天喜地之时,身后突然窜出个高大的人影,她着实吓了一大跳。
“小羊,约会去了这么开心。”除了出现身影,深沉的嗓音飘来。
倪天爱的眼睛瞪着比死鱼还要圆,足足好几十秒她才回过神来,看清了眼前突然冒出人的样子。
又是那个老男人,她不懂了,不过是一次相亲,这个老男人怎么就追着自己不放。
“庄先生,这么晚了你像鬼一样突然冒出,会出人命的。”她形容得一点也不夸张,只是这个男鬼长得一点都不可怕。
庄一听她把自己说成是个鬼,脸色愈加发黑。
倪天爱才不想搭理他,想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一条长长的手臂如同坚固的铁圈般紧紧拽在她腰上,然后一个用力她跌入温暖的怀中。
“说,去哪里了?”庄一紧紧将她锢在怀中,不给她挣扎的机会。
“庄先生,你管不着。”倪天爱见双手被她锢着,只好动静脚来,怎奈眼前这个人实在高大,踢了他几下他还是站如松。
“我们相过亲,双方家长也很满意,你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就管得着。”庄一对她深夜才归已经很生气,没有想到她还挂了自己的电话,这更让他恼羞成怒,如果今晚不好好教训一下这丫头,他就不叫庄一。
“你这个无赖,臭不要脸的老男人!”倪天爱气急败坏,说起脏话来。这时她才发现人的第一印象是不可靠的。相亲的第一面她觉是他是个风度翩翩的君子,没有想到才隔几日,他从君子变成了流氓。
“你说不说。”庄一将她拖到电梯里,然后按了下她住得楼层,就在电梯升高的时候,他捧起她的脸,吻如狂风般袭进她的口腔。
倪天爱整个人傻了,本来要给马科的初吻就这样没了。
她与马科谈朋友一个多月以来最多也就是牵牵手,与这个老男人也就见过三次面,就被他强吻了,她想想都觉得不甘心。
庄一感觉得出来这是她的初吻,自己不应该这般粗暴,可一想到她对自己的态度,他就生气。
他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是老男人,还没有一个人敢挂自己电话,还没有一个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如今这丫头三条罪状全满了,他庄一就不相信治不了这丫头。
倪天爱觉得嘴里有条长长的虫子不停地在动,甚至还勾着自己的舌头不放,这难道就是吻的感觉?
天哪!太可怕了!
她被吻得喘不上一口气,再加上电梯里空气本来就不好,她想她要窒息晕过去了。
这时,庄一停止了吻,电梯也到达了最高层,只要出了电梯门,走个十步路就可以到达她的家。
看到离几步之远的家,倪天爱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回家欲望。
“庄先生,让开,我想回家。”她的嘴吃痛得很,这个老男人接吻就像狼啃羊骨头一样,太狠了。
“你还没有回答今晚去哪里了?”庄一高大的身躯堵在电梯口,让电梯不能动彻底停在了这一层。
倪天爱一脸绝望地看着他,他怎么一直纠结这个问题呢。
“不说可以,我现在就去见你父母。”庄一说着拉起她的一只胳臂。
“我说,我说就是了。”反正说了也死不了,倪天爱就是这么想的,“我和同学去了肯德基,聊着聊着就晚了。”
“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庄一得寸进尺。
“女同学。”倪天爱也不笨,她才不会都说实话。
“这样就乖了。”庄一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脸颊,“早点休息。”
“那你能不能让一下,我才能回家。”倪天爱缩着脖子,不敢看他。
庄一痞笑着松了手,让了道。
倪天爱像一只兔子窜出电梯,直奔家门,她不敢回头,因为她感觉得到那个老男人的目光没有离开过自己身上,于是她屏住呼吸快快拿出钥匙,由于紧张还把钥匙弄掉了,幸好后面的动作算麻利捡起就把门给打开。
关上门靠在门背上,她才敢呼气。
她拍着胸低喃:都是相亲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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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科的来电让倪天爱渐渐平下心来,接起手机,两人聊了一会儿。本来说好一回家给他电话的,被那个老男人纠缠也就耽搁了。
与马科通话结束后,才将手机放在袋里,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她以为还是马科打来的,看都没有看来电显示就接起来调皮说:“是不是又想我了。”
“明天早上接你上学,你就知道我想不想你了。”不是马科的声音,现在化成灰倪天爱都认得这是谁的声音。
“怎么是你?”倪天爱很失望。
“那你以为是谁?”庄一压着嗓音,“刚才和谁通话了那么久?”
“你管不着。”倪天爱想现在她在家里,他还能把自己怎么样。
“我还在你小区门口,如果必要的话我可以上去找你。”庄一坐在豪车里,慵懒地靠在椅背上。
“你不要上来,我要睡了。”倪天爱快要招架不住了。
“听着,以后我问你的话都要好好回答。”庄一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有节奏地放在大腿上敲打着。
倪天爱没有想到一场相亲竟然招惹了这么一个大人物,她好想冲着手机对他说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话到嘴边,冷静想了想,认为此举不妥,又咽了回去。
“知道了。”她没有好气地回答,“我要睡了,挂了。”
“明天早上我接你上学。”庄一打手机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说此事。
倪天爱又想起早上坐在他车里的情景,哪敢再坐他的车,委婉拒绝,“不要了,我走路上学习惯了,你一个大忙人就不要送了。”
“我说出的话是不会收回来的。”庄一就知道她不同意,自己一定要来硬的,“很晚了休息吧。”
挂断手机,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脑中闪现得全是倪天爱的一颦一笑。第一次在江滨路上遇见她,那回眸一望让他刻骨铭心,接着相亲正式认识了她,以为自己得天独厚的条件她会接受自己,没有想到被她一而再,再而三拒绝。
从她几次对自己的态度,庄一清楚想要娶她为妻不可能一帆风顺,而自己也做好了开战的准备,无论追妻的路途有多坎坷,他坚信只要努力付出一定会抱得美人归。
“开车,回去!”视线从窗外收回,拉上车窗,他那张刚毅的面孔随着车窗的徐徐上升只露出那双深邃的眼眸与浓密的眉毛。
另一头的倪天爱觉得烦透了,冲了个澡躲进被窝。
这一夜她注定失眠,为了那个姓庄的老男人,当然不是想念他,而是想着如何摆脱他。
他想接自己上学,自然不能让他如意,想来想去她终于想到了妙计,但她也只知道并不是长久之计,再逼她,她只能对他说自己有男朋友,好让他彻底死心。
有了对付那个老男人的办法,倪天爱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她就起来了,她有睡懒觉的习惯,如果不是为了躲避那个老男人她才不会如此折腾。
倪妈听见厨房有动静,从卧室里走出来问:“天爱,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来?”
“今天学校有活动。”她打开冰箱找吃的。
“对了,昨晚是不是庄先生送你回来的。”倪妈走近女儿身边神秘地问。
倪天爱挑眉问:“老妈,昨晚是你告诉庄先生我没有在家吧。”
“庄先生电话打到家来找你,我接了。”倪妈越说越起劲,“看得出来庄先生很喜欢你,知道你还没有回家很担心。”
“老妈,别在我面前左一个庄先生,右一个庄先生的,我听听都烦。”倪天爱热好牛奶后又做起了三明治。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宝贝女儿也会煮早餐了。”倪妈靠在墙上看着女儿忙碌的身影,知道她的脾气也不想再提庄先生。
倪天爱噘着小嘴不理她,很快啃完了三明治,喝完了牛奶,擦完嘴巴后捧起书袋上学去了。
在电梯里她看了看手机屏幕,不到七点,那个老男人不会这么早来接她的,想着想着她坏笑地关了机。
出了电梯她又哼起了她喜欢的儿歌:“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羊儿的聪明难以想象,天再高心情一样奔放,每天都追赶太阳……”
果然,小区门口没有停着他的豪车,别说是车了,这么早连个人影都没有几个。她吐吐舌头走出小区大门,走到大路上叫了一辆的士直飞学校。
上了半天课,倪天爱都不敢开机,她隐隐感觉到如果开机,短信一定满天飞。
为了不让马科找不到她,她用IC卡电话联系到了马科。
马科提议去学校附近的小店吃午饭,她拼命摇头,因为她怕那个老男人会在学校附近等她。马科又提议去食堂吃,她还是摇头,因为她不喜欢吃饭人多。最后的结果是马科到食堂将饭菜打来,他们一起坐在校园的一张石椅上吃了起来。
马科感觉到了她的异常问:“天爱,你今天太反常了,手机也不开,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
天爱哪敢将老男人纠缠的自己事说出,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手机昨晚忘记充电了嘛,我觉得这样吃饭很香,你不喜欢吗?”
马科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都喜欢。”
……
又上了半天课,倪天爱要放学了,这下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走出校门。不过她留了心眼,还没有出校门就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不好,那辆显眼的豪车停在较远处的一棵大树下,她眼尖一下就发现了。
她扭头就走,还好学校不止这一个门,不过为了避开那个老男人,她要多走了好多冤枉路。
从另一个校门出来后,她马上叫了一辆的士回,小区门口没有看到豪车,她稍稍松了口气,电梯附近也没有看到老男人的身影,她开始洋洋自得。
那个姓庄的老男人被自己放了鸽子,一定被气死了吧。
回到家进了卧室,她筋疲力尽地倒在床上,她今天累得快不行了。
眯了一会儿,她开了机。
眨眼的功夫,手机短信铃声响个不停,翻了翻只有两条短信,正是老男人发来的。
第一条短信内容:快点开机!
第二条短信内容:倪天爱,我不会放过你的!
倪天爱看着短信内容,脸色铁青,这时家里的电话铃声突兀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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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天爱看了一下电话的来电显示,那一串手机号落入眼中让她的心怦怦直跳,她想接电话,与那个老男人说清楚自己有男朋友了以后不要再纠缠她,但手指刚刚触及到电话,她又缩了回去。
倪妈在厨房炒菜,一时走不开叫着:“天爱,接一下电话!”
天爱马上躺到床上回应:“我头疼,不接!”
倪妈无奈地放下手中的活,刚走到客厅的沙发边,电话铃声消失了,她担心女儿又走到女儿的卧室,见女儿躺在床上走到床头看了看。
“天爱,是不是生病了?”她的手放在女儿的额角上,没有感到烫意,“还好,没有发烧。”
倪天爱侧过身说:“我就头疼,让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她说得是实话,现在她不仅头疼,还头大。自相亲后,她就没有过上几天好日子,那个姓庄的老男人就像冤魂一样缠着她,这种日子哪天是个头。
倪妈刚想离开女儿的卧室,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倪天爱长呼一口气后将被子蒙在脸上,不想听那烦人的铃声。
倪妈接了电话,刚刚‘喂’了一声,神情立马变得眉飞色舞。
“庄先生呀,您好,您好!”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她侧脸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女儿说:“天爱呀,她回家了,不过身体有一点不舒服躺在床上休息呢,还没有睡着,我让她接电话吧。”
可能是对方又说了些话,倪妈没有去叫天爱,两人又说了些话后,倪妈才放下电话。
她走到床头对女儿说:“天爱,庄先生让你好好休息。”
倪天爱闭着眼睛说:“老妈出去吧,让我休息一会儿。”
倪妈无奈地耸耸肩离开,这个女儿自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