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狠,站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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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狠,站不稳-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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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营房里好长时间没有动静。

    梁嫤道:“许是康前辈不在?”

    卢俊皱眉摇头道:“应该在的呀,不多久前我还见着康前辈回来了?”

    梁嫤颔首道:“若是不便。梁某下次再来拜访!”

    卢俊正要答应,却听闻营帐内传出了声音,“是谁在外面?”夹序双才。

    卢俊赶紧说道:“小生带着梁大夫前来拜见前辈!”

    营帐里的康仲平道:“进来吧!”

    梁嫤深吸了一口气,和卢俊相互做了请的手势,迈步进了康仲平的营帐。

    旁的军医都是好几个人挤一个营帐,康仲平却是独自居一营帐,虽地方不大,却也可以显示其与众不同的地位。

    梁嫤见坐上一位头发,胡须都泛出花白的长者,赶紧收起自己的心思,拱手恭敬道:“旧闻康前辈大名,今日得见,实在有幸!晚辈这厢有礼!”

    康仲平摸摸胡子看着她,“梁大夫?”

    梁嫤点头,“晚辈梁进!”

    康仲平又问:“可在军营里呆过?”

    梁嫤摇头,“未曾。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晚辈……”

    “不曾在军营里呆过,就得从最基础的做起!”梁嫤话未说完,就被他打断,“军中不比别的地方,这里送来的都是伤病残将,便是缺个少腿。也不稀奇。断不是旁处那小病小热能比的!刚来的军医,不少还没救人,先被这惨状给吓坏的也不是没有!别到时候,没等你救人呢,还得旁人救你!净添了乱!”

    康仲平这话说的不客气,语气也有斥责之意。

    她还什么都没做的,这边先骂上一顿?梁嫤一时有些无奈。

    “先从打下手做起吧!”康仲平看看了她,又看看一旁的卢俊,“卢大夫不是少个打下手的么?你就跟着卢大夫吧!”

    卢俊慌忙摇头,“康前辈,这不妥吧,是李先锋请回来的军医,大将军也……”

    “大将军用人,从来都是能者居前,断然不会因为和旁人沾亲带故就特殊的!”康仲平说道。

    卢俊想说,如今人家不就是被特殊对待的么?独居一个营帐,还是位于中心地带,临近大将军营帐的独立帐房,这还不算特殊?

    梁嫤却立即接口道:“康前辈说的是!晚辈第一次来军中,从未见识过军营伤患,无论是经验,还是旁的,定有不足,没有经验之处!还请卢大夫不吝指教!”

    卢俊看着她一副诚恳受教的样子,心里大为受用,虽面上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心中却是十分高兴。

    康仲平点了点头,“就这么着吧,我还正研究着一副古方,你们出去吧!”

    卢俊带着梁嫤退走。

    来到帐外,梁嫤笑道:“梁某不懂之处,还请卢大夫多多赐教!”

    卢俊点头道:“应该的应该的!”

    虽被鄙视教导一番,倒并未收到旁的刁难。梁嫤心中不禁大为庆幸,再去看十三他们的时候,倒是一脸的轻松。

    十三等人被安排在同一营帐内。

    不知是不是故意为之,他们的营帐离着梁嫤的营帐确实有些远。

    “郎君有何吩咐?”十三见梁嫤将他叫道一旁,便低声谨慎问道。

    梁嫤看他一眼,“阿夕或是家主有没有给你来信?知不知道御米收获的怎样了?相信很快,第二批的‘福寿膏’就要用上了,让他们快快遣人送来!”

    十三点头,“属下这就去联络。”

    梁嫤看了看他们的营房,轻笑道:“在军中不免要吃苦,你们若不愿走,便多受些委屈,待我军凯旋,我必定向阿爹为你们请赏!”

    十三深深看着她,“大小姐都不怕苦,我等又有何辛苦可言!大小姐大不必如此说!”

    梁嫤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样的,御米的事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妥妥送来!”

    十三的目光落在她莹白纤长的手上,久久不能移开,“大小姐放心!属下必定办妥!”

    几日之后,李玄意已经开始领兵操练。

    梁嫤担心他会扯开背上的伤口,他却一副“你瞧不起我”的表情道:“早就好了,梁神医的药还不是药到病除么?”

    待他一再向傅将军表示自己已经没事了,傅将军终于下令,由先锋官出城,主动出击,攻打吐蕃军队。

    大周军队缩在营地里头已经有将近半月之久。

    吐蕃大军正以为下次大军压近,就能将他们逼出泾州,正养精蓄锐,蓄势待发之时,却不料,大周竟会派骑兵突袭。

    且这次大周军队似乎很是不一样!

    冲杀比往常都更加迅猛,好似他们不怕疼不怕死一般,跟着他们冷脸的先锋官,无所畏惧的冲杀,生生将己方的阵型都一再冲乱。

    便是突袭,也难免有伤员。

    第一波从战场上退下的伤员抬入军医营中之后。

    泾州城外一隐蔽之处,却有一个奇怪的现象。

    这边伤员抬回来不久,那边就有一波同样似乎是带着伤,浑身浴血的士兵悄悄的替补上去。

    这边不断有伤员送回,另一边却不断有看似“伤员”的士兵悄摸的替补。

    好似在战场上拼杀的伤兵一直没有减少,除了阵亡的士兵,其他士兵就是受了伤,也没有退缩之意,反倒愈战愈勇。

    吐蕃的士兵发现这一现象,十分震惊。

    怎的以往从不曾见过大周的士兵这般骁勇?

    这是拼死来战,誓不战死,不后退么?

    梁嫤跟在卢俊身边,救治从前线被抬下来的士兵。

    战场军营里的伤患果然不是旁处能比的。

    纵使梁嫤心有准备,知道这样的冷兵器时代,战士们所受之伤定然是血腥可怖。

    但亲眼看到这血淋淋惨不忍睹的一幕之时,她还是深深的被震撼了!

    被抬回来的士兵,不是被人划破肚子,肠穿肚烂,就是断手断脚,浑身是血。

    一般的小伤小痛,根本不会下战场!更不要说被抬回来医治了!

    梁嫤捂着嘴,顿时有流泪的冲动。

    耳边是伤员们压抑的哀嚎,虽离着很远,她仿佛都能听到战场上的金戈铁马,拼杀嘶喊。

    看到眼前的惨烈,她从来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痛恨那些掀起战争的人!

    一场战争,有多少人,要为此送去性命?

    一场战争,你挣我夺,有多少家庭破裂,多少家人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

    不过是为了利益!为了少数人的利益!

    却让无辜的百姓备受战乱的煎熬!备受苦难!

    梁嫤拼命忍住眼泪。

    这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她的恨不能为眼前的伤员减少一丝一毫的痛苦!

    她飞快的冷静下来,让自己沉着镇定的投入到救治当众。

    伤的太重的人,军医们基本都放着不管了,因为救治那些活命机会不大的人,只能浪费时间,让原本伤势不重的人,得不到及时的医治。

    任他们有气无力的哀嚎,军医一看,伤势过重,就会绕过去救治旁人。

    而那些伤势较轻的人,军医一般也会放着不管,待比他们严重,且有七成以上希望能活下去的人被救治之后,军医才有功夫回头医治伤势较轻之人。

    因为不管军医再多,面对众多伤员,军医的数量也是渺小的。

    若有将领受伤,则会第一时间受到医治,其他的伤员都要靠后站。

    这是无奈的事实,任谁也不能改变这些。

    梁嫤心中十分明白,救治一个优秀的有经验的将领,会让整个战争多一分胜利的希望,会让更多的士兵免于丧命。

    其价值,远大于一个普通的士兵。

    虽然生命平等,但在这里,却必须受到不平等的待遇。

    这是谁都没办法的事情。

    梁嫤沉着脸,手法麻利的撕开伤员带血的衣服,将止血药按在伤口之上,简单处理之后,再来到下一个伤员面前。

    一个又一个。

    眼前已经被鲜红的血染红,不知是这些伤员身上的血太多,还是她的眼被染红,如今她看什么都是一片血红之色,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罩在一片血雾之中。

    “救救参将,救救我们参将啊军医!”

    梁嫤突然听到左侧传来一声带着呜咽的低吼。

    

第147章 小心眼儿

    她直起身看去,见康仲平正无奈的摇头。

    躺在病榻上的人脸上满是血污,已经模糊了五官,可他身量颀长。右手还紧紧握着一根已经断掉的枪柄。

    他身量和她心中那人好像!

    梁嫤不受控制般,立时站起,快步朝那人走去。

    抬他回来的士兵,还在一旁苦苦哀求着康仲平,可康仲平已经吩咐旁人将他抬下病榻。

    虽然知道不是他,梁嫤还是忍不住上前相拦:“等一等!”

    康仲平一愣,瞪眼看向梁嫤。

    那士兵也回眸,赤红着一双眼睛看着梁嫤。

    梁嫤上前,扒开那参将的眼皮看了看,又迅速将手放在他颈下大动脉处摸了摸,“休克不久。心脏停搏不到一刻钟,还有救!”

    梁嫤说完,双手交叠,按压在那参将胸口上,猛力有节奏的一下下猛压下去,以外力促使心脏复搏。

    康仲平诧异的看着她,摇头道:“不可能,他已经没救了,你莫要逞强!恍来耽误时间救治旁人!”

    那士兵一听梁嫤说有救,也不管其他,护在他家参将跟前。不让旁人来动,“有救有救!你们让开!我家参将有救!”

    梁嫤一下下,拼力的按着。

    心脏停搏不久。胸部外力按压,改变胸腔内的压力,促使心脏复搏,只要身体缺氧的时间不久,各器官未因缺氧坏死,人就能救回来。

    虽是冬日。她却额上冒出细汗。

    按压百下后,她只觉两条胳膊都要不是自己的了,又沉重,又疼痛。

    周遭不少军医都抬起头诧异的向这边望过来。

    康仲平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看她如何将这个已经被自己判了死刑的人,再救回来!

    他就不信了,一个年轻的后生,竟能比他还有经验,他说了不行的人,绝对就已经是不行了!

    若不是这小士兵在一旁拼死挡着,他绝不容许她在这里逞强,耽误时间!

    就在众人都以为梁嫤要放弃的时候。

    那躺在病榻上的参将却是鼻翼动了动,猛咳几声,竟再次有了呼吸。

    周遭众人皆是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梁嫤,及那“死而复生”的参将。

    那小士兵喜极而泣,抱着梁嫤的大腿就跪了下来,“多谢军医!多谢军医!”

    说着就连连给梁嫤磕头。

    梁嫤慌忙拉住他,“起来,快照顾你家参将!”

    那小士兵抬起满是血污肮脏的袖子,胡乱抹了把眼泪,慌忙起身,去照顾他家参将。

    康仲平睁大了眼睛看着梁嫤,嘴巴微微张,仿佛见到了此生见过的最难以置信的事情。他一把挥开参将身边的小士兵,抓起那参将的手,去摸他的脉门。

    竟然!竟然真的有脉了!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若不是他亲眼所见,便是谁说,他也不可能相信居然被他判定了必死无疑的人,还能再活过来的!

    见了鬼了!

    他看着梁嫤,以为梁嫤会借此机会嘲讽他,给他难堪。

    却见梁嫤转身就走,匆匆忙忙的投入到对旁人的医治之中。

    并未对他冷嘲热讽半句,甚是连个炫耀的眼神都未投向他。

    众位军医都在一阵震惊之后,看着梁嫤的动作,恢复自己手里救治的工作。()

    只是军医营中的气氛,却是莫名的变了。

    就连伤员们的哀嚎声,似乎都小了很多。

    总有不少的视线落在梁嫤的身上,满含惊讶,诧异,打量。

    可梁嫤仿佛无知无觉一般,该怎么做依旧怎么做,丝毫不受外界影响。

    爷爷说过,人唯有专注才能有所成就,一个医者,唯有专心致志的投入到医术之上,才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医者。

    士兵们忙着打仗。

    军医们忙着救治伤员。

    一日下来,所有人都疲惫不堪。

    待前方响过收兵鼓时,众人才好似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时候却是军医营里最为忙碌的时候。

    前线退下来的士兵,无论重伤轻伤,只要没咽气的时候后都会被送过来。

    伤的轻的,自己讨点止血药,涂抹涂抹就走了。

    伤得重的,却都要军医不眠不休的处理。

    看着大批被送回来的伤员,众位军医刚松懈下来的神经,再次绷紧。

    梁嫤不知从何时起,已经脱离开卢俊,不再跟在他身后,开始独自处理伤员。

    卢俊也未对此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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