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狠,站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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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狠,站不稳-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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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嫤拱手,“自当尽力,可否方便给老先生请个脉?我瞧老先生面色倒是很好?”

    上官元龙笑而不语,伸手将手腕搁在凭几之上。

    梁嫤上前,指尖落在上官元龙的脉门上。

    她摸了左手,又示意摸右手之脉,细细诊治之后,她抬眼看着上官元龙道:“老先生可是心有难以纾解的郁结?”

    上官元龙一愣,继而笑道:“我已一把年纪,儿子年轻有为,又躬亲孝顺,有什么可郁结的?”

    梁嫤淡淡看着上官元龙,微笑着没有反驳。

    一旁上官睿行有些焦急道:“梁刺史,老父之病,可是和阿夕当初相同?”

    梁嫤微微摇了摇头,“阿夕心口痛,乃是胃脘胀痛。而上官老先生,是心绞痛,可称之为‘真心痛’亦或‘胸痹’。”

    梁嫤垂眸答道,用现代医学的话来说,就是冠心病。

    “这……这可否医治?”上官睿行蹙眉道。

    上官元龙也将目光落在梁嫤身上。

    梁嫤缓声道:“真心痛,病因或食肥甘,或七情内伤所致。心阳不振,气血不畅,淤血内阻为其标,肝、脾、肾三脏失调为其本。若要医治,宜温助心阳,滋补肝肾,活血通络,益气养血。诸药配合,共奏活血化瘀,养心复脉之效。但最重要的……”

    梁嫤抬头看着上官元龙,“还是要患者自己调节情志、心绪,放开郁结,方可化解。”

    上官元龙此时,脸色微微有变。

    已经不似梁嫤刚进来时候那般透着健康的红润。

    上官睿行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老爹。

    梁嫤说道:“上官老先生,您以内功运作,让自己面上不显病态,原本运行内功,疏通任督二脉,乃是通筋活络有利身体之效,但内心头郁结不解,如此强行运功,只能让您的身体,更一步败坏。”

    “爹!”上官睿行心有急促的喊了一声,面带担忧的看着上官元龙。

    上官元龙缓缓吐了一口气,微微闭目,脸上再不复适才的红润,透出些疲惫和灰败来。

    “爹,您这又是何苦?梁刺史说的可是对的?您究竟……”上官睿行说着看了一眼梁嫤。

    梁嫤起身,拱手道:“病在病者之身,虽下药的是大夫,但能不能战胜疾病,靠的却是病人自己。你们二位想来是需要谈一谈,梁某先行告辞。”

    上官睿行颔首相送。

    梁嫤快步出了会客厅。

    这世家大族深宅大院,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想来暗地里,也有许多不为人道也的阴私吧?

    上官元龙是上官家的当家人,以上官家族在大周的地位,他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什么心事,能逼得他郁结在心,生生成病呢?

    梁嫤正琢磨着,忽而被廊间躲着的人伸手抓住。

    “师父,我阿翁怎么样了?他的病能治么?要紧么?”上官夕焦急问道。

    梁嫤看着上官夕,半晌,忽然问道:“阿夕,如果你阿翁有最最放不下的不开心的事,你说,会是什么事?”

    上官夕愣了愣,眨了眨眼睛,“啊?”

    梁嫤高深莫测道:“如果能让他将这件心事放下,或许,你阿翁的病,就能好了!”

    上官夕怔怔的看着梁嫤,“不开心的事……阿翁为人很大度的,像是没有什么事儿会挂在心上一般……不开心的事……难道阿翁还没有忘记阿婆?”

    梁嫤看了她一眼,“你别看我,我可不知道。”

    上官夕跌坐回廊间石椅上,皱眉咬着手指,低声咕哝道:“人说上官家的男人都是痴情汉,想来也只有我阿耶除外了……阿婆走了这么多年,阿翁都是一个人过,连一房小妾都没有讨过,每年阿婆忌日的时候,他都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让打扰,喝的烂醉如泥,口里还反复念着阿婆的名字……让他最不开心放不下的,肯定是阿婆的亡故了!”

    梁嫤没有言语,越过上官夕往前走去。

    她对别人家的私事不关心。

    只要上官家的人,能让上官老爷子解开心结,她只要对症下药就好了。

    她是大夫,不是心理医生。旁的事儿,她帮不了忙。

    梁嫤在上官家,无所事事的住了两日。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是如厕,都有人跟着随时等着给擦屁股,生活可谓腐败到极致。

    这般米虫的生活,最是消磨人的意志,梁嫤觉得在这么过下去,她那些宏图伟愿,她那些靠自己拼搏争面子争口气的志向,只怕全都会给磨没了。

    也就在第三日的时候,上官睿行才再次派人将她请了过去。

    这次再见到上官元龙,则是在床上。

    上官元龙病倒了。

    他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鹰目却没了昔日的神采。

    他捂着心口,浑身疼的直哆嗦。

    心绞痛,疼起来是要人命的。

    也是上官元龙能忍,若换做一般人,早就疼的直打滚儿了!

    梁嫤迅速从怀中取出银针,让守在床边的上官睿行,和上官夕都退开一旁,她素手翻转,手法干脆利落的将银针捻入上官元龙头面及手掌,脚心。

    一双净白素手,上下翻飞,快的让人几乎看不清她的动作。

    可她面上却一派淡定冷静,尽管上官元龙已经疼的没有血色,额上冒汗,也不见她有一丝慌张。

    梁嫤长出一口气,收手立在床幔一旁。

    不多时,上官元龙的抽搐就停了下来。

    他的呼吸也渐渐平稳。

    眼皮无力的垂了下来,额上的细汗,渐渐退去。

    “家父这……”上官睿行担忧问道。

    梁嫤冲他比了噤声的手势,收好针,同他一道出了内室。

    上官睿行将目光紧紧的落在她身上,等着她开口。

    梁嫤低声道:“老先生是睡着了。病情前几日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气血不畅,淤血内阻心脉,活血养心汤,亦或是补气活血祛瘀汤,都可以疏通心脉,温补心阳。但药石只是调节,根治尚需打开心结。”

    上官睿行闻言,深深点头。

    梁嫤抓了药,让人熬好了送过来。

    她一直守在上官元龙的卧房外室,和上官夕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师父,我这次一定认真的跟你学行针。看着阿翁那么痛苦,我什么都不能做,心里好难受。”上官夕说着就哽咽起来,“以前说要跟师父学,是觉得好玩儿。如今才知,学会了,就能在危急的时刻,救自己关心的人,我一定会很用功的学习的!”

    梁嫤点头,“好,师父会好好教你!”

    

第135章 隐情 为端午节加更

    药熬好送过来的时候,上官元龙刚好醒了。

    梁嫤和上官夕一同端着药,立在床边。

    上官元龙抬眼看了看梁嫤,又看了看上官夕。冲上官夕笑了笑。

    上官夕也咧了咧嘴,却是笑的比哭还难看。

    阿翁是最疼她的人,刚才看阿翁犯病时那么痛苦的样子,她忽然觉得阿翁随时都可能撒手,离她而去,心里的害怕,难以用言语诉说。

    上官夕端过药碗,吹凉了药,一勺一勺亲手喂到上官元龙口中。

    “阿翁,你一定要好起来,阿夕还没跟您学功夫呢。您说过要教阿夕武功的!就像阿婆当年那么厉害!”上官夕哑着嗓子说道。

    梁嫤瞧见上官元龙的眼神暗了暗,皱着眉头咳了几声。

    上官夕瘪瘪嘴,想哭又忍住了。

    “阿夕,你先出去。阿翁有话和梁刺史说。”上官元龙声音有气无力的说道。

    上官夕抬眼看了看梁嫤,又看了看祖父,点点头,乖的像只小猫一般,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屋里伺候的人也被上官元龙撵了出去。

    只剩下梁嫤和他两人的时候。

    他才长叹一声,“梁刺史不仅医术好,这眼睛也是透亮的。”

    梁嫤立在一旁,没有说话。

    上官元龙指了指一旁的胡凳,“坐,梁刺史请坐。”

    梁嫤颔首谢过,在一旁胡凳上坐下。

    上官元龙调整了下背后的斑丝隐囊,坐的更舒服些,看着梁嫤道:“梁刺史,相信报应因果么?”

    梁嫤微微一愣,上官元龙这是要告诉她,他们家阴私秘密了么?

    不要吧?据说知道的多的人。都活不长!她不想知道什么秘密。她还想好好活着,等李玄意回来娶她。过幸福生活呢!

    上官元龙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无力的笑了笑,“你虽是外人,可有些话,对外人,反倒比对最亲的人,更容易说出来。我相信,梁刺史,是让人信得过的人,对吧?”

    梁嫤很想摇头,可她似乎听心理医生说过,一个人如果有心事,在心里闷得久了,郁郁不得抒,就会闷成病,甚至闷成癌症!如果能及时的排解出来,说出来,有人分担,病就能好的更快。

    所以临床医学上如果结合心理医学治疗,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很多人都会如此,心里有话对着越是熟悉的人,越是讲不出,对着素不相识的心理医生,反而能一吐为快。

    今天,她也来客串一把心理医生?

    上官元龙没有等她的回应,便缓缓说道:“不知梁刺史有没有听阿夕提过她的祖母……她过世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可我却一直放不下……”

    上官元龙咧嘴笑了笑,脸上却尽是凄惶的神色。

    “她是因我而死……我却不能随她而去……”

    梁嫤一直坐着没动,安静的听上官元龙缓缓的诉说着。

    原来上官家虽是自先秦以来的世家大族,但随着朝代更替,已经渐渐没落,新的世家崛起,老的世家败退。且家族内部也有兄弟之间的勾心斗角,纷争不断,虽表面看起来强盛依旧,但实际已经败絮其中。

    为了振兴家族就业,联姻不必可少。上官元龙娶了弘农杨氏家的女儿,但因为是父母的安排,他那时年轻气盛,觉得被人操纵,并不喜欢杨氏。自杨氏进门以后,对杨氏不冷不热,还专门纳了几房小妾,专门给杨氏难堪。当着杨氏的面抬高小妾,下杨氏的脸面。

    可杨氏竟一声不吭,皆隐忍下来。他的行为太过不像话,他父母拿家法来挟制他,让他每月必须有十日在杨氏房中。

    他经常根本不顾惜杨氏感受,草草了事。

    杨氏为他生养儿子,伺候父母,为他联络弘农杨家,让她的娘家,成为他的助力,为他付出无怨无悔。帮他坐上族长的位置,从来不计较他对她的无情。

    直到一次出海巡视,他被堂兄弟暗杀,杨氏为他挡了致命一箭。为他换取援兵赶到的时间,让他得以脱险。

    他才真正认认真真的看了杨氏,真正将她的身体抱在怀中。他才发现,她是那么柔弱,那么纤细,却那么坚强的为他撑起了半个家,那么无怨无悔的为他付出了那么多,甚至连命都交给了他。

    杨氏为他而死,并且死在他的怀里,让他很是震惊。

    他回到家中,一连几日都沉浸在震惊之中不能回神,眼前反复出现的都是杨氏替他当了冷箭,倒在他怀里的情景。

    他一直觉得杨氏与他来说,不过是个生孩子的嫡妻,更多的是像个多余的人。

    可杨氏没了以后,他才发现生活里似乎少了很多很多,她淡薄的声音,她纤细的身影,她的嘘寒问暖,她的体贴周到……便是昔日他最宠爱的小妾,也无法替代杨氏分毫。

    他驱散后院一干小妾,并揪出当初暗算他的堂兄弟,用阴狠手段磋磨掉堂兄弟一家。可即便他做了这些,心中仍旧没有好受分毫。杨氏的身影非但没有从他脑海中淡去,反而越发的清晰。

    他忍着对杨氏的歉疚和思念,照养他们的儿子长大成人,如今看儿子能独挡一面,他只想去见杨氏,哪怕在黄泉地府,能亲口向她道歉,也好。

    梁嫤听完,面无表情。

    上官元龙喘息了好一阵子,说了这么多话,他似乎耗尽了心里,脸上满是疲惫之态。

    可他想象中的唏嘘不已,感慨连连并没有出现。

    梁嫤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丝毫没有对他的同情亦或是斥责。

    上官元龙有些气闷,“梁刺史觉得老朽这病,可还有医治的必要?”

    梁嫤闻言,这才面上有了些表情,“对一个医者来说,所有的病人都有医治的必要,我对您并没有任何个人的感情,要不要医治,完全取决于您自己。”

    上官元龙被这话一噎。

    梁嫤赶紧道:“当然,出于我是被上官族长请来,并且是阿夕的师父来讲,看着阿夕那么依赖您,我自然是希望您能健康长寿的!”

    上官元龙脸上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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