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嫤一直点头应着,“我知道阿娘,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我会经常回来,你一定好好的。”
“吉时到…………上轿…………”喜娘在一旁高喊一声。
梁嫤和林三娘握在一起的手被拽开。
林三娘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
梁嫤被人送上了花轿。
周遭响起一阵前来看热闹百姓的恭贺之声。
花轿被抬了起来,百姓们自觉的让开道来。
“梁大夫是好人,必定有好报,夫妻同心白首偕老……”
百姓们高声在一旁说着恭贺的话,一路撵着花轿跑着。
对比另一方向,从皇宫里抬出来的常乐公主就没这般待遇了。
她所经过的街道上,专门让人安排了诸多的侍卫驻守,唯恐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会冲撞了花轿。
可此时安安静静的是怎么回事?连一个看热闹的百姓都没有吗?
常乐公主忍不住问在轿子外伺候的宫女道:“喜钱准备了么?不是让侍卫不要驻守的太远,免得百姓抢不到喜钱么?”
宫女回头看了看驻守着侍卫,却是冷冷清清的街道,喜钱孤零零的躺在安静的街道上,无人问津,一时口舌呐呐,不知该如何回到公主问话。木向名血。
“呃……许是侍卫怕百姓冲撞了公主,所以拦得太紧,百姓们难以靠近。”宫女迟疑了一阵子,解释说道。
常乐公主心下稍安,笑了笑,“父皇也真是太紧张了,几个百姓而已,哪里用得着如此大的阵仗?”
宫女看在闲闲的站在一旁,拿着长矛,百无聊赖的侍卫,默默无语。
随着靠近凌仙阁,常乐公主耳朵里终于钻进了几许鼎沸的人声。
“怎么回事?”她不禁问道。
宫女眼睛一眨,“呃,百姓们太热情了,侍卫们有些吃不住。”
常乐公主坐在花轿里轻笑,“她与我同日出嫁,简直是自取其辱!我这边热闹非凡,百姓们哄抢喜钱,她却是冷冷清清,我看她日后站在我面前如何抬得起脸来!”
轿子外的宫女闻言,抬手捂着脸,只想将自己埋进土里,旁人看不见才好!更盼着今日之事,公主永远不要知道。
起轿的时辰,走哪条路到凌仙阁,路上要用去多少时辰,都是司天监提前算好的。
梁嫤的轿子和常乐公主是同时到了凌仙阁。
一路跟着梁嫤轿子的百姓也是热情,到了凌仙阁还不住的说着恭贺的话,声音大的连呆在被侍卫驻守的楼内,盖着红盖头的常乐公主都听到了声响。
常乐公主异常纳闷道:“怎的只听见恭贺梁嫤的话?不听闻百姓恭贺我的?”
宫女连忙解释道:“公主乃是千金之躯,百姓怎敢提及您的名讳?”
常乐公主点点头觉得有理,“可是这么听着不是挺热闹的么?又喜庆,你去多撒些喜钱,听百姓们谢恩也好,总是听到她的名字,多别扭!”
“是!”那宫女连忙应声,带着喜钱退了出去。
大把的喜钱撒出去,只见百姓们伸手接着抛洒来的喜钱,却不听闻百姓谢恩的声音。那宫女有些着急,大声喊道:“公主大婚,与民同乐,赏赐些喜钱,让大家都来沾沾喜气!”
稀稀落落的有一些谢恩的声音,但是却被淹没在对梁嫤的恭喜声中。
常乐公主坐在花轿里,久久未能等来自己期待中的排山倒海的对她的恭贺之声。不禁有些愤愤。
但很快便听闻由远而来,吹吹打打的喜乐之声,她又激动起来。
梁嫤也端坐于花轿之内。
听闻到喜庆的埙、同鼓、笙、云锣等同奏之声,心头也是激动不已,脸上的笑容更是合都合不拢。
虽然跟常乐公主一起出嫁,一起成为他的王妃,让她多少有些郁闷以外。
这大婚还是很完美的。
更听闻百姓们一直在赞颂她仁心,医德高尚,恭喜的话更是一波接着一波,好似根本没常乐公主什么事儿,更让她觉得十分快慰。
第205章 掀起你的盖头来
一串鞭炮与承恩楼外响了起来。热门
两顶花轿都被抬了起来。
常乐公主的花轿更大,更奢华,可跟在常乐公主花轿后头的人确实不多。
哄抢常乐公主所撒喜钱的人更不多。
倒是阿丑往人群中抛去的喜钱,被人哄闹着争抢。
喜钱不过是讨个吉利,所撒喜钱越是被哄抢。就预示婚后的生活越是红红火火。
常乐公主轿子旁边的宫女看到两厢轿子后大为不同的景象,脸臊得都快埋到胸口去了。
常乐公主不知情的坐在轿子里,倒还好过些。
两顶轿子被送进了景王府。
两位新娘都从轿子里被扶了下来。
同心结格外长了些,上面挽了两个同心扣,李玄意于两人中间站着,接过了梁嫤手中的同心结,常乐公主手中的同心结却是仍旧在喜娘手上,他看了半晌都不去接。
喜娘刚要靠近他,他就一脸的不耐。更是站的远离了常乐公主几分。
喜娘皱眉道:“景王,圣上还在宫里等着礼成的好消息呢!”
李玄意看了喜娘一眼,这才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同心结。
他转身带着两位新娘入喜堂,过门槛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转脸告诉梁嫤小心门槛。
同行在另一侧的公主。就只能被喜娘提醒着。
公主握在同心结上的手指越攥越紧,指节都泛了白。
同时与两位新娘拜堂,李玄意也是头一遭了。
他忍着浑身的不适,将对面的人只当成梁嫤一个,才没有拂袖而去。
荣王和荣王妃坐在高堂的位置上,受了礼。
礼成送入洞房。
李玄意正要跟着离开的时候,却被太子魏王等人拉住,“两位新娘,你先送哪个?还不如让她们自己回去!”
“那要先掀哪个盖头?”魏王笑着好似打趣道。
太子道:“摇骰子来定!”
一旁宾客也跟着起哄。
李玄意被挡下这一会儿功夫,喜娘已经扶着两位新娘入了内院了。
他已经安排好了。梁嫤居东苑,常乐居西苑。
太子等人让他摇骰子,并说大于十点去东苑,少于十点去西苑的时候,他便故意将内力凝聚与手上。【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摇出三个六来。
众人起着哄,将他推到了东苑。
他精心安排下人布置的新房,每一处都透着他的心意。
可当他跨进门那一瞬间,他便觉出不对来。
虽未靠近三步之内,新娘更是坐在床榻之上。身形被隐在大红的嫁衣之内,面庞更是藏在红盖头之下,让人不得见。
可他仍旧发现,这东苑里的新娘,不是他的阿嫤!一定不是!
阿嫤身上会有淡淡的药香,便是再多的脂粉也掩盖不了那天然的草药恬淡让人舒服的香气。
这新娘身上却只有脂粉的味道。
众人起着哄推他上前。
李玄意倏尔一笑道:“你们都出去,我的新娘。岂能让你们看?!”
说着便伸手将人往外推,手上更灌注了内力。
太子等人倒也未勉强,见他是真要将人赶走,便嘲笑他小气,退了出去。
常乐公主心中砰砰直跳。
听闻李玄意的脚步好似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的手攥在一起,脸上却止不住的扬起笑容。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终于等到嫁给他的一天了!梁嫤就算突然插足又怎样?最后李玄意在新婚之日先见到的人还不是她么?!
可是久等都不见李玄意上前来掀起盖头。
连门外起哄之人的声音都渐渐远去,屋子里更是静的好似只能听得到她一个人的呼吸声。
一个人?
常乐公主忽然有不好的预感,她轻唤道:“意哥哥?”
大红的婚房里,静悄悄的无人回应。
“玄意?”
仍旧只有她自己的声音。
常乐公主心头微颤,抬手缓缓掀起盖头。目光扫过处处透着精心的新房,却哪里看得到李玄意的身影。
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傻乎乎的坐在床边,翘首以盼的等着他来掀起她的盖头!
侧脸看到被人打开的窗,常乐公主愤愤的一把扯下自己的盖头摔在一旁。
“你骗我!你竟偷偷的溜走了!”常乐公主大喝道,“杏雨梨云,在哪儿呢?给我滚进来!”木扔医号。
杏雨、梨云两侍婢听闻声音,慌慌张张的推门进了婚房,左右一看,只见常乐公主一人孤零零的额坐在床边,整个屋子都不见景王爷的身影。两人甚是诧异。
“王爷呢……”杏雨还没说完,便被梨云给拽了一下袖子。
杏雨这时才看到被摔在地上的盖头,看到常乐公主满是愤怒的脸上已经红了的眼眶。
“公主……”
杏雨和梨云都有些紧张的看着常乐公主。
常乐公主抬眼道:“王爷呢?你们为何不守在屋里,看着王爷掀开盖头?为何要出去?”
“是……是王爷不好意思,才将我们都推了出去的。”梨云躬身说道。
“不好意思?!”常乐公主冷笑连连,“只怕他不是不好意思吧……”
“公主……”
“别叫我公主!我是景王妃!叫我王妃!”常乐公主呵斥道。
另一间婚房里,梁嫤端坐在床榻边上,手心里紧张的微微冒汗。
李玄意坐在一旁,手里拿着秤杆,若是留心,便不难发现秤杆的末端在微微的颤抖。
“阿嫤……”
被红盖头挡住视线的梁嫤微微点了点头。
“王爷,快呀!快挑啊!”宁王等被请来之人,热闹热闹的在一旁起哄道。
此时李玄意虽十分紧张,倒不见他说什么不给旁人看的鬼话。
他双手拿着秤杆,小心翼翼的挑起梁嫤的盖头。
梁嫤一张精致且略带笑意的脸出现眼前。
屋里起哄的人都静了一静。
梁嫤的新娘妆是自己化的,没有让喜娘给她盖上厚厚的粉脂,她自己却是化的分外用心,为了完成这令人惊艳的新娘妆,她愣是早起了一个时辰。
看到李玄意眼底一亮,目中惊艳到微微有些呆滞神情,梁嫤觉得这一个时辰,真是早起的值了。
她眉眼舒展,宛如盛放的牡丹,美艳的让人心惊,一身红妆,更衬得她奢华而大气。
喜娘虽已经见过,却再次看愣住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端着合卺酒上前。
李玄意端起两盏,一盏放入梁嫤手中,自己也持着一盏,两人手腕相交,贴的很近。
她芬芳恬淡的气息,他微促的呼吸,都彼此可闻。
带两人共饮盏中酒,看热闹的人立时起哄,叫喊起来。
一个身影,却是悄悄的退出了房间,站在门外,举头看着天,眼底却是被院子里的一片艳红映得红彤彤的。
上官夕个字小,也被人给挤了出来,瞧见那个身影,不由上前笑道:“十三,你也被挤出来了啊?阿姐今天真漂亮,是不是?”
十三看她一眼,扯了扯嘴角重重的点头,“对,她一直都很漂亮。”
上官夕笑着跳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喝酒去,阿耶说今天阿姐大婚,特许我可以多喝两杯!”
后来听说酒宴上不少人都喝醉了,十三醉得厉害,竟和顾家六郎君一言不合打了起来。两人身份不同,原本就不在一处吃酒,也不知是怎的就碰在了一起。两人打得厉害,还险些波及了从此处路过,也喝的有些高的太子殿下。
顾家六郎君被揍得鼻青脸肿,若不是景王府伺候的人及时拦住十三,顾家六郎君怕是送回家里,他老娘都认不出他来。
这闹剧发生在外院。与内院的人并无影响。
宴席未散,大婚的景王爷就已经被人灌醉,给抬回了内院。
此次抬他回来的人,都是他的心腹。离了众人的视线,他眯着眼睛道了一声:“西苑。”
众人便立即调转方向,往西苑而去。
梁嫤正小口的吃着白薇给她掰成一块块的点心,成个婚还真不是个轻松的活儿,从一大清早起来,就开始折腾,这会儿都黑透了暮鼓都响过了,还有宾客未走。
她还需顶着重的简直要坠断脖子的凤冠,正襟危坐,等着夫君归来。
“宴席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梁嫤一面嚼着点心,留意着不能让吃东西的动作弄花了妆容,更不能让点心渣子洒在身上,弄脏了霞帔。
阿丑站在门口往外看了看,“应该快了,不在一个坊间的,该走的都走了,坊门一锁,还没走的估摸就不走了。”
梁嫤哦了一声,“干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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