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头连连点头:“明白了,明白了。”然后他听到一连串的嘟嘟嘟的忙音,对方已经把手机给挂断了。
工头带的那批工人总算摆脱了保安们的纠缠,纷纷跑了过来,有人问那工头:“头,我们把那帮保安给搞定了,现在你下命令吧,先从哪幢房子拆起?”
“还拆个屁啊,刘局长都出事了,喊我们撤回去呢。”工头没好气的说道。
先是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周围爆出一片欢呼声。“包围圈”的后方自动散开,给挖掘机让出一条路来,挖掘机轰隆隆的开走了。同学们和老师们兴奋的拉着手又蹦又跳的,就像是取得了一场战争的胜利。
刁小司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回想起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他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呵呵,有意思,有点意思……”若是旁边的人听到了,根本就不明白他到底在说啥,只有刁小司自己才能领会到其中的含义。
所谓双规,就是在规定的时间到规定的地点去交待自己的问题,说穿了就是和软禁差不多,但是从根本意义上来讲,和拘留审查是一样的。
刘长河从自己的家中被纪委的人带走了,被带到政府下属的一个招待所里。在招待所的房间,面对纪委的干部,刘长河暴跳如雷,就跟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我什么都没做,你们凭什么双规我?我到底有什么问题?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0430 给我老实点(爆更5)
纪委的干部名叫项雷,四十岁出头的样子,也是颇有些手段的,不然的话,以他这个年纪,也不会混到纪委常委副书记的高位上了。
项雷把桌子一拍,吓的刘长河浑身一哆嗦。
“刘大局长,请你搞清楚,现在是纪委对你进行双规期间,你还没有资格对我提出任何问题,我也没有义务去回答你的问题,但是我问你的问题,你一定要如实的交待,明白么?”
项雷这段话说的跟绕口令似的,可是其中的含义再也明显不过了。在我项雷的面前,少摆你局长的臭架子,比你还要大的官,在我这里都是服服帖帖的,就连正处级副厅级的都被我拉下马过,一个小小的局长,在我眼里算个毛啊……
刘长河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纪委的人可不是好惹的,况且刘长河也并不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小金库里的储备金已经足够他枪毙一回了,说不心虚那是假的。
“明白,我明白。”刘长河低头小声说道,心里砰砰直跳。
项雷也不接话,只是凝视着刘长河的表情,他注意到,刘大局长的脑门上正有几粒豆大的冷汗滚落。现在正是严冬季节,若不是做贼心虚,又怎会流汗呢?项雷心中顿时有数了不少……
“还是你自己说说吧,在任职期间有没有违法乱纪的事情?不要急着回答我,要想清楚再回答我。”项雷慢条斯理不紧不慢的说。
刘长河张口道:“项书记,我用我的人格保证,我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国家的事情……”
项雷打断了他:“你给我老实点。很多贪官起初都是这么对我说的,可是你想知道他们现在的下场么?”
刘长河的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发出咯咯的声音,却什么都没说。
“这样吧,给你一点小小的提示。”项雷招了招手,一个属下拿了两样东西上来,放在刘长河面前的桌子上。刘长河抬头一看,这不是自己前些日子在鬼市上收来的两件古董么?他心里顿时一慌,立即就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真的是很危险啊。
趁他思绪凌乱,项雷捕捉到刘长河不安的眼神,随即发问道:“我想请问刘局长,这两件东西是你的么?”
刘长河下意识的否认:“不,不是……”
“不是你的,怎么会在你家的客厅里发现呢?”
刘长河的冷汗此时已经不局限与额头了,他感觉自己的整个后背都是湿漉漉的。
“是我的,是我的。”无奈之下,刘长河只好点头承认。
“一会儿说不是你的,现在又说是你的,你变的很快啊,我都有点跟不上你的节奏了,嘿嘿。”项雷带有嘲讽意味的说道,“那我再问你,这两件东西你是怎么来的?”
刘长河听到这个问题后,很坦然的回答道:“我可以郑重的发誓,这两件东西都是我在花都鬼市上淘来的地摊货。前几天鬼市正好是年后开市的第一天,我平时喜欢淘些不值钱的小玩意,那天便过去随便逛了逛,然后从一个年轻人的手里,买到这两样东西……”
项雷嘿嘿冷笑:“编,你继续编,编的再像一点……”
刘长河红着眼睛说:“我怎么是编呢?我说的都是实事求是啊,若有半点虚假,就算枪毙我我都毫无怨言。”
项雷点了一根烟,兀自抽了起来,然后喷一口烟在刘长河的脸上。
“那我再问你,这两件东西,你一共花了多少钱?”
“两件一共是六千块……”
“放屁……”项雷大喝一声,震的刘长河耳朵眼里嗡嗡直响,“你当我项雷是傻子?还是三岁小孩儿?这两件古董我已经请文物局的专家鉴定过了,一件是西周时期的青铜器,另一件是清代著名画家张石楼的画作,而且全都是货真价实的真品。它们的价值,恐怕刘局长心里一定是清楚的很吧?六千块就能买到?你觉得我会相信么?”
刘长河瘪曲个脸,都快哭了:“项书记,你怎么不相信我呢?我真的是花六千块买到的。”
项雷耐着性子道:“好,我暂且信你一回,请问,你买这两件古董,有没有什么人证?”
刘长河想了一下,犹豫这摇了摇头。
项雷叹口气,又说道:“那好,就算没有人证,交易收据之类的总归会有吧?总不能这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任何凭证都没留下吧?”
刘长河心里狂吼,他奶奶的,还真叫你给说中了。妈的那天我是想让那小子开个收据来着,可那小子跑的太快了,眨眼就没了影子,坑爹啊,我哪里会料到发生今天的事情啊……
项雷看到刘长河半晌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变的复杂起来:“刘局长,您自己说,你一没人证二没物证,叫我怎么相信你啊?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交待自己的问题,不要存在任何的侥幸心理,有了良好的认错态度,才能真正的认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嘛……”
刘长河耳朵里一片杂乱,就跟开进一辆火车似的,他已经听不清项雷说的任何话语了,只有一个词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那就是欲哭无泪。
而项雷则是截然相反的另一种心情,纪委的工作便是拉贪官下马,而今天法办了土地局局长刘长河,他的功劳簿上又是大功一件,由副转正指日可待。
自从接到那封举报刘长河的匿名信后,项雷这些天并非按兵不动,反而是做了很多细致而周密的工作,为的就是要确凿掌握刘长河相关的证据,将这个大局长一举拉下马。
项雷先是从侧面了解到,沃顿圣光商学院的地面建筑确实面临拆迁的现状,而土地局的相关工作人员也反映到,沃顿圣光的现任董事长确实也曾于数天前专程拜访过刘长河,手里还提着古香古色的礼盒。这些情况,明显与举报信上所举报的内容相吻合。
掌握了这些证据之后,项雷才正式对刘长河展开了双规行动。
而刘长河今天也下令提前两天对沃顿圣光进行拆迁,他还在家里等着拆迁队的好消息呢,却没想到竟然等来了纪委的人。刘长河一点防备都没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0431 新的难题(爆更6)
对刘长河的审讯一直持续了两天两夜,项雷及其众手下轮番上阵玩车轮战。他们对刘长河既不打也不骂,态度也是极柔和,饭菜管好管饱,但就是有一点——不让他睡觉。只要刘长河一打瞌睡,项雷就想着法子把他给弄醒,比方说在他耳边大声播放音乐,或者用冷毛巾敷脸什么的,到最后刘长河已经是精神恍惚了。
在这种状态下,人的反应能力和思考能力大大的降低,一个不留神,刘长河在某句话上说漏了嘴,被项雷揪住了小辫子,竟牵扯出一串搞腐败的罪行出来。最后,连刘长河的地下小金库也被端了,里面各种贵重物品、房产证及现金,折算下来竟有数千万之巨。
刘长河这次算是彻底栽了。
不过令项雷感到不解的是,刘长河后来什么都交待了,唯独对那两件古董的事情却始终不肯招认,他硬说是自己花六千块买来的。尽管项雷仍是不肯相信他的“鬼话”,六千块就能买到价值数百万元的古董,你是把卖的人当傻子?还是把我项雷当傻子啊?
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有了深挖出来的“小金库”垫底,刘长河已经是很难再翻身了,有没有那两件价值不菲的古董,都已经改变不了什么。随即,项雷把刘长河移送到了司法机关处理法办,此乃后话不提……
相应的,米世雄涉嫌行贿,也被公安机关传唤了。那天,他还在医院里,就来了两个警察把他给带走了。刁小司、米久、王伯在公安局门口一直焦急的等着消息,差不多有整整一天,直到快下午六点钟了,才看到米世雄从公安局大门里走出来。
三人赶紧围了上去。
“爸,事情怎么样?公安局那边是怎么说的?”米久很紧张的问。
米世雄开怀大笑:“哈哈,没事了。”
“没事了?就这么简单?”三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米世雄把今天在公安局里发生的事情简单描述了一遍。
说一开始,两个搞经侦的警察审讯他,搞的像挺严厉似的,动不动拍桌子砸板凳,让他老实交待自己的问题。而米世雄就装糊涂,一问三不知,被逼急了就身子一歪装病。
这俩警察害怕了,生怕米世雄出点意外什么的,那他们就说不清楚了。而米世雄是从医院的病房里被带到公安局里的,警察也丝毫不会怀疑他居然是装的。
没办法,实在问不出什么,俩警察只好把经侦科的科长叫来了,那科长以前和米世雄打过照面,只是不很熟罢了。科长的态度就好多了,还给米世雄递烟,问话就跟聊家常似的。
按照刁小司事先交代的,米世雄避重就轻的说了一些“问题”,说的也是非常含糊,承认自己曾有过向刘长河行贿的想法,但是并没有付诸实施。当科长谈到那两件古董的时候,米世雄便一口咬定,那古董只是借给刘长河鉴赏把玩而已,并没有送给他的意思。
其实这个时候,米世雄已经通过某些手段和关系,得知了刘长河供认了很多贪污受贿的犯罪事实,就算没有两件古董的事,他同样会被判以重罪。米世雄何等精明,就算刁小司不说,他也知道没必要再把自己牵扯进去了,反正刘长河已经下台,而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经侦科长拿着刘长河的口供和米世雄所说的对比,发现两人说的极不一致,也许是因为刘长河已经供认了其他的犯罪事实,经侦科长也想早日结案,不想在古董的事情上太作纠缠,所以对米世雄这边便宽松了许多,最后批评教育了一番后,便放米世雄回家了。
更令米世雄惊喜的是,因为那两件古董不能作为犯罪证物存在,公安局这边喊米世雄把收据发票等相关证明拿来,就能把古董领回去了。这一仗在刁小司的策划下打的极为漂亮,相当于米世雄没有半点损失的挽回了沃顿圣光,米世雄从此对刁小司是刮目相看。
当晚,米世雄在某五星酒店大摆筵席款待刁小司,以感谢他为沃顿圣光所做的一切,席间,也正式承认了他和米久的恋爱关系。刁小司亦解开一个心结,以后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和米久相会了。
酒过三巡之后,众人皆微醉。米久因为开心,也喝了不少酒,脸上红扑扑的,就像熟透了的红苹果。
当大家把酒言欢的时候,米世雄接到一个电话,舒展的眉头又重新紧紧的皱了起来。
刁小司看到米世雄表情异样,于是问道:“米伯伯,怎么了?难道又有什么变故么?”
米世雄摇摇头说:“变故倒是没有,只不过刚才土地局那边又打电话过来,说拆迁的决定因为刘长河的下马而取消了……”
“那不是挺好嘛?这正是我们希望得到的结果的。”刁小司接话说道。
“可是他们又说,要我在一周内补齐土地出让金,核算后的金额为一亿四千万,我现在资金链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哪里能拿出这么多钱嘛,要是不能按时补足土地出让金的话,沃顿圣光仍然会被收回转入拍卖程序,唉……”米世雄喝了一大口闷酒。
“米伯伯现在能拿出来多少钱?”刁小司问。
“差不多只是个零头,四千万左右吧,还有一亿的漏洞,就算我卖房子卖地,也一时凑不齐这么多啊。”
刁小司沉默了一阵儿,突然笑了:“米伯伯,这个事情其实也好办,您不要太着急……”
桌上的人听到刁小司这么说,全傻了,一个星期之内凑集一亿的资金,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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