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盛太太也是商场上的精英,只是这些年忙于照顾老公和孩子,把自己的那些棱角都已经磨得模糊了。但是头脑还是相当灵活,叶欣怡这句话一出来盛太太就猜到她的动机了。
“这我还真不太清楚,你也知道我只在公司工作了两三年,而且那时候董事长是翰泽的爷爷,这位董事我还真不太清楚。”盛太太回答得很巧妙。
“这样啊,”叶欣怡连忙笑着把话拉回来,“我想这些老董事一定知道您很多过去的事,我还打算从他们那里听听您以前做过的那些大事呢!”
“都是过去的事了,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是你们的天下了。”盛太太略显无奈地说。
虽然盛太太不太过问公司的事情,但她不是一点不知道,如果公司能继续保留在盛家名下,能和叶大旗联姻是最好的,可如果公司易了名,她可不愿意让儿子给他们做陪衬。
叶大旗去省里疏通,可碰了一鼻子灰。叶欣怡也无功而返,回到家和父亲商量对策。
看见父亲愁眉不展地坐在沙发上,叶欣怡过去说:“爸,事情办得不顺利吗?”
叶大旗的两条眉毛都拧到一起了,说:“不太顺利,现在风声太紧,谁也不敢伸头接这样的事情。”
“这帮没良心的昏官,”叶欣怡气愤地说道,“当初他们拿钱的时候就没见过谁不敢伸头。”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风声确实紧张,昨天银行的一个高层又被带走了。”叶大旗又叹了一口气说。
“爸,您有什么担心的事情吗?”
“暂时还没有,静观其变吧!”叶大旗甚是无奈地说道。
这边刚要吃饭,叶大旗的电话响了,是秘书打过来的。
“董事长,”秘书有些慌张地说,“我们向银行贷的那笔款子好像没有批。”
“什么?”叶大旗也有些着急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个同学在银行上班,他跟我说的。”
“你确认过了吗?”
“现在没有办法确认,要等到明天上班才可以,”秘书咽了一口唾沫说,“我的意思是您能不能趁着现在还没有确定下来去疏通一下,您应该知道这笔款子对我们很重要的。”
叶大旗坐在椅子上有些愣神,缓缓说道:“我会想办法的。”
这么多年在生意场压力无处不在,可这次叶大旗感到了真正的压力。因为他这些年惯用的手段就是拉拢贿赂一些重要官员,以谋取生意上的方便,可现在这一套完全不管用了。
叶大旗晚饭都没吃直接换衣服出去找人疏通了。
叶大旗的私人会馆里
银行宋行长一脸愁容的坐在叶大旗对面诉苦:“叶兄,我不是不帮你,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
“我的行长大人,”叶大旗满脸赔笑说道,“您这开什么玩笑,您还有什么摆不平的事情,我的款子又不是很多,只要您抬抬手我就有救啦!”
宋行长继续苦着脸说:“现在检查组就在咱们这儿,你随便去哪个部门问问,看看这个时候谁敢动一动。”
“检查组什么时候走?”
“这谁也说不准,也许十天八天,也许三个月五个月。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查什么,具体查到什么程度,现在的上策就是按兵不动。”宋行长摇着脑袋说。
“可我高尔夫球场不能按兵不动啊!”叶大旗有些急了。
“我也急,我也希望他们明天就走。我当真人不说假话,我们之间的那些事要是被他们查到就够我蹲大狱了。”宋行长是追悔莫及啊,可当时拿的时候寻思什么啦!
人啊!尤其是当官的,就怕一个贪字。拿的时候满心欢喜,总觉得事情做得□□无缝,可真到了被查的时候就是向天磕破头也无济于事了。
这回叶大旗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银行贷款看来无望了,花城那边的项目也没有着落,叶大旗决定走一步险棋,因为他别无他路了。他要取得盛忱公司的董事长位置,这是救急的最后一招了。
叶大旗开始在各个股东间周旋,现在叶大持有公司百分之三十一的股份,比盛忱少百分之十。他们谁也不是绝对控股者,而且自己已是第二大股东,他们的机会是均等的。在拉拢他其他董事时叶大旗允诺给他们若干好处,同时一直在打听那个神秘的持有百分之八股权的股东刘洪,可大家都说没见过这个人。人心隔肚皮,表面上大家都是一团和气,可暗地里都是各怀鬼胎。有些人早就不赞同盛忱这些年的做法了,当时建度假村时也有人提出反对,可盛忱还是执意这么做。在叶大旗的鼓动下有些董事确实动了心思,这里自然包括梁盾。
“梁经理,”叶大旗亲手给梁盾倒茶,“来尝尝这是上好的龙井。”
梁盾赔笑道:“这怎么敢当,谢谢叶董事长。”
“这话说得就见外了不是,我们都是一家公司的同事,本来就应该多沟通的,无奈平时都太忙了。”叶大旗客套地说道。
“我想叶董事长今天找我不光是为了喝茶吧?”
叶大旗微微一笑,说:“和梁经理这样的聪明人谈话就是让人心情舒畅,其实我应该称呼你为梁董事才合适。”
“不不,我这当了十几年的经理,还真不习惯那个称呼。”梁盾谦虚道。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叶大旗直入主题,“我找你是想得到你的支持。”
“此话怎讲?”梁盾故意打马虎眼。
“我想做你们公司的董事长。”叶大旗倒是坦白。
“这恐怕有些麻烦!”梁盾翘起一边的嘴角,面露难色地说。
“因为有麻烦我才找你帮忙啊!”叶大旗笑着说,“公司这几年的业绩你最清楚不过了,要不是我一直在支持恐怕盛忱的公司早就破产了。新建的那个度假村,都要把公司掏空了,这你不会不知道吧!”叶大旗挑着眉毛说。
“这个——”梁盾停了一下说,“确实度假村耗资很大,可从长远发展来看这一定是个好项目。大家都知道这是老董事长的心愿,可盛忱不光是个孝子还是个商人,没有利益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叶大旗侧目看看梁盾说:“你说我要是现在断了盛忱的资金会怎么样?”
梁盾愣在那里不说话,身为财务部经理他知道叶大旗的资金有多重要,可又马上镇定地说道:“您这是在开玩笑吧?您别忘了这公司您也是有股份的!”
“无所谓,我又不是指着这一家公司活着。”叶大旗好大的口气。
“您有把握吗?”对于叶大旗的野心梁盾早猜出了几分。
“您要是肯帮我,我就又多了一份把握。”叶大旗又给梁盾续了一杯茶。
“您现在有多少把握?”
“一半!”叶大旗又奸笑道,“你要是肯帮我的忙,我对你在财务部做的事既往不咎。”
梁盾这回真的愣住了,摆着一张僵硬的脸说:“您这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叶大旗表面上还是笑脸相迎,可目光里分明是警告,说道:“我能查到的事,他盛忱怎么会查不到,再说盛翰泽一进公司为什么偏偏去了财务部,你就没想过吗?”
梁盾早就想到了,从翰泽第一天去财务部他就觉得这事早晚得露馅。
叶大旗看着梁盾脸上掠过的一丝惊恐,安抚道:“你放心,我说到做到,只要你肯帮我,我一定保你没事。”
梁盾不说话了,他在衡量叶大旗说话的真伪,也在掂量怎么做对自己更有利。结果叶大旗胜利了,他取得了梁盾百分之三点五的支持。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前些天太暖和了,以为冬天出去旅游了呢!!!
☆、一出好戏
就在梁盾和叶大旗见面的时候盛忱就收到消息了,他觉得到时候动动这个梁盾了。
盛忱站起来突然觉得恶心,头疼,其实这些天这些症状一直都有,只是他装得很正常。
“董事长,您还好吧?”胜男连忙过去扶住盛忱说。
盛忱摆摆手低声说:“没事,没事,就是起来得有些急了。”
胜男每天看着盛忱顶着重病工作真是心疼,可自己能做的只有这些。
“我给您倒杯水。”
“胜男,”盛忱叫住胜男说,“你先坐下,我有话要说。”
“您说先生。”
盛忱坐在椅子上缓了一会儿说:“我昨天检查过了,医生说我不能拖很久,要尽快动手术,可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办完。”
“先生,什么也没有身体重要。”
“我知道,可我现在真的不能做这个手术,我想叶大旗不会拖很长时间,他会尽快召开董事会的,他高尔夫球场那边的项目不能再等了。”
“可——”
盛忱抬起手阻止了胜男的话,说道:“你现在听我说,我们要演一出好戏,只有你和我。”
“翰泽呢?”
“不能叫他知道,否则就不真实了。”
“我听您的。”
叶欣怡匆匆走进叶大旗的办公室,开口就问:“是真的吗?”
叶大旗一脸沮丧地说:“是!”
“花城的项目已经彻底被封了,也有以前购房者提出上诉了,说我们诈骗?”叶欣怡问道。
叶大旗没说话,用沉默回答了叶欣怡的问题。
叶欣怡坐下来说:“您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叶大旗在闭目沉思,他现在需要调整情绪,理顺事情的来龙去脉,掂量出孰轻孰重,要做出决断了。
盛太太看着盛忱放在冰箱里的药心里就一直犯嘀咕,什么药一连吃了几个月,因为老公平时很少吃这些补药的。盛太太不放心便拿了一袋去了医院,找人分析了药的成分后盛太太彻底傻了,她觉得天要塌了,没有人知道她是多么依赖自己的老公。
盛忱依旧一身疲惫地回到家里,盛太太从医院回来就一直在床上躺着,根本起不来床了。
“老婆,”盛忱看着眼睛红红的老婆柔声问道,“怎么?不舒服吗?”
听见盛忱说话,盛太太的眼泪就止不住了,哭着说:“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盛忱装傻充愣,问道:“我瞒你什么了?”
“瞒我什么?”盛太太支撑着坐起来说,“我今天拿着你的药去医院了,医生说那是控制脑瘤的药。”盛太太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盛忱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的,安慰老婆说:“没什么大事,医生说是脑膜瘤,很常见的,只要吃药就行。”
“你还骗我?”盛太太擦了一把眼泪说,“我给马勇打电话了,他都告诉我了。”
马勇就是盛忱提到的医生朋友。
“你别听他吓唬你,不严重的。”
“就是他说不严重我才害怕,”盛太太接着哭,“我害怕你们两个合伙骗我。”
盛忱搂过老婆说:“怎么会?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还没和你过够呢!我们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呢!”
盛太太在老公怀里哭得更厉害了,她真的害怕失去盛忱。这些年盛忱一直宠着她,爱着她,她在盛忱身上找到了所有老公的优点,她一直觉得自己生活得很幸福。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来临,她真怕自己会垮掉。
“翰泽知道吗?”盛太太猜到盛忱不会告诉翰泽。
“我还没有告诉他,我不想让他担心。”盛忱轻声说道。
“可他早晚要知道的,”盛太太叹了一口气说,“不要等到最后,我怕儿子会怨恨你。”
盛忱理解盛太太的话,点头说;“好,我找机会告诉他。”
翰泽办公室
“梁叔叔请坐。”翰泽客气地说道。
“好,”梁盾感受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在蔓延,笑着说,“翰泽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随便聊聊天。”翰泽倒是挺客气。
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梁盾心里默默回了一句。
“听说您这些年一直炒股。”翰泽笑着问了一句。
“炒不好。”梁盾慌张地回道。
“怎么会炒不好?”翰泽拍了拍梁盾的肩膀说,“我这还要向您请教呢!”
梁盾的心就像在坐过山车,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可还憋出难看的笑容说:“这怎么敢当?”
“您当然敢当了,这些年拿着公司的钱挣了不少吧?”翰泽的目光由笑变成严厉就在一瞬间。
梁盾的心这会儿从过山车直接掉到冰窟窿里了,脸都白了,磕磕巴巴地说:“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翰泽把一摞文件推到梁盾眼前说:“看看这个是不是会想起点什么?”
梁盾没有动文件,也没有说话。
“要不我帮您读读?”翰泽翻开一个文件夹说。
“不,不用。”梁盾彻底蔫了。
“梁叔叔您这是怎么啦?都冒汗了!”
“翰泽,看在我是公司老人的份上,你就放了我吧!”梁盾都要哭了。
“你还知道你是公司的老人,当您梁爷爷和我